个道理,只一味地沉浸在被皇上厌弃的痛苦中,以至于累了自己。”
永璋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昙华不放,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说的是真的吗?皇阿玛,他真的是为了我们好,而不是厌弃了我们吗?”
“虎毒不食子,大阿哥跟三阿哥都是皇上的血脉,皇上又岂会那么狠心?”
“太好了……”永璋蓦地笑了出来,多年心结终于解开,眉宇间的沉郁之色便少了许多,“皇阿玛没有厌弃永璋……可惜我们知道得太迟了……大哥他……大哥他到死还记着皇阿玛训斥我们的话……他……”
永璋身体本就虚弱,这次又喜又悲一番剧烈的心情波动,却是让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昙华顿时脸色一变,扶住永璋软倒的身体,一手放在永璋背部,精粹的灵力便输送了过去,不断地温养着永璋虚弱至极的身体。
半晌,昙华额际已经冒出了虚汗,永璋才悠悠醒转,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比昏迷前要好了许多,抬眸却看见那陌生少年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惊讶道,“是你救了我?”
“你没事就好。”昙华淡淡一笑,“你的身体久病未愈,需要好好休养,切记不可以有太强烈的心情波动。”
“你为什么要救我?”永璋看得出,少年是真的为他好,可是,“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爱新觉罗昙华,”昙华勾唇,一个清浅温柔的笑容便浮现在那清雅的面容上,“初次见面,三哥。”
、35、后续
35、后续
“爱新觉罗昙华?”永璋惊讶的视线落在昙华身上;“我从未听过爱新觉罗家还有个叫昙华的阿哥。”这一代皇族直系血脉都是永字辈的;至于其他的旁系血脉,纵然他并没有认识全部,但是他可以很肯定的说;昙华绝对不是满族会起的名字,因为;满族从未忘记过他们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推崇汉学只是为了更好地统治汉人;可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给男孩儿取这种以花为名的名字。
“我娘亲姓夏;出身济南书香门第。”昙华如是笑道。
“我明白了……”出身济南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么……果然是他们那位风流多情的皇阿玛喜好的风格……如此;昙华的出身;便不需要怀疑了。
“是皇阿玛叫你来的么?”永璋抬起头,一双跟昙华相似的凤眼中闪烁着丝丝期待之色;是皇阿玛叫他来找他的么?
虽然并不忍心看到那双即使遭受了那么多苦难依旧清澈没有一丝怨恨,此时更因为有着期待之色而显得更加明亮的眼睛失去光彩,但是昙华更不愿意说一些善意的谎言去欺骗他,在昙华看来,无论是善意与否,谎言终究是谎言,“不是,是我想见见被皇阿玛厌弃了的三阿哥,如今皇阿玛名义上的长子。”
永璋眼中的光彩瞬间消失,唇角勾起苦笑的弧度,“果然……皇阿玛早就厌弃了我,又怎么可能这时候想起我?是我痴心妄想了……”
这位三阿哥还真是爱新觉罗家的奇葩……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之尊,却备受欺凌冷落,说到底皇帝绝对是功不可没,那些奴才敢这么大胆起码有一半是因为皇帝的不在意跟冷漠,可是三阿哥竟然在时日无多的情况下依旧对皇帝不怨不恨,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这孩子太傻还是皇帝运气太好了……皇阿玛你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绝对是你八辈子得来的福分,你说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不晓得知足的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这府邸已经不能住人了,”昙华沉吟道,“不如先去我的府邸休养吧。刚好,我的府邸已经建好了。”
“你的府邸?”永璋有些讶异,“你已经出宫建府了?”
“我的封号是清郡王。”昙华笑意盈盈,“放心吧,郡王府的环境绝对比你这里要好,你可以安心养病。”
“清郡王……吗?”永璋低声喃喃道,“看样子,皇阿玛是真的很疼你呢……”清是大清的清,皇阿玛会将这个封号赐予昙华,足以证明他对昙华的宠爱。
昙华但笑不语,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将躺在床上的人抱了起来,掂了掂手中的重量,下意识地眉头微蹙,好轻……一点都不像是成年男子应该有的重量……看来要养好永璋的身体,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乍然之间被打横抱了起来,永璋有些惊讶有些羞恼,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少年这么抱着算是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要动,”昙华道,“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确定你自己还能走?”
永璋苍白的脸染上了丝丝恼怒的红晕,“我当然可以!”
“算了,你还是不要逞强了。”无视他的挣扎拒绝,昙华径自抱着人就走了出去。
反抗无能,永璋干脆把脸埋进了昙华怀里,就这么被昙华抱着走出去,他以后还能见人么?
院子里,正在严格按照昙华的命令将三阿哥府上的刁奴好好地整治一遍的银链听到门开的声音,眼神扫过去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名男子的自家少爷,“少爷,您这是……?”在干嘛?话说少爷你怀里那位不会就是三阿哥吧?少爷您这是在绑架皇子吗?
昙华沉静淡然的目光扫过银链和他身后的人,淡淡道,“铜一,你去准备一辆马车,记得弄得舒适点。”
一个黑影蓦地出现在昙华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便消失无踪。
没有管那些因为铜一的出现而瞪大了眼睛的人,昙华继续道,“银链,你在这里待着,这里的人一个也不准离开!”
“是,少爷。”
“清郡王饶命啊……”
“郡王饶命啊……奴才不敢了……”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不断响起,昙华看也没看那些往日里嚣张不已现在却是狼狈不堪的奴才一眼,信步走向了门口。
永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些曾经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现在却不断向昙华求饶的奴才,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昙华今天来看他,是不是,这些奴才永远不会受到教训?甚至,直到他死了,这些奴才也不会受到丝毫处罚?
“你不要想太多,永璋,”清润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好。”
永璋微微点了点头,“好。”
就让他再任性一次吧,试着去相信这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少年……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会再一次失望乃至绝望也没有关系,反正,早在他被皇阿玛斥骂不孝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
昙华从三阿哥永璋的府上带走了三阿哥,并且狠狠地发落了三阿哥府上的奴才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皇后乃至整个后宫的耳中。
和亲王府。
弘昼紧紧握住手中的折扇,一向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的脸上此时已经没哟任何笑容,焦急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心紧皱,“昙华这次太冲动了!永璋的事情皇兄的责任最大,他这么做,不是摆明了对皇兄不满吗?”这孩子平时挺聪慧沉稳的,怎么这次这么冲动?别看皇兄现在这么宠爱他,万一皇兄生气了怎么办?到时候昙华非吃亏不可!他那皇兄可是最好面子的了!
“不止如此,”永璧沉声道,“令嫔的父亲魏清泰是内务府主管,这次的事情,昙华确实是有些逾矩了,我怕令嫔会借机陷害昙华。”那女人口蜜腹剑吹枕头风的功夫可是一绝,当年大阿哥跟三阿哥会被皇帝训斥固然是因为他们当时行为不当,但是这其中也不无那时候令嫔悲痛欲绝的表现作对比,可以说,令嫔不仅踩着孝贤皇后上位,还借机陷害了大阿哥跟三阿哥。想必,三阿哥久病不愈,令嫔也是功不可没吧?有一个掌管内务府的父亲,他可不信那女人没对宫里的阿哥下手!
永瑸皱眉思索,抿唇不语。
“不行,”弘昼倏地站定,道,“我得进宫跟皇兄解释解释,先让皇兄冷静一下,消消气,绝对不能让令嫔有机会吹枕头风陷害昙华!”说罢就想出门进宫去。
“阿玛!”永瑸忽然唤道,“你不要去。”
弘昼一愣,“永瑸?”
“阿玛,你根本不用那么担心,”永瑸淡淡道,“昙华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他既然敢这么做了,那么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昙华可不是会因为一时冲动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弘昼细想了一下,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永瑸说得对,是阿玛太担心了,竟忘了昙华可是名副其实的小狐狸,怎么会做出自找麻烦的傻事呢。”
“阿玛是关心则乱,”永璧轻轻笑了,“若不是太过紧张昙华,阿玛也不至于失去了一贯的精明。”
弘昼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坐了下来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找到机会落井下石呢……爷他看令嫔跟魏清泰那一家子不爽很久了!
永璧、永瑸:“……”阿玛你这表情是不是变得太快了点?明明刚才还火烧火燎恨不得冲进宫去好伐……
养心殿。
正埋头批阅奏折的乾隆听到粘杆处的报告便将手中的笔放下了,饶有兴趣地挑起了剑眉,“你说昙华从永璋府里把永璋带走了?”
“是的,”跪在下方的粘杆处侍卫恭敬道,“清郡王将三阿哥带去了郡王府。”
“看来昙华对永璋还真的是很看重呢……”乾隆意味深长地笑道,虽然昙华跟宫里几位阿哥都相处得不错,但是他看得出来,昙华对小财迷十一跟单纯却通透的十二是真心当成了弟弟疼爱,对几个心思比较复杂的大的,也只是比较合得来罢了,感情是有的,要说多少,就不一定了。
“永璋啊……朕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呢……”在孝贤的灵堂训斥永璜跟永璋之后,在那些人眼中,永璜跟永璋就已经被他彻底厌弃了吧……虽然他并非是真的厌弃了他们两个,但是,永璜跟永璋确实是让他失望了……
即使他们再不喜欢皇后,皇后也是他们的皇额娘,在皇后的灵堂之上那么明显地不露悲色,这不是明摆着的把柄被人抓么?他本意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明白自己的错误,但是没有想到那两个孩子竟然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被厌弃的悲痛中,以至于郁结于心重病卧床,最后永璜病逝,永璋也是时日无多……他知道永璜至死都在等着他这个皇阿玛去看他一眼,可是,身为他爱新觉罗的子孙岂能如此脆弱?于是,怒其不争的他也没有再管那两个被他训斥过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永璋究竟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让昙华那么看重他,还把他带回了府中休养?
延禧宫。
得到了消息的令嫔喜形于色,思绪一转,便想到这是一个陷害清郡王的好机会,只要她操作得好,说不定清郡王就会失宠了……
、36、后续(二)
36、后续(二)
安顿好永璋;昙华便立刻进了宫;直接去养心殿求见乾隆。
正数着时辰想着昙华差不多该到了的乾隆听到通传,扬声道,“让昙华进来。”
不多时;一身郡王服饰,悠然从容中更添了几分尊贵气度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温润含笑的清雅面容更显得少年风姿如玉。
昙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昙华给皇阿玛请安。”
“昙华;快起来吧;”乾隆看着昙华的眼中满是柔和;那双深邃的凤眸带着宠溺;“你来觐见,是有什么事情么?”
“皇阿玛;昙华可不信您什么都不知道。”昙华抿唇轻笑。
“哦?”乾隆勾唇一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为了你把永璋从他府中带走的事情来的?”
“皇阿玛,”昙华笑意盈盈地点头,直言不讳,“三哥的情况想必您也是清楚的,就不需要昙华多赘述了吧?皇阿玛怒三哥不争,故而一直不闻不问,可是昙华却是很喜欢三哥的性子的,看到三哥堂堂皇子阿哥被几个卑贱的奴才这么欺负,昙华实在是看不过眼,所以就逾矩代庖了一番,皇阿玛不会怪罪昙华吧?”
“你倒是坦白,”乾隆挑眉,“这么直接地就说出来,你就不怕朕怪罪于你?”
“昙华相信皇阿玛。”昙华抬起头,与乾隆相似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干净柔和一如往昔。
因为这一句毫不犹豫的相信,乾隆的神色更柔和了,英俊成熟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之色,“你也太胆大了,永璋怎么说也是阿哥,你就这么把人带回了你的府上,还丝毫不加掩饰,待到明日上朝,必定会有御史趁机参你一本,说你言行失仪了。”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吧,昙华可不怕。”昙华笑吟吟道,“皇阿玛会帮昙华的,对吧?”
乾隆状似无奈地看了昙华一眼,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朕若是让你失望了,是不是就不是个好阿玛了?”
“怎么会呢?”昙华浅笑,清润的嗓音便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在昙华心里,阿玛始终是阿玛,这是永远不会变的。”顿了顿,昙华认真地看着乾隆,“阿玛,你对昙华的疼惜昙华很清楚,所以,阿玛,请相信昙华,您一直都是昙华的阿玛。”
乾隆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唇角笑意越深,“偏你嘴甜,最会说话哄着你阿玛。”
“昙华说的可是真心话。”
“罢了,朕回头就传下旨意,将永璋封为贝勒,命人重新修葺永璋的府邸,在他的府邸还没有修葺好的这段时间内,永璋暂时就由你照顾了,你可要照顾好你三哥啊。”
“昙华谢阿玛恩典,”昙华打了个千,“三哥知道这件事,定会十分激动,感激阿玛您的关心。”
“嗯。”乾隆应了一声,对于永璋,他实在是不喜欢他太过软和的性格,所以对于昙华所说的永璋的感激什么的,其实他没什么感觉。
“阿玛,既然您知道三哥受委屈了,那您是不是应该惩罚一下那些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甚至谋害皇子的奴才呢?”
乾隆笑容一顿,神色莫测地看着昙华,“昙华啊,内务府总管乃是令嫔魏氏的阿玛魏清泰,你这次,是在给魏清泰还有令嫔上眼药?”
昙华毫不犹豫地应了,“阿玛,坦白说,昙华对令嫔还有魏清泰确实是没有好感甚至厌恶的。不过区区没有抬旗的包衣奴才,竟然敢在暗地里对皇子下黑手,实在是不可轻饶。昙华不相信皇阿玛您没有看出来令嫔的狼子野心,她一心就指望着能够生出一个阿哥好当上圣母皇太后呢!阿玛难道容得下她?”魏氏是什么东西?她以前也不过是个人人都能欺压的洗脚宫女!当上了令妃又如何?成为了皇帝宠爱的妃子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