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快感淹没了理智,便是不愿,清冷中带着诱惑的呻吟依旧自那紧咬的唇边逸出,逐渐充斥了整个车厢。
欲望达到了顶端,却被人掐住了宣泄的出口。
郑一默死死盯着仍不断顶在那令他癫狂的那点上的人,哑声命令:“松手。”
“嗯?”
“松手……”
“求我,或者承认你爱我。”
“松手。”
无人肯妥协,便用那最原始的动作暗自较着劲。
直至冰冷的目光现出裂痕,郝仁才松开了掐住对方欲望的手,紧抽了几下,抱着那精瘦的腰,泄在了那禁地最深处。
夜漫长。
欲望陷在温热中,再次抬头。
郝仁无心怜香惜玉,郑一默似乎也有意借着酒意放纵一晌。
颠鸾倒凤,翻云覆雨。
陷在那SUV后座内,郝仁压着郑一默,几乎试遍了所配过的剧里的所有姿势,才将闭眸呈半迷蒙状态的郑一默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
次日,郑一默睁眼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
睁眼,直愣愣地盯了屋顶数秒,动了动身体,身上清爽,浑身却酸疼,尤其是后面,更是火辣辣的难受。
房间不是他的,自然是郝仁那流氓的。
然而,床头放着冷了的早餐,房间内却没见那厮的影子。
这是上完就走了?果然是渣攻啊。
郑一默躺在床上,无声冷笑。
、一夜情是好同志
即便这一觉便睡过了十二小时,依旧浑身懒洋洋的,不愿动弹。
后身胀胀的,有点疼,想来是肿了。
常年在健身房锻炼的身体显然没能禁得住郝仁那禽兽折腾,稍微动一下恨不得连手指头都在酸痛。
他怎么就跟郝仁那厮上了本垒了?真是酒后乱性,还是如祈白所说的那样……
抬手捂住胸口,郑一默盯着雪白的房顶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开门声这才把视线移向了门口。
本以为会是郝仁,结果不是,心底莫名有些不爽,只是他向来冷脸惯了,进来的人并未察觉。
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偏瘦,秃顶,带着眼镜,一身管家装束:〃您醒了。〃无论是郑一默的身份还是这是三少五年来第一次带回家的人,他都必须表现出十足的尊重,〃您是再睡一会儿,还是现在起来?〃
〃三少爷走之前吩咐人给您煲了乌鸡汤,一直在火上煨着。〃
〃他走了?〃许是睡的久了,郑一默嗓音有些嘶哑,声音里带着点鼻音。
〃三少有急事赶回W市了。〃
〃我的衣服呢?〃
〃您的衣服马上就给您送过来。〃
送过来的衣服显然不是他昨天穿的那套,当然,昨天那套即便拿给他恐怕也不能穿了。
郑一默面无表情地起身,慢条斯理的泡了个澡,等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衣服是白色休闲西装,内里衬着粉色条纹的衬衣,领口扣子解着,锁骨和脖颈上残留的痕迹一览无余。
然而,下来的人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尴尬。
林管家看了郑一默一眼便垂下了目光:〃饭已经摆好了,我领您去餐厅。〃
〃谢谢。〃礼貌的道谢,声音依然透着冰冷。
五年前那位先生分明是个温柔羞赧的人,他送的戒指三少至今还戴在手上,林管家想不通郝仁怎么突然变了口味,但想不通他也没想过去探究,按照郝仁的吩咐把人领进餐厅便静静地站在了郑一默的餐椅后。
乌鸡汤,红豆饭。
不管其他的菜多合胃口,看见这两样也倒了胃口,两样东西碰也没碰,随意吃了两口菜便放下了筷子:〃麻烦你帮我准备车,送我回家。〃
〃郑先生,三少说让你在这住着等他回来。〃
勾起唇角,露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郑一默冷声反问:〃我等他?〃
〃三少说他会尽快赶回来,请您把这当成自己家,尽管在这住着。〃
〃不必了,这里我住不惯,准备车送我回钟离家就好。〃话语微顿,郑一默冷声道,〃他要是问起来你如实说就是。〃
*
郝仁得着消息的时候是当天深夜,醒过酒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想着那人被他操成那样,起来收拾收拾就没事儿人似的回钟离家了。
没错,就是回,在自己男人家住不惯,去钟离家倒特么用上回了!
真当自己是钟离家的媳妇了还是怎么的?
忍着宿醉后的头疼,郝仁烦躁的摸过手机,拨号。
连拨了五六次,始终无人接听,烦躁华丽丽地升华成了暴躁:〃我就操了!〃
*
每周周一上午例会,开会的时候习惯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木着脸,忍着身后的不适熬到会议结束,郑一默破天荒的没对各部门点评便结束了会议。
昨天起来就在低烧,他这身痕迹也不好找钟离家的家庭医生,要不然被家里那两大一小惟恐天下不乱的男人知道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儿来。
从会议室出来,郑一默没回办公室,拎着文件慢吞吞地出了门。
银行旁边就有个门诊,去挂了水拿了药回之前的公寓睡了一觉,直到钟离尘开门杀进来拎他起床他才想起来手机还在静音。
〃有事儿?〃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半坐起来,郑一默翻看着未接来电,眼皮子都没撩一下。
钟离尘怒极而笑,左手撑着床头,俯身半圈着郑一默,右手指尖挑开微乱的领口:〃没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让人给□了,哥也好给你收尸。〃
嗖然抬眼,郑一默皱眉看向钟离尘,惊诧,了然和不可思议如同三柄利剑,瞬间搅碎了那双桃花眼里的寒冰。
自小到大,这是钟离尘第一次在郑一默眼前失态,第一次撕裂优雅斯文的伪装,口不择言。
暧昧的距离,沉默的对视。
郑一默紧盯着钟离尘的眼,微微翘起唇角,平静的陈述:〃你这样我会以为你一直在暗恋我的,阿尘。〃
〃如果我说就是呢?〃钟离尘顺势上床,搂着郑一默的肩膀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又送到郑一默嘴边,轻佻的邀请,〃来,宝贝儿,亲一个?〃
〃……〃张嘴咬住嘴边的烟,顺势靠近钟离尘怀里,抽了两口,郑一默清清冷冷的吐了三个字,〃是郝仁。〃
〃继续……〃钟离尘重新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宝贝,奸夫有了,现在开始交代出轨过程和出轨地点。〃
〃……〃冷眼睨了钟离尘一眼,郑一默慢条斯理的吐了口眼,反问,〃你一夜情以后跟我交代过人物,过程和地点?〃
〃一夜情?〃
〃喝酒约泡,做完各回各家,各管各的,不是一夜情是什么?〃
平静,淡然,提起一夜情如同只是在跟他说昨天洗了次车。
钟离尘审视着郑一默,神态认真,惟恐错漏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是因为发生的过程和他事后的表现你才把前天晚上定义成了一夜情,还是你本来就想体验一下一夜情的滋味你才碰巧跟他上了床?〃
〃……〃郑一默垂眼,沉默。
钟离尘拿掉郑一默指间的烟蒂:〃阿默,你不想我们找他麻烦,所以你低烧也不叫家庭医生。〃
〃你对伴侣的要求多苛刻,对感情有多洁癖你自己比我清楚,郝仁性格自我,一夜情对象不比我少,但你跟他上了床……〃
〃你想说什么?〃
〃你对他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夜情……〃郑一默打断钟离尘,抬眼慢吞吞的说,〃人都会变的,我也一样。〃
取消了静音的手机兀然响起,截断了钟离尘想说的话。
陌生的旋律,熟悉的嗓音,正是两个人第一次有所牵连时,渔夫唱给子不语那首歌。
钟离尘轻笑着拿起床头的手机晃了晃:〃既然是一夜情就我替你接吧。〃
、钱给媳妇能转运
终于打通了电话,郝仁心底的暴躁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话当即脱口而出:〃爱妃,你好大的胆子,胆敢不接朕的电话。〃
钟离尘开了免提,这声听似玩笑实则透着理所当然的质问成功地勾起了郑一默唇角的冷笑:〃问他是谁。〃
钟离尘挑眉,收紧揽在郑一默肩头的手臂,懒洋洋的问:〃你谁啊?这一遍一遍的,催命似的,还让不让人□做的事了,嗯?〃
郑一默:〃……〃
郝仁:〃我操!郑一默,你真行,才从老子床上爬起来就跑去劈腿,嫌老子□操的不够是不是?〃
〃……〃钟离尘脸色骤然铁青,〃不过是玩了次一夜情,你这怨妇嘴脸摆得有立场吗?啧!真是太难看了。〃
〃钟离尘,你一边去,郑一默,说话。〃
〃不好意思,阿默嘴有点忙,没时间跟你说话……〃
刚叼在嘴上的烟险些掉了,郑一默忍无可忍,直接切断了通话:〃我饿了。〃
〃想吃什么,哥给你做。〃顺手把郑一默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里,拿掉郑一默指间的烟叼进自己个儿嘴里,〃不舒服就别抽烟。〃
郑一默滑进被窝里:〃馄饨,你做的。〃
〃ok。〃钟离尘这辈子的温柔大概都放在了郑一默身上,郑一默说吃馄饨立马就下床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阿默。〃
〃嗯?〃
〃你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了一夜情对象?〃
〃……〃郑一默窝在被窝里,沉默了片刻,就在钟离尘以为他不打算再出声的时候,兀然冷冷的吐了一个音节,〃烦。〃
显见的逃避,钟离尘无奈的耸耸肩,带上了房门。
郑一默的手机又被钟离尘重新调成了静音,随后,钟离尘拨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拨给了钟离渊:〃大哥,还是得给那家伙留条活路啊。〃
第二通拨给了w市的聂文宇:〃代言的事儿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
这段时间他也算得上事事不顺了。
政策调控,监管愈发严格,各大媒体接连报道房价两年内必定下滑,房产销售陷入低迷。
甲乙方纠纷闹到了司法机关,待售的房子封了一半,开庭、调解、协商,忙了半个来月也没见个结果。
乙方要钱,他这个甲方资金偏偏出了问题,风险投资遇着了风险,本来想着找聂文宇帮个忙,结果那厮直截了当跟他说:〃抱歉,我跟钟离尘刚达成了协议,这次不能帮你。〃
聂文宇一直想请楚之言给他们公司即将推出的《大岳风云》代言,可惜楚之言档期难约,一直没谈的妥,现在钟离尘突然松口,显然是冲他来的。
这真特么的,摊上个有能力又蛮不讲理的小舅子也是个愁。
自从他急匆匆回w市,郑一默就没再搭理过他,每次拨电话必定是钟离尘在接,郝仁有心回去真人pk一下那个没节操的冰山,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
洗了澡,头发滴着水从浴室出来就听见手机在唱歌,旋律是他最爱的旋律,本期冀着是郑一默,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对方叫他Ace,对方说他是蝙蝠。
蝙蝠说:〃Ace现在我脱离了组织,你也不再当你的红客,我们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蝙蝠说:〃五年前我那么做是迫不得已,你能不能原谅我?〃
蝙蝠说:〃Ace ,我知道你现在资金出了问题,我可以帮你。〃
郝仁很想说——去你妈的!
但对蝙蝠他始终说不出太过粗俗的话,是习惯使然,也是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捏着尾戒沉默着挂了电话,设了拒接黑名单,郝仁打开微博,同时@了郑一默和子不语。
渔夫v:我想你了@郑一默@子不语
郑一默没想到郝仁会用这种语气@他,还同时@了他两个账号。
对于二次元和三次元泾渭分明的人来说,被人把三次元的身份带进二次元的世界是很让人厌烦的一件事,然而,郑一默看见那条微博的瞬间,第一反应却是——心里暖暖的。
钟离尘给郝仁使绊子,郑一默知道。
郝仁的投资出了问题,郑一默也知道。
他虽然没刻意去打听,但架不住身边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说给他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郝仁和渔夫就跟他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登录了许久没登录的子不语那个账号,忽视那些转疯了的@,自所谓的冷战开始,郑一默第一次给了郝仁回应。
子不语v:本王一点儿也不想你。@渔夫
虽然这回应一点也不温柔,更不甜蜜,但对于郝仁来说比撒欢的代码还要可爱一万倍。
之前的烦躁诡异的一扫而光,郝仁叼着烟戳键盘。
渔夫v:爱妃,把手机从小舅子那拿回来吧,朕想听你声音@子不语
子不语v:……允许你拨本王家座机。@渔夫
渔夫v:摔!座机是咱姐夫接的@子不语
子不语v:……智商真捉急@渔夫
郑一默可是有日子没跟他这么轻轻松松瞎聊了,郝仁盯着屏幕直乐,心底下愈发熨贴。
渔夫v:爱情让人智商清零啊爱妃。@子不语
渔夫v:皮革爱死,爱妃,朕觉得朕大概要否极泰来了@子不语
智商清零?
桃花眼微微眯了眯,扯皱了平静的湖面,郑一默微不可察地弯起了唇角。
子不语v:看来陛下遇着正宫了,恭喜@渔夫
渔夫v:……你敢不敢不要装成事不关己的德行,高高挂在墙角上调戏我?@子不语
渔夫v:还是说你如此傲娇,只是想听朕求婚?@子不语
以逻辑推理分析感情的理工渣伤不起啊!
红晕莫名染红了郑一默的耳尖,潜藏在心底深处的、细小的种子突然被人翻到了地表,瞬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梦幻的就像是通话故事里的豌豆种子,一息之间就带着他走进了新的世界。
无论在哪个世界,总有一群惟恐西皮不成的西皮粉儿们。
渔夫得求婚微博一出,下边很快跟起了整齐的求婚小队列,各种呼唤陛下求婚,各种呼唤在一起。
恼羞成怒也好,烦不胜烦也好,被钟离梓林突然附体也罢,总之,子不语的微博刷出了这么一条信息——
子不语v:求婚你妹啊!!!@渔夫
冰坨炸毛简直就是世界奇迹,郝仁一看就乐了,也顾不上浪不浪漫,正式不正式,不仅立马趁热打铁发了一条微博,还福灵心至般拨通了郑一默公寓里的座机。
渔夫v:阿默,嫁给我。@子不语
全息成像的迷你版郝仁突然跳到郑一默眼前,低沉痞气的声音似乎跟微博同了步:〃阿默,结婚吧。〃
〃呵!〃长久的沉默之后,郑一默一声轻笑把郝仁的心笑到了嗓子眼,静等答复的心情甚至超过了曾经连夜跟国外黑客奋战时的紧张。
郝仁忐忑地开口催促:〃阿默,结婚好不好?〃
没有同意,没有拒绝。
郑一默以眼神给钟离梓林下了禁言令,拎着钟离梓林的后脖领,把拿水果签死命戳迷你郝仁屁股泄愤的臭小子拎到腿上,圈在怀里,抚着臭小子的后背顺着毛,〃答非所问〃般说了一句:〃听说财务交给媳妇管能转运。〃
、就怕流氓耍无赖
〃舅舅,渔夫不适合你。〃郑一默甫一结束通话,钟离梓林就自行解除了禁言令,搂着郑一默的脖子扭来扭去,〃而且二叔已经在筹备你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