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堂区的掌权者,帝国的无冕之王,他的先祖是个意大利人,而他几乎是个全身都被改造过,参加过几次围剿丧尸以及代表地球参与了银河系星球安全领地谈判。
一个从血泊死尸里走出来的铁血王者。
二十年前,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但现在,王者不得不承认在岁月的无痕侵蚀下,他已经苍老,就是一年前的外城联合贫民区暴动,即使最终仍把暴动镇压下去,他却没有把这件事追踪到底,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不,就是十年前,也绝对是以片甲不过海强权的手段去处理这个事件。
苏寻低头开始龙飞凤舞地写病历卡,无论是什么时候医生的字总是能潦草的让人绝望,他见青年把他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遂安慰道:“不怎么严重,无明显移位的裂纹骨折,打个石膏,近期内少做运动,养段时间就好,如果二次骨裂就有些麻烦了,我想,你的膝盖不会想着再次裂开,而且依旧裂得这么漂亮。”
许舟被医生最后一句话闹了个脸红,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力大无穷的绿眼怪物,他由衷的希望今天一切都是一场梦,最起码那个怪物已经远走高飞了。
所以当他打上厚厚的石膏,推着轮椅出来,看到蹲在医院门口正在玩弄自己外星小宠物的男人抬头冲着自己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时,脸上那失望的想哭又哭不出的表情怎么也遮掩不住。
那怪物怎么还在啊啊!
“主人——”可爱的阿尔法撕心裂肺地朝青年吼道,“他把我的蛋筒吃掉了,一口都没留下,呜呜,主人,有人欺负我。”
许舟捂住眼睛,不想说话。
他没有吃你,没有吃我,已经很不错了。
十六号凑近闻了闻青年身上的味道,似乎在确定什么,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只幼崽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中,过了半天,他在青年脸颊上黏糊地舔了几下。许舟发誓,他在那瞬间清晰的闻到了怪物嘴里鳕鱼的味道。
怪物终于开口了:“我还饿。”
许舟默默把张牙舞爪的阿尔法抱在怀里,看着眼睛幽绿得几乎亮的能发光的怪物男,虚弱地捂住心口,他连满脸怪物的口水都懒得擦了:“我带你回家。”
我捡了一个大怪物回家,哥会气疯了的。许舟用他的指纹打开自家院子的大门时,心虚地想。
十六号有着和野兽一样的警惕感,他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甚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犹如最流畅的弧线,呼吸放得很轻,几乎不让人感觉的到,他本能得感到一股危险,看上去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子,左边挖了一个池塘,右边固定了一张白色的做工精细圆桌和两把配套的椅子,他慢慢走在中间的碎石路上,却感到空气异常的压抑。
野兽注重气味,兽性大于人性的十六号灵敏地发现这里有非常强势的气味,很明显那气味不是幼崽身上好闻的奶香味,而是另一个人的味道,这股味道非常浓厚,他能拿自己的爪子发誓,这股气味的主人就在这幢房子里,他能清晰的分辨出,对方不欢迎他,不,对方不欢迎任何一个人闯进来。
难道,幼崽和他的哺育者住在一起?
十六号摇摇头,甩去脸上的不高兴,一把按住“走”在前面的青年,低下半个身体,又在青年脸上像是宣布主权一样狠狠地舔了好几下,虽然他刚刚准备放弃跟这只幼崽不想让他拖累自己,但很显然,他已经改变主意了。十六号的心性如同野兽一样随意,他绷紧自己的肌肉,抬起头死死小别墅的门,做出跃跃欲试的,捕猎一样的动作。
绿色的眼睛宛如一团幽火。
为毛又舔我!!许舟扭过头默默哭泣,我真的、真的不吃啊!
“砰——”
十六号像猎豹一样矫健,在听到枪声的刹那间,或者说,那扳机被扣动的瞬间,十六号就已经从原地跳起来,他那不合身的医用白袍在风里猎猎作响,而因为过分的紧张和兴奋,十六号甚至连牙齿都情不自禁地发出咯咯的声音。
许舟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子弹像是擦着自己的耳廓边划过。
那样迅速,那样温柔。
“放开我弟弟。”许侧站了起来,倾斜的屋顶上,他却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沉稳,他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制服,左肩甚至还佩戴着银质的挂链,他手里拿着沙漠之鹰0。357in手枪,枪口微微下垂着,看似无害,却由让人不敢动弹的气势。
十六号锋利的指甲在不知不觉中暴长出来,他仰着曲线优美的脖子,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隙,牙后跟发出吱咯的恐怖摩擦声。
这是个强大到恐怖的男人,他甚至没有发现对方一直就在屋顶上,十六号在心里无比沮丧着,我不一定打得过他。
阿尔法把自己缠绕在许舟四肢上的触腕悄悄地撤了回来,尽力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
在这样一触即发的紧迫中,只有青年是真正高兴的,他的声音清脆得像春天里可爱的黄莺儿,带着无比的喜悦,满满地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哥哥,你回来了。”
5、护崽
许侧看着自己宝贝弟弟点了一下头,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几乎化成温柔的春风,他从屋顶上跳下来,身手矫健灵活,右肩膀上挂着的银链子发出哗啦的脆响,他在十六后身前约十米处慢慢站住:“舟舟,你过来。”
男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抚摸着光滑的枪身,口气轻柔地就像羽毛拂过,黑色红边的竖领衬得他俊美非凡,犹如古希腊壁画里款款走出的高贵神祗。
十六号喉咙里不住发出低吼,好像面对强大的野兽,有些暴躁,但有拼命地在隐忍着,他离许舟只有一步之遥,他敢保证,在男人开枪之前,他一定能带着幼崽跑掉,但他心里很不甘心,强大的自尊和骄傲告诉他不能再如此脆弱的人类面前落荒而逃。
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逃过,也没有东西能逼迫他放一切地逃跑。
“哥……”许舟顿时感觉到了兄长话语里的不高兴,也感受到了那股剑拔弩张的紧迫,急忙道,“哥,他不是坏人,是他送我回来的!”
“笨蛋。”男人瞪了自家弟弟一眼,眼神在许舟膝盖处停留了一会儿,有些凌厉,薄唇微挑,“看在我弟弟面子上,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把你心脏挖出来!”
轰得一下,十六号感到全身的血液冲进脑袋里,他长长的指甲在夕阳下泛着幽蓝的冰冷光芒,他猛然冲了上去——
许侧眯着眼睛,鸦翅般狭长的眼睑下眼眸呈现出诡异的红色,他甚至扔了抢,弯曲着身体,在十六号冲过来的那一瞬微侧身体,重拳打在那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身上。
十六号的身体像抛物线一样在半空中滑过漂亮的弧度,重重地摔在小庭院里种的梨树上,着地的那瞬间,又像豹子一样跳起来,但却不是冲向许侧,而是反身一把抱住轮椅上的青年,长长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没有伤到青年薄瓷的细嫩没有防御力的肌肤,然后他更加阴郁凶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许侧摸了摸眉骨上一道被划破的细长口子,眼神一沉,死死地盯着眼前明显是非人类的野兽,他慢慢地解开银色精致雕花的口子,脱掉碍事的制服,露出里面干净宽松的衬衫:“我真的生气了,把我弟弟放开。”
“哥——”许舟想说什么,但为时已晚。
两个同样强悍的男人再次动手,许侧因为对方抱着自家弟弟有所收敛,而十六号因为幼崽被护在自己怀里不怕被别人欺负了过去,反而放开手脚。一时间,两人斗得难舍难分。
“呜呜……”阿尔法再次浑身呈现葱绿色,它哭丧着说,“头晕,我头晕!”
“闭嘴。”许舟几次感到拳头擦着自己的脸颊飞过去,眼前的混乱场面已经不是他能理解并且控制的了,于是恶向胆边生,用力踹了紧抱着自己的怪物企图脱离这乱七八糟的战场。
十六号为了拦住对方力量极大的手刀,没有及时抓牢怀里的青年。
许舟苍白着面孔,双手向落了水的小狗不停挥着,他恐惧地闭上眼睛:完了,老子刚修好的膝盖骨。
十六号的身体扭曲到一种人类不能达到的极致,翻转身体,许侧立马放弃和对方纠缠,两人几乎是同时去接青年。十六号离许舟更近一步,他把人一把塞在自己怀里,后肩膀却控制不住撞在围墙上,那看似普通的围墙瞬时长出锋利的骨刺,一下次刺穿十六号的肩膀,十六号身体一歪,把幼崽护好。
许侧连上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眉头蹙紧:“你居然不惜让自己受伤也护着……”他慢慢说道,语气阴郁恼怒,“明明是个失败品,我不可能看错的。”
十六号动了动肩膀,那些骨刺再次散射状分裂,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他低声吼叫,双目像团地域飘来的幽火,猛然坐起身。
十六号的动作很快,快到只听得“嘶——”的一声,那些布满倒钩的骨刺已经勾着大片血肉,孤零零的伸出在墙面,似乎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哥——”许舟看着露出白骨和血淋淋筋肉,忍不住尖叫,“哥,你救救他——”
十六号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伤,他拍了拍怀里的青年,似乎有些不高兴幼崽刚才的举动,语气有些恶劣:“不准闹。”然后抬头依旧凶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像狼一样犀利。
十六号的意识里,虽然这只幼崽软弱可怜,有时候还不听话了些,但他曾把食物让给自己吃,自己就有责任保护幼崽不让其他人欺负。
当然,这也说明一件事情,十六号在人类的生活里混了半个月依旧没有搞懂哥哥这个称呼的真正意义,或者说,他认为的“哥”所代表的含义就好像那个企图绑架他们的龙哥一样,拥有权势,能指挥手下的人干活;所以幼崽叫眼前这个人哥,就会被这个人欺负。
“哥,不准再打!”深刻理解自己哥哥有多强悍的许舟瞪着许侧,严肃道。
许侧收敛了煞气,耸了耸肩膀:“既然你想养着他,哥当然没意见。”男人宽松的白衬衫被晚风吹着,显出修长的脊背轮廓,他慢慢走上前“舟舟,哥总是疼你的,哪怕你想养一群丧尸玩儿?”他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有些忧伤悲戚,“但你不能总是让哥哥担心。”
“哥。我、我不是故意,我——”许舟开始慌慌张张地解释。
十六号依旧戒备地挺直身体,对方太强,即使收敛了杀气也让他很感到不安,就是一丛猫尾巴不住地挠着心窝,,让他想跳起来,又死死地按住手脚。十六号竖起耳朵,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充满野性。
十六号离许舟很近,近到站在许舟面前的男子把视线转向他时,他本能伸出尖利的指甲,泛着幽蓝的冷光,就像破碎的蓝宝石。
“哥——”许舟侧着身体挡在十六号身前,青年白净的面孔因为激烈的情绪透出红晕,胸膛不断起伏,又垂下头,用委屈的声音小声说:“哥,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话,你别欺负他。”
许侧笑了一下,俯身摸摸青年干脆利落地短发:“哥只是怕你被别人欺负了,舟舟,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他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翘,“所以,你想要的东西,你喜欢东西,无论什么,哥一定给你弄到手。”
许侧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动手了,几乎已人类肉眼看不到的速到,骨骼修长的手指紧紧并拢,用力劈向十六号的后颈,那力道,许侧能保证,即使一头雄壮的狮子也会立刻昏倒。
十六号本能地去反抗,但他们的距离太近,他只来得及把自己的锋利的指甲切入对方的肩窝里,便控制不住眩晕,倒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身边毫无抵抗能力的幼崽塞到自己肚子底下,然后凶狠却无奈的呜呜吼了两下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许侧踢开健壮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弟弟抱了起来,他白色的衬衫迅速染上血迹,红得像团开在胸口的曼珠沙华。许舟苍白着面颊,轻轻地伸出手,又似乎不敢触碰兄长的伤口,声音有些擅抖:“哥,你,你疼吗?”陡然,他拔高声音,“阿尔法,快去拿药水,快!”
“没事。”许侧把自己弟弟放回轮椅上,顺手把扭曲着身体倒着爬的绿色小章鱼塞到青年手里,然后轻捏了一下青年柔软的脸颊,声音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这点伤能把哥怎么样?别小看你哥!”
他满意地想着,舟舟还是自己养的可爱乖巧的弟弟,没有向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外人。不过那只野兽的确厉害,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竟然被他注入能瞬间毒死一头大象计量的毒素,他能感觉到毒液从肩部流入整个身体。
可是,明明他已经控制住血液的流动,甚至凝固了血管中通往心室的血液,这些毒素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不断蔓延到心口的?
许侧解开衬衫的口子,露出赤|裸的左肩。冰冷如玉石的白皙,根本不像一个当兵的人应该有的肤色,或许是皮肤地过于精致,那三个指甲制造出来的流着血的小洞看起来更加狰狞。
6、兄弟
“舟舟,别看。”许侧微微蹙眉,他咖啡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漂亮犹如精致的宝石,他屈指成爪,将自己的修长指骨均匀的手指猛然插入肩窝,肌肉仿佛被搅动,发出咕咕的声音。
许舟强迫自己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兄长受伤,眼底有些热,他居然忘了,他的哥哥,他一直以为无人能敌的哥哥,其实也会受伤,他有些局促不安的咬着嘴唇。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许侧舒了口气,拔出血淋淋的手指,他的肩膀受伤处开始结出像蛛丝一样白色丝状的网,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伤口迅速愈合结茧。
“没事,到明天早上,这里一点伤痕都不会留下的。”许侧用干净的手摸了摸许舟的脑袋,青年柔软的发丝在手心里轻挠了,连心头都软软的。
“哥。”许舟突然出声,声音有些细碎的颤抖,“你以前出任务是不是也会受很重的伤?”
许侧拿手帕把那只血淋淋的手擦干净,无所谓地语气:“出来混的哪能不挨刀子,别担心。舟舟,这点不算什么,哥不会出事的。”
“哥,你不要当兵了。”许舟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兄长,眼眶有些红,“我们不住这么好的地方,在普通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就好,哥,我也会赚钱,会养家的。”
“小笨蛋。”许侧叹了口气,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男子的眼睛眯起,显得凌厉而无情,“哥哪用你养,别想这些有的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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