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火煮人鱼 作者:花落轮流- 第13部分

“尼桑，你的申请通过了没有？”

“通过了，昨晚我就已经拿到了药剂，并且已经服下。”

俞玮看看身旁的雅尼迪斯，又看看一本正经的尼桑，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十分不解。

“发生什么事情了？”

“俞玮，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尼桑的声音里难掩兴奋之色，眼睛围着俞玮不停的看，比尼桑之前对他表露势在必得时的那种神态更为露骨。

“一起祭拜一下爹地吧。”

俞玮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疑问，学着雅尼迪斯的行为向躺在冰馆中的人鱼行礼。礼数比较像以前西方的礼节，但似乎也有几分东方礼节的影子存在。反正现在地球人类就是一个东西方文化精髓的大融合，而且现在一共就那么多人，多数居住在东半球的平原一带。硬人们的血缘早就混得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地步，还分什么哪里的人。

“小俞，现在军队非常需要我，所以我要回到战场上去，这次火星生物有加大进化力度的可能，所以必须尽早消灭他们。我想……让你和尼桑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父亲……”尼桑似乎有话想说，却被雅尼迪斯一个眼神止住了。

“啊！怎么会这样呀！”俞玮不满的叫，但看到眼前的冰馆，不由又把声音放小。

“对不起，我也是昨晚接到的紧急任务，不去不行。”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那些人又来骚扰我怎么办？”

“他们明天可能就会找到你，到时你就告诉他们，你选择尼桑……成为你的伴侣。”

“尼桑……”俞玮转头看了一眼笔挺的站在他身旁的尼桑，还是那副营养不良有些苍白的肤色，轮廓深邃之后，倒是俊俏了不少，眼神也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好像真的长大了的样子。

“恩，你就告诉他们，你选择尼桑成为你的伴侣。”

“你今天带我出来就是为了将我交给尼桑吗？可是，而且尼桑不是还没成年吗？”

“他现在已经成年了。”

“我成年了。”

雅尼迪斯的话和尼桑同时响起，一个有些黯然和艰涩，一个坚定有力。

“那好吧，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俞玮无奈的点了点，一系列的话中有个致命的问题被他粗心的忽略的过去。以至于后来得知真相的时候措手不及。

**********

雅尼迪斯看着尼桑想要温柔的抱着俞玮出门，只不过被俞玮毫不留情的一掌推开了，然后拿出人鱼专用的代步滑板放在鱼尾下，昂首挺立着走在尼桑前面离开。

在那扇门关上之前，俞玮的一只手突然伸出卡住了门。

“雅尼迪斯，我会等你。”

雅尼迪斯点点头，嘴角的笑容却几乎难以维持那个半圆的弧度。直到那扇门紧紧的合上，直到那个人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放心的垮下脸上的笑容。但随即他又立刻正坐去精神，捏紧了手掌。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很快的回来。他要相信俞玮，要相信他绝不会真的去选择尼桑。虽然他是一个虚假的繁衍者，但他爱俞玮的心一点也不假。

雅尼迪斯再次跨进了自己那加长的豪华车里，望着来时俞玮所坐的位子沉默不语。

如果……如果俞玮真的选择了尼桑，那么他会祝福……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祝福，并且永不回归。那样的结局是本属于尼桑应得的……这是一场赌注，是他给予俞玮的再一次选择，如果在他回来之前，俞玮并没有妥协，那么他再也不要放弃。

到达尼桑的住所，俞玮等到的是一众亲卫队们的欢迎。这样数十人欢迎他到来的盛大的场面，在他第一次到达雅尼迪斯家时也有过。

俞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原本以为真的只是让他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方便雅尼迪斯为他们的将来做努力，但现在看来雅尼迪斯那个混蛋明显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把他卖了。俞玮看了一眼讨好意味浓厚，努力做出稳重形象的尼桑，而且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卖法。

“俞玮，来我抱你下来。”尼桑替俞玮打开了车门。

“让那些人离开，我只是来暂住的，不要搞得好像我选择你成为我的伴侣一样。”

“你……”尼桑的眉毛翘了起来，片刻后才努力压制下去，然后面无表情的挥手让那些人消失，只留下管家和几个仆役。俞玮才不管尼桑这个小子生气还是高兴，反正他现在十分不爽。

俞玮还是没让尼桑抱他下车，即使代步滑板的磨得他飞鱼尾有些疼，他还是坚持走到他将暂居的卧室。不管现今的制度是什么样子的，不管其他人鱼是什么样子的，俞玮坚持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俞玮几次摸着自己手上的通讯器，几次想要联系雅尼迪斯，但几次都忍着放弃了。他也问过科菲思，科菲思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按道理来说，雅尼迪斯绝不会这样放弃手中的人鱼，而且还是这种干脆不让人鱼知道和选择就放弃。这非常不符合人性。

至于如何对待尼桑，科菲思只有一句话，如果不想选择尼桑，那就不要和你说有所纠缠，意思就是说一点希望也不要给他。

只是十天，俞玮就觉得比一年还要长。原本以为回来纠缠的那帮候选人竟然一次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被尼桑打发了，还是另有隐情。俞玮差一点以为自己已经糊里糊涂变成了尼桑的人鱼，好在科菲思告诉他，人鱼选择伴侣之后，才要通过申请签署伴侣证明之后才算正式有效。就如俞玮刚从研究之下出来之前，和雅尼迪斯签的那个东西一样。

为了不合尼桑接触，俞玮几乎不出自己套间的门，有所需要都让管家直接送进来。尼桑自然不会任由俞玮对他不理不踩，但每次他来，俞玮都问一大堆有关雅尼迪斯的话。问得最多的是，雅尼迪斯什么时候来接他？

半个月的时候尼桑的火爆脾气终于忍不下去了。

“俞玮，你为什么不能选择我。雅尼迪斯有什么好的？”

“他是不好，那又怎么样？”

“他……他……都放弃你了，而我为了你提起长大，难道不足以让你动心吗？”

俞玮沉默了，之前不知道提前长大意味着什么，但从科菲思那里知道后，他却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尼桑。

催长剂当然并不只是催长，他更确切的说法是催老。硬人的寿命本来就不超过七十，使用过催长剂的硬人最起码减少十年的寿命，相当于减少七分之一的寿命，牺牲不可谓不大。要知道多这十年寿命的话，不见得就不能另外追求一条人鱼。

不知道雅尼迪斯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同意尼桑使用这种极端的方法，难道说他真的不要他了？

“对不起，尼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介绍一条漂亮的人鱼。但是……我只要雅尼迪斯。”这个时候俞玮自己也说不清，他对雅尼迪斯怀抱的究竟是什么想法，似乎经过那一夜之后，他对雅尼迪斯不再只是一张合乎心意的长期饭票那么简单了。

“你应该是我的，是我的。”长久的忍耐和一只毫不留情的拒绝，尼桑的耐心已经快告竭。而且身体虽然经由催长剂成熟了，心智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孩子的容易冲动和无所畏惧再一次在他身上体现。

对与尼桑的失控俞玮没有反抗，只是无可奈何的抚摸着，扑在他身上想要挑起他□的尼桑。不挑起他的□，谁也无法探索那个被鱼鳞紧密覆盖的神秘所在。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就应该是我的，应该是我的。为什么你会提前苏醒，明明应该是在四年后才苏醒的。”

俞玮正抱住哭得像孩子一样尼桑，听到这话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你之前几次苏醒中间的间隔都是十年，虽然那个时候苏醒的只是身体，神志还处在昏睡之中，但为什么这次连同神志一起苏醒却只相隔了六年，为什么？”尼桑大声叫嚣着，如同一个得到过承诺，最后对方却反悔的孩子。

“对不起……”俞玮抱紧了尼桑，对这个一开始就想争夺他的孩子，有着浓浓的歉意。

“放弃雅尼迪斯吧，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真的，我不骗你。我从来不骗人鱼。”

“那你告诉我雅尼迪斯究竟干什么去了？”

“他……”尼桑僵住了，他没想到俞玮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保证我以后一定替你找个漂亮温柔的人鱼，如果找不到，我就生一个给你。”俞玮有些孤注一掷的说道。

“他……你如果坚持和他在一起的话，你不会生的出人鱼的。他其实是一个残次的硬人，出生的时候身体有残缺。他的父亲是一个生物学博士，在基因改造这一块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出生后立刻被他父亲秘密的进行了基因进化。这件事除了我爹地，没有其他人知道。而我也是在我爹地留给我的记录中看到的，爹地说将来雅尼迪斯的人鱼就是我的人鱼。雅尼迪斯根本就不具有繁衍者的能力。”

俞玮呆住了，怎么会是这样？怪不得一开始雅尼迪斯的行为就有点不对劲，不亲自前来迎接，之后没有积极的争取他的好感，现在更是直接把他让给了尼桑……

不，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才不接受别人的摆布，雅尼迪斯，你给我等着，我绝不放过你……

　


18、第十八章：生死一线　　
　
　

雅尼迪斯身上穿着特制的防护盔甲，带领着仅剩下的一小队部下进行着最后的反击。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他们战斗机毁损了，与大部队也失散了。他们不得不在陆地上与那些盘旋在空中的生物作战，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没有了战斗机的恒温系统，室外的温度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崎岖不平的地面更是滑得让人站不住脚，连带着激光抢的威力也严重降低。

火星生物的智力，虽然仍然停留在普通动物的生存本能上，但本身进化和生存的能力却无与伦比的顽强。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年前，在地球和火星碎片相撞开始，那些被火星碎片带着来到地球的他们，就一直在挣扎着如何生存，一度曾经灭绝。但还是有残存下来一部分，雌伏在岩石层中等待重生。这次它们因为地球的偏移回到地面，地面的温度和环境又正好非常适合他们这种低温生物的生存，于是繁衍和进化的演练都进行得非常快。

本来地球上多一种生物也没什么，所以一开始地球上经过灾难得意存活的人类并没有在意，但十几年一过，竟然发现那种生物竟然属于一种可以寄生于人类的大脑里面的生物。它从人类的内部开始慢慢蚕食，先是这个人的思维变得缓慢和僵硬，时间一长这个被寄生的人类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思维能力的人。

“疏于将军，还是和总部联系不上。”一个部下神色紧张的汇报着，目光一直巡视着盘在他们头顶如苍蝇般大小的一群生物。明明一拍就死的生物，却怎么也无法让他们绝迹。

“米安基上尉，这次连累你了。”雅尼迪斯有些歉意的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部下。

战斗虽然是身为一个军人的天职，但这次的战斗是想办法把这一群新生的火星生物圈禁起来的。雅尼迪斯的任务就是引导这一群生物前往被设置为圈禁的地区，那么已经设置好了高空防护网，只要这些生物进入将无疑下面幸免。但偏偏有那么一群一直死咬着雅尼迪斯的部队不放，怎么甩也甩不掉。为了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再次取得拥有俞玮的资格，雅尼迪斯不顾危险带领部队进入了这个被圈禁的地区。因为这个地区有高空防护网，所以一切通讯设备都被屏蔽了。

“将军，您说的什么话。属下是自愿跟随将军的。”米安基？斯特一枪扫射掉一群，企图过来侵袭的被命名为食脑虫的火星生物。

雅尼迪斯拍了拍米安基的肩膀，安慰道：“这次我们如果能活着回去，我请你到我家做客。到时可能的话让你见见我的人鱼。”

米安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雅尼迪斯，有了人鱼的硬人那个不把自家的人鱼藏着掩着，就怕被别人抢去。谁都知道，人鱼有随时休弃伴侣的权利，要是哪个硬人正好讨好了人鱼，人鱼决定更换伴侣，到时候再想哭可就来不及了。

米安基偶写小心翼翼的问：“将军开玩笑的吧？”

“不开玩笑，真的。”雅尼迪斯笑着说道，心里想着眼前似乎就浮出了，俞玮那大大的眼睛和时常迷迷糊糊的神情，但见到新奇的物件惊喜时，那裂开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显得那样活泼聪慧，还老是喜欢把鱼尾甩来甩去，也不怕不小心受伤。不过那副得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诱人。

米安基露出有些腼腆和希翼的笑容，带着无限的希翼：“将军家的人鱼一定很漂亮吧！”

“恩，很漂亮，非常漂亮，而且很活泼很有性格。”雅尼迪斯想着俞玮，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那我们一起努力吧！努力消灭这一群垃圾，然后回去看将军的人鱼。”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的身体里，似乎重新注入了生命的元素，酸涩的眼睛再次冒出清明的眼神。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够见到那所有硬人为之奋斗的人鱼。即使不能拥有，只要能够看上一眼也是无上的荣幸。

“我们还有多少士兵？”

“一共还有二十六人，加上将军和我一共二十八。”米安基一边紧戒着空中盘旋飞舞的食脑虫，一边向雅尼迪斯汇报。

雅尼迪斯皱了皱眉，双手没有停止向空中射击，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要赌上最后一把。空中围着他们盘旋的食脑虫密密麻麻，凭他们这点人根本就防不胜防。就两人说话这一会儿功夫，就有几个克隆人被侵蚀了。

克隆人的智力本来就不高，灵活机动性比较低，正在需要个人应变能力的作战方式对克隆人来说非常有难度。

“这样下去不行。”雅尼迪斯皱着眉，手中激光枪的能量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部下也根本无法抵抗这么多的食脑虫。很快就要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了。但他还不想死，最起码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眼睛扫视着附近的地形，希望能够找到大型的冰洞，而且要是那种没有杂质的冰洞。只可惜刚坠落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就找过了，这里冰洞不是没有，但想找一个没有杂质不会被食脑虫侵蚀的冰洞却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