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我有些莫名其妙。
蛸转头淡淡看着我,语气平静:“没事。”
“那你来干嘛?”
“闲游。”
“o(╯□╰)o……”我顿时有些无语。
他见我抚额,沉默片刻才道:“我有两个消息。”
“嗯,说。”我立马来了精神。
“突然又忘了。”
…………
话说蛸你丫是来打酱油拖场凑字数的吧?恶趣味好伐……还要不要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我苦着脸一副吃了屎的模样,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咱洗洗睡吧。”
“…………”那双锐利的眼睛看不出表情。破发条似的沙哑嗓音,在我自顾自席地而坐随时准备睡觉的状态下不带感情地飘出来:“一是皇甫渊的事,事实上近来皓熙正处于极度混乱当中。战事吃紧正是白热化阶段,近日以皇甫渊为首各皇子带领幕僚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逼宫。”
我皱起眉,沉思片刻问道:“结果如何?”
“僵持不下,协理大臣处处制肘,态度不明,极有可能受到胁迫。”蛸的声线永远听不出感情。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二是毒药的成分,这药里掺了曼陀罗的果实,其他的成分看上去与一般的鸩毒无异,但我曾有幸于叶夫子处见过些药理,便知除了这曼陀罗其他的都无效。”
“无效?”我恍然,曼陀罗,我记得这是常用来做所谓的“蒙汗药”的一类草药,算来…………“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假死?”
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的眉头皱得更紧。假死吗?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先是故意传出那首忘忧歌将自己逼入险境,被打入冷宫后干脆来个假死?如此一来陷害我的这密辛也解释得通了,多半是昀琪不会错。可是为什么?我们两个都陷入险境有什么好处?难怪他之前要跟我道歉,看来自从我跟他表明身份之后他就有这想法了。
“你且去,皓熙那边务必继续关注,这毒药之事……暂且放下吧……之前派去保护他的人暂时不要撤回来。”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力。
蛸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话说他不会又是从窗户里进来的吧?
我抬头看了袖珍版的窗户一眼,仿佛听到人通过时的骨头碎裂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甫渊胆子真大,居然搞起了逼宫,不过按着他的性格,这应该是他最不会做的事才对。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连平日里计划的蛛丝马迹都不让人轻易发觉,突然转性一般的做出这种冒险的事不能说不蹊跷。
昀琪也是,总感觉我能懂他的意思,可又总有一层薄薄的东西挡在眼前让我看不清真相。
“不仅是樾国的细作,和皓熙居然也有联系吗?”空旷的囚室里突然传出极低极沙哑如鬼魅般的声音,没有即刻扩散开,就好像突然被硬生生地掐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一直不出现果然没市场哇⊙o⊙……作者君偶真相了…………那预告一下吧,下下章就有小攻出现了哦,不过是谁呢?你猜~←_←
第66章 我越狱了
“不仅是樾国的细作,和皓熙居然也有联系吗?”
“突然对你很感兴趣……不如这样,你帮我逃出去,我帮你杀掉磐国女皇……”
“你也可以不答应,可是今晚的事我也不能当做没听到……”
…………
不知什么时候送午饭的狱差把窝窝头丢了进来,我咽了咽口水,等那个女人走开才挪到门前捡起两个泛黄的窝窝头,默默地缩回角落,郁闷地掐窝头。
昨晚的事仍是记忆犹新。蛸才走不久隔壁的沙哑声音就发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正中红心。
话说什么叫我帮他逃出去他就替我杀掉磐国女皇啊?自信用错地方了吧?他要真能杀掉女皇还会呆在这里?他当我傻?不过最后我还是答应了肿么破……不为别的,只是他最后近乎无声地问了一句:“洛可还好?”
妈蛋,是认识洛晨的,不救不行了哈……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呃………那王贵嫔是不准备让我继续活命了,也是他不算真蠢,知道像我这一类事情不能自己处理,否则就是犯上之罪了。
然而让磐国女皇亲自来审问我也是不可能的,说到底他让女皇见我的可能性为零,极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弄死我,至于女皇那边,只说我死于急症或是意外,到时死无对症也看不出实情,那女皇是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哟,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也没那么糟嘛。”我正抱着窝窝头思考着怎样才能逃过一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满是嘲讽的声音,不可抑制地皱起眉,我仍是装作一副恭敬的样子,低头挪到门边,语气淡淡道:“多谢主子关心。”
他冷哼一声,随后转头道:“来人,把门打开。”
我默默地往后让开,低着头不发一言。稍后进来的几双丝制六合靴华贵异常足以证明来人尊贵的身份,那带着冷气的话却与高贵搭不上边:“你说若你暴毙于牢狱之中能引起多大的波澜呢?”
我将头埋得更低,为自己点蜡,不带感情道:“主子说笑了,羽令一介小奴哪能引得起波澜……”
“你倒是谦虚。”特意来找茬的王贵嫔再次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随后道:“既如此岂不是死了便死了,无需惹人烦恼?”
我哪里再敢接话,只冷着脸默无声息地低头站着,一动不动。倒不是真怕他,而是还没有对付他的办法。他见我沉默再次冷哼一声,逼近我,比我略矮些的身高让他不得不昂起头瞪着我。
“王上已经知道你是樾国细作的事,你觉得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我仍是不答话,一边腹诽你丫吃饱了撑的专门跑过来恐吓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威慑力。一边猜测昀琪的意思。这件事的关键就是昀琪,我得找到机会见见他……不过……
“羽令恳请主子赐羽令一死。”我抬起头,一脸严肃,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闻言王贵嫔显然有些惊讶,怔忪片刻才道:“别以为我不敢。你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想通过这件事让王上降罪于我?也不拿镜子照照,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如何?”
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主子错了,羽令并无此打算,羽令只求有个全尸。”
王贵嫔冷着脸,恶狠狠道:“你是在挑衅?”
“不,羽令深知自己活不过今晚,并无意冒犯。”我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一阵沉默,王贵嫔片刻后才道:“说,你图什么?”
我浅浅一笑,暗想他有时候也不那么笨,继续面无表情道:“羽令家乡有一个习俗,死者若处乌发之年,定当着红衣,枕红木,门前离檐三寸挂红灯笼,于午夜子时于门前洒下八个铜板,至次日铜板四周布满红蚁死者方能登极乐。”
“你想按照这个习俗死去?”王贵嫔皱起眉,若有所思。
我点了点头,语气中染上悲哀:“生养之恩不敢忘,羽令只求父母在天之灵聊有欣慰。”
半晌沉默,王贵嫔的眼里充满矛盾,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倒有些可爱。“你可知道,你如今身在刑司,死得如此引人注意是万不妥的。”
我笑得浅淡,低头道:“羽令只此一个请求,还望主子成全。”
王贵嫔似乎在权衡利弊,我笑得不紧不慢,势在必得。满足我的要求他并不吃亏。事实上,他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地让我远离女皇,这点顶多添些趣味般的仪式对他来说根本无伤大雅,他虽算不得聪明可也绝对不是蠢人。果然只在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远行不忘本,我就赐你全尸。来人,按他的要求布置,将鸩羽送来。”
我面不改色,看着男仆用绫罗包着一根紫绿色的羽毛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双手举过头顶递到我跟前。我微勾唇角笑得温和,接过绫罗不发一言。那王贵嫔倒没有一定要我马上死的意思,只冷着声音警告道:“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今形势,别妄想逃出去,这可是刑司。我不希望明天还能看见你活着,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你就好好感怀一下自己的一生吧。”
不待我回答他就冷着脸转身走出了牢房,他身后的仆人接着跟上,即刻就有人把门锁了起来。我对着那群渐远的背影鞠躬,语气恭敬:“恭送主子。”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我将包有鸩羽的绫罗放在地上,一脸闲适地站在门边,看着相隔甚远的其他牢房,一点都不急。本以为以王贵嫔的性子多半会直接叫人一剑要了我的命,没想到他只是留下了鸩羽。
鸩毒,在众多小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毒,只要一片羽毛就可以杀人,曾经嗤之以鼻,没想到还有机会看到。
我真的准备就这样自杀?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一套习俗并不全然是我的臆造,事实上这是洛月帮的紧急信号,类似于召集令。之前想不通昀琪做这些事的理由,王贵嫔来过一趟之后就大概想清楚了。
这是刑司,没有女皇的命令谁也不能对这里面的人用刑,更不用提杀害了。王贵嫔好歹是宰相之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肯定很清楚,然而他居然敢顶风作案,不排除他恃宠若骄自作主张的可能,但很显然不过两成。他成为贵嫔不过半月,不足以让他得到如此特权,所以结论是他得到了女皇的默许。
杀我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女皇其实只要一道令下我就只有点蜡的份,可她居然只是默许王贵嫔暗地里杀我,看来她是有所忌惮了。
然而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我顶多算个樾国细作,若她真打算与樾国开战,更应该高调动手恨不得拿着个扩音器满世界喊才对,昀琪的假死在她看来也应是喜大普奔的事,如此一来无疑是战前挑衅,她可以嚣张地出兵。可如果她无心统一,那昀琪的意思就相当明显了。
有哪个国家会容忍和亲皇子莫名其妙的死在对方皇宫里?他这是在催乐清动手。
妈蛋,乐清肯定不知道昀琪是假死,如果她知道肯定就不会下狠手攻打磐国,所以乐清得知消息以后肯定会暴走的不会错了。想想我的任务,“带回三皇子樾国出兵”,以乐清对昀琪的重视程度,她会杀了我的吧……
不行,我得立马找到昀琪的“尸体”带回樾国。磐国女皇不会销毁昀琪的“尸体”是毋庸置疑的,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放在能被人轻易找到的地方的可能性也极小。好在我让蛸派了人贴身保护他,倒也不担心他会受到什么伤害。等我找到蛸就能找到他了。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o(╯□╰)o话说洛晨不是说过召集令的强大了咩……所有得到信号就会立马聚集的洛月帮徒,乃们在哪里啊~眼看着就要过十点了肿么破……
我面沉如水,心里却在咆哮。刑司各牢房外都是不放人的,因为关在这里的大多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基本上都是被五花大绑的状态,但保不准就有个别更加厉害的挣脱了束缚害了那些狱差。越狱的可能性极小,虽然里面没有人,但刑司周围处于里三层外三层的状态。他们没有绑住我的原因很简单,我武力值为零,没错,为!零!
妈蛋,信不信哥做一套广播体操吓死你丫的?
“你在等谁?”沙哑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我警惕的看了看其他牢房里的人,确定都处于昏睡状态以后淡淡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等情人,不行?”
随后传来的是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如鬼魅。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搓了搓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不说话。
不是没注意,每当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在睡觉的,我可不认为这是巧合。这个人不好惹。
“洛听到了会哭的吧……”沙哑的声音带着些玩味。
我皱起眉,冷道:“我比较期待你哭。”
压低的笑声再次传出来。我白了墙壁一眼,突然有种一鞋底拍过去的冲动。
妈蛋,他显然不只是认识洛晨而已,关系应该还相当近了。
“昨天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我皱眉,靠在墙上,语气冷淡道:“你该知道这并不容易。”
“那是自然,不过我更知道你有办法,而且你一定会救我。”他沙哑的语调居然带着些得意,十分欠抽。
我正想骂一句不要脸,抬眼时就看见空旷的牢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七八个黑衣人,都戴着面罩。为首的蛸一身玄黑,锐利的眼睛映着牢房里的唯一一根残烛似乎在闪光。
我笑了笑上前一步道:“我要出去。”
“是。”冷淡沙哑如破发条一样的声音不带感情的传出来,瞬间蛸身后站着的几名黑衣人就闪身不见了踪影。片刻功夫之后就听到一阵疾呼救火的声音。我勾起唇角,抬手拍了拍蛸的肩。他默默让开一寸,略有些嫌弃般的转身,抽出匕首,银光一闪就听得锁链落地的声音。
我抽了抽眼角,收回尔康手,悻悻道:“隔壁有个兄弟,你也顺手救了吧。”
“我只保证你的安危。”破发条的声音不带感情。蛸淡定收回匕首,插。回腰间。自顾自地开门,转头看我一眼示意我出去。我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收回了想继续说服他的话。不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救。
我低着头从蛸身边走出门,连往旁边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径直往外走。蛸随后跟上,一言不发。
才走了不到三步身后就穿来那比蛸更为沙哑的声音:“蛸,才几日不见,竟忘了我不成。”
我闻言愣了愣,回头发现蛸居然停了下来,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诧异。这是我之前从未看见过的。还不待我发出疑问蛸就径直转身朝隔壁的那间牢房走去。我欲阻止话却是在“叮”的一声锁链断裂以后生生咽了下去。
玄黑闪身跳进牢房,我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角落里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紫色,长发蓬下来看不见面貌,肩膀处,腹部,右胸各有一大片暗红的血迹,显然伤得不轻。两条粗壮的铁链将他绑得格外牢固,两手两脚处都坠有石锭让他动弹不得。铁链连在墙上,地上血迹斑斑。
话说…………这真是传统的牢房。
我一边腹诽一边好奇蛸的态度。他向前直接开始砸铁链的表现显然不正常,我在一片和着疾呼和金属撞击的铿锵声中注意到被绑着的人背后正牢牢插着一根木制的柱状物。话说……没猜错的话那是传说中的困龙钉吧?……
“蛸。”我撇撇嘴,上前一步道:“他背后有困龙钉。”
闻言蛸停下手,抬头望了我一眼,默默地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