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貌的婢女过来接引他,她说,不要怕,我们主人茹素不吃肉,只是为小主人挑选新娘,没有选上的,我们都送回去。一天10个,很快就会轮到你了,我带你去休息的房间吧,那边有替换的衣服和裹腹的点心。
明城很纳闷,这算哪门子妖怪,水中殿宇中四处布满结界和法印,浊气弥漫,还是小心行事为上。
这很快没有很快轮到,明城不知道岸上一场有预谋的人祭打乱了妖怪的步伐。
不同於明城的彻底乔装,素忘机只是换了身女装就踏上了祭台。精心准备的祭祀,备了六畜并布帛,灵幡飘摇,梵音嫋嫋,上香,蘸血,百姓们穿著奇装异服跳起大舞、吼起祝歌。
盛装的素忘机站在众人之上,长裙曳地,云带束腰,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面若芙蓉,瑰姿豔逸,恍若王女。
仿佛听到凡人的祈颂,水面翻起了波涛,风呼啸地回旋而过,嚣叫似狼号鬼哭。
巫者上前拿绸缎绑了素忘机的双手、双脚。四名穿红衣的大汉在大喝声中把人投进了大河。噗通一声,如泥牛入海,没一丝气泡,风平浪静,跑到河边张望的人都焦急又失望。
水中,素忘机念动缚咒,松开自己的手脚,没有看见任何异象,平静得甚至连游鱼都不见。施开避水咒,素忘机慢行水底,水微微晃著,素忘机抽出腰间软剑,感应著水底妖气,有什麽浓重压迫著他的呼吸,迫他心脏鼓荡激痛。素忘机闭上眼睛,剑往某一个地方急转刺去,蓝色的水中流出绿色的液体,黑褐色的干枯翅膀显露出来,竟是一只有著尖喙尖耳、鸟头人身蛇尾,九头有翅的怪兽。怪兽呼号著扇动受伤的翅膀扑过来。
素忘机甩开剑式,金光从他身上漫开,直直劈掉怪兽一只头。怪兽闷哼一声,水里弥漫开他绿色的血液。
也许是感应到水底不稳气流以及浓重的妖气,岸上观望的道者纷纷跳下来,素忘机眼睛微眯,企图先困住怪兽,却不料绿色的浓稠血云中拍过来一条粗软的大尾巴,不顾素忘机的砍刺,卷住了他的腰,把他往更深处拖去。
异种奇闻 11。水府
十一,
明城的剑术虽有小成,但是法咒不精,於相卦阵法更是一窍不通。每一天除了例行的打坐、小寐、进食之外,他就到处晃,问题是怎麽也晃不出小院子。
导致来为他送衣递食的小姑娘看见他乱转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就想笑。某一次,把食物摊在桌子上,看明城开吃後,小姑娘还不走,在一边坐下,笑意盈盈地注视他。
明城吃不下饭,皱眉。
小姑娘开口了:“你想出去?”
明城看他。
小姑娘摇头:“没有得到主人的应允,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府里很大,关著三界六道很多美女,不出去才是安全的,不然,你踩到的一条毛毛虫、碰到的一朵花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明城低下头。
小姑娘凑近:“我说姐姐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要不是听过你讲话,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哑巴了。”
明城放下筷子:“你希望我讲什麽?”
小姑娘笑呵呵:“求我啊,我可能一不小心就答应了。”
明城问:“你是人?”
小姑娘支著下巴:“不是。我以前跟著夫人,夫人不在後,我就留在这府里跟著主人和小主人。你看到的当然是我幻化的形态,你想看我原型吗?”
明城摇头。
小姑娘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明明长得这麽美,怎麽这麽没趣?和小主人一样闷。”
明城问:“你可以让我马上见到他们吗?”
“谁?”小姑娘掩口笑,“主人呐,被人类砍伤了,这几天你怕是看不到,不过见小主人……呵呵,我也希望他会喜欢你。今夜院中夜昙花全开的时候,你就可以自由行动,往东南方向,记得天明前回到房间,不然我也护不了你。”
“好。”明城点头。
小姑娘眨巴眼睛,“你真的信?不怕我害你?”
明城推了下桌上的餐具:“我吃饱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小姑娘感慨。
还没到晚上,明城已经全副武装,把能带的符咒能塞的暗器藏遍身上,坐在房门口的石阶上盯著小院子里的几丛花。
晓月徘徊逝,繁星清冷闻。寂寂昙花半夜开,月下美人婀娜来,芳香溢,华彩夺目。
明城一袭翠衣,拔地而起,朗朗站在宫殿顶上,认清东南方向,飘飘洒洒隐入暗海。
素忘机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得这麽惨,他的剑快削断妖物的蛇尾时,妖物体型竟然倏地变庞大,生生把他整个人含入口中,手中利剑被大力甩落,丹田一涩,咸腥的水凶猛地灌入他的眼耳口鼻,五感顿失。道友追寻而来的嘶吼声在水波拍打声中渐远。
素忘机被吐出来的时候,浑身罩了层碧色的透明黏液,似被网缚住的虫蚁。怪兽桀桀叫唤,绕著他走了几圈,又用头顶顶他,扑哧扑哧走掉。地上流下一滩碧绿的血水。
素忘机强力用遍了各种五行咒术,被反弹的法力折腾得冲突无能,顿坐在地。
怪兽没一会儿又出现了,身上的创口不知道用什麽法子已经愈合,它脚边懒吞吞跟著只差不多的小怪,尖喙尖耳、鸟头人身蛇尾,背後有翅,虽然只有个大头,但一样丑陋凶猛。角一样横张的耳朵、蹼一样光滑的骨翅,有著尖利爪子的巨掌。
大怪站到门口,一脚踢小怪的屁股,那丑陋的胖物就滚了进来,缩在墙角。大怪狠狠吼著,金色的圆眸教训般盯著小怪,身上虬结的筋肉簌簌抖动。小怪缩了一下头,依旧装鳖。
大怪低了声音,走到了素忘机身边。
地上打坐的素忘机已然睁开眼睛,惊悚地看见大怪胯 下甩动的人形巨器,知道自己是被当做了女子,在人屋檐下,无抗拒之力,分觉悲愤。
那大怪兽人立走到素忘机背後,巨爪抱起他,压著素忘机的挣扎,往自己袒露的下 体上磨,似乎在做各种交 配的体位给小怪看,小怪晃著脑袋,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婢女装扮,笑起来娇俏可爱,她对房间里的情形并不惊讶,弯著眼睛走到素忘机面前,抬头对大怪道:“很漂亮的祭品,小怜的新娘子吗?你不要碰坏了。”
大怪听得懂般放下素忘机,叼著他扔到小怪面前。
素忘机黑线,难道那个丑陋的小怪物叫小怜?
“这就对了,虺,你有我就够了。”小姑娘娇笑著躲到怪物怀里,仰著头道,“要是小怜不喜欢这个祭品,我还有更漂亮的。你不要担心,小怜一千两百岁,刚成年,肯定会找到满意的新娘子,顺利诞下子嗣。”
这边,素忘机正消耗心底的惧诧,什麽软乎乎的温软物体忽然触了上来,“呜……”原来那只小怪踩住他的双脚,正伸著舌头从头到尾舔他身上的黏液,啧啧有声。素忘机转开脖子躲,粗剌剌的舌头从他面上覆了下来。小怪感兴趣地翻著他的身体,脑袋凑到他的下身处闻著,尖喙碰了碰素忘机胯 下之物。
素忘机屏住了声息,被发现是男扮女装後,会不会被怪物撕碎入腹?!怪物隔著布料含著他软垂的某物,他想尖叫,但是不能出声,外貌可以乔装,声音一出来,不是自爆男身了?小怪愈加兴致勃勃。
旁边缠绵的大怪和小姑娘也发现了异常,小姑娘异常兴奋,喊了起来:“小怜终於找到喜欢的对象了吗?你看!虺,它以前可是一点都没兴致的!”
正因为一千多岁了,没有对任何动物发过情,大怪才会担心儿子,水府里各族各界女子愈塞愈多,小怪愈加自闭,对从来不肯出门的儿子的担心,才让大怪变本加厉搜罗美女。没想到,现在终於看到笨蛋儿子能开窍扑倒人了,大怪怎能不开心!低低咽呜起来,伏在地上,头蹭进了小姑娘的怀里。小姑娘温柔地依次摸大怪的九个头。
那边,素忘机也咽呜起来,小怪的尾巴触手一样卷上他的身体,头埋在他的身下拱,尖利的爪子摸在身上,撕碎了衣服,划出道道血痕,恐惧和紧张侵占著他的头脑,被舔弄而涨扬的欲望不可控制地刺激常年禁欲的身,他紧闭著眼,双手在冰凉的石板上抓动。
一切还是躲不过,小怪的牙齿撕拉下他身下的布,抬首的男性物体暴露在空气中。
小怪还在兴奋地伸著圆滚滚的舌头舔舐,他老子已经青筋暴动了,一爪砸在地上,地板裂了,房子震三震,拍飞了小怪,怒嚎著抓起素忘机扔在地上。
四肢麻痹,五脏六腑被摔打得出血,身体又是令人羞耻的不堪状况,素忘机快咬碎一口银牙。
满脸惊讶的小姑娘不声响退到一旁,看著眼前一出闹剧。这虺蛟爱子如命,一心想著给儿子找老婆延续血脉,现在知道小主异常的喜好,不发疯才奇怪。
异种奇闻 12。虺蛟
十二,
躺在床上的素忘机嘲讽地弯起嘴角。
自己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呢?大殿中发狂的虺蛟身体庞大了三倍不止,直把殿顶戳穿,喷射的怒气利刃般削过肌肤……那时候素忘机才意会到趴在巨兽底下的自己是多麽渺小,随便被一踩一咬都可能肠穿肚烂,平常自以为是的骄傲豪勇凹现得那麽可悲可笑,他不可制地恐惧到颤抖,恨意充盈。
後来,竟是那叫小怜的丑陋怪兽扑上来,替他挡开施加的所有袭击,与大怪对抗。後来,大怪拎著小怪怒腾腾走掉,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就扶著自己来到这空旷的房间。
素忘机喘息著倒在床上,小姑娘看了看他,戏谑道:“你身上沾了虺蛟求欢的味道,一时退不下,会很辛苦,要不要我帮你?”
“滚!”素忘机喝叱。
小姑娘咯咯笑,转了转眼珠子,掰著手道:“你不用担心,小主被下药锁困在卧房里,今晚将有被挑选的人类女子去陪他,不会来找你。你好好休息。”说完掩门离开。
素忘机闭目盘坐,念静心决,周导体内真气,平复恶欲,积蓄力量。想起之前的恐怖遭遇,他知道,如果不加紧动作,别说找到杀怪救人,就是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了,不能坐以待毙。妖物怪力低智,现时负伤又急怒,防管松懈,是最好的时机,他要快!
话说明城按照之前侍女的提示,朝东南方向走了一阵,果然听见兽凄厉的嘶吼声,悄悄靠近,握著檐雕探头透过窗户望屋内看,竟看见一头浑身赤褐虬皮的异兽,异兽被粗大的锁链固定著脖子,脑袋拼命扭动,金色的眼珠都快暴突出来。
明城想起小姑娘说府里挑选新娘,关了三界六道很多美女……看了看异兽两腿之间竖立的粗猛肉具,明城脑袋发胀,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小主人”,明达口中所指自己要“色诱”的对象?明城心内呕吐不止。
……尖喙尖耳,鸟一样的头,巨蛇一样扭动的颈,张开的嘴巴里,锋利的齿间探出触手一般猩红的长舌,硕大体型,强健肌肉,人身人腿,四肢为带蹼的骨爪,背後的两片蹼翅枯叶一般向下耷拉著,遍布密鳞的尾巴拍打著地面。这是什麽怪物啊!
瞅瞅四处无人,明城想了想,快速地烧符念咒,在房子外布下“静”之结界,防止等一下打斗发生的声响引来更多的怪。布置妥当後咬咬牙,一个鲤鱼打挺,手心化出把明晃晃的宝剑,从敞开的窗户窜了进去,一剑直指怪物胸腔。无论这只是不是始作俑者,妖者必死!
捏个剑诀,剑轻易地透胸刺入,怪兽一声惨叫,喷射出的绿色血液染了整个房间,明城擦了擦脸上被喷溅的液体,抽回宝剑。不料,剑才离开怪兽的身体,兽身上的伤口自动闭合,狰狞地扑上来。
不好!明城察觉不对,转身欲退,怪兽的利爪已经刺进他血肉,牙齿陷进他颈项的动脉。
明城被逼急了,手中剑一个反刺,削向怪兽的命根子,怪兽低嚎一声放开他,在原地跳脚。明城跌跌撞撞退後几步,却被看不见的屏障弹回到怪物脚前,原来在他进入时,房间里原本地禁制也已启动。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
侍女小姑娘是真的侍女,只不过更多掌控了水府中的物事,小姑娘也指引明城找到了他想找的怪,只不过顺便落入诡异的算计。
“不杀此怪,出不去吗?”明城顺著看不见的屏障东戳西弄,他与此道极不精也是有原因的。他和玄真不亲,玄真好使法器画符咒,对他疏於管教,他也乐得跟玄鹤习武练剑,撇开这门花架子学问。入水府前,师兄弟几个把身上能掏的宝贝都塞他身上,他却只会辨著符咒上的字用些入门的。这时候除了“杀”,委实一点法子想不出。还好之前有下结界在屋外罩著,可以慢慢杀。
明城转头看地上的兽。负了重伤,正哭号打滚的怪兽声音慢慢小了下来,似乎知道怎麽闹,他的父亲大人也不会来救他了,金色的大眼睛对上面前娇小的人类女子,水光闪闪地眨了眨,又转头看自己被破皮割血却因药力得不到纾解仍高昂的笨物,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磨牙齿靠近。
明城眼皮跳了跳,剑摆了个起手式,气秉丹田,凌空後翻,悬空一剑削向兽的後脑,他不想耗下去,体型体力而言,即便不是女儿身,他也不是妖物的对手。
剑才滑过一道痕,怪物的布满逆鳞的尾巴抽到他手腕上,生生绞住剑,一抽一甩之间,明城捂著流血的右手摔了下来。
兽低吼一声,走过来,铁链拖在地上哗哗地响。明城左手悄悄探入靴子,从一侧抽出短刀,还没掷,怪兽的巨爪已经踩住了他的左手,哢嚓哢嚓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明城痛出一身汗,汗水倒流进眼睛,刺辣,忍著身体的折磨,右手灌注了全身的真气,推掌向怪兽……
劲道如泥牛入海,怪兽嗷一声晃了晃脑袋,爪子直抓明城胸口,伴随著血淋淋的五道血沟,藏在衣襟下的一叠明黄色符咒破损纷飞。
恢复气力,从房间跑出来的素忘机七转八转,凑巧看到一混沌的灵光,是道家符咒的气息,不知道是哪家不成器的弟子,下个咒也漏洞百出,隐藏不了踪迹。
他追寻而来,没有异声,血腥气却丝丝缕缕愈加弥漫鼻端,震开门扉,赫然看见兽伏在一个虚弱的女子身上摩擦耸动,女子犹在挣扎,身上被抓咬得满是大大小小的伤洞,人类的红色血还有怪兽的绿色血在凌乱破碎的青翠纱裙上沾染深浅不一的色。遍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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