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恢复到30%以上的力量,“念”才可以重新回到“灵”之中去,凝结为“魂魄”。
这边斯图尔拼命“抢救”自己的“生命”,那边无奈地“看”着的弗朗西斯正准备去找个光明牧师。
“嘿?”弗朗西斯感觉到房间里的元素在向受伤的孩子靠拢,这种情况是?
“是在自我修复吗?这可是个高级魔法……”弗朗西斯觉得这个孩子给他太多惊喜了。空气中不同的元素都被吸引过去了,竟然是全属性么?!
弗朗西斯是看不到斯图尔的法阵符文的,他“看”到的是不同属性的元素一个挨一个排列成一个小型旋窝的样子,以逆时针方向转动着缓缓注入孩子的身体。
多明克大陆上没有道士,但是有类似的魔法师。魔法师就是天生对元素感应比较强烈的人,而所谓的元素,就是将斯图尔眼中的天地元气进行详细的归类,例如火元素、水元素、土元素等等。
只是魔法师天生只对一种或者两种元素有强烈的感应,因此他们修炼的魔法也是以加强这种元素为主,对其他的元素是会排斥的,特别是对立的元素不会被魔法师同时使用。例如修炼火元素魔法的人就不能修炼水元素魔法。
而道术就不同,虽然道术也会有不同的分类,但总的来说是利用法阵平衡各种元素,使元素经过术法的加持产生变化,进而加强施法的效果。这和化学实验是类似的,需要仪器辅助,对各种成分要有精确的把握,而且要有序列……这些理论则被多明克大陆的人们认为是炼金术的范畴了。
斯图尔只吸收到足够融汇“灵”和“念”的力量,就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不是不想吸收更多,而是他的“念”重返身体的一瞬间,就被扑涌过来的疼痛弄得直接昏过去了!
弗朗西斯感觉到元素的骚动刚刚平静下来。突然,斯图尔的手脚猛地挥舞几下,然后又瘫痪一样静止在床上。
“……诈尸吗?”弗朗西斯制止自己无聊的想像。他走近孩子的身体,伸出手来轻轻按压颈动脉,然后又把手放在孩子的心脏上方。
现在斯图尔已经魂魄归体,自然那些痛觉都回来了。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可以感受到弗朗西斯轻压身体引起的疼痛感——斯图尔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好痛!
“嘿,会痛吗?……神志是回来了没错。”弗朗西斯又再检查一次伤口,确认没有致命伤,就是上面沾了些沙石比较难看而已。
弗朗西斯转身准备去洗一下沾上了沙石的手,黏黏的刺刺的实在是不太舒服。等等,沙石?
弗朗西斯迈出去的步子顿了一下,他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教堂里的石雕,僵硬无比。他又回转过身子,仔细看孩子身上的伤口。这下子,他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粗心了。因为斯图尔使用的是破地诀,又猝不及防之下遭到反噬,那些沙石像刀一样刮过身体,并且不少都陷在了血肉里面。这确实不是重伤,并不会立刻致死。但是沙石会让斯图尔的肌肉无法愈合,并且让伤口不能结痂,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弗朗西斯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孩子的伤口。他撕开孩子衣服,让伤口暴露出来……呃,怎么伤口更大了?
斯图尔在昏迷中痛得直流眼泪。废话!伤口本来就把衣服给粘住了,你那么用力地撕,不是把伤口附近的皮肉连着一把扯下来了吗!
弗朗西斯又把孩子放进装满水的浴缸里,他想这样清理伤口的沙石比较方便。可是没一会儿,他发现浴缸的水都染上血色,连伤口也看不清楚了,这要怎么处理?而且孩子看起来整个人更白了……斯图尔的“念”似乎又准备离开“灵”而去了……哪个天杀的没有常识!伤口泡在水里血流得更快啦!
总之,等弗朗西斯把孩子的伤口都涂好了伤药并且包扎妥当以后,除了呼吸,孩子已经没有其他生命迹象了……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孩子,他整个人都快要被后悔的情绪淹没了。
“我都干了些什么?”弗朗西斯看着孩子苍白的脸,喃喃自语:“我逼一个孩子使用魔法,害他被魔力反噬,几乎成为白痴;我又疏于照顾他的身体,这孩子差点就被我泡在水里泡死了……”声音越来越小,伟大的剑神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
他看着孩子的头发。和初见面时的黑色不同,孩子现在的头发是有如清晨第一缕阳光一样温柔顺直的金发。他觉得孩子的脸也有点变化,具体改变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但是印象中笑起来有点狡诈,沉默时显得成熟稳重的脸,现在看起来却是脱不去稚气的柔软可爱——这个孩子,长得就像是天使。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用魔法乔装打扮呢?是躲避仇家么?难怪……年纪这么小就有这样的修为,看来是他的仇家逼得紧的原因。
弗朗西斯想到这里,冷哼一声。他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他的过失了,保护这孩子一段时间,或者找出这个孩子的仇家清理掉,对正在无聊的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消遣不是么?
其实弗朗西斯误会了,斯图尔是因为自己家族是大家族,如果不用道术改变容貌,很容易就会被带回去,所以才用道术改变了外貌。只是现在受伤太重了,道术得不到体内道力的支持自动消散,弗朗西斯才会看到的斯图尔原来的样子。
往深处想,大概是弗朗西斯的心里真的对斯图尔感到很抱歉吧,所以才会一厢情愿地要保护他……
到了后半夜,斯图尔终于积攒了一点力气,悠悠转醒了。他甫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个白毛绒绒的影子——室内只有清冽的月光,他的脑袋还不够清醒,看到的东西自然也是模糊得很。这是什么东西?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出去拽那团毛边,沙哑着声音说:“白毛猴子?”随即,他迟钝地感到吃痛。“我好像受伤了?为什么受伤了呢?”我疑惑着,想着,迷蒙中又睡了过去。
弗朗西斯发现孩子转醒的时候很紧张,马上坐在床边着急地看着。只是现在,他有点后悔坐得太近了,孩子的手还拽着他的胡子,而且不可避免地听到了那一句“白毛猴子”。
默……弗朗西斯毕竟是皇族,他的衣着打扮一直由专门的礼仪官打理。即使是他身处第十三峰的时候,也有受过训练的剑侍为他打点日常生活所需。
剑神的心都在剑上面了,哪里会自己主动注意仪容?因此离开剑神峰游荡在沃兰特帝国的他,已经很久没刮胡子了……
弗朗西斯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下巴,被孩子捉着的胡子就断掉了。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拿起孩子的手,将它放回到被子里去。
“竟敢说我是猴子呀?”弗朗西斯有点哭笑不得,他意识到自己该整理仪容了,于是走向了卫生间。
片刻之后,斯图尔再次醒过来,这次的神志彻底清醒了。他看到自己在一个小客房里面,摆设很简单,只有床和一张小桌子,床边还放着唯一的一把椅子。他听到隔壁墙壁传来水声,似乎是有人在洗澡的样子。
斯图尔捉紧手中的一小撮胡子,暗想:“是他吗?劫持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问朋友,我写了7个章,1万多字,才让两主角相遇了……是不是太啰嗦了点?
朋友曰:“正常,我写1万字的时候主角还小,到她成年了也是3万字以后了!
……我囧!
恋童?问神之约!
斯图尔运起“念”力,像扫描一样检查自己的身体。他的经脉被反噬的力量狠狠刷了一遍,意外地好像更坚韧了。不过内出血把这些经脉糊住了,必须尽快用“念”推动“灵”将体内这些淤血逼出来,否则经脉纠结成一团,他的功力也运转不起来。至于肉体的外伤……伤口上的药不简单,不但止住了血让伤口结痂,而且没有骨肉愈合时那种痒痒的感觉,无色无味的。如果药也分阶级,这个伤药大概可以排5级吧?
只是再好的药,也不可能让人马上恢复过来。现在的他不会逃跑,事实证明跑也没用不是吗?回想起巷子里那一战,斯图尔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贴近;而且当时他的身体已经进入土元素设置的结界里面,那个人是如何穿过结界将我拖出来的?
从一开始,斯图尔就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挟持。他的易容术是利用光线的折射原理改变他人眼中的影像。难道说这个世界有类似照妖镜的东西吗?否则怎能看透假象呢?如果是知道了他原来的身份,那为什么要冒着他会被法术反噬的风险破坏阵法?他要是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斯图尔的思维定义在“被识破身份,被劫持”的状态,所以没想过这一切只是某人的意外之举。话说被害人要是听到犯人说:“啊!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相信被害人除了吐血三升、呼天喊地以外,实在是拿犯人没辙吧……
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紧接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从洗漱室走了出来。借着洗漱室微弱的亮光,斯图尔先看到一个健硕的侧影,目测身高接近2米,男人转过身看过来。目光一接触,两人都呆了一下。
斯图尔看到的,是一个英俊的陌生男人。他有一头俐落的银色短发,额前的碎发因为沾了水,现在柔顺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的头发没有擦干,一滴水珠从头上顺着他硬朗的脸型滑出一条浅浅的水痕,勾在他的下巴尖上不愿离去;他的双眼是单眼皮,看着斯图尔的时候微微眯起来,显得狭长,眼神也锐利;他的嘴唇色彩润泽,令人……这么一个男人,光是皮相就够令人自卑了。其实斯图尔长得像母亲,可以预见成年以后,大概也只能是“俊美的天使”型,而不是像这个男人一样,带着强烈的男人味,光是脸就能让女人窒息。
弗朗西斯眼中的斯图尔,睁着一双翠绿色的圆圆的眼睛,带着好奇、防备的神色注视着他。因为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又受了伤,失了好多好多血,配上那张“纯洁的天使”的脸,看着就四个字可以形容:“楚楚可怜”。
弗朗西斯屏住了呼吸,担心会吓到孩子似的。轻轻地问:“你醒了?”
这个声音……斯图尔意识到眼前这位就是造成他一身伤势的罪魁祸首了。~(= =)~
搞笑艺人变身无敌帅气男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愣愣地看着弗朗西斯。
看斯图尔不说话,弗朗西斯也觉得尴尬,索性走到一边穿衣服。斯图尔注意到他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像是突然膨胀了一下,又收缩回去,然后他的手上就多了一套衣服。即便现在的灵力很薄弱,斯图尔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戒指上面由不同的元素序列组成了一个法阵,这个法阵与空间产生共振,并且链接了一个通道,打开了一个异空间。
多明克大陆上的炼金术已经没落,没想到还能看到可以链接异空间的法器。按照大陆上的分类,这个戒指堪称神器。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呢?并不是只要强大就可以拿到神器的。大陆上不同的势力瓜分了大部分的资源,没有相当的背景,怎么可能得到神器?
斯图尔迫切地想要知道男人是谁,劫持他的目的等等,于是扯着干裂的嘴唇,开声道:“你是谁?”男人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说:“你可以叫我阿郎”!
阿郎?我还牛郎织女咧!斯图尔还在苦思怎么套他的话,这位阿郎同志已经穿好衣服坐到床边了。他从桌子上拿过一杯水,示意要扶起斯图尔喂水喝。看着这满满的一杯水,斯图尔缩到一边去问他:“你不知道我受的伤已经伤及内府,不能直接喝水的么?”
阿郎的表情——即是面无表情。只见他缓缓转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然后头转回来严肃状地问:“那怎么办?”
“……”斯图尔沉默了,这个男人是真不懂么?还是在玩什么恶劣的花招?如果是前者,他的人和个性也太僵硬了点,浪费了一副好皮相。
斯图尔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水杯里的水,然后把水抹在唇上。阿郎似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也用手指沾水,点上孩子的唇。他的指腹有茧,抹在唇上时使了点力,让斯图尔有点吃痛。他注意到孩子在皱眉,接下来的动作就轻柔了些……如果不是确认自己的身体还是10岁的孩子,斯图尔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调戏!
阿郎不断地给孩子酥水,直到孩子把头微微撇开。
“够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阿郎说话的时候把声音压低,就像是一把本应能发出铮铮铁音的剑被捶打扭曲以后发出的悲鸣。斯图尔听着这样的声音难受,为什么他要小心翼翼地说话?
斯图尔看着阿郎的眼睛……他的眼珠是冷冷的紫色,和狭长的眼缝、微微皱起的银色眉毛一起带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而他的鼻翼随着呼吸小幅度地颤动着,和轻抿着的嘴唇一起泄漏出紧张的情绪。
斯图尔心中不由得兴起一个怪异的念头:这个男人,在担心自己?
他打了个冷颤。在帝都的时候,因为一直装作心思稚嫩的小孩子,所以无意中听到了很多关于帝都内的人物做的龌龊事情,其中一项就是恋童。这个男人威逼自己,又在自己受伤后捉到这里来,现在反倒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来了?
斯图尔越想越肯定他是个恋童癖!当下顾不得身体受伤,一把捉过被子整个人背贴到墙上!他迅速凝聚“念力”到右手上去,大喊:“别过来!你这个恋童癖!”
阿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拼死捍卫自己身体的孩子:“恋童癖?在哪里?我吗?我?不!我才不是!”只见阿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斗气在他的体内暴走的路线!
好恐怖啊!斯图尔开始觉得自己太鲁莽了,现在他的力量尚未恢复,不应该跟强悍的男人摊牌的。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实在不能力敌,那就只有自爆,来个玉石俱焚了!
这边斯图尔兴起壮士断腕的决心,那边阿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准备与他死拼的样子,心里忽然一软。怎么忘了呢?这孩子隐藏自己的相貌东躲西藏,肯定是他的仇人一直在窥伺他的身体的缘故……这个眼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好,这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囧,这时候的弗朗西斯已经陷入自己的想像中不能自拔了。他噌一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