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似乎有人窜进了房间。
“逗留的住户请赶快离开!”经理朝黑暗里吼了一嗓子,“酒店内发生火警,给您带来不便非常抱歉!请快离开!”说著往那房间走去。
房间门开著,经理站在门外,心脏剧烈跳了起来。
快离开!别进去!
经理最终还是踏进了房间,用电筒扫了一圈。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经理又吼:“逗留的住户请赶快离开!”
房间里没人,只有打开的窗户吹来一丝凉风。
奇怪,难道刚刚眼花了?
经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路过洗手间的时候,那门发出咯吱一声响动。
电筒照去,门开了道缝,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奇怪的味道更浓了,经理嗅嗅,觉得好像在哪闻过。
门外传来一丝响动,经理紧张地把电筒扫过去,光线中,保安小王也拿著电筒照著经理。
经理快步走出去责备道:“你值班这一层,怎麽现在才来?”
小王擦汗:“疏散客人去了。”
经理走进走廊,用电筒扫了一圈,其他房门紧闭,经理掏出房卡,打开门,房间里放著行礼,早已没了人。
小王解释:“住户都疏散了。”
“很好。”经理拍拍他,疑惑道,“全部疏散了?”
“嗯。”小王似乎有点心神不宁。
“小帅呢?还有小张呢?这层应该是你们三个呀。”
“他们……可能下去了。”小王支支吾吾。
不久前小帅和小张还挨个敲门叫醒住户,不知什麽时候双双失踪了。
正说著,小王忽然转头瞄了房间一眼。
经理也听见房间里又传来咯吱一声。
快走!快走!
经理浑身冒汗,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手机恰逢其时地响起,应答几声,经理吩咐道:“我先下去办点事,你也快点离开。”
“好。”小王应著,打著电筒朝房间里走去。
经理几乎小跑著逃离进消防通道,踏进楼梯的刹那,他似乎听见了房间门关闭的声音。
小王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门突然被风吹得关上了。
“小帅,小张,你们在吗?”小王打著电筒转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洗手间门前。
门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动,弥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王疑惑地打开了门,电筒光里,地上血迹斑斑!
原来那是血的味道!
浴帘拉著,滴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快走啊!!
强烈的责任心使小王选择停留,哆哆嗦嗦地拉开浴帘。
小帅和小张歪著脖子瞪著他。
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影猛地从窗外窜了进来……
判官朝下方瞄了眼,一堆人大呼小叫地逃离酒店。
酒店管理不错,应急处理妥妥的。
“你看够没有?还不快帮忙?!”睚眦有意见了,一个蚂蚱蹦了上顶楼,睚眦正要一拳轰过去,白无常提醒:“活人!不要杀生!”
睚眦郁闷地把蚂蚱丢向白无常,白无常丢出断手,扯出一团漆黑的瘴气,朝判官道:“快!”
判官掏笔在那人的眉心画了一道,那人顿时软了下来,後勤马上跟上,欧阳晖和凌霄把那人拖去了角落。
角落里,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十个人,由表弟蹲守整理。
蚂蚱太多,拯救的效率有限,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天台门轰一声炸裂,烟尘中,一个人影渐渐成型。
黄二狗的闪亮登场让一切乱上加乱。
“妈的,快开结界!”判官朝欧阳晖吼。
结界对黄二狗无效,却能格挡游魂,至少能防止活蹦乱跳的蚂蚱骚扰。
只要隔开那些东西,这麽多人就不信推不倒一个企业精英!
欧阳晖赶紧翻背包,却发现背包不知何时穿了个洞,里面的桃木剑和铜钱剑全都掉了个精光,翻来翻去只翻出几枚硬币。
操!资源短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判官挪到欧阳晖身边:“靠,没法子了?”
欧阳晖苦笑,把玩著硬币:“恐怕威力不大。”
判官瞄了眼硬币,忽然一拍脑子:“哎呀!差点忘了!”翻兜,掏出几枚脏兮兮的铜钱,“阎王老子给你的!”
凌霄扫了眼,认出这是盲眼老头的铜钱。
真是雪中送炭雨中送伞啊!原子弹来得太及时了!
铜钱还没递过去,一道人影扑来,把判官狠狠撞翻在地。
铜钱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快捡!”判官反手一顶把蚂蚱推开。
大蚂蚱对判官帅哥不离不弃,深知打是情骂是爱,面对判官的反击,蚂蚱热情丝毫不减,抱过去张口就咬。
年度大片人鬼情未了激情上演,两人火辣辣地滚成一团,陆续有其他蚂蚱加入,群P大片即将现场直播!
人家判官堂堂高级地府官员,本来就是鬼,被咬几口根本死不了,凌霄想通了,一咬牙,朝最近的铜钱扑去。
同时扑去的还有另一道身影。
大蚂蚱的速度比凌霄快上不知多少倍,凌霄只感眼前一花,兜头撞进了蚂蚱怀里,很好地诠释了送羊上虎口的含义。
即将迎来大蚂蚱的热吻,招魂蟠硬化成黑刺,扎进了蚂蚱脑袋狠狠一甩,把那人丢了开去。
蚂蚱满脸血,在空中翻了个个,落地一蹬又朝凌霄扑来。
欧阳晖急红了眼,正要过去救人,一道长尾扫过,把蚂蚱扫出了天台。
睚眦手提长枪,身後晃著一根长尾巴,冷冷盯著黄二狗。
黄二狗举刀,金光四射的巨刀照亮了漆黑的夜。
招魂蟠紧张地朝著白无常。
快躲开!
白无常一愣,李程?
黄二狗挥刀,手法极快,瞬间连出两刀,一刀劈向睚眦,另一刀劈向白无常,白无常见到他手动的时候,刀风就已晃到眼前!鸣鸿刀的威力大家都见识过,简直是外挂的祖宗,睚眦和白无常急急躲闪,刀速不减,烟尘爆破後,天台围栏竟然出现好大一块缺口!
周旋的方法有很多,白无常果断在烟尘中隐匿了身形。
睚眦不服气,身形暴涨要一决死战。
“不行!别变身!”表弟大声提醒,“场地太小!”
场地太小,体积太大,无疑成了巨大的活靶子。
睚眦心神一凝,收了尾巴,彻底恢复成人形。
黄二狗扫了表弟一眼。
表弟正警惕地盯著他,还不忘偷偷弯腰拾取铜钱。
这家夥,还算有点脑子。
黄二狗赞赏地笑笑,挥刀,刀光割著地面冲向表弟。
白袍飘动,一卷一带,表弟回过神的时候出现在天台门前。
白无常推推他:“找地方躲一下。”
捆仙索朝著白无常,有点担心。
白无常身上多了道大口子,他却满不在乎地摸摸捆仙索:“保护好表弟。”
表弟深知自己的能力,只得把铜钱塞进白无常手里,然後愣著不知该做什麽好。捆仙索朝楼梯指指,表弟这才醒悟,扭头飞快跑了下去……
电梯嗡一声,停了下来。
门打开,却不是顶楼。
到处水汪汪一片,难道又要选电梯?
梁濂正头疼,缠在脖子上的招魂蟠朝著一面墙探出身子。
虞清去到墙那观察:“这里有东西吗?”
正纳闷,墙面突然探出一根奇怪的绳子。
招魂蟠迎上去,碰碰捆仙索,然後朝著俩刑警似乎在说:看吧,兄弟来接我们了!
“撞?”梁濂问。
“撞!”虞清咬牙,眼一闭,一头往墙上撞去。
穿透了墙,砰一声,撞到了消防门上。
接著梁濂也一头撞到了门上。
“妈的,太缺德了!谁关的门?!”梁濂头疼欲裂,郁闷地拉下把手。
门打开,消防通道里,捆仙索高兴地扭动身子。
“这串东西该怎麽办?”不知所措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卢小姐?!”虞清惊讶。
女生小心翼翼下楼,连带把捆仙索串著的东西也带了下来。
好大一串蚂蚱串烧!
走廊里,奇怪的咯咯声响起,虞清回头,正好对上服务生的脸。
毫不犹豫,抬脚就踹!
踹飞新蚂蚱,朝卢梦梦一招手,捆仙索秒懂,递过蚂蚱串烧丢进走廊,俩刑警急闪,利索地把消防门关上。
捆仙索甩甩血迹,朝著门上的小窗看去。
小窗里,蚂蚱们蹦躂,拼命撞门。
刑警们爽快地冲上楼梯,多一个救兵就是多一份希望,卢梦梦带著他们朝天台奔去。
“卢小姐,你怎麽也来了?”虞清想不明白。
“我是她表弟……”卢梦梦羞涩地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离天台还有一层楼的时候,大楼震动,碎石粉尘掉落。
“好激烈。”虞清抬头看看。
表弟还想往上走,捆仙索扯扯,摇摇头。
梁濂摸摸捆仙索,望向虞清。
虞清掏出枪,朝梁濂使了个眼色。
黄二狗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驯服睚眦。
每一刀都带著强烈杀气,他并不介意御下睚眦的双手和双脚。
睚眦长枪平举,顶著黄二狗的视线瞪回去。
白无常朝虚空一抓,一只断了脖子的蚂蚱正要扑向欧阳晖,却被莫名的力道带动,失控地撞向黄二狗。
黄二狗出刀,这一刀依旧朝著睚眦,奔腾的力量卷起漫天烟尘,睚眦再躲,烟雾中,他看到黄二狗只出了一拳,这一拳是何等精准和凶残,直接把蚂蚱的脑子轰了个粉碎,蚂蚱被强悍的力道推动,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堕了下楼。
血液飘荡,黄二狗挥刀,把空中的血珠拍向睚眦,睚眦急闪,墙面竟然出现一个个血红的坑洞!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在一旁的判官看呆了。
粉丝们张口,又朝判官咬去。
一人难敌众粉,激情群P下判官衣冠不整,身子早已被啃了个遍,手臂没了,双腿也没了,眼见斯文公子的形象装不下去了,判官怒吼一声,一团庞大的瘴气脱离身体,朝著一只强壮的蚂蚱裹去。
你们这些小喽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让你们见识一下什麽叫厉鬼复仇!
大瘴气狠狠裹著蚂蚱,扯出一团小瘴气吞了下肚,厚脸皮抢了座,钻进了蚂蚱体内。
那蚂蚱睁眼,眼里一片血红,仰天狂啸,肌肉猛地暴涨,身形膨胀了一倍有余。
“保管好我的身体!”判官牌蚂蚱丢下一句话,脚一蹬,冲进了蚂蚱堆里反攻起来。
白无常飘下,轻轻一卷,用白布把判官残破的身子打了个包抛给凌霄。
“哇呀!”凌霄手忙脚乱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丢过来。”楼梯口传来表弟的声音。
後勤部队很给力!
凌霄迫不及待地把满是血迹的包裹快递过去,表弟抱著包裹退回楼梯深处。
还有几枚铜钱!要快!
凌霄朝天台边的铜钱奔去。
身後传来一阵飓风,不用看也知道热情的蚂蚱蹦来了!
欧阳晖旋起一脚,把蚂蚱踹飞到判官那边,判官狂暴化,来者不拒,通通笑纳。
凌霄递过铜钱,抹了把汗:“齐了吗?”
欧阳晖数了数:“还差了一枚。”
还差一枚?
凌霄扫视天台,终於在睚眦脚下发现了铜钱!
操!这铜钱运气不好!估计打著打著被踢到那边去了!
睚眦把全部精神集中对付黄二狗,长枪平举,跨步,一脚踏在铜钱上。
鸣鸿刀巨大,巨大的体积存在无可避免的缺陷,远战无敌,近战却存在几处死角。
睚眦身经百战,龙之九子中就他最好斗,几番下来他已经看出鸣鸿刀的攻击缺陷,脚一蹬,朝著黄二狗奔去。
妈的,他不蹬还好,这一蹬,直接把铜钱蹬去了大缺口那!
铜钱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凌霄急得干瞪眼,白无常也发现了,正要动身,忽然有人说:别过去!
“李程?”白无常惊喜地回头,这次没有听错,确实是李程的声音。
他还活著!那他在哪呢?
“呃,谁?”远在身後的凌霄一脸莫名其妙。
白无常失望地收回视线,开始怀疑是不是又出现了幻听。
招魂蟠偷偷滑落,贴著墙角朝铜钱爬去。
墙角阴影的掩护下,漆黑的破布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白无常见招魂蟠过去了,权衡片刻,决定继续隐匿身形伺机而动。
黄二狗近距离面对猎物,神色淡定,既然挥刀来不及,果断矮身躲开,朝著睚眦下盘横扫出一脚。
睚眦跳起急退,退是为了更好地进攻,跨步,长枪再出,已到了黄二狗喉间。
枪气森然,黄二狗居然还能笑得出,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完了。”话音未落,偏开头,长枪贴著脖子而过,睚眦来势不减,已近在身前,黄二狗出拳,这一时机拿捏得无比精准,一拳轰在了睚眦的肚子上。
不管是龙还是其他生物,肚子作为身体当中最柔软的地方,鳞片最薄,防御力最差。
第一次面对睚眦真身的时候,黄二狗早就仔细观察过。
他这回走了一步险棋,失败则亡。
然而他成功了。
睚眦只感到肝肠寸断,一股热流涌上喉间,倒飞出去时,血液冲口而出。
黄二狗抹下脸上的血放到唇边舔了舔,脸上挂著一丝胜利的微笑,走到睚眦面前,举刀要砍。
危险的预感从後方传来,黄二狗闪身一躲,枪响,手臂冒出一片血花。
刑警们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手,一出手便压制了黄二狗。
拿刀的手脱力,黄二狗把刀换去另一只手。
又一声枪响,黄二狗举刀,刀面成了无坚不摧的盾牌,巧妙地反弹子弹射向睚眦。
睚眦捂著肚子无法动弹,硬生生承受了一枪。
伤上加伤。
虞清见状,咬牙:“你打他另一只手,我打他的腿!”率先闪出墙壁,举枪就打。
梁濂举枪跟上。
一上一下的子弹分别朝著黄二狗呼啸而去。
无法同时格挡,黄二狗急捏指决,召来一团瘴气挡在身前。
空间被游魂扭曲成鬼打墙,子弹冲进瘴气,却折了个方向冲向刑警。
看不见子弹的轨迹,只余破空的呼啸,梁濂下意识要推开虞清,太迟了,一声脆响,虞清胸前溅出一片血花,没等梁濂反应过来,自己腰间也是一疼。
子弹实在太快,谁也没料到黄二狗会来这麽一手,缠著梁濂的招魂蟠根本来不及动作!
刑警们倒下,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间!
梁濂捂著腰,强打起精神摸上虞清。
虞清胸前扩散开好大一片鲜红。
那一枪,正好打在心脏的位置。
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发生了,梁濂颤抖著身子,把虞清紧紧搂在怀里。
成功挪到裂口处的招魂蟠拾起铜钱,朝刑警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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