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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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远走高飞-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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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然不会忘,沿途我也会让人送些土产回来,你们乖乖地就行。”我笑着捏了捏宇儿的脸蛋,“你和忆雪一起长大,两人堪比亲兄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互相照顾,同学习,共进退。”

“忆雪,你毕竟比宇儿大些,宇儿虽自小稳重,也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作为兄长你定要及时提醒他,他若犯了错你也有权责罚,我只愿你们俩都好好的。”

这么些年,忆雪终是长大了,身体抽高了、结实了,人也日益坚韧稳重,虽然在我面前依然软糯,也终归有了男子汉的样子,让我甚是欣慰。

“是,殿下!”忆雪微笑着和宇儿站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殿下的!殿下也一路保重!”

我放心不下,又唠叨了一会儿,直到朱岩忍不住来催请,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宫。

还没上路我就后悔莫及,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随行的还有太子,皇上离宫,不是该让太子监国么?再说现在正是几方争得厉害的时候,太子一走了之,就不担心留京的两个想办法坏了他的事?他倒真是胸有成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到了路上,我与父皇一辆马车,太子坐另外一辆,若真要日日和二哥相对,我怕还没到江南这具好不容易有所起色的躯壳就支撑不住了。

父皇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安,笑着宽慰道:“此去也正好让太子多了解一些地方上的事,另外也可让你和他多亲近一些。”说到这父皇沉默了一会叹声道:“若哪天朕去了,也至少还有个人可以关照你,至少……不要苦了你。”

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我想我眼里的不可置信一定很明显,明显到父皇也有些许吃惊。

他定定地看着我,脸上渐渐泛起苦笑,眼神无奈而酸涩,让我莫名地愧疚,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半晌,父皇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我还以为这么些年,你就算不完全信任我,也必是信了八九分的,不曾想到……”

父皇没有再说下去,我却知道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他未曾想到我却是一点儿都不信他。

我突然想起那些我一直视为麻烦和负担的事:陪父皇下棋、品茗,陪他说笑,扮演一个乖巧贴心的孩子……想起往日相处的点滴,我的心竟如同感受到父皇此时的心情一般,微微抽搐起来。

一直以来,我一直当他是前世的那个父皇,那个冰冷的威严的深不可测并从不关注我的父亲,难道……我错了么?明明已经发誓不再相信这些人的,明明一直坚信他对自己的好都是虚假和利用,难道这些想法都错了?

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识到我是真的死去并重生的事实,我已经改变了原定的命运,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已经被改变了,现在这个世界和前世的那个是完全不一样的……

重生后所有与前世不同的事情都涌了上来,思绪变得繁杂不清,两世的对比让我本来以为已经死去的过去又变得无比鲜活,过去的那个我,前世的那个可恨可悲又可怜的穆怀远,那个苦命的一直在尘世喧嚣中挣扎生存的小太子——他伤过人,却被人伤的更惨,他孤独一生、求而不得、一无所有,整颗心支离破碎,灵魂伤痕累累——这一切怎么能让他不痛苦、不怨恨、不防备,又怎么能让他再去相信那些本会伤害他也曾经真的伤害过他的人!

汹涌而来的委屈和难过淹没了我,十四五岁本是不该轻易哭泣的年纪,我的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漫眶而出。

曲起膝盖,把头埋进去,我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无声哭泣。

对不起,我原谅不了你们;对不起,我不能再相信你。
17。第十六章
好似一部分病痛随着眼泪流走了,等我红肿着眼睛醒来的时候,竟觉得身体比平时轻松了许多。我这一觉也睡的够久,睁开眼已经身处驿站的客房。

“醒了?”听见响声,父皇走过来坐到床边,轻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远儿是个水坛子,哭花了我一身衣袍。”

父皇说笑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我心下大安,低头轻声说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呵呵,远儿身体无事就好!”说着拧了毛巾给我擦脸,又拿出不知名的透明膏药,轻轻涂抹在我的眼皮上。

药物凉凉的感觉让我重新闭上眼睛,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父亲,膳食已经送过来了。”

“嗯。”父皇简单的应了一声,门外的声音顿了顿,又问:“弟弟好些了吗?”

我没做声,之前哭了太长时间,嗓子哑的厉害。

“无事,你先过去吧!”

“是,父亲。”

待脚步声渐远,父皇牵过我的手,低沉的声线因为含着笑意显得有些温柔,语气里带着亲昵,“竟是害羞了么?别担心,这药见效快,等走到前厅就看不出异样了。”

我微阖着眼睛,任父皇牵着走出门,初夏傍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我清了清嗓子,将脑海清空,带着草香和泥土气息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里面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看见我,太子果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关照我有事可以找他。

此后便是不紧不慢地旅程,有时候父皇会让我和太子坐同一辆马车,估计还是希望我和太子再亲近些。

而这些时候也并没有我原以为的那么难熬,不知道是不是那日大哭一场的缘故,我对太子的畏惧之心少了很多,在他面前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战战兢兢、草木皆兵了,有时候和他对弈几局,或者一起谈论些奇闻异事,虽远比不上和宇儿忆雪在一起的时候,从表面上看倒是如同寻常人家那样兄友弟恭,亲情和睦。

越往江南,天气越热,城镇也越显繁华热闹,虽比不上皇城那般大气宏伟、庄严雍容,却也自有一番小巧婉约的韵味,不同于北方的气候环境造就了与北方迥异的生活,让我这个从来没有到过南方的人甚觉有趣,只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身体又差了些,在宁安城停留了几日才重新出发。

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位于江南腹地的殷州,母妃的祖籍便是在这个地方,从宁安城出来骑马三日就可抵达。

这一日我与太子同车,对弈了两局之后便疲乏的昏睡了过去,朦胧中有人替我松散了头发,又有微风一阵阵地袭来,很是舒服,连让我感到不适的淡淡龙涎香也被忽略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马车突然颠簸的厉害,好像是马受了惊,棋子还有点心茶水落了一地,弄得车里乱七八糟。

我没有看见太子,却听见车外刀剑的撞击声,心下陡然一惊,接着便手忙脚乱地去翻一边的暗格,为了以防不测,暗格里放了匕首和一些常见的药物甚至还有些许银两。

外面的声音很嘈杂,除了声声惨叫,我只隐约听见侍卫们在喊“快走”之类的话,心知大概是我们这边落了下风。

将药和银子胡乱的塞进怀里,我握紧匕首挪到马车门边,正准备从门帘的缝隙里查探一番,帘子却唰的一声被掀开,我吓了一跳,匕首跟着就挥了过去。

“六弟,是我!”太子抓住我的手腕,皱紧眉头沉声喝道:“过来,我们马上离开!”

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扑到在地,头撞到栏杆上疼的厉害,太子顿了一下,眼下也顾不了别的,拉起我趴到他背上便跑了出去。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我身体很不舒服,只是情况紧急,我只能要紧牙关,将痛呼憋回肚子里。

暂时没有别的人跟上来,太子背着我在树林里飞快的跑着,夏天正是植物繁茂的时候,太子又专拣密集的地方走,时不时就会有树木的枝条扫过来。我只好一只手搂紧他的脖子,一只手努力用匕首挥开两边的枝桠。

“父皇呢?”

“分开走,在殷州会和。”太子喘着气回答。

“……是杀手?”如果那群人是普通劫匪的话,那些受过特殊训练的护卫也不至于如此不用。

“嗯。”太子喘的更厉害了,脚下也慢了很多。

我偏头打量了一下他的侧脸,汗水从他的额迹滑下,明明是高强度的运动,面上却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甚至带了淡淡的青紫。

“你受伤了?”我的神经绷得更紧,现在的我是个多走几步路都会倒下的废物,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们想顺利逃脱绝对是难上加难。

“伤口不深……但刀上淬了毒。”太子显得很镇定。

“知道是什么毒吗?”我一边问一边掏怀里的药,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得撑到隐蔽点的地方才能停下。

“不清楚。”这一次他回答的有些艰难,托着我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头很晕……”

打量了一下四周,我们已经进到林子的深处了,回头看了看,似乎也没有追兵的样子。

“先休息一会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脚下绊了一下,栽倒在地上。

我赶紧从他背上爬起来,掏出寻常的解毒药喂给他。太子差不多已经晕过去了,剩下的最后一点意识让他紧紧拽着我的袖口不放,因为要给他包扎胸前的刀伤,我只能把外衣脱下来。

等到打理清楚,我才有空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我们陷入的是何种困境。

江南湿热,山林茂密,一直生活在宫里的我根本分不清这里的方向,如果乱走一气误入更深处就糟了,更危险的是南方多的是毒蛇虫蚁,再加上有猛兽出没,别说是我,就算太子没有受伤中毒估计也顾不过来。

不过老在原地呆着也不是办法,那些杀手如果还有活的肯定会跟着痕迹追过来。我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想办法离开,尽量往树少的地方走,也许能走出去。

太子已经完全陷入了昏睡,解毒药似乎没有起太大的作用,身上烫的厉害。我力气不行,搬不动他,只得想办法砍了竹子和树藤勉强弄成竹架拖着他走。

树太多太高,让我看不清天色,只是感觉到天越来越暗了。我拽着树藤艰难的往前挪,身旁时不时有小动物受了惊动弄出的响声,听得我毛骨悚然,生怕是毒蛇之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迈出每一步都觉得已经用光了最后一点力气,但是又绝对不能不管不顾的躺下,只得逼着自己想些别的事情麻木剧烈的疼痛。

我早就预感到此次南下不会太平,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是殷王桓王,肯定也不会放过。

杀手竟然连凶器上都淬了毒,看来是不想留任何活口,从这一点上来说,不管这次是谁的主意,都足够大胆,也足够果断,只可惜手下的人不得力,没有“干净利落”的把事情了了,但凡留下一个活口,回京之后也没他们好果子吃。

“啊!”

想的正出神,脚下突然一空,我只来得一声惊呼,整个人就掉了下去,紧接着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花,便失了知觉。

18。第十七章
身体太差的结果就是对昏迷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仿佛失去重量一般漂浮着,似乎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只是被细的看不见的丝堪堪拉住,以避免堕入完全的黑暗——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可施的感觉。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想死,与其像前世那般活着,不如死个干净。可是后来我越来越怕死,又或者说,我越来越不放心去死,如果我死了,宇儿怎么办?他一个稚子,如何在那吃人的地方安稳长大,如何才能不被几个哥哥欺辱利用……所以我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至少要看到宇儿长大直至能够独挡一面才行。

经历了那么多舍弃和背叛,一直畏惧着抗拒着这个世界的我,也终于有了牵挂的人。

努力睁开困顿的眼睛,竹子和茅草搭建的屋顶在视野里渐渐变得清晰。细细回想起昏倒前的事情,我猛地坐起来,却忍不住痛呼一声又摔倒在床上,右边小腿钻心的疼。

“不要乱动。”一个清脆却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你的腿被捕兽夹夹过,刚上了药。”

疼痛让头有点晕,我努力想看清走到床边的人的影子,却只能模模糊糊看个轮廓,只知道很高很瘦,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

“这是哪儿?”我嘶哑着嗓子问他,“你是谁?我哥哥呢?”

对方没有搭理我,沉默地摆弄我的腿,好像是在包扎。

“我哥哥呢?也在这儿吗?”我又问了一遍。

他依然没有回话,只是一心一意包扎伤口,动作很轻。

过了半晌,等到包扎好,他才开口答道:“你哥哥中了毒,我师父在给他解毒。”

我注意到他的嗓音很特别,清脆却不稚嫩,玉石碰撞一般的声音,虽然冷淡但很悦耳。

“那个毒难解吗?”

他端了什么东西过来,闻起来像是药但和我闻惯得药味有很大的不同。

“应该不会死。”他随口答着,舀起碗里的东西喂到我嘴边。

知道安全了,我也安静下来,乖乖地喝药。药没有我平常喝的那些苦,甚至带着微微的甜,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

喂完药,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定定地坐在床边看着我。头晕的现象比刚才好了很多,可是他背着光,我只能看见他的头发被灿烂的光线照的发亮。

看他迟迟不走,我索性跟他搭起话来。

“这里是哪儿?”

“黔山。”

“离殷州城远吗?”

“不远。”

“我哥哥什么时候会好?”

“三天。”

“那我呢?”

“半月。”

“是你救了我们?”

“嗯。”

“你和你师父都是大夫?”

“嗯。”

“你们怎么住在山里面?”

“采药。”

“……你话怎么这么少?”明明刚才说了很多的。

“……”

“噗!”我突然轻笑起来,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最开始给人冷淡的印象,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结果出乎意料的直接,甚至有点不知世事的感觉,木讷但是很可爱。

“我叫怀远,望月怀远。你叫什么?”

“明安。”他顿了一下,“明净平安。”

“真好的名字!”明净而平安,多么美好的期望啊,给他取名的长辈一定很爱他。我静静地想着,忽然有些羡慕。

“明安。”我困倦的眨了眨眼睛,“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

我轻笑了一声,这人真是可爱,“明安,我会报答你的。”

“不用。”

我又笑了一下,安心地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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