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清,这是我跟王叔要的,送给你。”子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帛,那玉帛有些偏大,约有凄清的两只手掌那般大小。
凄清看着几乎是半透明的玉帛,不解的看着子迹道:“为何突然送我礼物?”
“子迹当初收了你的古筝,现在我是在回礼给你。”子迹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粉色,甚至连耳朵都有些红了。
“那就谢谢子迹了。”凄清带着一丝笑意,收起了玉帛,他也不忍心再逼问子迹,送这玉帛,估计那个宠子迹宠上天的王爷还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他的子迹拿他的玉帛送给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神情?会不会将子迹教训一顿,又或者逼子迹将玉帛要回来?或者子庄王早猜到这玉帛最终会落到自己手里,他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但来不及多想,子迹已经让随从摆好了古筝,二人开始在殿堂里弹奏起来,子迹古筝的确有一些天赋,他弹的曲子,凄清听出来了,并没有跑音。微微一笑,觉得今后有事可做了。
“清阳侯,外面有一位叫小二的少年——虞国的俞敖求见。”一内侍进来,打断了琴音。凄清听了,轻声道:“快请。”
、350 事难料,心想成 (3568字)
“子迹,你先弹吧,我一会儿介绍俞敖给你认识,他是虞国的小王子。”
“好啊,不过我不弹了,弹琴有的是机会,在西虢时,我天天都有弹。”子迹天真的说道,清澈的眸子装满了笑意:“我在庄王府时,王叔就最喜欢听我弹琴了。”
凄清浅浅的笑了,他印象中的子庄王,那张既嚣张又跋扈的俊脸,只有在面对小子迹时——那么的温柔如水,情意绵绵。
“清阳侯,”声音不是很大,但有些似近于亲热,凄清笑了,小二俞敖,那个乖巧又老实的小二来了。两步上前,拉住了小二的手,看着他的身后,道:“俞直没跟你一起来?”
“哥哥要过几天才到,天王驾崩了。”小二先前还有一丝笑意的脸上,一下子闪过了落寞。
‘俞蕴死了’,凄清心里暗想,那个俞蕴不死才怪,他的死因估计也只有一个——纵欲过度。
“那虞睢夫人呢?”凄清很好奇,那个美人的身份,现在俞蕴已死,估计她也不会在皇宫了吧。
“她殉葬。”小二本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红润的脸,此时恢复了一片苍白,眼神有些迷离。
“殉葬?”凄清一惊,俞直还真是心狠,只要有一丁点的怀疑,他就会连根拔除。
“天王死之前,关照过所有宫人,殉葬的除了虞睢夫人,还有大祭司,因为大祭司可以替夫人看病。”小二解释着,只是眼里还是带着不忍与害怕。
“小二觉得很残忍?”凄清抓住了小二那不忍,但他知道,小二绝对不敢违背俞直的安排。
“我……”颤抖着唇,似乎很难回答,看着凄清,好半天才道:“哥哥说我不懂,大人之间关系太复杂。天王舍不得虞睢一人留在世上,所以下葬时,虞睢夫人必须一同随葬。”
“好了,小二,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已经发生的事,我们都没办法去更改。你这一路上累了吧,我一会儿去请示天王,看将你安排到哪个殿比较好。”见小二点了点头,凄清这才放下心来,那个问题过于沉重,所以俞直不忍心对小二提,所以才会这么快将小二送到夏国来。看来,俞直对小二,的确是上心了。
“主子,到时辰用药了。”突然,俞敖的身后,一个穿着奴才衣饰的少年开口了,顺便还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白陶瓶。凄清看着这个少年,觉得眼熟,突然心底一闪而过的欣喜,那人不是亦吗!看来夏噬飓真的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冥又会安排在谁的身边,这可不得而知了。
亦始终是低着头,半弯着腰,这样的动作,是凄清以前就曾见到过。那个喜欢着纪然的纯情少年,当初在驿馆里,就是一直在谦卑的活着,无怨无悔的等待着纪然能发现他的心思……
这一天,整个清岚殿里,非常的热闹,热闹到凄清都快累得垮倒在地上。而身边则又少了两个最得力的助手,只剩下小氐,以及夏噬砥。但凄清不想让他们二人太忙碌,尤其是对夏噬砥,他已经察觉到夏噬砥的沉默与心事重重。可惜他没有时间去问夏噬砥,对夏噬砥,凄清则更多的带了长辈的身份看待他。
“清阳侯,我可以留在宫里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凄清:“哥哥说,让我在宫里乖乖的等他来接我,外面的驿馆不准我住,说那里人多口杂,我不适合在那里住。”
凄清心里暗笑,那个俞直还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弟弟都到夏国了,他还在虞国指挥着弟弟的行程。
“我一会儿派人去问天王吧。”凄清其实心里也并没有底,夏硚是怎样的人,凄清又岂会不知。他生性多疑,如果自己主动留下他们,夏硚一定会防范,不如让夏硚去决定他们的居住吧。
“主子,晚膳……”见天已进黄昏,小氐出来问凄清,毕竟今天殿里多了两位客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一起过来。
“在清岚殿里,自己做吧。”凄清淡淡的对小氐吩咐了一句,他不担心做不出普通的菜色来,整个清岚殿里,内侍外加宫婢以及奴才,不下十几人。现在只有两个客人,另几个客人应该也会很快到来吧。
“小蜻儿,今天这里很热闹嘛!”入夜时分,夏硚带着一行随侍以及宫婢、奴才们,进入了清岚殿,他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来看凄清。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看看凄清邀请过来的人,他得知道那些人是否对他构成威胁,这个才是他所担心的。
现在看到那两个弱弱的少年、孩童,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怪异,这两人若收入采蜻苑,做自己的男宠还真是适合。特别是那个还会弹古筝的孩子,长得与小蜻儿还真是像。呵呵,不错的替代品……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跪在地上的子迹,夏硚难得温和的问。
“小人叫子迹。”子迹低头恭敬的回答道,他没有看夏硚,但他察觉到夏硚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舒服,甚至觉得天王在对他不怀好意。
“子迹?西虢国的子迹王子?”夏硚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凄清竟能将西虢国国主最宠爱的儿子邀到夏国来。不过,似乎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凄清本就是看似面冷,但他的聪慧,又岂会邀不到呼风唤雨之人,如果有一天,他对自己发出邀请,恐怕自己也绝不会推辞吧。
只不过刚才想填充采蜻苑的事,似乎不太容易了。想得到这个子迹,还得花点时间了,子迹,长得倒还真是不错。色迷迷的想着,鹰眸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狼意。子迹,他暂时不会出手,因为他知道,西虢国的子庄王对自己的侄儿那是绝对的保护与宠爱。谁若欺负了子迹,子庄王定会倾国之力予以教训。子迹又是西虢国天王唯一的儿子,就算自己再想得到子迹,也需要从长计议,绝不能冒然出手。
“你起来吧。”突然想到让子庄王的宝贝侄子跪了一柱香时间,不知道子庄王的脸色会变得如何的难看。还是适时的让子迹起来,他真是看不出来,那么一个小小的软糯的小子迹,将来怎么可能当上天王,可惜他不当天王,还会有谁能当上天王?他是西虢国唯一的王子。
无法想象了,夏硚终止了自己心底的困惑,目光却看到了此时站在子迹身后非常清秀的少年,这少年,倒与下午让人处罚的林贱人有些相似,只是此少年看上去稍显清冷罢了。凄清站在夏硚的不远处,看到夏硚那狩猎一般的目光停留在亦的脸上时,他知道糟糕,这个变态天王,恐怕在打亦的主意。不能,亦的身世已经够可怜了,以前的生活也够凄惨了,不能让他被这个夏硚欺凌。
“天王,这位是子迹的随从,子迹与子庄王一直将他当成自己人看,上一次我在西虢国时,还深得他的帮助。”凄清打断了夏硚的遐想,他知道,不能让夏硚对亦有任何的遐想。否则亦才出虎窝又入狼嘴。
“亦,你过来。”子迹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夏硚道:“他叫亦,已经是我的义兄,父亲在我来夏国之前,认的义子。”
夏硚鹰眸微闪,有这么凑巧吗?抑或是你们看出了我的心事,想在此找理由阻止我?可惜的是,本王做事,从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正当他想再一次开口,准备先声夺人时,凄清那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亦,此次陪子迹来夏国,天王可有何交待与你重要之事?”凄清表面上冷静的提问,心里却不得不捏把汗,他不知道子迹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万一并没有认亦做义子,到时候亦会死得很惨。夏硚又岂是可以随便唬弄的。
“天王要我保护好子迹弟弟,还有子庄王也一再的关照亦,子迹是西虢国将来的国君,而我则是西虢国将来国君之兄,一切应以西虢国为重。”亦一字一句的说得煞是清楚。
夏硚冷冷的盯着亦瞧,随后将目光又落到凄清的脸上,他从未抱希望能在凄清脸上找出任何的破绽,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他依旧没能从凄清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破绽。
子迹那张神情丰富的小脸上,除了傻傻的喜悦还是傻傻的。夏硚不可置否的闭了闭鹰眸,冷冷的转身,重新入座。又冷冷的横扫全场,却发现没一个人,能满足他此时隐藏在心底的暴戾以及淫欲,整个大殿内,没一个人他能看得顺眼。这里虽然都是美人,他竟然都不能出手,出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个放在心底深处的小人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用强的,心里还真是有些窝火。
又想到午膳时,那采蜻苑里的男宠们,对自己的战战兢兢,当然还有一些是想粘上来,恨不得剥光了躺在自己身下,任凭自己的临幸。又想到那个贱人,不知道又是一副怎样的贱样,估计现在应该和死鱼没什么差别了吧。距自己离开采蜻苑,应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这一次应该真的是坏掉了。坏掉没关系,现在他还不能死,没让赤缜看到被玩坏掉的心爱之人,自己就无法痛快。
林贱人既然已经在夏国皇宫里,不如请赤缜来夏国,让他亲眼看看他心爱之人,到夏国之后的惨样——万人骑的贱货!对,就这么办。
不过今天还是要去采蜻苑,找个少年来满足自己,今天才发泄了一回,当然是远远不够。虽然没什么兴致,但不折磨那些男宠,难平自己心里的窝火。想着,夏硚也不再矫情,也不愿再留在清岚殿里,看着那些低头不语的身份不可亵渎的少年们……
、351 人做事,天在看 (3815字)
转身又看了眼离,觉得将离强带在身边,其实也毫无意义,虽然不知道清阳侯为何将他带在身边,只不过是救过他一命,不应该给点钱财打发了吗?不过貌似这个人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因为他对男子并无兴趣,想必对清阳侯也无兴趣。
但另一个少年,他可不愿将他留在凄清身边,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个少年有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但他又不愿承认自己会看走眼,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惧怕,他要克服这一个致命的弱点,所以决定留下少年在自己身边。
他沉吟着是将离留在清岚殿还是继续带走,最后他还是没有将离留在清岚殿,他还是相信自己心中的怀疑——离留在清阳侯身边的居心。既然已经跟小蜻儿要了这个人,那么就不放他回清岚殿了,以后多加利用吧。
“本王先回龙御殿了,你们就暂居清岚殿吧。”夏硚轻轻一挥袖,转身往采蜻苑走去,离与夏噬飓相视一眼,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天还未亮,采蜻苑被抬出一具浑身是血的少年。少年此时还有鼻息,但估计活不了多久,眼睛无法睁开,脸上到处都是干涸或还在流淌的血渍,以及已经干固化的白色薄片粘在那青紫的肌肤上,使少年看起来异常的肮脏不堪。内侍将少年抬出了殿门外,待宫外早已等候的人将一片木牌交到内侍手上,内侍仔细检查之后,才将少年交到他手中。
“天王有令——别让他过得太轻松,但也不能让他死。每天最少得接十个男人,如果他的身子承受不了时,就给他用最好的药,吊着一口气就好。”内侍不冷不热的关照了一句,随后又回头看着蒙着黑布的男子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男人点了点头,将近似于死尸的少年,扔到了残破不堪的拖车上,也不等内侍再发话,便拉起车子往外走去,车子发出了‘咯吱咯吱’,在没有行人的路上,显得有些突兀。
“他肯定长得很丑,否则脸上又怎么会蒙块布。”一内侍道。
“哥,我觉得那人有问题。”另一小个子内侍道。
“怎么说?”身后另一个内侍问。
“他不说话,跟以前的那个来接人的不一样。”小个子内侍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这个看起来,不像是女闾阁里的人,以往不都会开口说话的吗?”
“不像你个头,那人是哑巴,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拿着木牌的内侍突然开口:“别担心有的没的,有交接牌在手,别再疑神疑鬼了。”
拉着车的男子,看着拖车上的少年,道:“做什么不好,偏生去做男宠,你死了,恐怕连个名字也没有吧,当真是可怜。”叹了一口气,又恨恨道:“我也真是倒霉,想我司寇什么大事未做过,现在竟然还要接手男宠的事,真是倒霉透顶。”
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前,司寇轻松的将少年抱了起来,将他放到了床上。粗鲁的将被子盖到少年身上,顺便拿来水帮他的脸洗净,又看了眼少年,嘴里轻佻道:“长得还真不赖,可惜你呀,命不好,怎么就让赤缜送到那个变态手里,要不是清阳侯让我来接你,恐怕你已经被送到女闾阁,任人玩弄。”
冷哼一声,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身上的东西,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吧!”厌恶的拎开被子,将裹在少年身上的白布给拉开,看到少年身上无一块好肉,不由得一皱眉。
“还真是够狠的,到底让多少男人玩过你!”认命一般的帮少年盖上了厚厚的被子,道:“老子去烧水,你乖乖的躺着。”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天大亮时,皇宫里天王下了一道诣旨——召见十国的国君,算是首次十一国聚首。天王的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出意外,最出意外的是清岚殿里的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