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将你送过去,也是不得已啊!”溥苍穹看着凄清,嘴里略带着苦涩,凄清依然是平淡的看着溥苍穹,等待着这世父亲的长篇大论,或许是看出凄清没多大的表情,溥苍穹也觉得这种解释有点在浪费时间,眼前这个孩子根本不需要。
挥了挥手,示意凄清可以走了。凄清抱着沉重的古筝,走到虻蓊前面,盯着虻蓊道:“虻蓊,我知道你不舍让我离开,但我想告诉你,这里不适合我,这里的人不适合我,如果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一定告诉你,我为何不喜欢这里。还有,我知道,虻蓊喜欢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尝试接受你。这是我之前跟你要的竹子,先前的那只琴已经坏掉了,所以我自己重新又偷偷做好了这只琴,我将它取名为古筝,筝字——是我母亲的名字,或许我现在说的你可能不懂,但我要告诉你,我在那个地方等你三年,三年之后,你若不来,这弦也会断裂,弦断之日也将是你我情断之时。在临走之前,我再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那是我自己前不久记起来的曲子,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盘腿坐下后,将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开始拨起琴弦,拨的那一首曲子是梁祝。始终带着微笑看着虻蓊,一曲终毕,凄清抱着琴站了起来,看着虻蓊,认真道:“虻蓊,我只等你三年,如你三年里你来找我,我一定跟你到天涯海角!”走到虻蓊前面,踮起脚轻轻的吻上了虻蓊的唇,松开唇后微红着脸道:“这一次,换我回亲你,这样你就不用再想到底有没有亲到我。三年期满时,如你不来找我,你我永远都只是朋友,没有情爱的朋友!”
大殿里的人发出了尖叫声,也有辱骂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是啊,从古到今,男子亲吻,虽然凄清只有9岁,虽然虻蓊只有11岁,可是9岁的凄清对11岁的虻蓊做了什么?他这是在向王挑衅,不是么?他招惹的人居然是姬臣候的独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姬臣候,怎会不发怒,刚才他说的话些话,是对他们道德底线的挑衅。蜻王子刚才这举,不就是赤裸裸的向他们所有人宣战么!不等这些人来责难自己,抱着琴的凄清嫣然一笑,回眸却步,朝着虻蓊深情一望,转身离开,不再看大殿里的任何人,而讙始终在门口守着,看着凄清出来,便接过古筝,跟随在后一起走向了未来之路,那个夏国,现在已经是统管着父亲部落的大国……
、15 初至夏国 (2022字)
一路上,受到部分不受管制部落的阻截,但幸亏带的人多,由于凄清一直待他们如同讙一般,让这些人感觉到自己不是畜民,所以他们也是拼死保护着凄清。虽然偶尔也有受伤的男人,但凄清始终对他们做到不离不弃,到最后竟然无一人死亡。这让这些畜民更加的想亲近凄清,想保护着凄清,当然凄清也知道,他们会跟自己生死与共,他们所要求的不多,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满足他们的希望,让他们拥有自己的一片土地,让他们平安的生活下去。
一个月后,在跨过两个小国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个夏国,这个让自己国家里的那群百姓异常羡慕的地方到了,凄清一看,是啊,这里的确是不错,和封建社会的生活水平基本上持平了,这里应该就是盛世的奴隶社会了。凄清坐在虻蓊特意让他的工匠们做的牛车里,将这个街道上的一切尽收眼底,这里被称为封建社会更合适。
很快的,一行车马已经过来,拦住了他们的牛车,一个声音高叫着:“怪事,这是什么鬼东西?竟敢在街道上放肆行走!”
凄清从牛车上下来,朝那个高叫的声音看去,他眼里的冷漠让那个高叫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随即又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这是谁家的女娃娃,你坐的这叫什么?牛拖的板,叫什么啊?哈哈……”
而凄清身边的几个成年男人却要开始动手时,凄清含笑制止了。冷眼看着整条街上,大家都随着这个男人的话语而嘲笑了起来。凄清依然是平静的冷眼看着这群人,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自己用前世的态度,今天肯定过不了关。那不如用这世的自己,来应对他们的无礼,自己在这里虽然是质子,但也比普通的百姓要强。至少自己到这里,没人敢要自己的性命,虽然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更别说会影响到那个父亲会为自己的死而征战。但自己有着他们没有的智慧,凄清看着正在嘲笑的人们,心却越来越冷静。同时嘴角也含起了一丝笑意,那丝笑意却是讽刺的笑意,从一开始让那些百姓看得失神,到刚才发言的男人一下子停止了嘲笑,直到所有人都停止了嘲笑。
“怎么不笑了?不好笑么?还是觉得自己笑得莫名其妙?我却觉得很好笑哦——你们很好笑哦!”凄清依然是带着那嘲讽的笑看着四周的人们,百姓么?还是畜民们?看他们的衣装,应该都有姓氏吧!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被剥去姓,成为万民、畜民。
“这人是哪里来的?”四周的议论开始了。
“不知道。”
“看他穿得很是体面……”
“有些来头吧……”
…………
“原来夏国之所以强大,靠的就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用笑来扩充实力,还真有待我凄清来学习了!原来是因为你们这些爱笑之人的关系——不过你们的笑真的是好莫名其妙!”凄清重新上牛车后,讙在车上正在惶恐着,看着凄清上车了,这才放下心来,道:“小清,不要惹他们!”
“讙,我没惹他们,是他们先惹上了我。”凄清笑了笑,又道:“这里是讙以前的故乡吧!”虽然知道讙不一定知道故乡是什么意思,但凄清还是按着自己的心思说着:“讙有自己的亲人么?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凄清问道。
“不知道,自从跟了筝姐姐后,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姐姐,姐姐一直待我不错,可是姐姐在这里不受欢迎,倒是在王那边,王一直待姐姐不错。”讙哭诉着。
“那我此次回这里,他们会喜欢我还是想谋害我?”凄清故意问了这一句让讙害怕的话。
“小清,你不要乱想,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是个男孩,所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讙急忙的劝解起凄清。
“讙,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到,在他们为难我之前,我一定会让他们无法再开口为难我!”凄清冷笑一声,但看着讙的目光是异常的温柔,这个女人,从小为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此生一定会报答她一二,让她不再受到那些百姓的歧视。
很快车子就行驶到宫门口,而所谓的皇宫门口,的确比自己所住了九年的地方大不相同,这里更豪华,更气势宏伟。凄清坐在车里等候着,他知道,大凡是质子,一定会受到多方的刁难,自己能做的当然也是平静的等待着他们的为难,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再普通不过的道理了。很快的,有人来了,但没有想像中的刁难,反而是相当隆重的礼节,这是凄清没有想到的,他撩开挡住窗的布帘,看着车子外面的风景,这是最高礼节,凄清懂得。所谓最高礼节,就是车子可以直接驱入宫殿大门,而普通的礼节,车子只能在宫墙外等候,宣朝觐时才可下车,步行入宫,可是现在却是完全的不同,虽然不知为何会受到最高礼节,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车子转了几道弯之后,便来到了一座气势辉煌的殿堂,凄清慢步下车,伸出手扶出了讙,讙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渍,看着讙因为紧张,而脸色显得异常的难看。凄清从怀中掏出手绢,替讙擦了擦汗渍,虽然现在是冬天,但讙还是在无端的冒着冷汗。凄清知道,十一年前,讙从这里走出,十一年后的今天,又重新回到这里,这让讙有些不知所措。凄清微微笑了笑,安慰着讙:“相信我,讙,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和自己,还有我带来的所有人……”
、16 等待觐见 (2198字)
此时跟凄清一起来的男人全部被安排在宫门外,凄清知道,他们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好于坏,全部得看这一次了,靠自己的争取了。凄清站直了身体,等候着他们的最高统领者的传唤。一刻钟过去了,没有召见。凄清依然屹立不动,冷风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凄清知道冷,刺骨的寒风已经吹得自己整具身体麻木,但凄清依然纹丝不动。凄清知道,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审视着自己,在考验着自己,或许还带着讽刺的意味在挑衅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凄清,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但还是站着不动,但他发现了讙的脸色不对,蜡黄蜡黄的,汗还在继续滴落着,凄清对着讙轻声道:“讙,上车等。”讙低头不语,凄清用着童音,但却极其严厉的声音命令道:“上车等!”讙红着双眼,才不情不愿的上了车。凄清则目不斜视的继续站在冷风里,这是地方处于墙角处,弄堂风异常的大,但即使再冷,也冷不过凄清的心,凄清知道,自己的成败在此一举,以后如想过太平日子,就得看自己在这条过道上的表现。
又是一刻钟,还是没有传唤,凄清心想着,或许他们真的是想冻死自己吧!毕竟筝是死在那个国家,毕竟还是因为十几年前的恩怨啊。当然此时的凄清还不知道母亲在这个宫殿里的真正角色,所以他还是在坚持的站着,他知道,即使冻死,也不能趴下。
而大殿内,一个只比凄清大了约三岁的小少年,穿着华贵的装束,白嫩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着急,绕着殿堂不知道走了几十圈,最后一直站在原地的青年男子终于忍无可忍,冷声开口道:“飓王子,你这样绕来绕去,绕得我眼都发花了,你到底要绕到什么时候!”
“绕到让他进来!”小少年一边回答着,一边并没有停止自己绕圈的动作。
“飓王子,你好像忘记了天王的旨意了,天王说过,这个质子是我们夏国的耻辱,不能轻易放行!可你从一开始就给了他最高礼节的接待,让一个质子坐着那种怪诞的车进入皇宫,还有,你应该知道为何天王让你来接待这位质子了吧!你的处境不会比他更好,所以凡事你要为自己的处境多考虑一番。”司寇提醒着这个地位处于飘渺无常、尴尬境地的少年王子,司寇当然知道,今天耀国送来的质子,在耀国毫无地位可言。同样的,这个飓王子在夏国的地位也是如此,虽然他是长子,虽然天王对外宣称他将来会继承王位,可是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只有天王自己知道了。而自己作为天王的左右手,当然唯天王是从。自己在这个皇宫里虽然只是一个大总管的职务,但自己的地位绝对要高过这个飓王子,今天天王这个用意很明显,就是利用飓王子,给耀国的蜻王子一个下马威,相对的也就是给耀国一个下马威,当然如何一旦伤到了蜻王子,或者将来耀国追究起来,这个黑锅也将由这个飓王子一系来背。
这个不被欢迎的飓王子,在这里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是一个未知数,从现在皇宫里的姬妾们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而天王也是在默认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儿子他有的是,只是这个儿子是不是他的种已经是不得而知了。但从今天所发生的情况来看,这个少年王子有着他独特的处事方法,他第一次无声的反抗了天王的旨意,以最高礼节来款待在耀国并不受欢迎的质子——溥蜻。而他则更离谱,从一大早就在大殿里等候着,甚至连午膳也未用,这让司寇多少有点想不通,这个王子平时很麻木、愚笨,甚至还是异常的呆板,但今天他的完全处于失控状态,完全是处于野兽的暴走边缘。
“司寇,我现在以王子的身份,立即宣溥蜻进殿,不得有误,我也饿了,天都黑了!”最后飓王子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命令着司寇,如此的冷清语调是司寇这十二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夏噬飓还真是一个不会看脸色的小王子。自己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寇大人,是这个国家独一无二的存在,即使现在天王的皇宫姬妾都得由自己亲手打理,这倒好,一个小小的少年,一个没有什么势力的王子,天王此次完全是在利用他,说穿了,夏噬飓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迟早会丢弃的棋子,居然敢命令自己,铁青着脸色的司寇大人,强逼着自己压下嫉恨,深深呼吸后,这才转身出殿……
而站在过道上的凄清,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反正久得凄清已经不想再计算时间,如果说凄清到宫殿时,是白天,那么此时天已然暗了下来,凄清依然不动,至少凄清已经两顿未进食,但他依然站在风中,白天还有一丝的阳光,此时已经完全没有阳光,只有冷冽的寒风陪着凄清,犹如凄清的心一般。
里面早已经撑灯,而凄清则站在漆黑的过道上,受着冷冽的寒风冰冷的招待着。而路过的一些佣人(比起奴隶,凄清更喜欢这样称呼他们),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他,最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凄清在冷风中都想睡过去时,才听到一声:“宣耀国王子溥蜻觐见!”
凄清这才拍了拍已经麻木掉的双腿,又从车里扶出了讙,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入殿堂,目不斜视,眼里除了清冷还是清冷。那已经冻得深紫色的唇和白得已经成宫墙的脸色,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诉说着这是一个倔强又与众不同的人,他是来自不同世界的精灵。
跟在自己国家一样,只是里面的修饰物件比在耀国的不知道要精美多少倍了,凄清有一种感觉,这里的制度很快会被封建社会所取代。凄清只是冷静的看着殿堂内的一切,那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里面成群的人,在窃窃私语着,凄清拉着讙,不露痕迹的轻轻越过那一串杂音。
“他就是将耀国上下搞得鸡犬不宁的王子啊!”
“就是他就是他!”
“跟他接触过的那个女人,现在得到了他父亲的专宠…”
…………
、17 初见夏噬飓 (2178字)
凄清依然是冷静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王,这个王真有意思,居然还是个小屁孩,不过这张脸倒有点熟悉,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不重要。由于太远,所以凄清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看得并不真切,仿佛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虚幻的梦境而已。感觉上这个王和虻蓊看上去差不多年龄,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王年龄很小,但远看长得倒是雪白粉嫩的,和前世的自己小时候有得一拼,大大的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