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光一闪,用毛巾开发一个新作品。
后来,这个作品引发了一个血案——
(图略大,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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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你用稚嫩的肩膀为大象擎起了一片天!》
《另一个儿啊,你一不小心就变狗是为哪般?!》
洛檎脑袋上大象的放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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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君特别鸣谢“筑梦踏实”君提到的“妈妈我能把大象举起来”带给她的灵感……》。《
==============这事儿还没完================
看了过客君的画儿,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健硕的小弓步、那神情坚毅的大象脸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
于是,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惨案……
这次是我画的,长期只会画火柴人,所以水平非常惨烈,请做好心理准备……
作者自己已无法直视……
进击的大象祝大家中秋快乐!!!
、木不交睫
等乔檀木第二天数百天如一日地睡眠不足地回到公司,却惊悉喊“狼来了”好多次的裁员大潮,真的来了……
与南悉预计的不同,最早被裁的两个只比乔檀木早进公司一两年、高一级,也并不算“贵”……乔檀木对他俩印象也都不错,那个男同事很聪明,帮他检查过一次财务模型、瞬间指出了他为什么三张表没配平;那个女同事也蛮能干的,而且其实挺有钱,应该家里也是有背景的——据说她从日本买过一套高级高尔夫球杆,坑爹的是,那是一套正版的印了Hello Kitty的高尔夫球杆……大家曾畅想过她混在一群装逼墨镜大佬间,挥舞着一把粉色的hello kitty球杆是怎样的奇葩景象……
而今,原来家里有背景的也一样会被裁……
据同事内部讨论,应该他俩的共同点就是平时对领导们比较□了……
领导平时忍你,而等到可以下黑手的时候,估计一个个翻旧账翻得霍霍生风。
乔檀木随即又被踹出去出差,在四川矿山区的山路十八弯上又听闻一个女同事被裁,但随即祭出“我怀孕了”必杀技……HR的脸色当时真是……死死盯着她暂时还平坦的肚子,好像那样就能瞬间逼出一个孩子,以便几个月后就又可以把她裁掉了一样……
向乔檀木报告此消息的相熟男生在电话里惴惴不安、捶胸顿足,深恨男人为何不能怀孕……
即使不在办公室,乔檀木也能想象现在公司的气氛一定阴云密布雷电交加,回想起前几天直接开罪倪舟凯,一时竟有点忐忑起来……
说不定真的是南悉脾气太好了,让他忘了上级让下级受点气,原也不算什么……
乔檀木打开校内网刷了一下,发现在商业银行、在普通企业工作的同学,似乎都活得挺滋润,晒晒聚餐、晒晒婚纱照、骂骂政府、骂骂老板;而在投行、在投资公司、在咨询公司、这些相对收入更高、从事的工作更尖端的这一群,却是个个急躁焦虑,怕个人被裁、怕公司倒闭、怕行业不景气……
也有同学诧异留言:你们这群牛人都在焦虑个屁啊?我们都还没焦虑呢!你们掉下来大不了变成我们,我们往下跌还不知道跌去哪儿呢。
乔檀木坐在略破旧的长途里,被拐得东倒西歪,头顶还时不时有行李被颠落下来。
他闭上眼睛,想到底为什么大部分同学都不焦虑呢……
洛檎说过的华陵国、盛世提过的阿米什人、工作中认识的会计师、律师、评估师……过去两年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是这样的。
社会就像一棵树,在古时候只有农业,那便像是个树墩,低低矮矮,倒也沉稳;
工业可能是树干?慢慢向上,散发出大的枝条;
而到现代的服务业,便是从农业、工业基础上抽出无数无数细密的树枝……比如物流、医疗、教育、金融……
由金融又可以细化到银行、租赁、保险、信托、投资……
由投资又再可以细化到风险投资、会计审计、金融法律核查、证券承销……
而证券承销甚至可以继续细化到股票IPO、债券承销、并购重组……
社会的分工在飞速细化,就像一棵树疯了般地在抽条长个儿、直插天际……越新的枝条越高,却也越细。他站在金融这枝主干上最细嫩的树梢上、站在最高处,可以看见最蓝的天、晒到最明亮的太阳,却也是狂风来袭时颤抖摇晃最激烈的部分。更可悲的是,原以为这是多么珍贵的一支树梢,而当狂风吹过,整个分叉都折断落地,才会惊愕悲伤地发现,于整棵树而言,自己原来那么微不足道、无足轻重……
社会就是这么功利。
乔檀木想,难怪总觉得洛檎的安定心态总莫名给他一种欧洲式的错觉,大概就是因为他一直稳稳地蹲踞在胖胖矮矮的树墩上,虽不高端,却足够安心吧……
而现在,这颗小苹果,一不小心,便从矮树墩穿越到了高高的树梢……挂在枝头,新奇,却也心惊……而他这根“树梢”,到底撑不撑得住自己、撑不撑得住他俩呢……
风还没有来时,他便会焦虑,怕自己没有跟上大树抽条疯长的节奏、被甩在后面再也跟不上;山雨欲来,就更焦虑,怕从树枝上掉下去、甚至整根树枝都会断。
树墩上的洛檎自然不能体会。
而乔檀木也只能继续奔波。
东航的会员卡积分蹭蹭蹭地涨,工作第一年就变成了银卡,一年半的时候就变成了金卡。VIP候机室有吃有喝有按摩椅,登机会有小巴士先于其他乘客送到停机坪、上了飞机也会额外有乘务员给递热毛巾矿泉水……
辗转于全国那么多城市,他已经学会厦航抵达时那句闽南语发音的“人生路漫漫,白鹭长相伴”;他知道昆明的回程航班行李架上总是塞满了花卉,于是很难塞进箱子;他知道有几个城市的机场据说因为位置没选好特别容易大雾无法起降、于是延误;也有城市的机场每天只有一架航班……
搭乘过那么多航班,他遇到过雷暴雨天机身剧烈颠簸,辗转S市两个机场也死活无法降落,最后机长惊心动魄地用仅剩的油飞去了杭州降落,再半夜搭车回S市;也碰到过航班取消在机场酒店一个下水道弥漫着恶臭的房间呆了2天……
遇到那么多旅客,他在飞机上遇到过陈道明;遇到过说手机有飞行功能于是不肯关机进而和空乘大打出手的□丝;甚至还遇到过一群警察冲上来铐走一个乘客,据说是贪官潜逃神马的……
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种和他类似的商务人士,用最后一分钟打着电话、用飞行时间狂扫各类资料……据说有金融机构就是因为员工在飞机上讨论项目、被前后排的业内同行听到、走漏了商业信息,造成了巨大损失……于是V行还专门召开会议,要求员工不在飞机或火车上讨论项目、也不要看相关项目资料,谨防泄密……
除了飞机,另一个耗费了大量生命的地方自然是宾馆。
有些城市来来回回地飞,同一个宾馆来来回回地住,他知道A宾馆的四楼隔音比较差、所以一般会包给旅行团;知道B宾馆硬件很好,但服务员培训一般,因为每天的清洁员对他杂物的整理方式都不统一;C宾馆的自助早餐3天是个轮回,菜品相当有限;D宾馆似乎经常有男女来开房……
宾馆,哪怕装修奢华独特如五星级,也终究不会有一丝一毫家的味道。
『徘徊过多少橱窗,睡过多少旅馆,才会明白分离也并不冤枉。』
有时候乔檀木精神麻木的时候会忽然想起这句歌词,甚至有时恍惚间会想起第一次带洛檎坐飞机时,洛檎还会兴奋地吟诗……
乔檀木万分疲惫地揉揉脖子。自从顶头上司变成变态的倪舟凯、而自己又处于公司裁员敏感期不敢顶撞他,他的日子便过得益发艰难起来。以前南悉带队,他还能常常让洛檎飞来会合,而倪舟凯取而代之之后,他想和洛檎宾馆私会都越发艰难了……
倪舟凯的变态不仅在于阴阳怪气式的质询,还在于他根本不是把乔檀木当作一个下属在教导、而是当作一个工具在使用。相比南悉以前尽量让乔檀木看到一个项目的全貌、以便增强理解,倪舟凯只让乔檀木获得他觉得有必要的资料。信息闭塞片面,乔檀木的思路自然局限、做的材料也会捉襟见肘。
而且事情做好了,倪舟凯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则会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对乔檀木指桑骂槐……
乔檀木简直每天都在狂躁症和抑郁症之间徘徊,他真怕自己有一天会操起笔记本电脑砸在倪舟凯头上。
做的事情比以前多,却没有了自主的乐趣、不再有得到赞赏的快乐、甚至不觉得自己还在进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负面的情绪恶性循环,他几乎渐渐忘记这份工作曾带给他多少成就感和满足感。
他无比无比想念南悉——没有变态倪的对比,他根本不知道南悉这样的小老板有多珍贵……
而同时,总部的裁员还在细水长流、阴魂不散地展开……
里面有他交好的同事,也有疏离的同事;
有普通背景的,也有官二代富二代;
有被裁员之后索性潇洒去环游世界半年的,也有正在还房贷于是急得满嘴燎泡眼眶发红的;
有失业后很快又找到工作的,有怎么也找不到的,也有委曲求全换了个工种的……
乔檀木的作息时间本就不规律,梦里也压力各种乱窜。有时候梦到倪舟凯对他压榨嘲讽,有时候梦到公司门卡死活刷不进去急得想哭,有时候梦见招股说明书被人偷改了三个数字,他却怎么都找不出是哪三个……他还梦到过洛檎远远地看着他,然后忧伤地说,笃笃你已经不在乎我了……
一次次惊喘着醒过来,然后会下半夜就会睁大眼睛整宿再也睡不着……
相熟的同事教他吃褪黑素——这本来是国外针对国际旅程倒时差用的,却被圈内人士当作副作用较小的安眠药在吃……
梦依然会做,只是吃了褪黑素之后醒来还能再勉强睡过去……于是噩梦缠身更紧,一个接一个,醒来只觉身心疲惫,状态日下……有时候走在路上,他明明低头看着两只脚在迈动,却总觉得没在往前走似的;又或者有些话,他都不记得到底是真的说过,还是梦里的事情……
所有的梦里,他最害怕洛檎忧伤的眼神。
其他的噩梦惊醒,就知道是个梦,唯有洛檎的眼神,他想,也许是真的……或许就在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洛檎也这样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流露着这样的忧伤……
洛檎的日子,的确也不好过。
最早的时候,他不太敢给出差工作中的乔檀木发短信打电话,怕打扰到他;后来有几次有急事、或者有心事有感慨,他却发现原来即使他发了消息、打了电话,乔檀木也未必会接会回……
有一次他看到云南发生重大泥石流山体滑坡,就在乔檀木附近,吓得拼命给乔檀木打电话,大白天的却始终没人接……过了几个小时乔檀木才声音嘶哑地打回来,有点烦躁地说他已经连续工作了40个小时,刚刚有机会补眠;
又比如当洛檎刚知道明年会在伦敦开奥运会,激动地给乔檀木发了一条长短信,颇有点回顾两人相识相知点点滴滴的诗性大发。发过去便情绪饱满地等回复,结果一个个小时过去,神色渐渐寂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乔檀木言简意赅的回复——“好呀,明年一起看比赛。”
或者第一次跟去看了贝贝今年要入学的小学校园,又是很兴奋地发了条长短信,告知他对现代小学的新奇和对华陵国学堂的思念之情;
再或者是Flash班上被老师大大表扬了,开心得瑟的短信;
也可能是偶尔在马路上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长头发奇怪变态之类……
兴奋时、快乐时、感慨时、心慌时,第一时间总会想到和乔檀木分享。可总是这样发过去、等个三五分钟没回复,等个三五个小时还是没回音,甚至三五天自己都忘记这件事……神情也便慢慢冷了,留给自己一个自嘲的苦笑,说,对啊,果然又是这样。
乔檀木当然不是永远不会回,也不是永远不回家。他得空也会打个长长的、缱绻柔情的电话给洛檎,会说对不起上次那些短信都没来得及回你,见面也会抵死缠绵拥抱……可,有些情绪,当时没得到反馈,便也就过去了;有些灰心,在当时留下一道痕,久了,便越来越深冷了。
争吵或冷战,也并不是那么难……
初春,姑妈在公园为了扶住调皮的贝贝而自己摔倒,腕骨骨折。当时只有洛檎在旁边,惊慌得手足无措,习惯性地拼命给乔檀木电话,却一直等救护车送到医院都不曾打通……
等乔檀木打回来,洛檎还心有余悸不曾恢复,自责,更气恨关键时刻永远找不到乔檀木,一时气急,几乎就说,最重要的亲人出事的时候大概你永远不会在身边!……幸亏仍有几分清醒,想到乔檀木的父母,赶紧缩了回去。可乔檀木还是听出言外之意了,一言未发,直接挂了电话。
洛檎颇有些后悔,连连好几个电话、短信回去安抚道歉,却也没有等到回复,也搞不清乔檀木是还在生气,还是又忙工作去了……最后洛檎以前积累的点点滴滴的心伤也涌上来,两人便有一个星期谁都没主动联系……
洛檎独自躲在家里哭。
他以为他和乔檀木永远也不会吵架的。他们会永远相爱,即使远隔天涯,只能让他们更加思念、更加珍惜……
『我还以为我们能不同于别人。我还以为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
他和乔檀木都是没有爱过的人,根本不知道碰到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办……
也许就是因为只有彼此,反而会容易忽略对方、会缺乏危机意识……才会等争吵、冷战都已反复出现时,才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这样的裂隙……
客观地、主观地,他能去外地找乔檀木的机会都越来越少。他独自在家的时候,只能整日整日埋头做着Flash班的毕业设计,或者去博物馆一呆就是一天……
当年佛经抄了无数遍,烂熟于胸。而当拿出毛边纸打算靠老办法静心凝神的时候,写了半天却是一纸的形散神散、纠结气抑,殊无以前瘦硬清挺而又雅逸恬淡的气场。看得愈发心浮气躁,长叹一声去洗了毛笔。果然凡事都要靠自己去历,劫也好、情也好、执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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