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魔傲会意之后立刻跳了起来。谁养少年是做那用途的,他有女人作陪,干嘛要男人……
这句话正要吼出来,忽然瞄到身边的月季,他一顿,为什么高明见了阿狼可以生出那种龙阳分桃的联想,明明月季也是少年体态,怎么就没人把他跟自己想在一块?
月季眼中满是笑意,好似看出他的疑问,掩袖忍笑的轻声道:「我这等「姿色」,谁也不能理解傲傲为什么要我。」
魔傲心头火起,月季长得是多不好,他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还有两道不错的眉毛,这些人全都瞎了,为什么不把他跟月季想在一块?
为什么?一阵不满的感受涌起。
想必这高明只爱女色,所以看不见月季的好,他那主子是个喜男风的,铁定一见就知道他跟月季关系匪浅,也必定能欣赏月季的美好出尘。
「好,就去郡王府看看那劳什子鬼魂,月季、阿狼,全都一起去。」
他就不信他那有龙阳之癖的主子,见了月季、阿狼,会分不清谁跟他才是真正的有关系,在他眼里,阿狼愣头愣脑的,吃他大概就跟嚼蜡没两样,但月季这等诱人美食,吃一遍不够,还要多吃上几遍才行。
个性拗起来的魔傲,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旁人不敢说,就连阿狼也在心里嘀咕,怎么向来稳重的国师,今天这脸色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难看。
第六章
静平郡王是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奄奄一息,这也是为什么高明无所不用其极,也要求得魔傲的帮忙。
开朝以来,皇子皇孙众多,这静平郡王就是其中一个,食着俸禄,在朝中徒占虚位,并管不到政事。
再加上他们这支子孙极少,硕果仅存静平郡王一个,而他除了一女再无所出,府里又奴仆稀少,进来时,确实感觉冷冷清清,有种寂寥破落的味道。
静平郡王被从病榻上半扶起来,听闻自家总管请来国师驱走冤魂,他频频摇头,「不,不……」他满脸病容,眼里却绽出亮光,「我累了,他来接我也好,我明知当初他并无不法作为,但心知肚明这样的关系终究不能长久,所以他离开,我反倒卑劣的松了口气,成亲后,我尽了对这个家的责任,心里却空洞起来,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何时?为什么我让自己落到这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田地,好像什么也填不满。」
高明听了号啕大哭。这话就像在交代后事了,主子不想驱魂,不就是要跟着那人的魂魄一起离去。
「我困在这郡王府里,想要追求又没有勇气,想要放弃却又做不到,我……咳咳——」
他咳了好几声,脸色更为灰败,心灰意冷道:「女儿已出嫁,我也心事了却,国师尊贵,劳烦你跑这一趟,但请你什么都不必做,就这么离开吧,我要等着他到我床边,带我一起走。」
魔傲皱起眉头。所以说,人,是他看过最为软弱的生物,小小一件事就万念俱灰,遇事只想消沉度日、一死了之。
「那人真的死了吗?这些年没有见面,你们怎么知道他真的死了?」月季提出问题。
静平郡王一脸受辱的表情,「我静平郡王府清白之地,这一生亏欠的,也只有此人,难不成冤魂自己跑错府邸吗?他这不是向我喊冤,是向谁喊冤,又不就是我负了他,他才死不瞑目。」
「我从头到尾都没听说你有负了谁,不是高总管跟对方谈过后,对方就离开了?」
静平郡王含泪道:「那是因为他体贴我、爱我其深,不愿我为难,才偷偷离去。」
月季苦笑,「高总管说那人离去后,曾交呈一份府内失物清单给你,诬陷是对方偷走的,清单既有,也就代表府里这些东西是真的不见了吧。」
高明点头,「是我拿给他做盘缠用的,折合下来也有千两银子,这……是棒打鸳鸯呀,我也于心不忍,因此还自己贴了许多银两给他。」
魔傲越听越是皱眉。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一回事,全都是米糊的吗?这事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所以对方拿了你的银两就走人了,这哪是什么两情相悦,不就是骗钱来的吗?要不就是你嫖了他,他收拿你的钱,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一段青涩甜美又痛苦的纯纯恋情,竟被国师说成这般,还提了句「嫖」,静平郡王气得本来灰败的脸色整个涨红。
「你——你们给我滚、滚出去!」
吼完,他紧捏着一块不起眼的玉佩,眼中含泪,哽咽道:「成元,你来接我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我等了你十多年,再也等不下去了,快接我走,我想要在另一个世界与你再次的赏花品酒、醉卧你的胸怀……」
他还没泣诉完,那玉佩就被魔傲给夺去,他气得七窍生烟。他连想平静的跟死去的情人一起走也不行吗?为什么要阻止他?
「你、你把东西还来,这是他唯一送给我的东西……哇!那是什么?」
他正愤怒的说着,忽然那玉佩从国师手里滑下,一路自行滚出门口,就像有了生命一样,他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月季弯了身,瞧着那行动俐落的玉佩,哎了一声轻叫,显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魔傲皮笑肉不笑,用静平郡王是蠢蛋的表情看着他,只差没说他是个白痴。
「人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呢,那玉佩被我下了咒,正要物归原主,跟着玉佩就知道你那个成元现在究竟在哪里。」
静平郡王捂着胸口,仿佛快要承受不住这喜讯,「他没死?他真的没死?还能知晓他在哪里?」
像吃了灵丹妙药,他不再病恹恹的,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那玉佩就像有人操纵般,一路滚着,更像有人一路踢着,非得到达目的地不可。
从静平郡王府前滚到大街,再滚进小巷,然后滚进淫声浪语的烟花巷,这种地方哪是郡王跟国师这等人该来的。
高明跟在后头,脸色越来越白。若那人真的在这种地方,这、这不就毁了主子心中完美情人的形象吗?
而静平郡王灰白的脸色在见了周围的荒淫景象变成铁青,最后那玉佩滚进一家怡红院,直往一个人脚边而去,然后停在那人脚边后就再也不动了。
只见那人头发半白,已喝得十分醉,眼茫嘴歪,酒色掏空身子似的散发一股腐臭气,两颗门牙疑似因打斗被打断,撑个肥软的肚腩,捡起那块玉,眼睛一亮,急忙擦个干净。「这块破玉拿去当铺应该能当点银子,到时就能找个红牌来伺候。」
他嘻嘻直笑,笑声十分恶心,静平郡王站在他面前,再也止不住发颤的身躯。这个丑到不行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不可能是成元吧,因为他竟连自己送过他的玉佩都不记得。
他犹记得当年,成元拿这块不值钱的玉佩送他时,羞惭地说自己无银少产,只送得起这样的礼物,他满怀欣喜的收下了,然后回送的是价值千金的玉如意,还有请一流师傅做的轻暖衣物,担忧他身无长物,还在衣物里塞了无数金银,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奉上。
「成元吗?」
「成元?」那男人抬起头来,一脸困惑,随即像想起来,满嘴酒气的喔了一声,「那是我十多年前混市井时的名字,那李家寡妇既俏又辣,张家嫂子也是风骚入骨,而我年轻英俊,攒钱多容易,那郡王府的公子被我甜言蜜语一哄,别说身子,就连金银财宝都献出来,那一票吃得我身形走样,再也没那么容易骗到人了,是说,那些养在府里、不谙世事的公子还真是大肥羊呀。」
静平郡王身子簌簌抖着,脸色甚至比刚才躺在病床上还要灰白,高明差点以为自家主子会在这里暴毙断气。
魔傲一点也不同情,反倒还哈哈大笑,语带讽刺。「这人这么丑,你还念念不忘,脑袋有毛病呀,竟还说要他带你一起走,要我,死也不会跟这种废物走的。」
阿狼直爽,也不懂替人留点面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静平郡王的脸转瞬间已经变成通红,他愤怒的一脚踢倒桌椅,另一脚踩碎那块破玉,吼叫着一路冲回郡王府。
那声音之刺耳、语调之气愤,神情之激动,像个疯人般。
高明哭道:「我是叫你来救我主子,不是叫你来逼他死的。国师,你太过分了。」
「我有什么过分,明明就是你主子……主子是个白痴,怪不得你也是,竟以为我跟阿狼……哈哈哈——我释怀了,白痴主仆,原来如此,唉,主子眼光差,怪不得奴才也不如何,哈,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高明气得跺脚,旋即追着一路嚎叫的主子而去。
月季看他志得意满、拍手叫好,含笑问:「既然成元还活着,那到底是谁在喊冤?」
咦?这又问倒魔傲,他眨着眼睛。
阿狼也这才想起,静平郡王府总管上门的来意。
如今已证实冤魂不是在妓院里过着放荡生活的成元,那——
究竟是谁?
话说,静平郡王一回到郡王府,不只鬼吼鬼叫,还几乎把自己房间给拆了,到夜半,听到那喊冤的凄凉声音,更气得他差点噎气。
要不是这声音让他误会,勾起他的心事,他怎会见到那个恶心透顶的成元,以往美好梦幻的初恋,竟是对方诈财骗色的手段,他怎会那么愚蠢,在那个猥琐肥胖的成元嘴下,成了一只大肥羊。
他拿了把利剑冲进闹鬼的地方,怒吼,「给我出来,管你是真鬼假鬼,总之给我出来!」
那闹鬼喊冤之处位于灶房,静平郡王对下人向来和善,从未轻易打骂,纵然灶房都是婢女出入,也未听过有自尽的。
但自从女儿出嫁,带走大部分的年轻婢女陪嫁之后,这叫冤之声开始夜夜出现,一些迷信的婆子不是吓得病了,就是怕得辞了差事,到最后整座郡王府空荡荡,连个婢女都看不见。
「可恶,你给我出来!出来!」
「冤呀!冤呀,我——好惨哇!」
空灵的声音回荡着,声声凄厉,震荡心神,就是不见人影,静平郡王气到几乎捶胸顿足。
而他回府后也不求死了,本就是心病作祟的他,愤怒得几乎毁了屋子,加上大声叫骂,耗的是什么?
是体力与精力呀!
所以中午饭多吃一碗,晚上饭多吃两碗,虽然整天横眉竖目,但是等死之心消失殆尽,回想当初的求死真是笑话一桩,照那国师刻薄又讽刺的话来说,就是他——
呜,他真的是个白痴呀!
为一个诈财骗色的烂人,苦思十多年,最重要的是,这烂人现在的模样有够丑,丑到他都想撞墙。
只要想到当年自己含羞带怯、日日期待会见情郎时的羞涩情状,再对照那贪财好色的丑男人,他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高明本来还怪魔傲说话难听,想不到自家主子经此刺激,饭多吃了几碗,生龙活虎的发泄怒气,气色也因此好了许多。国师真是用心良苦呀,铁定是为了让主子重新振作,才故意说些话激他,没错,记得就连他身边的黄脸少年也这样说了——
「悲愤会让一个人更加想要活下去,悲伤则会消磨人的意志,一心求死而已。」
唉,国师真是大慈大悲,连身边的人说话都这么有哲理,听得他老泪纵横。
隔两日高明上国师府负荆请罪。
魔傲急不可耐的问他,「那到底是谁喊冤?」
高明一脸错愕。这……他若知道,还用得着费尽心思的进国师府求救吗?
所以他又把喊冤声出现的地方、时间重新说了一遍,而且再三保证,自己在郡王府里当差三十年,从未发生主子欺奴打婢的事。
这下魔傲也茫然了,倒是月季一怔之后笑了出来。
「郡王府内是不是没有婢女?要不然就是剩些老的仆妇?」
高明点头,「是呀,年轻的婢女都是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有着深厚感情,郡王又不纳妾、不收进房,所以那些婢女全都跟着小姐嫁过去了。」
「你回郡王府时带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请她在灶房里洗个澡,今晚就不会再有喊冤声了。」
「啥?」高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洗澡?」阿狼听到姑娘洗澡,毕竟年纪还小,竟红了脸。
「这什么鬼?」最后一句是魔傲瞪着眼睛问的。
第七章
月季笑着解释,「民间传说,天帝最后一个儿子喜爱窥看女色,所以天帝就叫这个儿子管理灶房,等女子入夜在灶房脱衣洗澡时,他就可以放心尽情的看,料想是你家没有年轻漂亮的婢女,灶王爷受不了,便天天叫冤喊惨。」
「哪有这等事,这个神明也太、太不像话了吧。」
阿狼一直以为神明是高高在上的,一听到有这样的神明,不禁嘴巴张得都吞得下一颗鸡蛋。
魔傲则半信半疑,唤来府里一个美婢,让高明带回静平郡王府。
为了印证月季的话,魔傲三人当然也跟着去了,一入夜,所有人都避离灶房,唯独魔傲还待在里头。
那美婢受命脱衣,但英俊魅人的国师在一旁看着,她扭扭捏捏,脸都红了,身上的衣服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
「快脱呀!」急着知道结果,魔傲催促。
「国师大人不回避,奴家……羞、羞涩。」那美婢还以为他对她有意,羞答答道。
「羞什么?舞衣比你亮丽百倍,我也等闲视之,你——呃……」没好气的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语气一顿。
对呀,舞衣美艳无双,媚骨如柳,能让男子为之销魂,那样倾城倾国的女子,他都不放在眼里。
为什么看着月季那排骨似的胸口,他就像饿了大半天的狗儿,垂涎三尺的啃上去。
尤其是对那两枚粉嫩的茱萸,他更是含在嘴里流连的逗弄啃咬,每每直到月季扯着他的头发,说他要破皮了,他才不甘不愿的往下吻去。
他正浮想联翩时,一道低哑的声音也急不可耐的催促,「对呀,快脱啊!」
那声音平空出现,美婢吓得尖叫,急忙掩住衣衫拉开门扉而逃。
那低哑声音夹杂哭嗓的叫喊,「别、别走呀!我只是想要看你洗澡而已啊——」
魔傲走向灶台,一手就扯出那声音的主人,只见这人其貌不扬,蒜头鼻,嘴唇也肥肥厚厚的,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盯着那跑出去美婢的背影,一边看还一边擦口水。
「咦,你怎么捉得了我?唔,你不是人?」
那人傻愣愣的问,似乎直到这时才稍微从那美婢的小蛮腰及俏臀中回神。
「你就是灶神?就是你在叫冤?」魔傲问。
灶神神情哀苦道:「对,我是一个神,但干得这么窝囊的神也只有我了,我英明神武的爹叫我当灶神,闲时记录人们说的闲言闲语,大家都知道,女人就爱在灶房嚼舌根,所以我就选了这郡王府的灶房当落脚处,因为这儿人口简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