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疼。周一默默吐槽,人家《还X格格》是追杀,还是皇后娘娘派人追杀呢,怎么就没落到他这个地步呢?人家是逃亡了几个月,他这才几天啊?
一行人目前,一路向北,周一又蛋疼,还《头文字X》呢!
周一是宇宙级路痴,对路线不发表任何意见,北上是宁希的想法,他觉得北上后再从一个叫安阳县的县城迂回回京城,这条路极为波折,很少有人如此走,便如此赌一把。
北边的天气更寒,越走越冷,对周一就是活生生地折磨。
除了外界天气以及追杀对周一造成了身体上不可磨灭的劳累与痛苦,最让周一焦虑的应该是那天的梦。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宁希心有愧疚。他也想过,如果当初他没有穿来,或者说,即便是无良作者让他穿来了,他没有招惹宁希,是不是宁希的父母就不会驾鹤西去?是不是宁希现在已经和薛雨烟成亲,或许薛雨烟还怀上了宁希的孩子?是不是宁希在官场有了更高的成就?
除了宁希以外,周一细数了他来之后认识的人,盘算了许久,觉得除了宁希外,被自己害得最惨的应该算是童海生了。
只是对童海生的感觉比较复杂,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对童海生的作为是问心无愧的,另一方面却觉得,童海生那孩子因为自己而被逐出师门,如今一个人漂泊在外还不知是死是活,实在也让人心疼。
总之,想了许多的后果就是,周一这些日子越发的不正常起来。开始是胡言乱语一些自以为壮志激扬地话语,后来就越发闷闷不乐。夜晚闭上眼睛后,脑子里就出现宁希那张冷酷的脸,眼里闪着莫名的让人心疼的哀伤。往往是被噩梦惊醒,最怕最怕的是到最后宁希死在坏人手里,他却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对方那样。
身体上的疲惫加上心理上的痛苦,直接导致了周一发烧感冒流鼻涕,还没有克咳糖浆,不是,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药店郎中都没有。
周一痛苦地在宁希怀里扭了扭,面色通红,眉头紧皱。
宁希只得将他抱紧,又差碧云把行礼里面的被子和狐裘都拿出来,一层层盖在周一身上,希望能捂出些汗来。
周一在N层东西下面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左右翻滚来回,皱着眉头呢喃。
好在马车宽敞,还有个暖炉,宁希吩咐阿风阿雨去外找些水,又让碧云架上火,烧开一壶开水,便亲自喂给周一。
迷糊间,周一喝了一两口水进去,还呛着了,猛地咳嗽了半天,憋得面色通红。
一边挣扎着,一边又喃喃说,“我我我我……我错了……以后我……我不乱勾搭人了……真真真不不不不不不不乱勾搭人了……呜呜……”说了会儿又痛苦地呜咽,嗓子眼里还呛着水,皱着眉头就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猛地咳嗽,看得宁希万分心疼。
低头亲了亲周一滚烫的额头,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周一抓到宁希的手,紧握着不放,宁希一直在他耳边低声安慰。
过了许久,或许是疲了,周一不再折腾,却还是握着宁希的手不肯松开,就这样沉沉睡去。
病来如山倒,这一病就耽误了行程,原本一天的路程,现在要走两天。尽管周一死撑着说可以,但其余五人都表示不放心,还是慢点。
于是这行程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好在这几日都没再被那些刺客追杀,几人倒也轻松了许多。宁希吩咐几人在附近找了个小镇,就此住了下来。这一住,又是三天。
三天里宁希整日守在周一身边,周一高烧不退,烧得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知外界今夕何夕。
头疼得厉害,死活睡不着,宁希就只好躺在被窝里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又给他揉捏按摩额头,希望能减轻他的疼痛。
结果周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让噩梦惊醒。醒来泪眼汪汪地抱着宁希说一通胡话,宁希又是安慰又是亲吻,担心得不得了,哄了半天才又让他睡去。
到第三天,周一的烧才退了大半,脸色好了些,头也没那么疼了,起来吃了些东西,又沉沉睡了去。
待到晚上醒来的时候,宁希先是喂他吃了些粥,而后又让他喝药,好歹哄着周一把药喝了下去,宁希又安抚了他几句。
周一虚弱地笑笑,连个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身子轻飘飘地跟要飞起来了一样,实在无力。
宁希摸了摸他瘦削许多的脸,将他搂进自己怀里,低声说,“不去京城了,等你病好了,咱们南下去江南落脚便是。”
、【番外】号外!高考,高考!
某年初夏,周一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合眼养神;脑子里想着今晚吃什么。初夏不是很热;树荫下凉爽宜人。
正巧碧云端着水盆路过;周一听见脚步声;睁眼看了一眼;道:“碧云;今儿几号了?”
碧云道:“六月七日;少爷。”
说罢;碧云便看到他家少爷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微微张着嘴;还有些颤抖。
“你确定?今天六月七?”
碧云觉得他家少爷怪怪的,又不知为什么自家少爷忽然如此,只得点点头先回了他家少爷的话。
可周一看到碧云点头后就更开始加明显地颤抖,有些担忧,便问道:“少爷您怎么了少爷?”
周一却看着他,半响没说话。
碧云以为自己少爷忽然羊癫疯了,水盆往地下一放,便跑到旁边院子里的书房去请宁希来看。
碧云找到宁希的时候,宁希正在挥毫泼墨,好吧,其实就是在练字,以此修身养性。
碧云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家少爷的男人——宁攻子,然后郑重交代:“攻子,我觉得,少爷他……病的不轻!”
宁希淡淡点了点头,却也没什么反应,一张脸依旧冷得入数九寒冬,若非碧云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一定要被这张脸冻死过去。
碧云道:“您怎么没反应啊!我是说周一少爷他好像生病了,一直在发抖啊!”
宁希闻言,这才放下手中的玉杆毛笔,抬头看着碧云,却也不说话。
于是碧云主动自发自觉自动地形容周一方才的样子,“方才少爷问我今儿个几号,我回答完少爷便开始颤抖,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却也不知在看着谁,那双墨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远方,没有半分平素灵动的神采,真的让人好生担忧。最重要的是,少爷微微张着嘴,眼神呆滞也就算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瞧着心生悲凉,怕只怕少爷是染了羊癫疯啊!”
咱们碧云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文艺了呢?请听下回分解。
噗,不是,一会儿再说为啥碧云看起来十分文艺,实际上各种2B,现在要说宁希的反应。
只见宁希皱了皱眉,碧云跟了宁希这么多年,机灵着呢,立马就问,“攻子,可是我……有什么不妥当?”
宁希冷然道:“他一人在院里,害了旁人可如何是好?”
碧云立马认错,“是奴婢疏忽了,攻子我马上回去瞧着少爷,不让让他扰了他人。”
周一要是知道这俩人这么没良心,一定会吐槽俩没人性的混蛋,你家少爷小受我会得那种病么?就算得了那种病,会没事儿就去感染别人么?会么!你家少爷小受我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怎么会做那种缺德事儿呢!然后碧云和宁希定然会面无表情地点头,您会的……。
“不必,你去请大夫。”吩咐完了,宁希便信步走向了自家后院。
到了后院,果然看到周一在轻轻发抖,除此之外,脸上还挂着无法抑制的笑容,眼神嘛……确实也有些空洞就是了。
宁希走了过去,问周一,“怎么了?”声音比之方才那不是温柔了一分两分,是一个冰一个水的差距。
周一点点头,“我想起我家乡的孩子们了。”
宁希道:“想家了?”
周一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起了我家乡那些孩子们了。”
宁希:“……”这他知道了。
周一道:“我想起我家乡正在念高三的孩子们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很勇猛,前赴后继地奔赴那没有硝烟的战场,那个可怕的、危险的、布满巉岩的道路,那里有鬼哭狼嚎,那里有死在战场上地前辈们的拼命嘶喊!那里就是地狱,不,是炼狱,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游荡的没良心的鬼神,那里到处都充满了躁动的为了将他们扼杀在萌芽中的可怕怪物!那些怪物形状各异,那些怪物不但精通汉语、算术,还精通个中生活原理,这便算了,那怪物竟然还会说洋文!这可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如何是好?在那样一个可怖的战场上,盯着他们的鬼神们还不许他们说话,也不许他们互通有无,只能以沉默面对一切!鲁迅先生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说着,他幽幽地看向宁希,“你知道么?每年都要有千千万万个勇赴战场的孩子们死于非命!我……也是其中之一!真正爆发的孩子能有几个?在每个小战场上,那数量都屈指可数啊!”
宁希见怪不怪地看着周一,而后安慰他,“有我在。”不过,总觉得这个时候诉情衷不太适宜,他也说不上为何。
周一道:“没事儿!”他坚定地看着宁希。
宁希道:“嗯,莫抖了。”
周一道:“我也不想啊!我一想到那些孩子们正在战场上厮杀那些鬼怪,我就、我就、我就……”
宁希:“什么?”
周一:“兴奋地发抖!”
宁希:“……”他就知道!
碧云领着大夫飞速赶回来地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一口闷在胸口的鲜血,吐了满地,她哀怨地看了周一一眼,而后扭头痛苦地看着大夫:“大夫……救救救救我……”说完就晕倒了,哦,被周一气晕的。
周一在一边唏嘘不已,“碧云小朋友,你跟了少爷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么?”
碧云被气醒,“少爷,您……玩儿去!”然后继续晕。
关于碧云为什么之前那么文艺。
——完全是因为要高考了,应景一下。
最后,本文小攻温馨提示,他家小受十分无良,所谓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至少孩子们坚定不移地相信布尔什维克主义,就能拯救自己那将要死于鬼神手中的分数。当然,所谓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是需要孩子们在考试之前就坚信的,在考试中坚信布尔什维克主义是会被鬼神玩死的。
宁小攻再次提示,高考有风险,参加需谨慎,若是可以,珍惜生命,远离高考!当然,如果无法退出,请记得带好身份证准考证与2B铅笔。
作者有话要说:周小受是无良的,是不对的,是需要被批判的,宁小攻的忠告是可以听信的。
碧云是丫鬟,炮灰是应该的。
虽然有些晚,但还是希望所有参加高考的孩纸们能够考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不留遗憾地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涯。
PS,瞧瞧文下的留言,这种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感觉哟,伤透了我的心QAQ
、第六十四章、患难见真情
“南下?”周一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希;看到的却是宁希前所未有的坚定的眼神。
“为什么?”虽然周一是宇宙难得一见的超级路痴;但他只是路痴;有常识;他至少知道京城在北边;南下的话;那就是与京城背道而驰的。
宁希起身将手里的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背对着他说;“你病未好;休息罢。”说着;他已经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端起来就要走。
周一气道:“等等!”
宁希却不停,周一急了,喊道:“宁希,你今天不停下来,以后都别来找我!”宁希这才回身,看着周一坐在床上有些喘息地看着他,表情本来有些急切,两人眼神对上的时候,他又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小声说了句什么。
宁希习武之人,对声音比常人更加敏感,因此听到了那句话,不由又好笑,走过去将手里的碗筷放在桌子上,到床边弯腰摸了摸周一,说,“我表情很凶?”
周一看着宁希,忙摇头,“不凶不凶,特别帅,您这叫冷酷,叫帅气!您走的这是酷雅路线!谁嘴残说您凶狠啊,他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
宁希毫不留情地揭穿,“那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
周一舔着脸谄媚地看着宁希:“您说我哪有毛病我就哪有毛病。”一边又在腹诽,怎么情况就忽然之间急转直下又变成了这德行,他才反攻了不到十秒钟啊,怎么就……这就是传说中的受命么?受的声音受的身高受的体重以及受的相貌……受你妹啊!
宁希摸了摸周一的柔软的头发,道:“休息罢。”
周一道,“能说原因么?”
宁希看着周一,眼睛里有许多周一不曾见过的感情。
宁希道:“你该猜得到。”
周一道:“我猜得到就一定是么?告诉我原因令你很痛苦么?”
宁希静静地看了周一一会儿,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这大约是两人对视的战役中,周一的首次胜利。
宁希扶着周一,让他在床上躺好,为他掖好被子,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他说:“去年,由于我的过失,导致父亲与母亲双双西去。父母之于我,虽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却也是生我养我之人。我敬爱我的父母,所以当我得知他们离开的消息的时候,我很难过,那种感觉并非我能控制的。我一直是个薄情且冷漠的人,因此我以为父母的离去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也确实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胸口的刺痛以及不由自主流出眼睛的眼泪……我知道我失控了,有些人,是我穷尽一生也不愿失去的,或许平素感觉不到,但失去父母的时候,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这样无力的感觉,很痛苦。”宁希看着周一,表情有些痛苦,再不是平时那张冷峻的脸。
“记得我曾让你叫我‘相公’么?”宁希问。
周一点点头,当听到宁希让他这么叫的时候,他也觉得很诡异,可他想了想,就大约明白了——宁希想要的不是这个称呼,而是由于这个称呼,他们从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变成了家人。
彼时宁希才经历过丧父丧母之痛,家中再无老小,孑然一人,那种对家庭的极度渴望,才让他说出了那样的要求。周一大约是能想到这一层的。
宁希笑笑看着周一,“我将你视为骨肉之亲,我不愿你由于我的疏忽而丧命黄泉。”他握着周一温柔的手,继续说,“如果再因为我的事情,让你遭受这么多,我于心不安。”
周一从没听过宁希说这么多话,即便是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周一也没有哪天听过宁希如此多言。
宁希的想法他能理解,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