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头发衣服全脏了,我趴在地板上大笑,笑完就哭,时而呜咽,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哭,风儿回来后我就不能哭了,即使是醉倒,我也不能让自己流出一滴眼泪,即使醉了,我也要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脸。我笑完哭完后就会哼着歌,歌声只有无尽的哀怨没有任何快乐,我以前的歌声不是这样的,谁听了都说可以给他们带来幸福,我现在的歌声谁听了都会绝望,我只能给他们带来哀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就不能无忧无虑?我的家在哪?我的国在哪?我的身心又在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他站在我身边多久了,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一声不响地心高气傲那些酒罐,收拾完他就拿了一桶水直接往我身上倒了下来,冰凉的水让我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但我并没有感谢他,我也没有咒骂他,更没有从地上爬起来,我依然闭着眼睛躺着,如一个乞丐一样不怕任何脏,如一具已经停留在这里很久的尸体一样一动也不动。他见我不起来直接将我拖了起来,然后将我的头放在水桶中强迫我清醒,其实我已经很清醒了,随后他扔了一套衣服给我,要我将整个人洗干净,否则他会让我的风儿比我脏十倍,比我臭百倍,他恶狠狠地对我说,眼里带着愤怒,他是觉得我玷污了他的冷宫吗??
只要涉及风儿,我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只要听到她的名字,我即使迷糊也会立刻清醒过来,我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将自己弄干净,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但想不到他一直站在外面,背影显得有点孤寂。
“以后不许再喝酒了。”他突然对我说,声音深沉中带点沙哑,心中微微抽动了一下,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男子握住我的喝酒的手对我说:“以后不许喝酒了,要喝我每晚陪你喝一点。”但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再回首已经——
我轻轻地点头,其实我不知道我是在答应他还是在答应另一个男人,想起心中酸楚,禁不住泪眼朦胧。醉酒当歌,谁说是豪迈?我凄然一笑,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泪水为什么模糊了我的视线,泪眼朦胧中我真的不知道身在体谅?为何心中如此酸楚、疼痛?想不到他竟然将我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我的发丝,他的手也是如此的熟悉如些温暖,他身上的味道是如此好闻,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我的唇,如一阵春风轻轻地拂过,接着他温热的唇瓣竟然覆上我冰冷的唇,温柔而缠绵,带着炽热带着疯狂和爱恋,他的手轻轻抚上的的背,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搂住他的腰。但很快他就猛地将我推开,我也立刻清醒过来猛地推他,结果他岿然不动,而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两人惊愕地看着对方,脸色都苍白得如纸一样。
沉默良久,他的脸也恢复惯有的冷硬,我的眼也变得波澜还惊。
“如果我想要你,即使你身上再脏,醉得再厉害我也可以要你,如果我不想要你即使你点着熏香,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要你,虽然这里是冷宫,但我也不想被你搞到恶臭阵阵,满是酒味,听到了没?”他的声音比刚才还水沙哑,似乎被一把火灼伤了。我没吭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静静地站在窗外,往外面张望,但无论我怎么看,外面都是烟雨朦胧,许是泪打湿了眼,心跟着也湿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这个宫室压抑得我想冲出去,我真想这个时候天上下一场雨,冰冷的雨,让大雨将我全身冲涮干净,冲涮清醒。
“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以后少来。”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带着一抹绝然,心突然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不来,许我活得更好,现在他他少来已经是对我很大的恩赐,他的离开让我感到灰暗的天空似乎射出一缕光线,让阴暗的心也稍稍亮了起来,但愿他说话算话,从此少来。
我重新收拾这个被我弄得杂乱无章的宫室,我将所有地方再清洗了一次,他的话给我带来了生的希望。
风儿回来看见我,愣住了,许是她很久没见过这么干净清爽的娘了,她定了一会,整个人扑了过来,她说她漂亮妩媚的娘终于回来了,她会笑会抱她的娘终于回来了,我紧紧搂住她,想给她温暖,想给她依靠,这个时候我觉得特别的羞愧,我竟然抵受不住生活的重压,竟然想过要用刀子自我了断,竟然还想过要从此醉一生,我竟然让我的孩子担心了那么久。这段时间这个孩子一定很彷徨很无助吧,我紧紧抱住她,心里对自己说:风儿,娘不会了,娘不会再软弱了,为了你,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依靠,娘再也不要你为我操心了。
从此寂寥的冷宫又开始荡漾着我们的笑声,如阳光般坚强的笑容再次在我们的脸上出现,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再,他竟然将我的风儿远嫁,虽然也知道这种命运许是无法改变,但心中总会抱着一丝希望,现在消息确凿传来,心里还是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我的风儿远嫁到那么个陌生的地方,嫁给一个风流又冷酷无情的男子,原来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其实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但我依然飞蛾扑火般为那渺茫的光芒,为那点点希望,不惜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但到头来发现一切都是枉然。
“风儿,如果下辈子投胎做人千万不要生在帝王家,千万不要做娘的孩子,因为这宫墙太深,会锁住你的一生,而娘太没用,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不配做风儿的娘。”如果瀚骁在,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可惜陪着她的却是我这个没用的娘,而她英明神武的父皇已经长眠地底。
“不,如果投胎做人,我还要做娘的女儿,还是要做父皇的御风公主。”风儿像小孩子那样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细细梳理着她柔软的发,我怕这次一别,永生永世都无法再见,我还能抱着她吗?我还能细细梳理她的发丝吗?隐忍是错,锋芒毕露也是象牙,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也不知道应该叫风儿怎样做,她能适应新的生活吗?那个瀚国王爷懂不懂怜惜她?百转千回化作一声长叹。
“瀚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宫人未识。”我一边帮风儿细细描眉一边低低吟唱,瀚骁,我们的女儿今日出嫁了,你身在何方?
卷三 绝世红颜:059:如莲女子本作品由(溜达手打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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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那头,沧海的彼岸有值得我风儿等待的人吗?我凝望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都痴痴地看着,都想将彼此刻入灵魂的深处,生怕离得那么遥远感受不到彼此的温暖,生怕以后会忘记彼此的脸。但我又怎么会忘记她的脸?我又怎么会忘记她灵动而
坚强的眼?我又怎么会忘记她一声声亲昵的叫唤?
“娘,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她斩钉截铁地说,眼里闪过坚定,我心中苦笑,心若苦,人到哪里有什么区别呢?我希望我成为她的牵挂,只有心有牵挂,才会顽强地活下去,不畏惧任何苦难挫折,正如我一样。但我还希望成为她的牵绊,我不想因为我而折断她飞翔的翅膀,阻挡她想翱翔的心。
穿着红袍的风儿还是显得稚气,双眼如清泉一般,但又带着对未知的茫然,当她拖着长长的红袍离开这个还飘着花香的宫室时,我倚靠在那扇已经被风吹雨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门前含笑看着她,笑中带着我对风儿的祝福,也带着她父皇对她的祝福。风扬起她的裙摆,她的身影是那般的小,小得让人怜惜,单薄得让人疼惜,等待着她的又会是怎样的人生?瀚骁,你在看着吗?我们的孩子出嫁了!她的夫君是否是你心中的英雄?她是否嫁了一个如她父皇一般的男子,俊朗不凡又胸怀大志,笑声爽朗又温柔体贴?
风儿频频回头,眼里带着不舍与担忧,她的双眼蒙上一层烟雾,看起来是那样的忧伤,这一别此生还会有缘相见吗?这一离去我还有机会听到有人喊我娘吗?冰凉的泪又无声地滑过,好在风儿已经远去,她再看不见我的泪,也听不到我绝望而凄凉的哭声。我斜靠着门,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我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只见夜色如墨,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乌黑的一团,整个人空空荡荡的,似乎已经没有一丝生气。累了,我跌坐在门前,没有任何力气,但双眼依然望着远方,有我目光相送我的风儿才不会孤独,她才不会彷徨与恐慌,看得太久了,不知道是眼睛疲倦还是风沙入眼,很痛,揉一揉,更痛,但总比不上心里的刺痛。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轻得如风吹过落叶沙沙作响,但却让我感到压迫,那轻微的声音似乎在心里响起一般,我知道是他来了,他总如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他又想来折磨我?心不断往下沉,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我?他俯下身子想将我抱起,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我已经感到嘴里的血腥味,但他依然不为所动,我奋力挣扎,他将我箍得死死的,我越挣扎他的手越用力,将我抱得越紧。
“你滚——你给我滚——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混蛋——”我大声地咒骂他,声音尖细而凄厉。
他不为所动,抱起我就走,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我竟如一只小猫一样,我总是显得那么弱小,他总是显得那么强大,他将我扔在床上,然后一声不响整个人压了过来,我拼死地挣扎,风儿不在,我喊得多大声她都不会听到,我哭得多大声她也不会伤心。他任我拍打,任我诅咒他,甚至我咬他,他也不反抗,他就是死死地将我压在身下,呼吸声很急促,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等到我喊哑了,等到我所有力气都耗尽了,他才翻身下来,将我死死地禁锢在他的怀中,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也很不平静。
“我只想抱抱你。”他喃喃地说,声音微微哑着,胸膛依然起伏着,俊朗的脸庞带着一丝忧郁与疲倦,但双眼却带着刻骨的孤独与寂寥。
我太累了,累得甚至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太倦了,倦得无力再骂他一句。
“还咬不咬?还想咬的话就继续,我等着,就此一次,下次你想咬都没有机会了。”他喘着粗气说,声音竟是异常的温柔。
“我不想咬你,因为咬不死你,我只想搬张桌子砸死你,我只想拿着刀子狠狠地刺向你的心窝,让你鲜血淋漓地倒在我面前绝望地死去。”我狠狠地说,双眼带着刺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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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连你都那么恨我?为什么他也要那么讨厌我?为什么?我也想将你一刀砍死,我也想要完你后,将你扔到军营做军妓,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在无数男人身下屈辱而死,让他就是死了也不能安息,但为什么我——”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绝闪过一丝酸楚,虽然我知道他狠毒而且无情,但军妓两个字从他嘴里迸出来时,我还是止不住全身抖了一下,一股寒意慢慢渗透到全身。
“我恨他——我恨死他——”他突然情绪失控大吼起来。
“我恨你,我也恨瀚御风,我恨死你们。”他突然又将我压在身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动作带着风雨雷电的狂暴,这样的他让我恐惧,让我全身战栗,我拼了命阻止他,我用手去抓他,用牙去咬他,但他却堵上我的嘴,肆意而疯狂地吻了起来,吻到我已经无法挣扎如死去一般他才松口。
看着我空洞而绝望的眼神,他慢慢冷静下来,双眼依然通红,他从我身上翻了下去,但那粗粗的喘息依然是那么清晰传到我的耳朵。
“其实他并不是你想得那么无情,他也想过要做一个好——”
“闭嘴——不许提他。”他的脸阴郁起来,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很是骇人。
“你爱他?他究竟——”他突然问我,他不许我提他,但自己却主动提起他来,眼里竟然带着一丝渴望,也许他对他的父皇也带着好奇,也许他也曾挣扎痛苦过,但我实在不想与他说任何话。我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惜他的手臂太有力,我根本无从挣扎,在这个时候,我有点羡慕风儿,如果我如她一样有武功,我就可以狠狠地和他打一声,打得彼此都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最多就是用锋利的牙齿去咬他,最多只是让他痛一下而已。
“回答我——”他蛮横地命令我回答。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因为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在我面前,我不会与你讨论这些问题。”
“我也恨你,但我必须要让你好好地活在我身边,因为我要将你折磨至死,没有我的许可你必须活着,否则你的风儿就是远到天边我也会杀了她,我绝对有这个能力,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不想冒险。我不想风儿有丝毫的危险。
“你为何要这样残忍?她只不过是个孩子,你要报仇,你心中有恨,你心中有怨,尽管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找她?难道你父皇的死还不能化解你心中的恨吗?难道他的死还不能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吗?”
“我看见天真的她我就不舒服,我看见她我就恨,我讨厌她,我讨厌她的眼神,她眼神里的恨,她眼神里的寒意,让我看着就不舒服,我讨厌她,因为她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她有多受宠,今日我就要她受多几倍的罪。”
我听到他这么说风儿,实在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咬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狠都要用力,那血腥的味道让我想吐,但他却一动不动,似乎咬得不是他的手,他的双眼深邃而黝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颜儿,你咬疼我了。”他的声音很平静,眼里亦无波,但却如一个受伤了的孩子一般。
“我不许你叫我颜儿,你让我觉得耻辱。”我吼他。
“他能叫为什么我不能叫。”他吼回我,他声音大到可以完全覆盖我的声音。
“因为他是你的父皇,因为他是我的夫君,而你是他的儿子。”
“他不是我父皇,他也不是你夫君,他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