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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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很坚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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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坐在院子里筛药。要带走的药材要挑些好的,药性强的部位,否则一股脑包起来,不免重得慌。他选药选得认真,那群蚂蚁似乎全没在他眼里。
唐以中也走出屋子,几本旧书积了不少灰,他拿到门外拍了拍,拍完继续回去整理。
赵定春在厨房门口探出漆黑的脸,看了老李和唐以中的反应,便又缩了回去。
彻底无视他们么……
赵小厮忧心忡忡。
唐以中是一定没关系的,
老李会武也不大要紧,只有他……故事情节发展到这种地步,先死的总是炮灰。
他几乎可以想见托萨把自己杀了后,唐以中满含血泪的控诉——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啊……赵定春更担心了。
少爷,您可千万别那么说,你一说这话,魔头一定会恼羞成怒,接下来就会把你酱酱酿酿,再酿酿酱酱,一万遍啊一万遍……然后你就会被他久X成爱,然后我就彻底炮灰了啊!
在这种无聊的担心下,赵定春做了三大屉的馒头,等着留在路上当干粮吃。
托萨带着家丁们从早上站到中午,唐以中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赵定春看着他那隐忍的样子,倒觉得他也并非像老李说的那么可恶。
要他说,托萨和他家少爷分明是彼此有意的,只是两人都别扭倔强,才闹得不欢而散。要是放到小说里,活生生就是后妈写出来的苦逼情侣。
炮灰赵啧啧摇头。
喊来老李和唐以中吃午饭,赵定春才算停下了他那不着边际的瞎想。
因为决定要走,菜也没烧新鲜的,都是新年时留下的一些干货煮一煮。
唐以中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赵定春正要问是不是菜不对胃口,只见他起身,慢慢踱到院子中央,对托萨道:“这是做给谁看。”
托萨高鼻梁深眼窝,虎着脸便尤为可怖。他嘶哑着声音道:“你要走?”
唐以中点头。
托萨便道:“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唐以中看着他的肩膀,淡然道:“在下只是外出游历,魔君去哪里,和谁走,与在下又有甚么干系。天下之大,总有魔君到不了的地方。”
托萨嘴唇微动,似有话说。
唐以中又道:“在下若是去九泉之下,魔君您也要跟着一起来么?”
他这话太不吉利,托萨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又僵持片刻,唐以中抬起头道:“魔君还不走?!”眼中已是决然。
托萨说不清心头是何滋味,来时的一腔怒火在见了唐以中后硬生生憋在胸中。明明想要发作,可几句狠话在舌尖转了又转,就是说不出口。
“子平……”
唐以中冷笑。
托萨胸口剧痛,狼狈地退开一步。再看唐以中那陌生的神情,只觉多留半刻都是煎熬。
“……走。”
他一声令下,家丁们如来时一样,眨眼间便走得没有影踪。
人一离开,唐以中顿时放松,整个人都颓然软下。亏得老李和赵定春早在他背后托住。
r》“不碍事。”他脸上挤出笑容,两手却掐得满是血痕,指甲中也渗出血水。
赵定春实在替两人不值,想开口,被老李以眼神止住。
虽说当局者迷,可旁观者也未必了解得了那份苦痛。
歇息了会儿,唐以中又若无其事地收拾行李。可他这个样子,那镇定自若中,强撑的痕迹就愈发明显。
许言卿大约是见小赵迟迟没有给他送饭,自己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来。赵定春看到他,才“啊呀”大叫:“许公子,你饿了吧?稍等!稍等!”
许言卿笑着摆摆手:“不急不急。”他左右张望了下,问道:“适才是不是有客人?”
赵定春急忙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下里看唐以中是不是在附近。
他压着嗓子道:“哪里有人来过,是您听错了!”
许言卿见他神神叨叨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还连连挤眼色,虽不很明白,但也不再追问。他躺得久了,想要晒晒太阳。赵定春给他找了张有靠背的竹椅,让他坐在院墙脚下。
许言卿笑问:“你们这一走,是要去哪里?”
赵定春答:“不知道,少爷没说。”
许言卿以为他不肯说,便道:“没有目的,只是畅游于山水间,也是件乐事。”
“那是您这种风雅人才会这样觉得。”赵定春是不介意体验真正的自然风光和没有游客拥挤的古栈山道,可是……这种没有飞机没有火车的年代,一个景点要走几个月,大好河山走个遍,怎么也得几十年吧!
许言卿好笑道:“难道在你眼里,山就不是山,水就不是水了?游山玩水图个乐而已,还分什么风雅不风雅的?”
赵定春隐约觉得许大公子说了句非常有道理的话,可还不等他品味,一声呼喊却打破了这个好氛围。
“大坏蛋!帮我上去!”
许赵二人同时转头。
只见向怀风站在围墙上,两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往围墙里边看。
新含在围墙外边怒骂:“大坏蛋!听到没有?!你不帮我我就放蛊虫咬你!”
向怀风勾勾手指:“来啊。”
什么情况这是……
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腹诽,向怀风心情很好地解释:“新含不会轻功。”
赵定春恍然大悟。
围墙另一边,新含可谓气急败坏。什么大坏蛋死坏蛋、姓向的猪猡、欺负人的臭虫……骂人的语句不断翻新,不带重样的。
向怀风也不生气,反而越听越开心。
赵定春想起他们是表兄妹,暗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
进一家门。
新含在外头骂了会儿,大概是累了,偃旗息鼓。
向怀风还站在墙头,赵定春走过去喊他:“喂,下来!”
“……”
“……”
许言卿许少侠考虑着,待会儿姓向的杀人时,他是出掌呢还是出拳?
赵定春又说:“下来!踩坏瓦了!”
许言卿忍着不适,暗暗聚力。
反正自己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小赵也算他半个恩人,如果见死不救,往后他也无颜在江湖上立足……
向怀风跳下围墙,笑道:“没踩坏瓦,不信你去看。”
许少侠的那点英雄豪气便顿时跑到爪哇国去了。
赵定春怀疑地抬头望望,似乎确实没有残瓦掉下来。
向怀风道:“我听说唐大夫不日便要离开此地了。既然快要走了,瓦碎不碎又有甚要紧。”
赵定春理直气壮地哼他:“现在还没走呢!你要是踩坏瓦也是要赔的!”
许言卿目瞪口呆。
小赵这样和向怀风说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虽然听说姓向的的确是好男色,但……
皮肤黑化硬化的赵小厮在阳光下闪出油亮光泽,许言卿不由自主地按了按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赵定春:听说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向怀风:我不记得杀人的时候眨没眨眼了。。。要不你让我试试?
赵定春:凸……


、第九章 再遇故人(3)

正胡扯着,向怀风的视线突然转了个方向。
见到许言卿,他眼中的笑意锐变:“伤势好全了?”
前一刻还在腹中暗叹他“不正常”,下一刻立马就变“正常”了,许言卿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多了……”
“是么。”向怀风袖子一拂,道:“唐大夫,你可欠了我一条命。”
他说话的音量明明不高,却直挠地耳中嗡嗡作响,甚至有些鸣音。
赵定春使劲挖了挖耳屎,还是赶不去那种有如魔音穿脑的不适感。
唐以中在屋里听到他的话,打开门走了出来。
向怀风草草行了个礼,嘴里的话却与举止大相径庭:“唐大夫,你敢从我的穿魂掌下救了许言卿,可曾想过,从此便欠了我一条命?”
“那你待如何?!”老李在草药房里也听到了向怀风的魔音,火急火燎地赶出来。他老人家人还没到,袖子已经先卷好。
唐以中道:“你若想要,我赔给你便是。”
老李气得直跺脚。
向怀风摸摸下巴,仿佛在算如何才能借此赚上一笔。
许言卿已经气得站起来:“姓向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向怀风摇摇头,笑道:“你不够看,乖乖坐着罢。好容易捡回一条小命,多爱护几日,我还指望着你让那小子好看呢。”说着,他转向赵定春,“你说是不是?”
赵定春吃不准他意图,心里想的虽然是:关我屁事啊又来问我?!嘴上说的却是:“向大侠说的对。”
唐以中不耐与他打哑谜,直接问道:“你待如何,不妨直说。”
向怀风道:“一命换一命,如何?”
老李发怒,便要冲过去。唐以中伸手拦下,问道:“怎么换法?”
向怀风指指小赵:“用他换。”
“……”
“……”
“……”
“……哈?!”
在场的除了向怀风,大约没有不呆住的,只是有的写在脸上,有的不动声色。
赵定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再说一遍?”
向怀风又指他:“只要你跟我走。”又指指唐以中,“唐大夫就与我两清了。”
清你妹啊清!赵定春做了个“妹”的口型。
向怀风戳他一下:“你同意了?”黑炭上多出一个圆圆的坑,半天没能弹回去。
赵定春欲哭无泪:这是说好的口型么?你是瞎的吧?!
向怀风的提议让唐以中沉默良久,老李几乎是立刻同意了,只是碍着小赵在场,不能直接说。

有一袋烟的功夫,唐以中道:“好,我答应你。”
赵定春便觉晴天霹雳也不会比现在的打击更大了!
结果事实又一次证明他少见多怪,后面还有道更强的闪电——“把他当卖身契也给我。”
卖——身——契——
卖卖卖——身身身——契契契——
赵小厮觉得天在转,地在抖。
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向怀风并不知道赵定春是“半路出家”的小厮,只以为是普通的家奴,是以想当然地开口要他的卖身契。
唐以中便道:“向先生,小赵当日是在下救回来的,虽签了三年的卖身契,却只为抵偿吃住花销,并非真的奴籍。我若将纸给你,却要误了他的终身,恕在下不能从命。”
赵定春听得感动涕零,果然还是少爷待他好!
向怀风反问:“若无凭证,如何证明你将他这条命来抵你那条命?”
唐以中不语。
许言卿站在边上,看小赵在那儿干着急,心有不忍。事情毕竟因他而起,缩在后头不说话实非大丈夫所为,便道:“我愿用命作凭证。”
向怀风冷笑:“阎王爷都瞧不中的命,不值钱。”
许言卿恨得咬牙。
老李心焦不已,拼命用眼神示意赵定春表态,只要他开口说愿意,唐以中也就只能拿出卖身契来。
小赵自然看见了老李的“秋波”,可让他卖身给向怀风,他怎么愿意?!东张西望,就是不接老李的暗示。
眼见胶着不下,向怀风退让道:“既然是卖身三年,那我便守这三年之约,只要照着你卖身契上的日子,三年一满便将纸毁去,何如?”
唐以中似有动摇。
赵定春泪道:“少爷,您说过不转卖的……”
老李立马偷换概念:“不是卖,是换。”
赵定春现在想与他咬文嚼字,已是晚了。
唐以中叹息道:“小赵,我此去也不知要飘荡到何时……魔君只怕仍不肯罢休,你不会武功,与我一道难免要受连累,向先生虽然……为人孤傲些,但本领高强,又是向家主家的人,你跟着他,当是不会吃亏的。”
这些话若从别人嘴里出来,赵定春肯定要说他假惺惺。可是唐以中说来,语带哀愁,神色萧条,赵定春只感激他为自己设想周到,哪里还忍心驳他半个字。
忠仆赵小厮狗血上头,一拍胸脯:“少爷,您多保重!小赵今后再不能服侍您了!”浑然不觉这话说得有些太早。
以至于,当他被向怀风捉着手腕往外拖时,才想到干吼两嗓
子:“我的衣服……我的铜钱……我还没和大家告别……少爷~~~~~!”
好在经过赵定春的不懈努力,向怀风终于同意在唐以中离开前,仍旧让他住在医馆里。
小赵还是忙着收拾东西,这次,却是准备和他家少爷分别了。
唐以中又来单独找过他一次,治皮肤的药膏装了满满两罐。小赵一看这阵势就觉得惆怅。
唐以中似是怕他生气,语气中有些歉意:“我知道你不情愿,可……”
赵定春学着他的语气道:“向先生本领高强,又是向家主家的人,我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唐以中语塞。
看他黯然,赵定春又心软了。
少爷收留他,又让他与老李学草药,前前后后并没有错待过他。那张卖身契只签了三年,想来当日也是怕他身份不明,好留个后手。若真要他为奴,签张死契就是了,哪里有现在这些麻烦。
见唐以中悻悻放下药罐,赵定春放低了语调,道:“少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唐以中看着他。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小赵我胸无大志,也没有闯荡江湖的志气,只求吃个饱饭。少爷往后成了武林盟主什么的,记得回来给我签个名就成。”
唐以中莫名:“什么武林盟主?签名要来做什么?”
“反正……别忘了我就是了……”
唐以中终于有些笑意,他抬起手,只到小赵肩膀那个位置又停住,想了想,还是慢慢收回。
赵定春看到他这不痛快的动作,自己弯下腰,把头伸到他手掌底下晃了晃。
唐以中吃了一惊。他本意是要拍拍他的肩膀,可是又觉得不大合适,便作罢。没想到小赵误会了,直接将头伸了过来,倒叫他缩回手也不是,不缩也不是。
赵定春是细软的发质,来了这里这么久不曾理发,头发长了许多,摸起来更加柔软伏手。
唐以中正叹他发质软滑,赵定春又呼啦把头移开,解开发绳,抓了抓头皮。
唐以中问:“怎么了?”
小赵不好意思说因为摸得太轻让他直发痒,只好道:“乱了,重新绑。”
唐以中便真的笑了:“向先生喜怒无常,你要自己多留些心。”
赵定春胡乱嗯了声。
行李收拾得很快,以出远门来说,仅花两天时间便将一切都打点好,也算神速了。
老李买了一辆旧车,又买了匹矮马。若不是坐在车上的人不对,看着倒像乡下的农户搬家。
赵定春的皮肤已经松动了许多,便四
下里不停地扭着脖子。
新含问他:“你干什么呢?”
她是跟着向怀风来的,向怀风自然是为了来接受赵小厮的。
赵定春见唐以中在和老李说话,小声问:“那个般什么……来了么?”他以为托萨一定是躲在暗处,于是想着向怀风功夫高,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发现,问他总没错。
向怀风道:“那位么……大约是等在城外头。”
城里虽有好几道门,但平常出入只开一道。联想托萨带的那么多人,当是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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