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换衣服的时候,魏猛还听见外面的小姑娘激动地说:“拍到了,拍到了,花样美男,真帅啊,比张根硕还帅呢!快发到微博上炫耀去,朋友圈也要发!”
另一个说:“是呀是呀,我看他长得有点像EXO的鹿晗,皮肤可真好,又白又光滑,你发微博别忘记艾特我。”
另另一个说:“你说他不会不是小受啊?刚才跟他一起进来那个是小攻吧?嗳哟,好有爱啊!我最萌强攻弱受的CP了!”
另另另一个说:“妈蛋!现在帅哥都去搞基了,怪不得老娘一直找不到男朋友!还是二次元最有爱,夏目才是万年总受,刚才那个男的是娘受好吗!”
巴拉巴拉巴拉……
魏猛拿着衣服的手在颤抖,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为何同样说的是汉语,他却完全听不懂?
张根硕是个人吗?这名字好奇怪。EXO是什么?跟XO一样可以喝吗?强攻弱受、万年总受、娘受又都是神马啊喂?
魏猛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归根到底有一点他听明白了,那就是这几个小姑娘一致认为——他是个gay!
魏猛极度无语地仰天长叹!当年那个高大威猛、八块腹肌、完美胸肌的汉子真的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自己是个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个gay的娘炮!呜呜呜,这真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直等到那几个小姑娘走远,魏猛才战战兢兢地换好衣服,就跟做贼似的推开更衣室的门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了,这才出来。
“怎么这么磨蹭?!”祁俊不耐烦地看着魏猛。
魏猛一转身看见换好便装的祁俊,顿时愣了一下,果然人靠衣装,这个精神病换了一身衣服还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精神多了,整个就是个社会精英、衣冠禽兽。
祁俊的眉毛不耐烦地蹙到一起,“白鹿,你没事儿吧?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丑死了,你还敢再土点吗?”
“啊?啊……”魏猛挠挠头,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祁俊的,确实他挑的衣服没有祁俊挑的好看。
祁俊鄙视地瞪魏猛一眼,“跳回楼还把品味都给跳没了,瞧你选的这两件衣服,什么眼光啊!”
说完,他走到外面的货架上,随手选了两件扔给魏猛,“换上!”
魏猛接过衣服,撇撇嘴,再次返回更衣室,心里不断腹诽,尼玛精神病脱下病号服以后真是焕然一新,连他说的话都莫名地增加分量了,给人一种不敢违背的感觉。
换好衣服后的魏猛又站到祁俊面前,祁俊瞥了一眼,哼道:“这还凑合,结账去吧!”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跟个大爷似的。
魏猛压着心中的怒火,对着祁俊的背影猛挥拳头。
结账时,收款小姐不停地瞄魏猛,搞得魏猛难以适从,匆匆给了钱赶紧逃离现场。靠,原来帅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走到哪都有人围观。
“这物价真特么的贵,两身衣服就花了两千五!”魏猛看着购物小票不断抱怨,“你也不说挑两件便宜的,瞧瞧你那衬衣,400块!我以前都穿40块的!”
祁俊忽然停下脚步,转回头紧盯着魏猛看。
魏猛一愣,“你干嘛这么看我啊?我跟你说买衣服钱算是借你的,将来你病好了得还给我啊!这小票我得留好,到时候别不认账。”
祁俊缓缓眯起双眼,“你说你以前穿40块的衬衣?多久以前?”
魏猛一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就后悔了,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一不留神又说走嘴了,他总是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白鹿了,白鹿是个脚上戴金链子、手机上镶钻的人,怎么可能穿40块钱的衬衣呢。
“那个……就是、就是很久以前,上学那会儿吧。”
“上学?上什么学?大学还是中学?”
“呃……”魏猛吱唔着,这回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目光躲闪,推开挡在面前的祁俊继续往前走,十分含糊地说,“都说过我摔糊涂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还问。”
祁俊看着魏猛的背影,没说话。
两人各怀心事,往前走了一会儿,魏猛忍不住又问祁俊:“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啊?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认识我的,你可别骗我,我这人最讨厌被别人骗了!”
祁俊冷笑:“你还不值得我费心思骗你。”
魏猛抽眉角,心里默念,拽你妹!
诡异的怪癖
手里有了钱,也换上正常人的衣服,祁俊就说今夜先找个酒店住下吧。
魏猛一听祁俊要住酒店顿时就想哭了,他原来是在酒店当保安的,知道酒店的价格有多吓人,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都能花去他小半个月工资。
魏猛说什么都不肯住酒店,说找个小旅馆凑合一晚上得了,祁俊哪愿意啊,说那小旅馆的被罩床单半个月都不带换一次的,万一得了皮肤病怎么办?
魏猛一来拗不过他,二来想着祁俊本来就有精神病,再得皮肤病的话,那不成了病上加病。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去如家快捷连锁酒店住一晚上,经济实惠,还不会传染皮肤病。
就这祁俊还不爽呢,嘟嘟囔囔地说:“这辈子就没住过五星级以下的酒店。”
魏猛不爱听了,“既然你那么有钱还跟着我干嘛?回你自己家多好,跟着我混就是这个水平。”
祁俊极不情愿地瞪魏猛,不言语了。
魏猛心想,祁俊指定是跟家里闹矛盾了,或者因为得了精神病而被家里人嫌弃,要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跟着他,于是也没再多说。
在如家开房的时候又遇到问题了,魏猛没有身份证,他在医院的病房里就没有找到白鹿的东西,又加上黑衣人的到来让他跑得过于匆忙,所以他根本就是两手空空跑出来的。
如家的前台小姐表示,现在正是严查时期,下周就要开两会了,全国的代表、委员都要聚集到首都来,刑警啊、片警啊最近查的可严呢,没有身份证一律不能住!
魏猛本来还想说两句好话让她通融通融,这么一来也不好开口了。
倒是祁俊再次发挥自己超强的社交能力,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来,交给前台小姐,“用我的开吧。”
魏猛惊讶地看向祁俊,“看来你脑子挺灵的呀,跑出来还知道带着身份证。”
祁俊不屑道:“我是精神病,不是傻子!傻子才不带身份证到处乱跑呢!”
魏猛乐了:“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了……唉,不对,你说谁是傻子?靠!”
只有一张身份证也就只能开一间房,魏猛挑便宜的想要个标准间,被告知没有了,只好开一间大床房。
俩人拿着房卡上楼的时候,前台的两个姑娘在他们身后嘀嘀咕咕偷偷议论起来:“唉哟,这年头男人跟男人开房的真是越来越多,瞧这两位可真够帅的,可惜全是弯的!”
声音不大,却正好飘进魏猛的耳朵里。
魏猛再次欲哭无泪,尼玛啊!老子是来住宿的,不是开房做那个事儿的好吗!
进到房间里,魏猛倒在床上就想睡觉,祁俊一脚踢在他的腿上,“洗澡去!”
魏猛连手都懒得抬,“累死了,明天再洗。”
“不行,不洗澡就不准睡我床上。”
“什么叫你床上?”魏猛坐了起来,“别忘了房钱是我掏的,你现在可是穿老子的、吃老子的、住老子的!”
“哦?”祁俊轻笑,“听起来很像你在包养我。”
“我去!”魏猛鄙视地说,“包养你?除非我眼睛瞎了?有那闲钱老子包养个长腿细腰胸又大的美女好不好!”
“操!”祁俊骂了一句,转身进卫生间洗澡。
等祁俊洗完出来时,魏猛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祁俊看着魏猛的睡相顿时有一股想揍他的冲动。
魏猛四仰八叉的把一整张床都给占了,一点多余地方都没给祁俊留。
祁俊上前一脚踹在魏猛的腰上,魏猛嘟囔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这才空出一小块地方。
祁俊盯着嘴角挂着口水的魏猛,看了许久许久,摇摇头无奈地低喃道:“还真心大,都跟你挑明了我是弯的,竟然睡得这么死,你究竟是太单纯,还是太蠢呢?”
又踢了魏猛一脚,把魏猛踢到一边,祁俊这才上床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魏猛就醒了,他这些年早就形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虽然重生到白鹿身上,但是这些习惯都还在。
他怕吵醒祁俊,就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然后穿好衣服到外面转了转,顺便买了个煎饼果子和一杯塑料杯的豆浆当做早点。
回来时看见祁俊已经醒了,穿着酒店的睡衣坐在沙发上吸烟。
魏猛放下东西,赶紧去开窗子,“你怎么刚睡醒就抽烟?也不知道开窗子,早晨空气多好,你不出去吸收新鲜空气,待在房间里吸尼古丁。”
祁俊把烟盒甩给他,“来一根?”
魏猛瞥一眼,“芙蓉王?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烟?”
“打电话叫的,回头跟房费一起结。”
“你特么的真会享受!”魏猛这个气啊,心说自己这简直就养了一位大爷!
本来魏猛烟瘾不大,都是偶尔抽上一根,但是因为心里不平衡,也抽出一根点上,狠狠地吸起来,上辈子他从来舍不得抽好烟,这回终于也抽一抽高级的。
这一抽烟不要紧,魏猛发现自己捻着烟的手指居然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这种手势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叫——兰花指!
我靠!
魏猛再次产生泪奔的念头。
“我买煎饼果子和豆浆了,只买了一份,一会儿我吃,你拿着早餐券去楼下餐厅吃吧。”好不容易刻意调整好兰花指,魏猛对祁俊说。
俩人开的房间只赠送一张早餐券,魏猛这些年照顾弟弟习惯了,想也没想就把早餐券让给祁俊,让祁俊去吃。
反倒是祁俊眯着眼睛又盯着魏猛看了半天。
祁俊也不客气,去楼下吃早点,回来时魏猛却已经出去了,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歪扭七八的一行字:“我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
祁俊看着这行字,慢慢地蹙起眉头,拿起房间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李秘书,对,是我,你帮我送点东西过来,在我住处的书房的抽屉里有一份协议,是去年签署的,上面有白鹿签名的那份,对,就是以前的那个白鹿先生,尽快给我送到XX路的如家快捷酒店来,另外,再安排人查一下白鹿的行踪,及时回报给我。”
放下电话前,他又想了想,嘱咐道:“这事儿不要让我父亲知道,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魏猛本来是想先去科技大学看他弟弟魏彬的,但他想给魏彬拿点钱过去,他在原来的宿舍里藏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他给自己和魏彬攒的老婆本,那银行卡藏得隐秘,就算魏彬去收拾过他的“遗物”,也未必能找到。
于是,魏猛就先坐公交车去他生前工作的豪爵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他的好哥们汪铁在大门入口那里值班呢,二十来天没见着铁子,这小子好像瘦了许多,以前圆脸蛋憨憨的,现在看起来竟有点神情失落、没精打采。
魏猛一激动就想上前打招呼,笑呵呵地走到铁子对面,因为太高兴了,就没有注意铁子的脸色变了。
“嗨,铁……”
魏猛的话还没说出口,铁子已经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双目圆瞪地低吼:“你他妈还敢露面?我兄弟为了救你摔得粉身碎骨,你他妈穿得花枝招展地跑这里来得瑟!老子真想揍死你丫的!”
魏猛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披的是白鹿的皮,当初他是为了阻止白鹿跳楼才死的,依照铁子那嫉恶如仇的性格,肯定恨白鹿恨得牙痒痒。
“这个……”魏猛下意识去掰铁子揪他衣领的手,但是汪铁一甩,就把魏猛的手甩开了。
这时,另外几个值班的保安跑了过来,怕汪铁揍魏猛,纷纷上来拉开汪铁,“铁子,别乱来!”
汪铁这才松开魏猛,指着魏猛的鼻子,狠狠地骂道:“有他妈多远滚他妈多远,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卸了你的胳膊腿!”
魏猛这个委屈,有心解释两句,其余几个拉住汪铁的保安都给他使眼色,“还不快走?我们铁哥正在气头上,你还真不怕死?”
铁子的性格魏猛是了解的,真上来脾气可是真能拼命的主。
魏猛不敢多留,匆匆离开酒店前门,往后门的方向走。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事整的,连铁子都不认他了,真够让人郁闷的。
魏猛从后门进了酒店,直接去往地下二层,他们保安部的宿舍在地下二层,现在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岗上,宿舍里没人,他可以偷偷回宿舍取银行卡。
钥匙果然还放在门框上面,魏猛翘着脚拿下钥匙,心中第N次骂白鹿的身体,尼玛娘也就罢了,个子还矮!
进了宿舍,魏猛看着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不由得感慨万分,真是物是人非啊。
银行卡被他藏在床底下一块松动的地板砖下面,其实宿舍里有柜子,魏猛没往柜子里放。
小时候家里穷,为了给弟弟交学费,他把攒下的钱都藏到床底下,养成的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
顺利地拿到银行卡,魏猛把床下的摆放复原,再看自己原来睡觉的床已经分配给别人了,床上的大红花被子一看就是铁子的,原来铁子搬到他的床上来了。
魏猛本来揣好卡要走,可是突然眼角瞥到一样东西,铁子的枕头底下露出半截内裤来,那个内裤吧看上去还挺眼熟的。
魏猛下意识伸手抽出来一看,顿时愣了。
卧槽,这不是我的内裤吗?
魏猛纳闷儿了,铁子把自己的内裤放枕头底下干嘛?而且还是没洗过的,他不怕有味儿吗?难道是因为他死了,铁子在睹物思人?可是那么多洗干净的衣服他不留着,留条脏兮兮的内裤干嘛?
魏猛寻思了一会儿也寻思不明白,就想着掀开铁子的枕头把内裤塞回去,这一掀枕头不要紧,魏猛彻底惊呆了。
铁子的枕头底下放了好几条内裤,都是魏猛的,还有三双袜子,也是魏猛的,那袜子也是没洗过的,依稀还能闻到味儿呢。
魏猛惊了许久,忽然就感动了,尼玛铁子果然是哥们儿,惦记咱惦记到这个份儿上,为了睹物思人连臭袜子都不嫌弃,放到枕头下枕着!
只是这感动之余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感觉别别扭扭的,具体哪不对劲儿他也想不明白,反正就是感觉别扭。
也没时间多想,他把内裤塞回去就匆匆锁门走了。
只不过在N久以后,魏猛不再那么单纯了,想明白汪铁这诡异的怪癖后,都快要郁闷死了。
没有最娘,只有更娘
从豪爵酒店的宿舍出来,魏猛想着先去把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因为毕竟“魏猛”这个人已经死了,银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销户,他也不知道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