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为什么想着要同警察说那样的话?”
听见乔楠问他,风宁收掉脸上略显怅然的神情,说:“突然想到的,他们看起来就是小流氓的样子,我觉得把这样的人交给警察比较好。”说话间,风宁侧头,说:“老爷子,这你能帮我吗?”
“怎么帮?”
“他们肯定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只要你让人去查,再同警局你认识的人打个招呼,那他们就会被抓住吧?”
风宁说的话称得上幼稚,但他说的都是对的。
已经这般的有心计以及主见,乔万里满意的点头,笑着说:“你知道那些人的名字?”
“为首的那个叫刀疤强,左侧眼角那里有道刀疤,听语气,他好像经常为冯儒庒做这样的事。对了,他其中的一个手下被我刺了一刀,靠近心脏的位置,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有,你送我的那把匕首,也被他们抢了去。”
这一晚乔风宁给乔楠的感觉有些诡异,强大,冷静,心思缜密,如果不是他了解风宁平日里喜欢呆在家里,他几乎就要怀疑风宁其实很早就认识了这些人,未卜先知,然后为他们设下一个毫无漏洞的圈套让往里面钻,进而一网打尽。
可是风宁的解释又这么完美,沉默中,乔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背脊上升起的一股凉意。
风宁在乔万里眼中一直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在震惊过一阵后,就开始不停的夸奖他有勇有谋,很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话说到最后,风宁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一晚他的心情有些激动,除去右侧脑袋上的那个肿块让他时不时在梦中惊醒外。
冯儒庒没想到乔万里这么宝贝风宁,被冯耀狠骂了一顿要他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一个月不说,很快的,连冯綄都在替他说话,说什么还只是个孩子,身世凄楚。
冯儒庒知道自己妹妹迷乔楠迷得要死,她之所以会帮风宁说话,肯定是因为乔楠在她耳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了一大堆话,冯儒庒一直不待见乔楠,觉得他太能装。
她妹妹虽然不知道乔楠的为人,但冯儒庒早派人打听清楚了,比自己过犹而不及,可惜冯綄始终不信他说的话,冯儒庒一向自信,只觉得乔楠以后敢背着自己的妹妹出去鬼混,他就叫人把他的双腿打断。
乔楠和风宁的关系尴尬,冯儒庒倒是没想到这次这次他会帮风宁说话。
几天后,传来刀疤强他们被抓的消息,以乔家的财富权势,冯儒庒对此不感到任何的意外,令他意外的是他们落网的理由。
持刀抢劫,故意伤人,有理有据,也很难再翻案。
除去乔万里在整个事件背后的推波助澜,那个时候,冯儒庒觉得自己对风宁这个人,已经从单纯的好奇变成了隐隐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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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信赖与依赖
陆晚是几天后才知道风宁受伤的消息的。
那时候他正陪着自己的爷爷下棋,因为陆元昌还没调回京都,所以整个暑假,陆晚除了和风宁见见面,似乎就剩了陪着自己的爷爷奶奶下棋聊天。
陆老爷子平时也不怎么说这样的事,年轻一辈除了极优秀的那几个人,他连别人名字都记不住。
之所以说到这些,是因为他觉得冯儒庒太危险,想让陆晚离他远一些。
风宁一早就打定主意不让两人的关系在人前曝光,陆晚没他这般执着,但考虑到两人目前的年纪以及处境,他还是对此抱了一种和风宁差不多的态度。
也幸好这样,陆老爷子才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陆晚以前就想到过风宁会遇到危险,但没想到会被别人捅了一刀这么严重,要不是这几天风宁一直在和他通电话,再加上他语气正常,他几乎以为老爷子在和自己说别人的事。
只是一想到风宁的性格,陆晚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想他做这样的事太正常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了他一个人,什么都想着自己去抗,也不想要别人为他担心,每次想到这个,陆晚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划过一般,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管他如今和风宁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但本质上,他和别人无异,一样没有得到过风宁任何形式上的信赖,更别提依赖什么的。
“陆晚,好难得,你今天竟然输给我了。”
围棋是老爷子手把手教会陆晚的,只是自从高中毕业,他很少能赢过陆晚。说话间,陆老爷子笑了笑,说:“怎么?因为你们年纪差不多,才对这件事感兴趣了?”
对于一个无时无刻都想试探他性格心理,进而针对他的缺点提出所有自认为正确意见的爷爷,陆晚已经很习惯。
看到自己爷爷有些探究的眼神,陆晚不在意的笑,说:“你都想要说这样的话转移我的注意了,我当然得满足你一次。”
语气中满满的得意,陆老爷子愣了一下后,也很快笑了出来。
显然他是相信了陆晚的话。
可是紧张和担心这种事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又陪着老爷子在书房里说了一会儿话,陆晚才得以出门给风宁打电话。
“你受伤了?!”
那会儿风宁正在看书,听出陆晚语气中的怒气,他立刻就坐直了身体。
“我不问你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告诉我?”
那语气像极了审讯,风宁压住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说:“我准备见面的时候告诉你。”
“为什么不当时告诉我?”
“那什么,舍不得让你为我担心。”
风宁这句话一说出口,陆晚反倒没了语言,虽然一直提醒自己这会儿还在生气,但心里涌现出来的甜蜜和酸涩还是很快击倒了他。
“怎么不说话了?”
听见风宁语气温和的问了一句,陆晚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不是说好以后都要在一起?风宁,这样的事你应该让我知道。”
陆晚为人深沉,即便面对风宁,他也很少有这种直白表露出自己心情的时候。
语气中很多的无奈,甚至掺杂着一种不明显的忐忑和惶恐。
风宁明白问题的所在,是前世小时候的成长环境环境和以后的经历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
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办法与别人建立最根本的那种信任关系。
沉默了好一会儿,风宁才低声说了一句:“陆晚,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一旦是自己喜欢的,就想把他藏起来,希望他能。。。过的很开心。”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谈到这样的问题,虽然直白的情话会让人心情愉快,可是这种隐晦的表达,却能让人记上很长的时间。
思前想后,等到明白言语中的意思,就会为此感动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陆晚没想到风宁对他抱了这样一种想法,有些哭笑不得的,他说:“你以为我是风素?我需要你的保护?”顿了顿,他又说:“风宁,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说到最后,他已经笑出来,说:“你是白痴啊?”
语气中的甜蜜意味怎么都掩饰不住,风宁也不由自主的笑出来,说:“别这样啊,我就是这样想的。”
“伤的重不重?”
“就一点皮外伤,对了,听谁说的?啧啧,陆晚,有句话叫以讹传讹,以你高超的智商,怎么就相信了呢?”
陆晚不好同他说那是自己的爷爷告诉他的,听出风宁语气中的调侃,他一边说话,一边在心里为风宁记下这笔账,想下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很想我过来吗?”
语气像极了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陆晚笑容更甚,低声嗯了一声。
“那好啊,看在你对我一心一意,快要相思成灾的份上,我明天就过来见你好了。”
还没等陆晚对他的施恩发表感慨,风宁已经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陆晚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想自己刚刚好像又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这么说起来,他又被风宁给忽悠过去了。
“臭小子!”
说完这句,陆晚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就变郁闷了。
很快就要开学,这几天的时间,风宁几乎就以爱和关心的名义囚禁在了乔家的主宅里,为了出去见陆晚,风宁觉得自己嘴皮都快说干了。
“风宁,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听见乔万里一脸笑容的问了一句,风宁愣住,原本他想说这么明显?只是想到对方是陆晚,他立刻改口说:“为什么这么问?”
“你自己没发现吗?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
而且还隐隐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乔万里很喜欢他这样,又因为这几天他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所以很快的,乔万里就点头同意了。
“到了给乔叔打个电话,让我放心。”
感动什么的,好像总在不经意的瞬间出现,风宁点头,等到他走到门口了,他才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我今晚见得是个男生。”
“嗯,多交朋友对你有好处。”
那笑容中很多的调侃,风宁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的离开。
虽然乔万里说了那样的话,但风宁还是没有意外的看见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
两个多小时后,他才终于看见了陆晚。
一脸的疲惫,陆晚正准备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风宁立刻严肃的说:“我艹,我觉得我可以去当侦探片的男主角了。”
“怎么了?”
“被老爷子派来的人跟踪了。”
陆晚关了门,接过他手中的包,说:“知道就知道了,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金屋藏娇这种事怎么能让人知道!”
眉开眼笑的样子让陆晚不由自主的侧身将他抱住,低头说:“怎么心情这么好?”
风宁挑眉,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说话间他已经吻向陆晚,那个吻称得上激烈,等到陆晚好不容易抓住风宁那双已经滑进他衣衫的手,才一脸笑容的说:“怎么?你想在这里做?”
“也不是不可以。”
陆晚无奈的笑了笑,一边把风宁那个重的过分的背包提上去一些,一边说:“先告诉我伤到哪里了。”
风宁拉开自己的t恤,说:“这里。”
即便没有缝针,但那伤口还是挺深的,已经结疤,陆晚伸手比划了一下,刚好他一个手掌可以完全覆盖。
“痛不痛?”
“不痛。”
风宁放下衣服,又有些懊恼的说:“就是不能碰水,洗澡的时候很不方便。”
“那你这几天这么解决的?”
“拿着湿毛巾随便擦几下呗。”
“那后背呢?”
风宁侧头,说:“你当我白痴啊?就不知道自己想办法?”
陆晚点头,也不再说话。
等到两人进屋,风宁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你这次不问我原因?”
“已经知道了。”
陆晚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不过想到他就是这样一种性格,风宁也没多说什么。
“今晚要住这里吗?”
“嗯。你呢?给你爷爷他们说了?”
“说了。”
陆晚喜静,这一方面,风宁和他倒是十分的合拍。
周楚若将房子的内部设计的中西合璧,大面积浓郁的颜色配以古香古色的家具,风宁其实很喜欢这里。
盛夏的时候,两人时常在屋檐下放两张椅子在那里乘凉,看书或者睡觉,有时候风宁醒来看着离他极近的陆晚的脸,只觉得了两个人好像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的时间。
像极了一对相敬如宾的老夫妻。
因为陆晚的性格,两人很少吵架。
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个大少爷,因为风宁一句你应该学着自己做饭,他就真的去做了。
做什么都认真过分,又是买书,又是做笔记,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看的电视节目都是教人做菜的,风宁为此取笑过他几次,但几个月后,他的厨艺就比风宁更好了。
风宁做饭就求一个速度,而陆晚不管做什么,都会比他细致几倍,再加上色香味俱全,几次以后,风宁就直接沦为他的下手。
吃完晚饭不久,陆晚就执意要给风宁洗澡。
就好像酝酿了很长的时间,风宁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怎么洗?”
“我用湿毛巾帮你擦。”
风宁顿了顿,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要脱光衣服蹲在那里等你给我擦?”
“嗯。”
风宁有些头痛的看着他,说:“我又不是小孩子。”眼见陆晚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风宁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说:“我会尴尬。”
“我也会脱衣服,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帮我擦。”
风宁想说自己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他整个人就被陆晚很快拖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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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决心
不管是从前或者以后;风宁都觉得自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两个人脱光了衣服坐在一个设计古朴的浴室,他低着头,陆晚就拧了一条毛巾无比细致的为他擦拭身体。
某个瞬间;风宁突然有种自己已经是个全身瘫痪的病人。
最关键的问题;是整个过程中;陆晚的表情都称得上严肃。
大概是因为太早认识;再加上自己已经活了两世,因此对于陆晚的性格,风宁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指不定比他更了解他的性格。
表面上装的很冷静淡定;但实际上,那些东西会在他心里脑袋里不停的发酵,渐渐的;他的情绪就被一种愤怒控制;可是因为自己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来,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只会同自己生气的闷葫芦。
就像一个小孩子。
再加上他太在乎自己,以后在自己面前,他大概都会保持这样一种别扭的性格。
想到这里,风宁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擦第一遍身体的时候,陆晚在毛巾上倒了不少的沐浴液,等到在他为风宁擦拭,这种味道会逐渐的散开,进而充斥整个房间,木盆里装着热水,随着陆晚的动作,热气会渐渐的包绕在两个人的身边。
整个过程中,陆晚的表情专注,动作轻柔,就好像对待一件他异常宝贝的瓷器,小心翼翼,甚至带了一种赤诚的态度在里面。
当然,如果不是他这样一言不发的话,风宁觉得这种感觉还是挺美好的。
陆晚已经换了一条毛巾在为自己擦拭第三遍身体,风宁看了一眼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碰上一滴水的已经结疤的伤口,低声说:“陆晚,你说我伤口周围以后会不会出现一圈黑色的污垢。”
见陆晚还是不说话,风宁又说:“果然是生气了?”
正在擦拭手臂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陆晚才低声应了一下。
那个嗯字倒被他说的无比性感,风宁又笑,说:“在气什么?”
气的原因其实有很多,比如风宁自带的那种很容易拈花惹草的属性,比如自己至今仍得不到他的信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