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席。”一双脚出现视野当中,抬了抬眼皮,却是刚刚那名四席。知道作为三席五番队内有很多不赞同的声音,两年多以前他们没有提出来,两年之中也没有,两年之后他们以为绷着个脸就能把脸上的不满和不敬掩饰掉么?
“有事?”明知故问,希望他能自己退下。
可惜的话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他,他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咬着牙眉毛抽动,隔了一会儿,才压抑着声音开口说,“可以请指导的实战吗,三席?”
“实战?”瞥了他一眼,抱着双臂靠墙上,懒散地半眯着眼,“还先是去把基础功练好吧,反正五番队也不需要经常上战场不是么。”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恢复平静,不过必须得说,他连表面上的都没做到。“想请与比试一场。”
啊呀,这么快就说出来了,定力真差。常年生活平静的静灵庭内,就连武士最基本的东西都丢掉了么。对此报以冷笑,嘲讽与蔑视摆脸上,连掩饰都不屑。
场中一些正训练的朝和他这个角落看过来,眼神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看来这个三席确实是没有得到承认呢。虽然并不乎别对怎么想怎么看,可那眼神里的鄙夷要是太过赤裸裸了,也是会感觉不舒服的啊。
“好吧,陪玩玩。”直起身,朝他勾了勾手。他的脸立刻涨红起来,鼻翼愤怒地张合,脚步很重地踏入场中。
道场中央已自动让出了一个区域,练习的队员陆续停了下来,将这块区域围了起来。朝四周扫了一眼,走到兵器架旁取下两把木刀。
“接着。”将其中一把木刀抛向了他。“可不想让蓝染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四席变成了一具尸体。”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这名四席接着木刀站那里,表情像是要将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摆好架势,看到懒洋洋地一手提着剑,表情又是一阵扭曲。此时已有些后悔答应和他比试了,这种“比试”太不够格了。
说实话,他的握剑姿势非常标准,以前被桧佐木强拉去来练习的时候他曾详细跟讲解过所谓握剑、出剑、收剑一系列标准姿势,包括步伐、肩部舒展、手肘打开的弧度、握剑手势等等一连串非常零碎的东西。
他倒提着木刀大喊着朝冲来——不过即使姿势再完美,气势再足,没有力量和速度,所谓剑也不过是强加身上的累赘罢了。
铛——木刀落地。他维持着挥剑的姿势僵直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盯着横他脖颈侧边的木刀。“怎么可能……”
“啪、啪。”门边响起了几声鼓掌声,接着便是蓝染熟悉的柔和嗓音。“难得见指导队员呢,织。非常精彩。麻生君能请得动织来指导,让都有些惊讶了。”
“蓝染队长!雏森副队长!”这名四席一看到蓝染,那副震惊沮丧的样子立刻消失了,眼睛里泛起了兴奋的神采。
收回木刀,冷眼瞥向从群自动分开的一方走来的蓝染。这家伙不是要下午才回来么。
“调查任务提前完成了,涅茧队长派了大量队员前去收集信息,对流魂街的调查基本上被他们包揽了。”蓝染笑着解释,接着转过头去对雏森说,“涅茧队长需要的相关资料需要整理一下,包括前段时间上报的相关消息总汇。麻烦了,雏森。”
“嗨,蓝染队长。”雏森应了一声,眼神亮晶晶地跑了出去。
朝周围扫了一圈,几乎所有脸上都是欣喜崇敬的表情,刚刚练习时的拖拉不满完全不见了踪影。不愧是蓝染,现的五番队已经不是五番队了,而是蓝染的番队了吧。
“现请各位继续训练吧,们五番队虽然擅长公文,可战斗方面也不能落下。”所有立刻应是,蓝染又说了几句,便转向了。“织,跟来一下。”
将木刀丢到地上,淡淡地应了一声“啊”,已经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前天下午静灵庭外发生的事还清晰地记得。
虚圈都是与亚丘卡斯级别的虚战斗,大虚面前实不堪一击。短短几分钟,从半空落地,九只大虚的身影才慢慢散去。盯着浮空中那个未闭合的黑腔,扬起匕首,狠狠刺入虚空。
——嗤拉!透过渐渐消散的黑腔,直直盯着蓝染那张微笑的脸。他轻轻勾起的嘴角和柔和的眼神,温柔到让简直忍不住——忍不住想象将手里的短刃刺入他的身体时,那张脸上的笑容会是什么样子。
斑目的声音唤回了的神志,“织!”转过身,绫濑川正扶着他,他受的伤已严重到站都站不稳了,额上鲜血淋漓,嘴角却高挑着,透露出渴血的兴奋。
“可不要死了。”抱着双臂凉凉地说。
“呵,谁会死了啊?”斑目硬撑着反驳了一句,便倒了绫濑川身上。绫濑川对和蓝染打了声招呼,带着斑目瞬步返回静灵庭疗伤。
这天的事情其实有些古怪。斑目是十一番队三席,绫濑川据所知是五席,两个都有副队长以上的实力,剩余三不说,但就这两个,要想从大虚的包围中脱身应该不成问题的。
扭过头去看向蓝染。他正向剩余三名十一番队队员了解情况,五小队中也只有斑目伤得比较重,其他都只带了点轻伤。蓝染与他们的交谈中,他们显得极为配合,传闻中十一番队的粗鲁暴躁一点都看不出来。
“还想什么呢,织。回去了。”蓝染微笑着对说。盯着他的脸,沉声警告他,“别面前露出这种笑,会忍不住想砍上去。”
“是么。”蓝染上前一步抓住伸向身后的手,俯身耳边轻声说,“可是织,所表现出来的明明就是喜欢呢。”
猛地睁大眼,悚然而惊。杀了他!杀了他!必须杀了他!——心底有个声音如此叫嚣着,而他却好像没有感觉到的杀意一般,微笑着瞬步消失。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后,很有兴趣听听他的说法——关于前天他静灵庭外突兀地对提及的那个“喜欢”。盯着蓝染脸上熟悉的笑容,体内苦苦压抑的杀意开始躁动不安。
;
49这样纵容
蓝染是个极为聪明;而且极其擅长把握心的。即使是,也难免被这个戴着温柔面具欺骗了所有上百年的蒙骗;并不止一次地想让那种温柔变成真实。
他对很了解;如果前天他不是说了那句话之后立刻离开;大概会当场和他翻脸。而现,他又故意用绕远又放慢了脚步的路程引导去思考这些事情,啧;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开门吧,织。”蓝染站走廊上,让出门的位置。抬头一看,这里是的住处。瞥了一眼蓝染,哼了一声;上前拉开了门。“雏森正队长室整理资料;不会想那里和谈们的事吧?”蓝染适时给出了解释。
心里默默重复着蓝染话里的那个词语“们”,忍不住嘴角勾起冷笑。聪明,擅长把握心,或许这之后还要加上一个词,那就是自大。
跨进房间,等了一会儿,蓝染还没动静,“需要请进来吗,蓝染?”冲他挑了下眉。
“当然。不胜荣幸。”蓝染慢慢扬起一个微笑。
他总有本事缓和气氛,三两句话,就把心里隐晦的不满消去了。从的角度看去,他站光芒中带着柔和的笑,这场景看起来似曾相识,很刺眼。
烦躁、冲动、杀意、恶意……的世界里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词,现却感受到了,那就是安宁。即使只是由他那张温柔面具带来的假象,这对于也是种非常新奇的感受。
非常新奇——这种好像负面情绪都被驱逐,只剩下空荡荡的内心,却并不觉得孤单的感觉。
“和打一场吧,织。”蓝染戴着他那张温柔面具说。挑高眉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蓝染却微笑着重复道,“和打一场。”
他一定是故意的。几乎立刻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前天那股汹涌杀意,无法抑制地,手指搭上了短刃。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这个抱有极深的恶意。尽管蓝染的性格很对胃口,可这种敌意就是无法消去。
“想杀了,蓝染。”这是真的。
蓝染朝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点点头,说,“嗯,也是。”
“这真是……太好了。”眯起眼,微微屈膝跃起,挥舞匕首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
铛、铛、铛——脖颈、心脏、头颅、腹部……每一次攻击都朝着致命的地方,而他一边往后退一边举起斩魄刀挡下每一次攻击,最后,他的背部撞到了墙上。
用力将短刃朝他压去,兵器相交之处正是他的脖颈前方。“怎么,难道还想对手下留情么?”恶意地勾着唇,手下一用力,短刃又朝他贴近了几分。
蓝染平静地看着,丝毫没有被用武器指着要害的感觉。被他这么看着,无端端浑身不自起来。他微微一笑,“以为知道,是纵容,织。”
“纵容?”嗤笑,魔眼中蓝染的笑容一次次四分五裂。“不过是自信就算被刀架到脖子上,也不会任宰割罢了。”
“是么。”蓝染无意义地反问了一句,然后——松手放开了斩魄刀。
当啷……
死死盯着蓝染,他却从容不迫地微笑着,“那么这样呢?”
“……”被他呛得说不出话。短刀贴着蓝染的脖颈,甚至能通过短刀感受到蓝染的脉搏,可是他的表情却好像被威胁生命的不是他而是一样。
蓝染是故意的,蓝染就算是被指着要害威胁也有无数种办法脱身,蓝染……无论找什么理由,无法掩饰这一刻做出的令自己的诧异的动作——将短刀抽离,后退了一步。
可忽然,腰间一阵紧缚,条件反射般的将匕首重新压他的脖颈上,之后才意识到那是他的手,将紧紧按他身上。蓝染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而他却毫不意地轻笑了起来——阴谋得逞的笑。
猛然意识到又被他骗了。“蓝染!”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感觉他的手更用力地收紧了。忍不住伸手想要推开他,他却迅速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的手腕,用力挣了挣,却丝毫无济于事。
“放手!”狠狠瞪向他。这种距离的接触让浑身都不自。他却只是微笑着看着,那种表情轻松得让直咬牙。
“不要逃避问题,织。一天的时间还不够让冷静下来吗?就是因为太感情用事了,才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蓝染说着,不顾横他脖子上的短刀,直接低头,将他的唇落的唇上。
柔软,温暖……是久违了的类的体温。一种与杀意截然不同的冲动操纵了,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短刃从手中滑落,而却只是更加用力地将蓝染按向自己,追逐那令着迷的感觉。
蓝染微喘着气,朝后退了一步,这次他没有阻拦。用了数十秒平复呼吸,弯腰捡起短刃放回腰后。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蓝染的视线一直跟随的动作。
舔了舔唇,眯起眼睛看向他。“不要跟说喜欢,那只会让觉得恶心。”或许还有惊悚。
蓝染古怪地笑了几声,“小看了。”他捡起斩魄刀放回原处,“发现对的纵容程度比原想的要高得多,说该怎么办呢,织?”
这算什么?试探吗?挑眉,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就这样。”拽过他的衣领,用力吻上他的唇。
不是那种道德感强烈的,他也不是。这个时候,完全将蓝染言语间的试探与之前的纠结抛了脑后。既然这种做法能让获得快感,那就这样做好了。至于其他,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织以为自己想明白了,蓝染第一次表白被织无视了【干得好】……
50时隔数年的复诊
静灵庭内关于这次大虚群闯入尸魂界的事件着实动荡不安了一阵;各番队都总队长山本元柳斋的怒火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听说有几位队长还会议上直接受到了批评。如此紧张的气氛下,连阿散井他们去看望斑目的事件都被推迟了好几天。
去往四番队的路上;和阿散井撞见了十二番队那名脾气古怪的队长;阿散井当即躲到了墙角;弯腰大声说,“涅茧队长,早上好!”
涅茧利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他本就不是个能掩饰得住心绪的,此时扭曲着脸紧攥着双手呼呼生风的往前大步迈进,从身边路过时眼睛盯着看了一两秒钟,连停顿都没有,直接甩袖而去。他那名副队长却仍是面无表情;隔着三步远紧跟着他。
看起来传闻中十二番队因为对大虚入侵监察不力而被山本当众责备的事情是真的了。涅茧利每次看到都不免一番令心生厌恶的长篇大论;这次却没有了。该感谢那群大虚呢。
“喂,阿散井,还要那里待多久?”皱起眉,不耐烦地看向仍维持着鞠躬姿势站角落的阿散井。他直起身来,看着涅茧利的背影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每次看到涅茧队长都觉得好紧张。”他说着,还抬起袖子来擦了一把汗。
什么都没有问,阿散井就把他所知道的都倒出来了。涅茧利护庭十三番队中作为队长的资历不算太老,不过却比大多数队长的震慑力更大。静灵庭内无论是谁撞见涅茧利,大多都会比撞见其他队长更加紧张。静灵庭内有传闻说,涅茧利喜欢收集敌的尸体进行体实验,而他那副古怪的相貌和诡异的作风无疑成为了众眼里的佐证。
不过看来,涅茧利远远没有面前这位微笑着的女性可怕。卯之花似乎察觉到了的视线,她带着微笑看向,轻声问,“有什么问题吗,织君?”
立刻后退了一步,身体的反应无疑比想法要快。卯之花的笑容更加温柔了,甚至让产生身后百花盛开的错觉。却只觉得额上有冷汗沁出,连忙将阿散井往前一推,“斑目哪个房间?”
卯之花叫来一名四番队队员,“请带阿散井君去斑目君的房间吧,不要让他待太久。”她转向,“织君请跟来,需要替检查一下。”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用了吧……”卯之花的眼神温柔地扫过了来,别过脸,拉长了音调应道,“嗨……”
很奇怪,四番队的应该都没什么攻击力,可却对卯之花解除不了警惕。从几年前那次疗伤到现这次见面,她给的感觉仍是深不可测。
“请伸出的右手,织君。”她托起的手仔细看了看,而后覆上浅绿色的治疗系鬼道。盯着那团光芒,心里嘀咕,就算是检查,过了好几年才复诊也太迟了吧。
清凉的感觉从手腕传来,并不是从皮肤表面沁入,而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卯之花放开的手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酥软麻痒的感觉,有些像针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