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威严。这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散发的出来的,难怪小红吓成这样。
“嘭!”包厢的们一下子被人踹了开来,白药抬眼一看,是那个老鸨和那个跑了的花娘,身后还有一大群身材魁梧的打手,穿着统一的土黄色粗布衫,手拿着小碗粗的木棍,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的。那老鸨一脸“我是头儿”的神情,白药在心里掂量着:这些打手,看来是这里的护院啊。
花秀雅也抬眼看向老鸨,悠悠道:“老鸨,你这是什么意思?”
浓妆艳抹的老鸨扯着鲜红的嘴唇冷笑,她摇着手里的仕女扇,道:“这可不能怪我啊公子,要怪就怪公子自己,生得这般俊俏还来妓院溜达,难免会被人盯上。这不,我们院里还少那么几个小倌,你和你朋友都生得这般好模样,我不留下你们,怎么对的住翠香院的老板。”
白药扶额,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跟着花秀雅准没好事儿!管个妓院居然都可以让人家盯上逼着他们做小倌!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花秀雅斜眼看了一眼白药,淡然道:“就他这样的你们也要?”这句话的语气里充满了鄙视。
白药额头青筋暴起,再次跳起来炸毛:“我这样的怎么了?!我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斯文帅气!怎么就不能要我了?!”这话刚说完,白药就发现了某个错误点,然后一脸幽怨的看向花秀雅,心里气得牙痒痒!花秀雅又在耍他!!!
花秀雅冷然的看着老鸨,一边小声的对白药道:“等一下你上去打头阵,我逃跑。”
“……花三少,你是在叫我去送死吗?”白药看了眼对面人高马大的一群,转头小声的对花秀雅咬牙切齿。
花秀雅闻言,转头怪异地看着白药,小声道:“你不是神医谷的首席大弟子吗?我记得神医谷除了医术以外武术也很精通的。”
白药沉默了一下会儿,然后道:“我只学了医术,我不会武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一直以为你会武功的!你不会武功我们怎么跑啊?!总不能真的硬闯吧?”花秀雅依旧面无表情,可却压着声音低吼。
“……”敢情花三少,您是算准了我会武功,才这么嚣张的啊!我要是会武功,早在青城的时候我就一掌拍死你这个妖孽了!还轮得到你来欺压我不成?白药嘴角抽了抽,他用手抹了一下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绣着兰花的手绢塞给花秀雅,对他道:“用这个蒙住口鼻。”
花秀雅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用手绢蒙住口鼻。对面的老鸨见两人窃窃私语许久,又见花秀雅蒙住口鼻。认为他们要逃跑了,赶紧命令身后的护院:“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护院们一拥而上,白药赶紧拉着花秀雅王后退,退到窗户边上,暗暗庆幸这包厢里有窗户,然后打开窗户,将花秀雅护到身后。趁着护院即将扑上来的那一刹那,熟练的从宽大的袖口洒出粉末,扑过来的护院一下子全倒了下去。然后回头对花秀雅道:“快从窗户跳下去!”
花秀雅往窗外看了看,随即苦着一张脸对白药道:“这是三楼……”跳下去可是会死人的啊喂!
“……”白药木讷这一张脸,看着新一群扑过来的护院,又洒了一包药粉,然后护院又到了下去,然后又是新一群的护院扑过来。
眼见着药粉一包一包的洒,护院一群一群的扑。白药手里拿着最后一包药粉,看着护院扑过来的身影,忍不住大喊:“怎么还有啊?我药粉不够洒了!花秀雅你快想办法啊!”
花秀雅冲白药眨巴眨巴眼睛,对他道:“有了。”
白药洒完最后一包药粉,回过头对花秀雅道:“那你就快说呀!”
花秀雅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道:“留下来,当小倌。”
“……”白药默默消化一秒钟,然后转身用力抓住花秀雅的肩膀拼命摇晃:“花秀雅!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以为我用药粉迷倒他们是来玩的吗?!我就是不想我们当小倌才洒的药粉啊啊!!”
门边的老鸨靠着门,摇着扇子,一脸不屑,她道:“这可由不得你们,你药粉洒完了,可我们的护院还有很多呢!”
白药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可恨的老鸨,眼看着护院就要扑上来抓住他们了。白药心中暗道:完了!赶紧闭眼,不再看他们了。
正当护院们就要抓住他们的时候,白药和花秀雅腰间一紧,被人抱了起来,跳到窗外。护院们赶紧趴到窗户上看,只见一个人影抱着两人,在屋顶上飞身而去,再也寻不到踪影,想追也追不了。
老鸨眼神一凛,转身就扇了一个护院一巴掌,道:“没用的东西!”
花秀雅和白药是被人扛在肩膀上的,所以脑袋朝下。看着一掠而过的瓦片和街道,恐惧油然而生:“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段如玉眉头一皱,怒吼道:“闭嘴!”
两人乖乖闭嘴……
花秀雅抓着段如玉背后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道:“小玉?”
“嗯。”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花秀雅很疑惑,其实他只是恐高,不敢看下面飞快掠过的风景,用聊天的方式来转移注意力而已。
“你一离开房间,我就跟着你了。”
“哦……”花秀雅抓着段如玉的衣服越抓越紧,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太恐怖了啊啊啊……
白药捂着嘴巴,闷闷道:“小玉,快放我们下来吧,我快忍不住了!要吐了!”被这样扛着飞走,肠胃真的是很不舒服啊!好想吐啊!
段如玉皱了皱眉,跳到一个小巷子里,才将两人放了下来。白药刚回到地上,就扶着墙不停的吐。段如玉拉着花秀雅走远了一点,而花秀雅则抓着段如玉的袖子,仍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如果今天没有实践一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还有恐高这一症状啊!
段如玉察觉到了身旁的人微微颤抖,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压低声音道:“别怕,已经回到地上了。”
花秀雅这才睁开眼睛,抓着段如玉袖子的手早已是满是冷汗了,回过神来,才放开段如玉的袖子。抬头看向段如玉,又低头,小声道:“谢谢。”
段如玉忍了忍,终于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花秀雅的头,道:“不用。”
花秀雅的老脸,可耻的红了。他别过脸,看向巷子的转角处。刚好看到一只断手,还有一大滩的血。花秀雅微微皱了一下眉,对段如玉道:“有尸体。”
段如玉闻言,顺着花秀雅的视线看去,也皱了眉头。白药刚好吐完了,走上前来,对两人道:“怎么了?”
那转角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段如玉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们俩不要说话。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对着段如玉点点头。转角处又响起了脚步声,是朝这边来的。段如玉赶紧抱起两人,跃上屋顶,趴在上面。闭住呼吸,等着那人的到来。
转角处,拐过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一手拿着一把大刀,一手提着一个人头,血液模糊了那人的面容且光线灰暗,只有月光照射进来,根本看不清楚。那人大步走过刚刚段如玉等人停留的地方,到了那又一个拐角处,他停了下来,侧头往回看了一眼,眼神冷冽,屋顶上的三人怔了怔:难道他发现我们了?
不过,似乎是三人多想了,那人只往回看了一眼,就走了。血滴在地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灰暗。三人又跃了下来,往刚刚那人拐过来的地方走去。
刚转角,白药看见了眼前的一幕,脸色白了白,而段如玉则皱着眉头,只有花秀雅面不改色,仿佛这只是一副画。他们看到了,一具无头男尸,一只手已经被砍断了,肚子也已经被挑开了,肠肚都流了出来。心口也有一个大洞,心脏被人挖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这里一片都是血……
“这、这是刚刚那个人干的?”白药深吸了一口气,却又吸到了一大股血腥味儿,又忍不住想吐了。虽然他看过许多尸体,可是……这样残忍的手法,实在是太过分了!白药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别过眼去,当大夫的,总是菩萨心肠,无法正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应该是……我看到他手上的人头了。”花秀雅道。白药忍了忍,可是忍不住,他道:“我们也看到了……”
花秀雅白了他一眼,道:“在这里的人都看到了好吧?看不到的除了瞎子就是地上的这位仁兄了好吧?”
“……”他不应该多嘴的。
无头尸'分段'
花秀雅往尸体那边走前了几步,白药拉住他,道:“你过去干嘛?还嫌看不清楚是吧?”
花秀雅回头:“看看死的是谁啊?或许会有线索……”花秀雅狐疑的看着白药,道:“小白……你一个大夫,不会还害怕尸体吧?看你脸色白的……”花秀雅一脸鄙夷。
白药嘴角抽了抽,松开花秀雅的手,一脸若无其事的道:“去吧!去吧……小心他变僵尸,咬死你……掐死你啊!”
花秀雅撇撇嘴角,继续走向尸体,嘴里还嘟喃着:“要咬……要掐也是掐你!”
段如玉看着两人,无奈摇头。
花秀雅小心翼翼地走近尸体,尽量不让自己的鞋子沾到血迹。站在尸体周围唯一一处没有血迹的地方,花秀雅慢慢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在看到尸体腰间的一个玉佩的时候,眉头不禁一皱。抬头对着段如玉两人道:“事情大条了……这是藏剑山庄的人!”
段如玉也皱了一下眉头,快步走到花秀雅身旁。花秀雅取下尸体腰间的玉佩,递给段如玉看:这玉是块上好的白玉,通体透明,上面刻着“剑由心生”四个字,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异常的清晰。
剑由心生,这四个字,除了爱剑如痴的藏剑山庄的庄主还有谁会把这四个字刻在这价值连城的白玉上?
花秀雅又看了看,那尸体的手和身姿。又是眉头一皱:“这不可能会是藏剑山庄庄主,听闻藏剑山庄庄主已过了不惑之年,且从不轻易出庄。这具尸体,手的皮肤很白皙,手指骨节分明,明显是个青年。而且,听闻藏剑山庄庄主很肥胖,这具尸体却是很瘦,所以不可能是他。”可是……除了藏剑山庄庄主,谁还会把“剑由心生”四个字刻在价值连城的白玉之上呢?不可能是藏剑山庄的下人或弟子……
“是少庄主。”段如玉接过花秀雅手中的白玉,幽幽道。
“少庄主?”花秀雅抬眼看他。
段如玉用食指摩擦着白玉上的字,道:“我一年前曾与藏剑山庄少庄主打过交道,我记得他那时佩戴的也是一块白玉,玉质与这块很相近。”
花秀雅摸摸下巴,道:“如果是少庄主的话,就能说得通了……”除了藏剑山庄的人,如此爱剑成痴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段如玉看着玉又皱了眉头,他道:“不过这位少庄主的品行……实在是不好,非常的恶劣。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情有可原。怕是哪个仇家寻上了,就被杀了吧。”
白药也皱着眉走上前来,他看向段如玉道:“这么说,刚刚那个人就是……这位少庄主的仇家?这少庄主究竟是有多祸害啊?被人恨成这样?”
花秀雅又蹲了下去,从尸体的紧握着的手里,扒拉出一个东西。白药看了,又是忍不住嫌恶的皱了皱眉,他道:“花秀雅,你究竟是有多贪财?死人的东西你也拿?”又看了看那具无头尸,心中默默哀悼:少庄主啊,这就是造孽太多的下场!死了,也要被人家扒拉一下财物。
花秀雅站起来,白了白药一眼,道:“我又不是你!哪来这么多龌龊的思想啊?我只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罢了。”
白药:“……”花秀雅这是在骂他吧?啊?是在骂他吧?这绝对是在骂他!绝对是!!
花秀雅摊开手掌,将手里的东西展现出来:这是一块木牌,是用楠木做的。上面刻着“唐门”二字。
段如玉沉默,白药倒吸一口气,一脸震惊。
这、这是毛啊?!难道,那凶手是唐家的?!尼玛!我们是来祝寿的!不是来帮人家捉凶手的啊喂!逛个青楼差点被抓去当小倌就算了,为毛还要遇见杀人现场?!为毛凶手还留下个牌子?!为毛尸体要抓下这块牌子!为毛这块牌子是唐家的?!!为毛还要被我们发现?!为毛啊!这到底是为毛!!
白药在内心咆哮。
花秀雅将木牌翻了翻,背面没有字。他道:“这是唐门外家的弟子。”
唐门的弟子分本家和外家,本家的弟子就是唐姓的血系族人,外家的则是无血系的外姓弟子。外家的弟子只能学习唐门的基础武学,而本家弟子则能学习唐门最上乘的武功心法。每个唐家弟子都会有一块牌子,上面会刻有“唐门”二字。不同的是,本家的除了“唐门”二字以外,还有木牌主人的名字,而外家弟子则没有。这就是本家与外家的区别。
难办的是……这是外家弟子的木牌,没有姓名。而且如果木牌丢了,还可以补办的。他们又不是官府,不可能去问唐家的人最近有没有人去补办木牌。这样的话,凶手是谁……还怎么会知道?
等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去查?关他们什么事啊?不就是碰巧遇到了这凶杀案现场嘛?难道这样他们就要去寻找凶手?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嘛?还是算了吧,随他去吧!反正小玉他说,这少庄主不是什么好人,这也是报应。不管他们的事,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花秀雅内心是这样想的。
显然,段如玉也是这样想的。段如玉将玉佩放回尸体的腰间,对花秀雅与白药道:“这与我们无关,还是回去吧。”
花秀雅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牌,微微想了想。还是将木牌收进了自己的怀里。对着段如玉眯眼笑了笑,道:“就当是帮一下这位凶手兄弟吧!反正少庄主是活该不是吗?”
段如玉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同意了。
白药在一旁看着两人,又低头看了看少庄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少庄主,这只能怨你生前作恶多端,没有一日行善,才会遇见这两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唉……还真是活该呀!”看久了这具尸体,白药也就习惯了,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反而还同情起尸体来。、
段如玉揽着花秀雅的腰,见白药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于是,他凉凉道:“白药,你不走了是吧?想跟尸体在一块是吧?”
白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