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的话,族人们会同意吗?”森格问。
不管是年老的兽人还是年轻的人兽人,他们在这片草原上已经活了半生,安稳而平和,虽然现在有了危险,但过去美好的日子未免不会让大家有诸多留恋,从而不愿意离开。
“所以我才把你们召集在了一起。”肖金看着年轻的兽人,“你们是部落年轻一代的勇士,有号召力,在部落的影响也比较大。这个时候,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想法。”
年轻的兽人们都沉默了。
森格深深地皱起眉来。
“族长,我同意迁徙。”森格出声,“如果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我们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肖金看着眼前眉目肃然的森格,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将这位年轻的兽人挑选为族长的下一任接班是非常正确的,理智而冷静。迁徙过程中,就慢慢地锻炼森格的领导能力吧,自己也该退休了。
他又看向其他兽人。年轻的兽人有的在迟疑,有的皱紧眉头。肖金也知道,一时半会,这些生在瓦美尔平原长在瓦美尔平原的兽人还可能不会接受要迁走的事情,便摆了摆手,“好了,这些日子巡逻,大家也累了,早早回去睡吧。”
兽人们掀起帘子告别,冷风卷着些雪花从帘脚边落进来。
祭师走到肖金身边,拍拍他的肩。
肖金没有回头,握住祭师的手。
“真地要搬走吗?”祭师问。
肖金点点头,“一定要搬走。我是拉坎冬的族长,要为所有族人负责。”
“即使族人们不同意?大家没有看到危险,大概不会愿意搬的。”
“是啊。比当初‘梵尔之怒’要难些罢了。”
注:梵尔与拉坎冬神对应,为拉坎冬部落信仰之火神、死神。主管火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的发展,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如果有写文的孩子,应该能明白我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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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阿帕契,你成熟了。 。。。
肖金的秘密会谈并没有向外泄露。拉坎冬部落的族人们也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只不过;比往年生活多了许多不安和烦恼而已。
随着湖里的冰越结越厚;外来兽人和拉坎冬部落兽人之间的冲突也越来越严重。大批野兽的涌入;更是给原本紧张的草原群落关系雪上加霜。
这些冲突累积到一定阶段时;终于变成流血事件。
在一次食物抢夺中,霍珀的后腿被咬伤,拉坎冬的年轻兽人们愤怒了;他们当即与外来兽人产生了肢体冲突,尽管霍珀一再喝止;刚刚迈成年兽人行列的年轻兽人们还是失去理智,将前来抢夺食物的三个外来兽人活活咬死。兽人们撕裂了对方的脖子;欢呼着,仰头长啸;将入冬后一直压在心里的郁气长吐而出。
等消息传回部落;肖金头大地揉着额角,他立刻派出森格加强部落的警戒,再派出雅米尔津探查对方的消息,得知那三个兽人并非同一个部落的族人,而是各自在外流浪后才聚集在一起时,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兽人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到好像秋日里的草原,稍微一个火星都能变成熊熊大火,肖金可不希望拉坎冬部落像南方的部落一样,遭受灭族之灾。
半夜里,祭师起床,发现一族之长正坐在火塘边抽着烟斗发呆,火光跳到肖金脸上,将那些经历岁月才能留下来的沟壑填满。
祭师默默地看了会,起身将一个兽毯盖到肖金身上,坐到火塘边,碰了碰伴侣的胳膊,“怎么这么晚又醒了?这几天你都折腾地我睡不着。”
肖金抽了口烟,将伴侣搂到怀里,歉意地笑了下。(为毛我写这里,有种很违和的感觉。祭师啊,祭师大人……)
祭师往肖金怀里缩了缩,“肖金,白天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吃肉的越多,冲突就越大,族人的情绪总是要发泄一下的,要不然就会出事。年轻的孩子们虽然有些鲁莽,但却也能让那些外来者警醒一下,这可是咱们的地盘。”
肖金向空中吐了口烟,“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部落那些流浪在外的孩子们。如果在平时,平原上的部落倒不会有什么动作,但现在来了这么多外来兽人和野兽,草原上的动物与食物肯定会出现短缺,部落可不会分是不是草原的原住民,它们会一致对外。”他磕了磕烟杆,叹口气,“希望那些孩子没事。”
祭师沉默了一会,提议到,“要不让沃夫联络联络他们?”
灰狼沃夫自从护送阿帕契回部落后,就一直呆在拉坎冬部落里没有离开。
肖金想了会,“也好。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团结起来。”
阿帕契刚刚从山上采药回来,但听到霍珀受伤。他把药蒌放好,连忙赶到威格家,只见霍珀化出兽形,正躺在一片兽毯上,左后腿被撕下一块皮来,半耷拉着挂在腿边,伤口四周栗色皮毛已被染成血红一片,霍珀的阿爹诺斯正弯腰清洗着伤口四周,祭师在旁边用一个石棍捣着草药。
“祭师叔叔,霍珀伤口怎么样?”阿帕契担心地问。
祭师摇头,“没什么大碍。”他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扬起一边眉毛,敲敲装草药的石碗,将头转向阿帕契,“阿帕契,说说这草药里有什么?”
草药刺激的味道在房间里散开,阿帕契仰头嗅了几下,“夜息、片他黄、双面针……闹羊花。”
“嗯,不错。”祭师赞扬地点点头,“虽然出去那么长时间,该忘的倒也没忘。去给霍珀涂上。”祭师说完,便将手里的石碗递到阿帕契手上,阿帕契二话不说接好,蹲下,挽起袖子开始给霍珀上药。
绿色黏糊的草药很冰凉,敷到手上,不一会,皮肤便起了火辣辣的感觉。
阿帕契小心地将草药涂到霍珀的伤口上,看见失去了皮肤保护的肌肉收缩了一下,他抬头看向狮子,“疼吗?霍珀。”
狮子摇摇头,眼神温柔。
“怎么受伤的,你不是咱们部落里的勇士吗,居然给别的兽人咬伤了。这么大一块伤口……”阿帕契念叨着,想到如果这么大一个伤口出现在自己身上,身体不禁自行抖了下。
“唉,这得多疼啊。”
“不疼。”霍珀出声安慰着,偏过头来,巨大的狮头在阿帕契肩上蹭了两下,便搁着不动了。
“又是那群外来的兽人干的?”阿帕契气冲冲地问,抖抖肩,狮子点了两下头。
“上次韦尔奇哥哥肩上就被抓去了一把毛。”阿帕契皱起眉毛,“冲突越来越激烈了。啊!”他突然叫起来,摸着被敲疼的后脑勺转头,“祭师叔叔你干什么?”
祭师瞪了下眼睛,“你手抓哪呢?涂药的时候专心点。”
阿帕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抓在霍珀后腿伤口的边缘,因为用力,伤口边缘的皮被向外扯开,一股鲜血正流下来。他连忙拿起旁边干净的兽皮将血擦干净,边涂药边向霍珀道歉,嘴里顺便抱怨道,“都是那群兽人,我们都给免费他们提供吃的喝的了,居然不知道报恩,霍珀,下一次再碰见就毫不客气地打过去,也咬它个几口,让他们疼两下。”
霍珀在阿帕契的肩头无声地笑了笑。
祭师在旁边看着阿帕契的动作,点点头,这小子的包扎手法还不错,看来没有忘记当初教给他的东西。
“阿帕契,要不要跟我继续学医啊?”祭师突然问。
阿帕契听到,愣了下,便迅速如小狗一样扑了过去,眨巴着眼睛,“祭师叔叔,你还收徒弟?”
祭师摸摸他的脑袋,“明天早上到我那里来。”草原越来越不太平,如果再发生流血事件,有阿帕契在,也算是有个帮手。
“我先走了,记得明天早上别起太晚。”
“嗯,祭师叔叔再见。”阿帕契高兴地向祭师挥手作别。从乌阳山归来后,自己一直昏睡,后来知道祭师的徒弟定了,心里也有点沮丧,毕竟本来是想学医帮助家人的,没想到自己会被双王掳去,失去了机会。但现下又可以学医术了。
他转过身,双手叉腰,“哈哈,我要当医师了,霍珀,以后你受了伤,就由我来负责。”阿帕契很豪爽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给霍珀的狮身罩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半长的鬃毛柔软地垂在狮子的脖颈间,粗壮的爪子蜷缩着。尽管收敛了自己在外的杀戮之气,安静地伏卧在兽毯上,一股百兽之王的锐气还是围绕在霍珀周身,让它显得威严无比。
阿帕契赞叹地看着霍珀,无论多少次,他都为自然的创物而折服。对面的生物如此强大,呼吸臾间便可撕裂生灵,夺去生命,却又如此美丽,光耀闪眼,让人心生肃穆。
狮子金栗色的眼睛明亮惊人,杏仁状的瞳孔里倒映着站在门口处的雌兽。
阿帕契看着那样的眼睛,心底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阿帕契,你过来。”霍珀突然说。
“呃,噢,什么事啊?”拉回自己的思绪,阿帕契走到霍珀面前蹲下来,去看狮子的伤口,“是不是伤口有点疼了?”
霍珀变成了人形,伸出双臂抱住了阿帕契,在雌兽的肩上摇摇头,低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我的伤口以后都由你来包扎。”
“这是当然的吗,我将来会是部落的医师,当然要替你包扎了吗。”阿帕契得意地说。
霍珀没有说话。
诺斯早就出去了。房间里很安静。
霍珀炽热的鼻息吐在阿帕契的耳边,他的脸轻微地摩擦着阿帕契,那一下一下的动作,让阿帕契的血液微微叫嚣起来。一丝的不安和尴尬在被紧紧抱住的阿帕契心里升起。
霍珀的脸轻轻地碰触着阿帕契,略微一偏,再偏。
阿帕契感觉霍珀的鼻子贴到了自己的左脸上,慢慢碾转着,一个温软的东西就贴到了耳根上,带着湿润的触感。
等意识到那是什么时,阿帕契一下子跳起来,挥起双手就往出挣。
霍珀紧紧地搂住他,贴在耳边的嘴抿了下,眼神有微微的黯淡。
阿帕契心里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嘴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了命地往出挣。他的心里乱成一片,脑子里轰鸣地响起霍珀曾经说过的“我会等你”,之前在雪地里亲吻的场面和现在的情形一遍遍在脑海里翻腾。
“阿帕契,你在躲什么?”
阿帕契一惊,动作僵住。
霍珀放开他,微垂下眼睛,“不喜欢我啊……”
“啊……,不,不是的。”阿帕契连忙摇头,挤出一丝笑,“我喜欢你的。”
霍珀伸出手。
阿帕契往后一闪。
两人同时沉默。
“啊,哈哈哈,我要回去告诉凯勒曼和韦尔奇,我要当医师了,啊,霍珀你没什么事就好,哈哈哈。拜拜。”
阿帕契说完,逃亡一样转身,独留下栗色头发的青年,保持了个起身伸出手的动作。
还是逃了?
霍珀黯然地想,他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
你要逃到什么时候去?阿帕契。
“要死要死。”阿帕契边跑边扇着自己的脸,“大事不妙啊。”
刚刚霍珀抱住他,在他耳边舔吻的时候,阿帕契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居然兴奋起来。
“啊——不要啊——”他鬼叫一声,抱头狂蹿,引得周围的族人纷纷看向他。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就算是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兽人+雌兽伴侣,应该应该还有个适应期吧,而且,要提到自己心里头喜欢的人,那不是小白么?为毛被霍珀抱着起了反应啊。
“啊,NONONO——”
当天夜里,阿帕契做了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春梦。梦里的人,他看不清模样,只觉得自己兴奋得连脚指尖都在颤抖。
第二天,他揭开兽皮,老脸发红时,他家大哥进来,愣着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走过来欣慰地摸着他的头,“阿帕契,你终于成熟了。是时候给你找个伴侣了。”
成熟,成熟个毛啊?
阿帕契的内心滔浪翻天。
然而最惨的不是这个,最惨的是,他收拾好心情,迈出自家的房子向祭师家去的时候,一路上大家都以一种笑眯眯的眼睛盯着他,一些年轻的兽人,那眼睛就像饿狼见到肥羊一样。年长的雌兽则纷纷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他克制住自己转头大声质问的冲动抵达祭师的门口后,揭开帘子的一刹那,拉坎冬部落的族长正打算外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惊讶地了一下,开口,“阿帕契,你成熟了?”
?????
阿帕契一脸血地看着肖金。
祭师从里屋里转出来,“唔,阿帕契,你终于成熟了,我这几天还在想要不要给你弄点药吃吃呢。”
成熟了?成熟了?
这什么意思?
“啪”,阿帕契的脑袋忽然亮了。
记得以前老人们说过,男孩子那啥,就算是发育完整了,长大成人了。
他昨晚,做了个很爽的梦……
“轰”阿帕契的脸瞬间通红。
他气愤地伸出手指,指向族长夫夫们,“你,你们……”
你们这群野蛮人,鼻子要不要这么令人发指地灵啊!!!!我今天明明是专门洗过澡后才敢踏出房子的!!!
作为一个无法与野兽比拟五官的人类,阿帕契深深地悲摧了,他飞奔回家后,把自己又泡到木桶里搓了五遍,可是当他踏出房门时,还是被族人们笑眯眯瞧来瞧去。
于是,当霍珀说出:“阿帕契,我终于等到你成熟了。”时,皮薄的地球人向狮子腹部挥了一拳,恶狠狠地喊,“你才成熟了,你们全家都成熟了。我要掐死你这该死鼻子。”
霍珀连忙去挡那挥舞的爪子,将阿帕契的手抓到手里,放到脸上,温柔地看着自己心爱的雌兽,“既然我们都成熟了,那我们来生宝宝吧。”
“啊?哈——!!!”
作者有话要说:霍珀是个直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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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帕契的身体终于成熟后;凯勒曼和韦尔奇为它举办了个小小的家庭盛宴;以庆祝自家弟弟终于长大成人。
阿帕契对此表示非常愤怒和尴尬;他躲在家里不肯出门。好在第二天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还没吃早饭,天空就大雪纷飞,凯勒曼向祭师告了假;戳了两下窝在被子里不肯露头的自家弟弟,安慰了两声“这么大了还害羞什么?”“不管是雌兽还是兽人都要经历这个事吗”;见阿帕契还是别扭着不肯出来,便笑着出门了。
这场雪一下便白天黑夜没停止过。
终于;到第五天时,雪渐渐小了;夜里升起了月亮;又大又圆。因为天空还有些飞雪飘落,空气中带了些淡蓝色的轻雾,缥缈地铺在银白的大地上。
拉坎冬部落的族人们都安静地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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