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了,安安听不到的,你以为巨石、土石流这种事情出现,会没有人来阻止我毁灭整个白骨洞?还是他们怕我怕到连命都可以送给我?我自认为我就算励精图治这么些年民众支持率也没达到这百分百的程度,这议事厅早就被我布上了结界,当安安离开的时候就立刻启动了,一时半会儿连这白骨洞最厉害的术士也不能破解,更不要说强攻进来。我想现在他们正焦头烂额的整治被巨石摧毁的地区吧,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这里来。”白小花撑着她依旧保养得还算得宜的脸蛋平静的看着我:“怎么样,能不能帮我?只要你帮了我这事儿,我便回馈个大礼给你。”
开什么玩笑,她人被我杀了,还有脸说回馈一大礼给我。再说了我又不是我师父和白小花情侣档特供的杀手,为了提供她们各种惊天动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或者励志故事而活着。上次失手杀了师父让我好些日子喘不过气来,现在又要被前女友她妈求着杀,我才不要干这种事。
赶紧快步走到门口,白骨洞的术士不能破解的结界难道我就不能破解。从檀口引真气进入小周天,我逼着手掌的热度朝着结界施压,却不得其法的被反噬的力量差点吸在无形的空气墙上黏住。花了好大的力气我才从结界旁逃开:“白姨。。。”我少见的亲昵却苦着脸的叫她:“别玩儿了,我和冯安安已经不适合这种相爱相杀的游戏了。你好好活着成不,就算你觉得生无可恋,那也等我出了你们白骨洞再死,行不?”
“不行。”白小花依旧撑着脸,表情比我刚进这议事厅的时候坦然多了:“天时地利人和,你在这儿,今儿你必须杀了我才走得掉。”
“为什么?就因为你觉着我师父死了?你是在算计什么吧。”我不信白小花是这样的人。如果说我师父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的话,白小花就是另一典型现实主义者。不管处于对这尘世的眷念还是对这白骨洞的爱,她都不会为爱殉情,她只会默默的把自己掏成一个大窟窿,然后埋掉。这才是我认识的白小花。而现在她越要我这么做,我越觉得有不可告人之秘密。
“呵呵。”她咳出一口血,想来弄结界这玩意儿花了她不少内力:“要是你师父在,肯定第一时间就问我是不是又在玩什么花招了。这一辈子也只有她最懂我。不会等这么久才会问我是不是在算计什么。”
我尽力的拖延时间,把白小花身边能够转移的各种会造成人身伤害的东西都往自己身边拿,十分希望冯安安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她妈已经不正常了。不过白小花对于我这种举动视而不见,她只是忽然换了个角度问我:“你爱冯安安吧?”
“嗯。”我把她身边唯一的一个花瓶拿走,放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
白小花还是挺满意我的答案,接着继续循循善诱:“但是她是白骨族现在唯一的储君。你们俩在一起难度系数挺高的哦。”
“您多虑了。我已经知道她结婚的事情了。这次到这儿也是想当着你的面告诉她,我不会再骚扰他们小两口了,祝他们新婚快乐,三年抱两,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我得先把白小花会攻破我的所有漏洞先堵住,我如此大度的祝福冯安安在床第之间得到最伟大的快乐,难道她妈还会用:如果你把我杀了,我就把冯安安许配给你。这种蠢话来诱惑我吗?
“哦?”白小花惋惜的看了我一眼:“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哦?”白小花惋惜的看了我一眼:“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白总啊白总。
白总是个精于计算的。。。人。
79、杀了我让你好过 。。。
我能不能说白小花用这老招挑衅我到抓狂十分幼稚?
可是我明明知道白小花是挑衅我;还是不甘不愿的抓了狂,青筋迸出:“知道什么?啊;知道什么?”还着急的问两遍;颇为不淡定。
白小花不疾不徐的看着我;一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我说了会得到任何好处吗?”的表情。
我咬了咬牙:“好,你先说你要真死还是假死?为什么要我杀了你。如果你选择假死,我可以考虑看帮你的忙。然后。。你必须答应告诉我两件事。。。”
“田一。我就是想死在你手里。”她完全没转圜余地的看着我;和那躺在某医院的地下室硬成冰棒却活生生的扰乱我下辈子的衰人一样有恃无恐:“现在白骨族的军事力量已经膨胀的不是一般二般;不是三个月,就是半年后,六耳猕猴都会想尽办法的让我死,虽然我已经躲过好几次他的探子下的毒了;可是似乎我不死他就不会死心。既然这劫数逃不过,那我还不如抓住先机,被一个天界所有人都害怕的恐怖分子杀害不仅能激起同族义愤,还能洗干净我们家安安曾经和你走得那么近的嫌疑。再说以混血者为标靶,我们安安要接过我的位置,为我报仇雪恨就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她心安理得的看着她的指甲:“而且也是拜你所赐,刚刚巨石落下的地区,如果我这几日的推算正确的话,正好砸中的是对我一直有异心,企图勾结树妖东山再起的霍家。不得不说,我们家安安和你谈恋爱,这么精打细算下来也算没有亏本。”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为你是一得了绝症需要安乐死的危重病人,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对我也没好处。”我坚定的摇头,白小花依旧是那个白小花,就算她要死也是机关算尽,可是我能嫌弃她么,说白了她也就是个为了事业奉献人生,为了女儿奉献生命结果终其一生不得善终的女人。
“哎。”白小花对着巨大又宽阔的阳台对面的神山多看了好多眼:“谁说我没有绝症。自从你师父死后,我便病入膏肓了。”
“思念是一种病吗?我师父就没死。如果你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有任何不妥,你都应该去看医生,而不算是把所有不顺都扯到我师父身上。”我轻而易举却没什么力度的反驳她。
白小花掀起她的内衣,在我没来得及遮住眼睛之前送到我面前,指着左胸上的模糊字迹:“你看看上面的字,这是白骨族的一种生死契约,如果情侣有一方死亡的话,那另一方最后能苟活三年。在再也找不到你师父消息之后,这纹身就开始显现了,接着开始溃烂。我到处求证你师父去了哪里并不是我不知道最坏的可能性。”
我停了半响,没接她的话茬,也不能接她的话茬。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仅低低的叫了起来:“为什么冯安安身上也会浮现这东西?你得告诉我这玩意儿每个正常的白骨精身上都会出现。”
很可惜的,白小花摇摇头,那眼睛里的情绪是——怎么她女儿喜欢的是一个白痴。
“她和谁签订过生死契约?”难道冯安安和凌树的爱情已经到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于君决的这地步,还是凌树已经死了所以冯安安身上才会浮现出那纹身。。。。不对啊。。。那字句明明就是我刻在食人花上面的。可是我没死啊,这东西怎么到处都是漏洞?
白小花看着我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像定时定点转换的红绿灯一般,看了半响,觉得我已经把我的脑汁榨干之后才满意的说:“罢了罢了,既然安安都把那纹身给你看了,那我也没什么好为她保留的。难道你对你们发过的誓言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忽然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的不靠谱:“虽然我的记忆一度出现了问题,但是自从。。自从某件事发生之后,我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别再拿失忆来诳我,我已经不吃这套了,换一种可以让我不那么质疑的行不行?”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思考。要不是为了我女儿,我早一爪子给你抓过去把你那张白痴脸给毁了,你师父难道没告诉过你,别人在说话的时候,随便插话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情。”白小花从小就爱恐吓我,特别喜欢看我又尴尬又紧张的神色,到现在依旧如此。她见我依稀冒出点悔过之心又再继续道:“这种生死契约算是白骨族最秘密的约定,需要两个人在最亲密的时候才能用□签订。签完之后两人必定会将这事儿忘记,白骨族的仙贤们指定出这契约的意义就在于弥补——如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定要同年同月死的缺憾。而如果中途两人另结新欢则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冷冷的看着她,笑得非常没风度和温度:“那冯安安爱上凌树,因为她不爱我了,所以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我可以这么说吗?还是可以这么讽刺她?”上天果然是谁都没想放过。
白小花嫌弃的看着我用这么大的怨气诽谤她女儿,她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脚边:“白痴,她是爱上别人的,而那个人就是你。要是我早就抹脖子自己自尽了,还矗在这儿,你智商五十啊。”
“到底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这么高档的爱情术语,烦躁得快要暴走了。
“我们娘俩遇上你们师徒二人怎么这么倒霉?”白小花像个小孩儿一样的缩在自己的宝座上,看着我:“冯安安因为你失去了记忆,作为母亲,我本着为了让女儿能寻找到简单的幸福,就和周边的几个临近部族讲了有没合适的年轻人,我们家冯安安准备相亲的事情。结果追了她几百年的凌树又死皮赖脸的出现了。但是安安也觉得凌树还行,也愿意进一步的交往,为此我还特意让他们俩到你住的那地晃了晃。也只是想告诉你,人生走到这种分叉口,各自有各自的幸福。可没想到,她看到你之后成天的做梦梦到你,整个订婚结婚几乎都快不能完成。当时白骨洞和树族又在为边境上的几棵老槐树扯皮,我给安安分析了厉害关系,她才同意把订好的婚事继续。”
“这些事儿居然我都不知道。”
“废话,你知道个屁。谁会想到我看着长大的田一是个那么卑劣的家伙,听到我们家安安要结婚,就把人给掳走了,还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我也忍了,就当上辈子欠你们家的,可是也不至于和别人亲热了一夜第二天一醒来就忽然不见吧?这事儿也只有你干得出来!不用解释,我不听解释。就这样安安还在你们偷藏的地儿死活等了你三个月才回的白骨洞。”白小花有些激动的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知道你这样来回的折腾她犯了多大忌讳吗?你们偷偷许下那么重的誓约我也来不及怪了,可是她刚刚剪断了姻缘线,损失了大半部分记忆的同时也几乎耗尽了灵力。现在又在爱着以前的你的同时爱上了现在的你,就算她接受了你就是她以前所爱的那个人,但那誓约是程序,它不会接受这逆天的设定啊。我就得眼看安安因为你这个卑劣的家伙慢慢憔悴,直到快死掉。”
我这时候有点惊慌失措,又不太好意思表现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好几次才倒出一句:“那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问了好些术士,好些都说无能为力,有个把个的让我们试试看阴阳交合这一古礼了。可安安那个犟脾气,死都不愿意。不管用国仇家恨还是地缘政治教育她,她就是不肯,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我很想吐槽她感叹的是和我爹青梅竹马让我爹变成弯人的爱情故事还是和我师父爱到不能爱只能放手让彼此海阔天空的小清新情节,但在这个时候似乎有点。。。和整个语境不那么契合,于是就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幸亏我开始生病,就这么软硬兼施的让她和凌树结了婚。可是她就是不肯同凌树圆房,田一啊田一,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暗地里给我们家安安下了药,你对她那么差,她何苦这么。。。哎。”白小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你和她巧遇之前,我收到了一个绝对不会和我扯上关系的人给我的东西,他说他有能力解除安安身上的蛊毒,不过,也要我付出一些代价。我听了他的想法,觉得对我、对你、对安安都挺公平,便就答应了。”
“我?”我指了指我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笑话。谁和冯安安一起发的毒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会脸红?”白小花几乎是在怒斥我。
我赶紧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说他要你付出一些代价,那从何谈起对我而言是公平的?”我只是听不懂她的话而已,白小花拖着这残破的病体,怒气也太大了。
“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计较这些,为什么说对你公平,那是他提出的条件就是让你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计较这些,为什么说对你公平,那是他提出的条件就是让你杀了我。”
吃土豆片大概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于是大拇指的一块小肉跟着就下来要一同炒。现在打字右手二龙戏珠中。
转回文,开始牺牲咯
80、一刀两断之此恨绵绵无绝期 。。。
如果有幸我有后代;不过大抵可能性非常小。或许他们会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午后,忽然问我:“外婆(亦或者奶奶);你这辈子做过最拉风的事情是什么”的时候;我该如何回答?
答案呼之欲出:一;用九环锡杖狂扫了几百人的小命,让无数妖精或者凡人身心受到重创,一想到那座四合小院都还瑟瑟发抖:二则更加犀利,你见过哪个自称徒弟的人会在错手杀了自己的师父之后又号称被迫杀死师父的爱人的人?
由此可以在我孙子或者孙女心中树立一个这个外婆(抑或是奶奶)不好惹;叫吃饭就吃饭;叫睡觉就睡觉,不给压岁钱就不给压岁钱的高大威武形象。
不过,如果好事之徒听到这些,也可以推理出一个惊天动地的艳情故事;比如说我这个杀人狂魔爱师父不成,就痛下杀手,可还是还不解恨,又发狂的杀了她爱人,简直比李莫愁还发指。谁会相信我是无辜是被迫的?
“谁会提出这么无聊的条件?难道你就不会想想他是逗你玩的吗?”我叹了口气靠在议事厅的大柱子上:“那人人品就好到让你,你可是白小花哎,都这么相信的份上?”
白小花抽了抽鼻子:“那个人的话我不由得不相信,毕竟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在这事情上和我绕圈子讲条件。我想他也是确实想嫁祸于你,不,你们。”
“那人是谁?”我也跟着揉了揉眼睛,看着阳台对面不断跌落的巨石已经停止了对整个白骨洞的蹂躏,不知道这死伤结果会不会让白小花满意。
“释迦摩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