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份内蒙古地区的党报上有一个豆腐干新闻有一张图片让人看了觉得超萌,便配上了一个治愈系的小文——某某小区一只麻雀遭遇不明人士袭击,肩膀被石弹打中数颗,血流如注。它的好友一只喜鹊闻讯赶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使得不少路人围观。好心的门卫黄大爷和小居民欧阳妮妮一起把这只麻雀送到了宠物医院,虽然很可惜,这只麻雀因为受伤太重不治身亡,但这种人类动物都友爱,人间处处真情的事情,久久回荡在小区居民的心田里。上面赫然印着JUDI紧闭着双眼的样子。那尊者含笑说:“佛祖让我告诉你,这才是刚刚开始,死一只鸟嘛,不必大惊小怪。
我唾沫吐了他一身,他特意含笑的用金缕做成的手帕擦拭了一番后,把手帕扔在我脸上然后离开了我的小洞。
那个夜里,我匍匐在地上第一次蜷缩在一块污泥里想和它融为一体,像一只刚刚被猎人捕捉,不杀了我却又不给自由的一只困兽。第一次摸着那绳索,觉得把自己挂上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又过了一段时日,尊者又来了,这次带着一份中央算是比较重要的报纸。他连念都懒得念,直接递到我眼前,我不看,他就用小棍子撑着我的眼皮,那黑色硕大的标题不屈不挠的进入我的脑海:某官员落马,X市某女主播苏谣因涉嫌其性贿赂被要求约谈,在抓捕过程中坠楼身亡。很大的篇幅讲关于发改委官员落马,可能贪污多少钱的事,而很短的一段证实X市某高档小区坠楼身亡的被医院证实是苏谣本人。
“苏谣也死了”我简短的问,连语气都没有起承转合。
这让尊者有些失望,他好像很不满意我没有发疯似的,加重语气说道:“东方神祗最后一个全面反对我们进驻的苏谣也被我们弄死了,玉皇大帝不得不和我们签下新的合约,我想在半个世纪,凡间各众应该就没有人知道玉皇大帝是什么东西了。以后啊,我们就把兜率宫改成公共厕所或者。。。嗯。。马棚也行。”
“滚!”我的喉咙嘶吼出了血丝,这才让尊者得到了妥帖的快感。
那一年,五指山一整月一整月的下着雨,我窝在潮湿的洞里,不断得做着噩梦,怕某个24小时的一瞬,尊者就像一个黑暗里的恶魔再传一个谁的死讯给我,笑容满面的问我心情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那一年,五指山一整月一整月的下着雨,我窝在潮湿的洞里,不断得做着噩梦,怕某个24小时的一瞬,尊者就像一个黑暗里的恶魔再传一个谁的死讯给我,笑容满面的问我心情如何。
大情大虐第一发。
85、虐的节奏第二发 。。。
但那一天终将会来临。雨季的最后一天;尊者穿了一件雨衣,面露春风满面之色;走到我的面前;踢了踢浑身颤抖的我。
蹲下来看着我戏谑的说:“看到我来这里是不是觉得特别害怕?”
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种天气。”他把雨衣啪的扔在我的身上:“我挺讨厌出门的。可是;我又舍不得不看到你的样子,毕竟,毁掉一个混血者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喏,拿去;新的简报。为了让你看清楚;我还特意把IPAD给你带过来了。”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IPAD,按了播放键,那MKV文件居然写了“绝密”两个字。
这是一段很混乱的视频;我只看出那是在白骨洞就紧紧握住了拳头,然后镜头推近,我看见冯安安,她站在议事厅的最前面,后面是还剩下不多的近卫军以及凌树。
旁边散乱着的却是白骨族民众的尸体,不,尸块。
“就算杀到最后一滴血,我也要杀死积石之山的每个人。”她凌乱的脸上,血痕斑斑,而身边放着的是白小花的棺木,果然,白小花还是没有熬过这些天。忽然,一片白光一声巨大的轰响,接着一阵嬉笑,有人在镜头后面调侃:“恶心的妖怪真是无比天真,积石之山的人早就被我们歼灭了,正瞅着没机会收拾他们,现在终于找到理由了,尊者,我们这一身积石之山士兵的打扮不错吧?”
尊者在旁按了暂停键,对着我微笑:“其实她应该感谢你,不,所有白骨族的妖精都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为了拍摄这卷录影带给你看,我们不会让他们多负隅顽抗两个月,听说最后白骨族被灭族前已经很惨了,粮食储备被吃光了,差点就人吃人了,我们一个炸弹,轰~”,他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总比他们活生生的饿死要强,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杀了你们。”我彻底疯了,站起来,跪了下去,手在颤抖,四周除了沙再也没有任何有杀伤性的武器。
“最后只剩下玄奘了。不过那总是佛祖的心头肉,他死了我会通知你一声。”尊者又再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被伺机而起的我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直到我掐得越来越紧,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的头颅给掰下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机器人。
他的头转过来看着我,轻轻吐出:“白痴”两个字就断了电。
我开始大笑,不停的大笑,笑了三天三夜。后来,尊者用备用电池打开APP,发信息给了佛祖,他写道:“此人心智全灭,可撤销对她的武力监控。三百年后的炼丹大会上用于炼丹,便可让我佛长生不老。
之后,除了两个应该还是机器人的沙弥进来把那尊者的残躯给搬走以外,再也没有人来过,似乎他们都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三百年后尽情的吃我肉,啃我骨头、喝下我的血。
时光飞逝、日升月落,我在这五指山已经有三十年光景了吧。
我活得越来越像一根木头,有时候有金针菇和黄花都挺愿意在我身上肆意生长,我饿了就吃他们两口,吃饱了就让它们在我身上安营扎寨,以获得更多的营养。
大概,活死人说的就是我这种吧。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烈日,五指山上莫名其妙的万里无云,要知道,我在这儿呆了三十年,在这季节看过的晴天不超过三个,在夏秋交替的时候,这地儿一般情况下都在不停的打雷和下冰雹。
我的大半个身子躺在洞外,这样就能听到金针菇在我身上刷刷刷的猛长的声音,这声音让我觉得时钟还在滴答滴答滴答的走着。忽然,这声音中间夹杂了其他人的脚步声,嗯,不止一个,是两个?
关于有人来探望的这种感受,孙悟空在洞里刻得很详细。刚刚开始被关在这儿的最初的十年,对于任何声音都能产生幻觉,甚至是屎壳郎推粪球的声音都巨大得像一列又一列的军队,扛着重型武器来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第二个十年,无聊得连风的边缝吹过山坳都能分辨得出,而第三个十年的时候,当有人走到你面前,问你五指山在哪里的时候,你会坚定的认为自己又在做梦了,而且居然能这么真实,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直到那两人站在我的面前,不停的问我问题,我都觉得在做梦,不,这必须是在做梦。
不是因为太过年轻,也不是因为他们穿的衣服感觉太过老款看起来就像特意做旧的连续剧。而是因为,那两个人一个是很年轻的冯安安,而另一个是年轻的我。
“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冯安安问我这个全身长满蘑菇的怪物,阳光照射在我身上,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睛看她,那时的她还真是清秀,那时候?
年轻的我走过来,牵着冯安安的手,看着我:“安安,说不定别人就是喜欢在这里晒太阳,我们换个地方找不就行了,你不要打扰别人。”
我不停的掐自己的手,想让自己从这场迷乱的梦里醒过来,我想我是真的疯了,怎么会梦得这么清楚,怎么会梦到自己和冯安安。
“可是她长得这么奇怪,说不定就知道女丑之尸在哪里啊。”冯安安不死心的问。
年轻的我赶紧偷偷摸摸的把冯安安拉到一边:“不要觉得别人长得奇怪就和女丑之尸有关系,这样很没礼貌好吧。”
女丑之尸,女丑之尸?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我和冯安安和好决定偷偷私奔的那一年,以先度蜜月之名是有去找过女丑之尸,因为据说找到女丑之尸的恋人,在她尸体旁边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之后了?为什么今天会想起这些,看来脑袋多年不用,就记不起前尘往事了。
既然是梦,我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先是看了冯安安好几十眼,把这么多年来没看够的全都补起之后再开口:“二位,你们走错方向了,这里是五指山,女丑之尸在大荒之西。拜托有点方向感吧。”
“五指山,压孙悟空那座五指山?”冯安安任何时候都比我好奇,因为我已经看到年轻的我准备往回走了,却又硬生生的被冯安安抓着爪子拉回。
我半卧着仰头看他们的同时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孙悟空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关着的都是闲杂人等,比如我。”我指了指遍体蘑菇的自己,不小心戳碎了些许,惹得那些蘑菇不满,根须在我身上恶意的生长,惹得我身上和他们连接的血管一阵刺痛:“这等闲杂人物被关在这里。”
“你是犯了什么天条?看上去好可怜哦。”冯安安好心的蹲下和我说话,或许在这种回忆的梦里,她呈现的永远是我能怀念的最好一面,不再和我纠葛、不会和凌树结婚、甚至在我仰着头和她说话会很累的时候,她能立刻体贴的蹲下与我平视。
我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事,也就是泄漏了一个天机,讲了些不能说的秘密让释迦摩尼害怕,你知道现在不管大小的BOSS的总是这样,不能除掉你,就一定要毁了你才甘愿。”
“他毁了你什么?”
“我的一生啊,不然,我怎么会在天气这么好的午后做这么一场梦,还死活得醒不来。”我现在讲话越来越像个诗人,起码是余秋雨级别的,这和我常常阅读孙悟空刻在那小洞上的名言警句有莫大的关系。
冯安安笑了一下:“你真是个怪人。这哪儿是你的梦,你的梦里怎么会有我们俩出现?”
“随便啦。我已经不在乎谁是庄周谁是蝴蝶了;看见了写着‘爱恨情仇痴人说梦’那幡么,那就是我的墓志铭。”
“从小我就不喜欢那几个字,我给你扯了去。”说着冯安安就几个箭步轻盈的登上了五指山的山顶,取下了那幡,这代表我自由了。你妹,这梦真好,想什么有什么,有冯安安、有自由、有好的天气,我正喜滋滋的傻笑,冯安安对我挥了挥手:“我们要去找女丑之尸了,今天遇到你很高兴。”冯安安站起来对我说,似乎她还想和我多聊聊,可是,年轻的我在旁边脸色越来越不善,真是个幼稚的主儿。
要是这不是梦呢?谁在乎,看着她们渐要远去的身影,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想为她们,不,也是为了我自己做点什么,于是便扯着嗓子喊:“哎,冯安安,不要和田一在一起,她会毁了你的一切。”
果然,幼稚的、年轻的、冲动的、头脑发热的、神经兮兮的我冲到了成熟、蓬头盖面、全身大蘑菇小蘑菇毒蘑菇装成毒蘑菇的白蘑菇的我面前吼道:“你有病啊。”
在她准备打死我之前,我缩回了洞里,头朝着洞口讲:“冯安安,你要相信我的话,好好的找个人嫁了。不然你以后会因为她失忆而死命追求她,追到手了又因为她失忆,失了忆她还欺负你,差点把你杀掉,连你母亲都脱不了她的魔掌。最后的最后因她而死。你愿意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妖精吗?她就是一灾星,你千万千万要离开她!”最后一句话,我可是咬牙切齿的讲的,因为我浑身都疼,那不要脸的田一居然扯着我身上的蘑菇不撒手,直到痛晕过去。
那个小崽子!我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咒骂她。难道她不知道,我这是在自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小崽子!我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咒骂她。难道她不知道,我这是在自救吗?
夏眠处处蚊子咬
86、开始玩儿穿越 。。。
等一等?
我依着那淡淡的星光;检查着我身上的蘑菇。。。不错。。。是被撕烂了些许。
而头上那个摸着生疼的大包和被我捏在手上的那帖幡布难道在诉说着,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不是不可能;在孙悟空雕刻的名言警句旁边;我许久之前摩挲到过一句话;那时候觉得它纯属鬼扯,但今天带着那个美好的梦,我愿意相信它。我佝偻的站起来,爬到右手边的石墙上用心的摸着;对;就是这一句:五指山每隔三百多年就会有一次时空交替而产生的错乱,第一次我遇见了释迦摩尼,我应该杀了他;第二次我遇到了六耳猕猴,我应该杀了他;第三次我遇上了一个没头发的和尚;我决定跟着他走,前路漫漫,不知是对是错。
这难道就是孙悟空的临别赠言?
也是整个《西游记》的缘起吧。
我坐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迈出离开五指山的这一步。
以孙悟空的说法,这时空转换,三百年一次,而现在已经是夜里,大概早就结束,出去也搭救不了任何人。我三十年来第一次苦笑,我就算在正确的时空里,又能搭救谁?冯安安?死了,连尸骨都蒸发成了气体;JUDI?现在怕是鸟骨头都不剩了;苏谣?去瞻仰某桃色新闻主播出事前的现场么?还有健美男、韩笛、甚至玄奘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到现在,我终归认清我早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如果不踏出这五指山,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等着两百七十年后,释迦摩尼灵光一闪:“嘿,混血人果大约是成熟了,快交给李耳来炼炼。”
接着被炼成一颗酸甜酸甜的丹丸,让释迦摩尼配早饭服用。
还不如。
就算我现在踏入的是洪荒,我也应该赌一赌。
于是我收拾起了身上唯二的财产,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白小花的匕首和一张早就没用的银行卡后,用磨尖的石头在石洞上写下:“我来过,我呆过。”之后就一步三回头走出了那个小洞。那夜有极光从天的那一头闪过这一头。
五指山在大荒的最深处,要不是这三十年来我都过着有一餐等于没一餐的日子,说不定还没徒步走出沙漠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海市蜃楼的中央。当我用半个月时间终于看到人烟之后,每个人都用看怪物或者乞丐的样子打量我,有人甚至在我面前扔下了两三铜板。
在进银行之前,我一直在对我自己做心理调试:如果我到的时代是未来,我取不出存款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