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凑合着吃了一顿。
回家时屋里暗着没开灯,谢安宁还没回来。林辰百无聊赖地摆弄几下如意,又拿花洒碰了碰元宝,在台灯底下看着电视掐着表等谢安宁回来,可等到了十一点,还是没看见人影。
林辰有些心急了,抬手给谢安宁拨电话,那边却说您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林辰仅存的那点睡意儿全没了,满脑子脑补的都是谢安宁为什么会不在服务区内。一会儿是谢安宁骑着一匹白马一路飞奔去草原,一会儿是谢安宁上了宝马车,跟着高富帅去了南极探险。
嘿,也不知道宝马车能在南极开起来么,那边有加油站吗,谢安宁不会觉得冷吧?
直至门前有些微响动,林辰这才收回已经离谱过头的想法,匆匆过去先一步开了门。只是一开门,林辰便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寒透了。门外醉醺醺站着的自然是谢安宁,摇摇晃晃地进来,想要碰碰林辰却被林辰躲开。
正疑惑的当口,就听见林辰冷冷地开了口,像是三九严寒饮了一杯冰水。
“你脸上的口红印,哪儿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忙,下次更新可能在周四,各位见谅啦么么哒~
、南瓜车
谢安宁明显是怔了怔半天才抬手去摸摸脸颊,指尖大致触到了唇印的位置,林辰看得更是火起,正欲动作拨开谢安宁的手,蓦然想起了什么,突兀一笑。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能算是什么?种了种子没发芽,买了彩票没开奖,要得手的东西没得手,哪儿有立场怪人家?
林辰定下心神笑了笑:“没事,把唇印擦一擦吧……我看着有点难受。”
孰料谢安宁也随之一笑,抬手一拍林辰的肩:“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是阮贝贝亲的!”
林辰蓦然睁大了眼睛,心说阮贝贝这厮真成啊,仗着青梅竹马就能动手动脚,还记不记得乔念初尸骨未寒了?谢安宁一看林辰丰富多彩的表情就知道林辰又想到什么别的了,连忙打断:“今天……怎么说吧,太乱了,反正阮贝贝下半辈子有着落了……我不能让她一直在乔念初的阴影里。”
“什么意思?你舍身成仁,打算照顾人家阮贝贝一辈子?”林辰看见谢安宁和自己絮絮叨叨的解释,突然就没了刚才的顾忌,一劲儿说下去:“那我呢,我找谁照顾我?!”
“林警官你怎么临睡觉之前都有点不正常啊。”见林辰接口又要说什么,谢安宁紧忙接着说下去:“今天江姐和阮贝贝说开了,现在江姐正带着阮贝贝回家,追不追得到手就看她的了,我的任务已经尽到了。”
林辰隐约猜到什么,迟疑问道:“你帮着那个什么江姐,把阮贝贝约出来了是吧?”
谢安宁点点头,补了一句:“但是你放心,我和阮贝贝那么多年的交情,她怎么样我还掂得清,她要是一点都不喜欢江姐不会被她碰了动火气之后,还不把她往死里抽。”想了想又道:“虽然乔念初离开有半年了,但是阮贝贝现在还走不出这个阴影。”
“我说谢安宁,你也别转移话题,咱们现在首要说的,明明是你脸上的唇印吧?红灿灿的,够妖娆的啊?”林辰眯了眼盯着谢安宁看,迫得谢安宁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对着林辰呲牙一笑。
林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坐回沙发上:“你老实交代吧。”
事情还得从五天前说起,姜洁在那一天给阮贝贝打了一通电话,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贝贝,在家吧?”
“嗯?”阮贝贝还没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就开门。”
等阮贝贝想起是谁,还没来得及骂姜洁是流氓,就被敲门声引得去开了门,一头雾水的盯着眼前一捧花看。送花的小伙子笑得很是灿然,递了纸笔让阮贝贝签收,阮贝贝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问:“这是你送的花?”
姜洁在电话那端一笑,手里转着一根笔:“是我送你的。”
“姜洁,你这还是什么意思?”阮贝贝在这一秒还是觉得莫名其妙,道歉也不用送花来吧?
“贝贝,我喜欢你。”姜洁的语调温柔了许多,依稀带着笑腔:“从前你和乔念初在一块儿,我就一直在等你。现在又等了半年,等你忘了她和我重新开始,我已经很好了吧?”
阮贝贝心说姜洁吃了什么毒,这会儿瞎说胡话:“姜洁,你别闹,咱俩多久的朋友了,要在一块早在一块了,没在一块说明不合适,说明适合当朋友。”
“你以为咱俩是朋友,你就觉得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姜洁语调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手里玩着的笔打了个旋,掉在玻璃桌上滚了下去:“以前是没说明挑破,现在说明白了咱就能开始。”
你当是在田径场上你手里拿着信号枪,你一开枪我就得跑?
阮贝贝犹豫一会才说:“姜洁,算了吧,咱俩不合适,我暂时不想找别人。”
姜洁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全然不将阮贝贝的话放在心里:“花你收下,我还忙,挂了。”
阮贝贝接受感情向来被动,当初能和乔念初在一块还是乔念初一个人的努力,对于这个没人比姜洁了解得更清楚。
阮贝贝和乔念初在一块的这些年姜洁的女友换得频繁,流水似的一股盖过一股,没几个人能安安稳稳的在她身边待一个月,倒也说不上姜洁没付出感情对不起谁,大多和她在一块的也就图姜洁手里的钱。换了这么多人,姜洁觉得自己已经大致知道怎么追到阮贝贝了。
用钱换一颗爱钱心,用真心换一颗不爱钱的心。姜洁觉得送前女友们名牌名表,送阮贝贝花,真心就该是能被看出来的。
第二天,姜洁送了阮贝贝一颗小钻戒。
第三天,姜洁送了阮贝贝一套塑身内衣。
第四天,姜洁送了阮贝贝一套按摩椅。
第五天,姜洁送了阮贝贝一只鞋。
阮贝贝把姜洁的礼物堆起来,正打算让人送回去,冷不丁看到这只鞋,想起这好像是那天一口气儿踹到姜洁身上的鞋子。阮贝贝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姜洁其实是个M吧?之前半点动静都没表露出来,不显山不露水,被踹了一脚就这么主动,就什么东西都敢往自己这里送,该不是那一脚踹出感情来了吧?最后阮贝贝笃定了,姜洁这是含而不露地表达了自己是个M想找个S的想法。
那送鞋的小伙子却是憋着笑,严肃地咳嗽了几声,蓦然盯住了阮贝贝。
阮贝贝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惊吓,只听小伙子说:“送鞋的人说,水晶鞋原样归还,希望您能穿着鞋……”说着低头看了一下小纸条,这才抬起头:“去xx饭店二层包间吃顿饭。”
阮贝贝咬着牙笑了笑:“没让你们准备南瓜车?”
小伙子继续严肃地说:“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叫个出租车。”
“噢,那我就去穿我的公主裙去了,再见,不送!”
小伙子看着砰一声被甩上的门,摸摸鼻子评价道:“一群神经病……”
阮贝贝甫一关门怒极反笑,姜洁这货的智商是被数千只草泥马疯狂碾压过了吧?!
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就接到了谢安宁的电话:“二贝,咱下午去东北饺子馆吃饺子去吧?”
阮贝贝全然不知谢安宁为什么对东北饺子馆有那么深的执念,犹豫了片刻想起自己还什么都没吃只顾着生气了,这才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成,你等等。”
谢安宁挂了电话,转头看着身边的姜洁,问道:“江姐,你现在究竟想干什么?”
姜洁手里握着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屏保上笑得春花灿烂的阮贝贝,轻笑一声。
“摘取劳动果实。”
作者有话要说:忙里偷闲神速码完快来夸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种太阳(倒V看过勿买)
等阮贝贝到了那家和谢安宁约定好的饺子馆门前,看见谢安宁身后穿着黑大衣白围巾端庄肃穆得像是要去给谁扫墓的姜洁;这才了悟到一个道理;真正捅你一刀的并不一定是你的敌人;还有可能是一直站在你身边的朋友。
啊多么痛的领悟。
阮贝贝定了定心;细眉一挑似笑非笑,被姜洁看入眼底便是十二分的风情;凌厉目光一扫落在谢安宁身上,忽的笑开,“谢安宁;我以为你今天是来求和的,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还学会助纣为虐了啊;嗯,”
尾音微微上扬,像是被尖利的小勾挑起来,有些尖锐。谢安宁缩着头窜到姜洁身后。姜洁目光自始至终就没从阮贝贝脸上挪开过,谢安宁都忍不住多看了阮贝贝一眼,心说阮贝贝脸上是不是开霸王花了。
抬眼一看,还是细细的眉,上挑的眼角,薄却红润的唇。好看是好看,阮贝贝也算得上美人那一类,但是谢安宁看了那么多年早就看腻歪了。见姜洁想吃人似的盯着阮贝贝,谢安宁半天没忍住终于戳了戳姜洁的背,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要摘取劳动果实么。”
姜洁回神,面上挂着清淡笑容,在阮贝贝眼里怎么看怎么虚伪。
紧接着姜洁说了一句天雷滚滚的话,偏偏还说得认真:“助纣为虐?我要是纣王,一定要你当妲己,和你一同在酒池肉林里快活。”
纣王……妲己……酒池肉林里一同快活……
酒池肉林里一同快活……
一同快活……
快活……
简直在胡说什么啊=口=!!!
阮贝贝面上难掩震惊之色,卧槽姜洁的智商一定是被上亿太空异形草泥马践踏过了!
顿了顿,阮贝贝还是选择了冷静下来,眼尾含着笑意温和开口:“我们找个地方聊。”
“好。”姜洁报之以更为温和礼貌的笑容,好似下一刻这两人就要建立两国友好邦交了。然而两人上一次见面,一个摸了另一个的大腿,气的另一个当场摔鞋走人。
这会儿笑得一个个人模人样是怎么回事啊?
三人选了半天还是没去成饺子馆,选了个环境较好的饭馆,坐在包间里面面相觑。姜洁满眼歆慕地盯着阮贝贝,阮贝贝怒视谢安宁,谢安宁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姜洁。
平日里看着姜洁挺会来事,怎么这会儿木桩子似的,真以为阮贝贝被你盯久了就能怀孕啊。谢安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滚沸的水自喉间滑向胃部,一阵暖意让紧张许久的她舒服了许多,想了想谢安宁说:“你们喝茶啊。”
没成想这句话却打破了宁静,姜洁开口道:“贝贝,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有这个能力。”
阮贝贝唇角轻勾嗤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不说话。
姜洁不由又重复一遍:“我是说真的。”
“真什么都能给我?”
“我说到做到。”
“能把乔念初给我么?活生生的,会笑会闹的乔念初,你给得了吗?”阮贝贝笑着问。
谢安宁忍不住看了一眼姜洁脸色,果不其然看见女人脸上端着的笑有几分松动。
姜洁轻轻吐了一口气,看着阮贝贝不阴不阳的脸色,觉得心口有什么玩意儿压着堵得慌,甚或已然压得酸痛。明明以前那些女人搭搭讪喝喝酒就到手了,怎么到阮贝贝这里什么都行不通。
她眼睁睁地看着阮贝贝和乔念初自相识到熟识,自熟识到暧昧,再恋爱,可以再怎么难受都一句话不说,还能笑着把祝福之词面上笑容都拿捏的精准到位。能在乔念初死后不去惊扰阮贝贝,等她半年多,时至今日才挑破窗户纸。
她却还说,你能把乔念初给我吗?
方才剥开放到嘴里的牛奶糖都是苦的,打舌尖一路苦到心里去了。
阮贝贝继续说道:“以前咱俩是朋友的时候,我半点都瞧不出来你对我有意思,怎么我踢你一次你就动了心了,你是M,我也不是那S,你应该找个合适的人在一块。”
姜洁搭在膝间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颤,下意识抬眼去看阮贝贝。
“阮贝贝,你是我说我贱,欠虐是吗?”
阮贝贝不置可否,对着姜洁习惯性地挑眉头,还笑了笑:“不然你喜欢我什么?姜洁,咱别玩了,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到时候打包一块给你送回去,我还当没什么事,大家还是朋友。”
姜洁站起身来,谢安宁下意识跟着一站生怕出了什么岔子,阮贝贝的话她听来都觉得过分了些,何况是让姜洁听。谢安宁忍不住道:“二贝,你别说了。”孰料姜洁侧过头对自己道:“安宁,你坐下,我没事。”
转过头对着阮贝贝弯起眉眼一笑,露出白洁的牙齿来:“对,我贱,就是喜欢你,你拿我有什么法儿?”
喜欢了那么些年,小心翼翼那么些年,如今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哪儿那么容易放手呢?尊严这玩意儿,不要也罢了。不是有人说么,喜欢就是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一朵花。
阮贝贝说:“就算没有乔念初我也不喜欢你,姜洁。”
谢安宁最明白阮贝贝,这人素来是嘴炮打的响亮,却未必心口如一,正待要劝劝姜洁。就见姜洁一脸风轻云淡地坐下来,还是笑吟吟的模样:“那成,吃饭吧。”
说着找到了包,拿着钱包说是下去买饮料。
等菜都送到了才回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烟味,手里拿着两瓶写了德文的饮料和几瓶可乐。一段饭吃得鸦雀无声,味如嚼蜡,谢安宁还殷勤地给阮贝贝夹菜,见她辣到了还递了一瓶饮料。
这种饮料阮贝贝以往没喝过,味道倒是清甜,半顿饭下来已经喝了半瓶,眼看着阮贝贝夹菜的频率越来越慢,脸上越来越红,已然有些醉意。姜洁忽然开口道:“贝贝,咱们在一块吧?”
阮贝贝没吱声,只是低低地笑,指甲抵在在饮料瓶上画圈圈。
谢安宁问:“你干嘛呢?”
阮贝贝指了指饮料瓶上的北极,笑道:“我要给北极种太阳。”
谢安宁:“……”
姜洁面上一丝波澜也无,露不出半点情绪,只是安静地盯着阮贝贝,半晌,哑声一笑,看得一旁的谢安宁毛骨悚然,这姜洁还哪儿有刚才的半分委屈劲头。
姜洁转过头补充说明:“她不从,我就逼她从。”
如此霸气侧漏的一句话,当下让谢安宁对江姐更是满怀敬佩。
等准备离开饭店的时候阮贝贝赖在椅子上不起来,谢安宁劝说无果,恼羞成怒,抬手一拍身边的桌子:“起不起来!”
阮贝贝被惊到了,身子都跟着一颤,紧接着微微上挑的眼角泛出红来,一行清泪就顺着滑下来。一旁唱。红脸的姜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