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酒这么冲!”
苏文特别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眼影在灯下光彩四溢:“你也没问过我嘛,你不问我就突然说,不是很扫兴?”
林辰一口气哽在喉头,半天出不来一句话,忽然冷哼一声:“哦?看来你是不需要我这一千元,那么,再见。”
苏文忙凑上前去,挽住林辰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别嘛~”
林辰随手甩开苏文,只对着老板娘笑道:“您怎么能让一个直人进来?”
苏文脸色有些难看,旋即收敛下去。
林辰随手又捞起酒杯啜饮一口,余光瞥过苏文脸上的窘色:“他又和你闹什么别扭了,能让你在这时候想起我来,苏小姐,不容易啊。”平日林辰说话不会把只用在审讯室的刻薄用在身边人上,只是此时酒意上头,不满也就轻易地吐出了口。
听到小姐二字,苏文脸色愈发难看,手悄悄探到裙摆抓紧布料。
老板娘的声音及时响起来,全然没有要钱的架势,只是絮絮的闲谈:“林警官和苏文分了那么久,还没找个伴儿呢?姐姐帮你找一个……”
拖长了尾音,将目光投到酒保身上,酒保配合地扬出一个微笑。林辰亦笑笑不说话,忍着不耐饮下第三口酒。
若是往日的林辰许是会思考老板娘的主意是不是趁着她喝醉,想连着她兜里坐车的零钱和银行卡全部拿走,但现在的林辰只想把这杯烈酒一饮而尽,把根本找不出的作案手法和天天除了作就是作的苏文忘个干干净净。
再说谢安宁跟着林辰进了回忆,一进来就被店里黯淡的光线和爵士乐吸引住了,心说这要不是一家les吧说不准她就是常客了。
随意点了杯绿茶,在满座人等中寻找那张匆匆一瞥的脸孔和米白色外套,猛然在最显眼的吧台处看见林辰。这才细致地打量起林辰的脸蛋,头发利落的盘起,一双眼睛弯弯的,笑意顺到眼角,很是柔和。鼻子秀挺,嘴唇大小适宜,总的说来是个标准素颜美人。
谢安宁叹口气,好女人都去搞拉拉了,又想起这该是男人们的感叹,便又收回感慨。端起绿茶喝了一大口,谢安宁准备措辞打算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在林辰面前。
冷不丁身边坐了个女人,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淡,长发披肩,手里端着杯酒,笑眯眯地暧昧看着谢安宁:“一个人来,有伴儿么?”
“啊,嗯,伴儿?”谢安宁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林辰。
女人便轻轻地笑开,坐在沙发上向后靠了靠:“看上她了?瞧见她身边的画着浓妆的小妖精没,那是她前女友,溜冰的……你说她底子能清白么?还是我好,不光人温柔,技巧也好……”说着俯身凑过来,轻轻吹一口气。
谢安宁顿时鸡皮疙瘩整齐的窜起来,险些抖起来。
“溜,溜冰?那不是挺好的吗,锻炼身体啊……”
“溜冰,冰毒的冰。”
那端的林辰已醉得差不多,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迷迷糊糊半睁开眼从包里准备掏钱包,摸了半天却连个钱包渣都没捞出来。
局面登时有些紧张。
老板娘锐利的目光像是察觉到什么,笑了一下:“林警官忘带了什么?”
林辰一边摆手一边呵呵呵,醉意却似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似睡非睡的奇异感觉让她将包放到一边,像是被气氛逼到极点,林辰绷着的弦啪一下跳开了。
“钱债不是?一千块,我用其他法儿还。”
苏文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老板娘眯起眼笑:“怎么还?”
林辰一双天生含笑的眼亮亮的,脸颊有些发红:“嘘……”
一只手已经探到了领口,慢慢地扯,场面登时热闹起来,酒吧里无数双眼睛齐齐向这边看过来。专注于谢安宁的美女也偏过头来,谢安宁暂时脱困,就见林辰劲爆地已经解了两个扣子。
谢安宁在林辰钱包里看见林辰的警察证,照片里林辰笑得一脸正气,这会儿怎么……这么开放?
美女饶有兴味地端起酒杯:“林辰也就喝醉的时候能看看。”
谢安宁跟一边傻乎乎地问:“喝醉啦?”
就听见林辰兴奋地咋呼着:“这一千块,我跳脱衣舞还。”
谢安宁心道事情有点神展开了,忙不迭干了一杯绿茶壮胆,从沙发上蹿腾起来,推开茫然地美女姐姐往吧台那走。
“等一下,一千块在我这!”
作者有话要说:好好奇真的有人在看么,一个人自说自话好寂寞→_→
、烂好人
众人热烈的目光又齐刷刷转向了谢安宁,谢安宁拿着钱包紧了紧领口,要笑不笑地躲开众人好奇的目光,顺手把开了的扣子给林辰系上。不远处的美女姐姐托着下巴微微皱眉,显然不满自己挑了半天终于挑中的人主动跳进了林辰的怀抱。
林辰那小警察,连调情都不会,更不要说床上的技巧了。叹了口气,却还是兴味盎然地看戏。
谢安宁试探地问苏文:“的确是一千元整是么?”
苏文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目光里带着点怀疑和敌意。谢安宁却没细腻地注意到这么多,转过头拿了钱包掏出一千元,点点数,豪爽地把钱扔在吧台上,对着周遭的一众人道:“不好意思啦,今天没有脱衣舞秀可看。”
话毕,准备离开,又看着林辰站在那笑得一脸茫然,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说:带我回家吧。又或者是在说:阿姨,你知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呀?谢安宁明白了,把林辰留在这,等于送羊入虎口,刚才就不算是真正把她给救了。
谢安宁思索片刻,心思复杂地扯着林辰走出回忆。苏文被老板娘拖住一时脱不开身,目光焦急地看着林辰的背影消失于眼底,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陌生人,会就这样轻易的将林辰带出她的生活。
走在昏暗的路灯底下,半天打不着一辆车,谢安宁扶着醉得已经不知天上人间今夕是何年的林辰站在路边,一小股寒风“嗖”的吹过来,让谢安宁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吃饱了撑的,才揽这么一档子事。早知道就拿了钱包颠颠跑回家就是了,指不准现在搁哪儿逍遥呢。又或者把钱一扔,把这人留给她的前女友,也不至于跟一个醉鬼站在路边吹凉风。
抬手晃了晃林辰,谢安宁问:“你家住哪?”
林辰:“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安宁:“……”
谢安宁那股子邪火又窜上来了,语气愈发的凶狠:“说,你家在哪!”
林辰眼睛在路灯底下亮亮的,红着脸乐得直摇头:“你猜~”
谢安宁彻底熄火没脾气了,林辰似乎觉得眼前的人气场缓和了,忙不迭凑过来窝在她怀里不停地拱动:“我冷……呼……”边说冷便呼呼地吐热气,不知道的一定觉得这姑娘是想把热气吐干净了,干脆冻死一了百了。
然而谢安宁不能把一个喝醉的人怎么样,更何况这个人性向说明她没准儿会对谢安宁怎么样,只得抬手抱住她,但又一想到怀里的是个拉拉,心里又冒出说不出的情绪来,算不上厌恶也说不上习惯。正在心思泛泛的当口,远处缓缓开过来一辆出租,一看司机,正是来时的那位师傅。
师傅说担心谢安宁一个姑娘在外不安全,特地在这周围兜圈溜着。谢安宁顿感温暖,挪动已经冷得有些僵硬的腿坐进车里,那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林辰,笑道:“满载而归,战绩斐然嘛。”
谢安宁尴尬地连个钻进去的地洞都没有,看看林辰,又看看那师傅,半天才搭话:“师傅您太开放了,这位是警察姐姐,我就是弯的也不敢动她呐。”
那师傅也不再说什么,暧昧的笑笑。
一旁安静地林辰忽然动作开了,一脑袋扎进谢安宁怀里,跟着眷巢的小鹰似的,还满意地砸吧砸吧嘴。
师傅见了笑道:“小年轻啊火气燥,两口子发脾气还跟我扯谎呢?行了,人都喝醉了,你回去好好哄哄,是你的还是你的,分不开的。看看,多腻歪你!”
谢安宁心说,得,这下算是被误会的彻底了,索性往林辰脸上掐了一把。反正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掐一个警察的脸,这回算是捡个便宜玩吧。
一想到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谢安宁又怔了,幸亏在林辰包里翻腾一阵,总算找见一封尚未寄出的快件。等下了车,对着司机师傅千恩万谢,谢安宁一个脑袋两个大,一路上跌跌撞撞扶着林辰勉强找到了她家,一手架着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嘟囔什么的林辰,一手打开房门,扶着墙壁奋勇前进,终于瘫倒在沙发上。
一把推开林辰,谢安宁自顾自地说:“幸好你遇上我,不然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呐,警察姐姐,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知道不?”
林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又蹭上去,埋首在谢安宁怀中,突然不动了。
电光石火间,谢安宁暗叫一声不好,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果然,林辰把胃里能吐的不能吐的都一气儿吐出来了,饶是谢安宁躲得及时也被溅上了几滴。
那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今好了吧知道好人是什么下场了么的念头又涌到脑海。
“你……”
林辰抬起头拿小狗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盯着谢安宁。
看得谢安宁只想拂袖说声:“罢了(liao),罢了,我命有此劫数。”
看了看林辰狼狈地不能再狼狈的小模样,什么重话都噎在嗓子眼里说不出了。谢安宁认命地把外套脱了,想了想,又把林辰的外套脱了,一并拎着进了卫生间。
对着洗衣机就是一阵折腾。
几乎是忙了大半宿,这才把警察姐姐亲手造出来的案发现场收拾的利落了。谢安宁累得腰酸背痛眼皮直打架,刚坐在沙发上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警察姐姐正端端正正坐着,拿看消极犯罪分子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警察姐姐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没和我……”
“嗯?”
“没和你……做吧?”
谢安宁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不知道女的怎么做,您别瞎猜了。”
“噢,你是直的,”林辰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这倒打消了她的忧虑,她也是刚刚才起来,醉酒正头疼呢,就看见沙发上坐个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的菜的女人在沙发上睡得正酣,着实惊了一跳。想了想,林辰又问:“那……”
谢安宁干脆利落地接过话茬:“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不小心捡到你的钱包嘿对了就是那个白色的于是我一路尾随你去了一家酒吧你在那鲸吞豪饮了一缸酒我心说真是女中豪杰雷霆战警啊然后你就醉倒了我就把那一千块钱交出来把你赎出来了一路上姐姐您真能折腾一个猛子往人怀里扎后来我就找到你家你吐了我去洗衣服,就这样。”
林辰沉了脸色:“就这样?”
谢安宁恍然大悟,又加了一句:“昨晚你哭晕在马桶边上……”
林辰道:“行了!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别
林辰听得半信半疑,下意识蜷了蜷腿眯起眼打量谢安宁,谢安宁眉目可以称得上端正和善,怎么看都和坏人搭不着边儿,可无数的古人和事例都告诉我们:甭看光人脸,那玩意儿靠不住,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辰皮笑肉不笑,端出公式化的笑容:“可以详细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刚才说的挺完整的,该说的都说了,您还听我说点儿什么不该说的?”
嘿,不错,唇红齿白牙口挺溜。林辰刚想说什么,冷不丁想起昨晚还有一个人呢,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掏出手机开了机,一晚上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苏文的。那女人抽风吃错药还是药磕多了,打两三个不就得了。
这样想着,眉头却是舒展开,拨了号码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苏文焦急的声音传来:“喂,林辰吗?你现在在哪,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那女的没把你怎么着吧?”
林辰顿了顿,还是道:“我挺好的,她把我送回家了。苏文,昨天我喝醉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呢……”似是因为提到了以前二字,苏文声音轻了些,尴尬地一阵干咳这才又说:“那女的昨儿扔了一千块把你领走了,我再出去找你的时候,你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成了,我真的挺好的,你没休息好就再睡会儿吧,我是警察,不至于折在人民手里。”林辰有些排斥苏文热切的关心,口中不自然道。
“好,你……我不说你了,我要是知道你喝醉会跳脱衣舞,我就不让你喝了。”
“嗯,我挂了啊……你说什么!我跳脱衣舞?!”林辰只觉得头皮一炸,天边一道闪电劈下来。
“那女的把你扣子系上了,没露多少,锁骨都没露出来呢。”苏文在电话那端忍不住笑声。
林辰也顾不上说话,茫然地断了通话,侧眼偷偷瞄了谢安宁一眼,谢安宁正垂着眼对着茶几上的几个小图案发愣,清晨的阳光明亮,落在谢安宁睫毛上的光线很是温润,端得一副正经模样。林辰一只手悄悄缩到袖子里,狠狠对着自己一掐,红的快滴血的耳尖颜色才淡了点。
怎么就想起跳脱衣舞了呢?林辰你怎么不跳广场舞?怎么就,偏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林辰,你怎么不去首都天;安。门那跳?林辰,你脑子浆糊做的啊?!
脑内自省完,这时候林辰明白再懊恼也没什么用处,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着谢安宁一笑,硬是让谢安宁平白无故打了个寒战,林辰笑道:“昨晚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么,我请你出去吃点什么吧?”
谢安宁正要客气地说不用不用,我这就回去了,肚子就争气地咕嘟响了一声,谢安宁只能尴尬地笑笑点点头:“也成,你带路吧,我们AA。”
两人各怀心事站起身来,在阳台上各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客客气气让路给对方让对方先出去,客气半天谁也没出去,谢安宁也就懒得客气,自顾自走出门,林辰跟在谢安宁身后关上了门。
关上门林辰才迟钝地摸了摸兜里,幸好,装着钥匙和钱。
不经意嗅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抬起袖子闻了闻,是家里洗衣粉的柠檬味道。林辰有些纳闷,怎么一样的洗衣粉到了谢安宁手里,洗出来的味道就这么好闻?
抬眼看着走在前面懒洋洋的谢安宁,莫名就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当今社会不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祸害遗千年好人死得早么?怎么栽培出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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