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点头去结账,谢安宁站起身静静看了一会前男友,突然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被抛弃了又能如何?总比命都丢了好。被别的女人抢了男朋友怎么能怎么样?缺什么都不缺两条腿的人。
猛然看着,这郎才女貌的,真的挺合适的。干嘛要去打人家呢?
倦怠闭闭眼擦干眼角,慢悠悠走出了店,也没被看见。林辰结了账正待往回走,就看见谢安宁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外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小东西受了打击就是这么个小模样?
林辰只觉自己估计是无意间买了谢安宁这么个绩差股,然后被套牢了。鬼使神差地拉住谢安宁,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等着,我请你看好戏。”
顿了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毫不知情的前男友同志走过去。前男友同志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忍不住问道:“请问……”
林辰笑得和朵迎春花似的,抬手拍拍前男友的肩,装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几个月前才吃过一顿饭这就把我给忘了啊?真不够义气,怪不得在公司混得不成样呢!”偏过头看了看葫芦丝同志,笑眯眯地探过手拍拍葫芦丝同志的脸,拍拍手抖落了蹭上的粉:“这是你现女友吧,嘿,我说你小子眼睛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前头那个姑娘不是蛮好看的嘛,怎么着也比这位姑娘干净利落。记住了啊,下次得找个漂亮点的,时间不早,我回家了啊,回见,不用送了啊。”
葫芦丝气得要上前去,却被前男友拉住,低声劝道:“好像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算了吧,可能是喝多了。”
葫芦丝便立刻瞪大了眼睛,气鼓鼓道:“呵,算了吧?当然啊,你既然还要找下一个比我干净的,何必要顾忌我的想法?”
前男友同志一个头两个大。
那边厢林辰看完了戏,笑眯眯拉着谢安宁回家。
谢安宁看完了戏觉得出了一口郁气,却没能高兴起来,手被林辰拉着却不觉有什么不妥。垂着头看着路灯下自己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的影子,想了想,才道:“林辰,你有没有经历过失去身边人的感觉。”林辰的身影僵直了片刻,蓦然顿住了步伐转过头看着谢安宁,脸色有些不对。谢安宁比林辰矮一些,要抬头才能看清林辰的表情。
“要么……你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当年我爸买了新车,当时能买一辆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还记得我爸爸特别高兴地和我妈说要带我们去看海,后来的确去了,路况不太好,转弯的时候出了车祸……我爸扭断颈椎骨当场死亡,我妈也因为脑部淤血走了,我被我奶奶带着长大。等从学校毕业了,没等我好好赡养老人,我奶奶也走了。”
林辰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却到底没笑出来。
“安宁,我身边也没什么人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若不是集中注意力,怕就被错过。谢安宁很后悔为什么要无端端提起这么一桩事,更不可置信像林辰这么自信的人,居然是个孤儿。谢安宁下意识凑到林辰身边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别想了,反正都过去了,伤心也没什么用。”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这句话回赠给你,事情都发生了,就别想了……相信我,我肯定会把杀人凶手找出来绳之以法。”林辰嘴里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放纵自己紧紧抱住谢安宁。
“所有事情都会变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缺心眼
“阮贝贝这名字真有意思,她是不是得有个姐姐叫阮宝宝啊?”小赵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笔录,一边调侃着。
“那个叫阮贝贝的,现在,现在状态怎么样了?”
“那阮贝贝就晓得哭,你是没瞧见那眼睛红的,兔子似的。我们对她严肃点她哭得更厉害,还能给你哭岔气了,和气点吧,半天又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听林辰问起,小赵也只是随口回了一句,他是真被这个嫌疑人弄烦了。
林辰不再多问,只是点点头。她不会因为谢安宁的几句话便认为阮贝贝毫无嫌疑,人情是一回事,案件又是另一回事,她从不会公私不分。粗略地看了看阮贝贝的笔录,其中有效的线索实在寥寥,没人证明她当时不在场,她还有乔念初居所的钥匙,案发前两人又被目击曾发生过争执。种种迹象,让她的嫌疑不能更大。
“法医那边有消息了吗?”林辰不动声色地舒开微蹙的眉头,放下笔录。
“噢,我前几天去催来着,今儿刚出,我大清早就拿过来了。没有在尸体上找到任何线索,没有伤口,更无凶器可谈。好像是说法医解剖了被害人的胃部并没有发现有有害毒素的成分,说明这种毒素并非口服,但身体其他地方却没有什么损伤,这是蹊跷之处。但已经确定是毒杀无误了,法医正在推测几种有可能的致命的毒素,目前还不清楚。”
林辰一笑:“小赵,你真是越来越勤快了,不错。”
这可是头回被林辰夸,小赵受用地摸摸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件案子的性质恶劣,我们必须要尽早破案,但也绝不能草草了事。”林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向远处的虚茫望了望,小赵笑道:“还真是人各不同,同样是被请审问,薛眉就能冷静地边说边笑滴水不漏,阮贝贝就知道捂着脸哭。”
“被害人是她的爱人,怎么不能难受?”
小赵不以为然的一嗤:“嘿,这同性恋吧……”
“同性恋怎么?”虽不是第一次听到,林辰还是下意识为这些问题敏感。若是搁在薛眉身上,估着连阵耳旁风的算不上,那才是风轻云淡的境界。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看着奇怪罢了,我这可是第一次见着活的。”
林辰心说,要是每个和你擦身而过的路人的性向都能被你一窥而知,你也就不用留在公安部费神费心了,早该直接调去神棍科吃香的喝辣的。
林辰目光落在掌心,也不说话,半天才调转话题:“你怎么看这个嫌疑人?”
“伴侣之间产生矛盾再正常不过,为了这个动辄杀人的还少么?我当警察这么些日子,听老警察说以前那些案子,真是觉得人情淡薄,这么活着真累。不是有句诗这么说吗?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当警察是为了自己心中关于正义的理想,也只有这个才值得我们为之付诸汗水抛洒热血。当初带我的老警察和我说过一句,我一直记到现在,现在送给你。就算是看过太多的痛苦、死亡、眼泪,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几无光明可言,我们也要坚信光明仍在,正义仍存。当警察……不能让时间磨得失去当初的志气。”林辰头回一口气对别人说这么多话,顿了顿,拍拍他的肩膀:“现在的人看到的黑暗越多,就越渴望所谓的正能量,人心向善,你何必往阴影处看又怪罪它黑暗?”
小赵低着眉若有所思,想了想道:“看林姐你平时沉着脸挺难想与的,没想到真人不露相,金佛被泥裹啊,听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警察还和我当初报考警校时想的一样崇高。”
“你才被泥裹,哪儿编扯出来的玩意儿,干活去!”笑着嗔怪一句,林辰道:“别把目光过于集中在这两个嫌疑人身上,在我看来,薛眉虽有这份城府,却没有作案动机,阮贝贝虽有所谓的动机,却没有这样高超的犯案手段。你再在物证方面尽可能的提取线索,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喳,问老佛爷金安,奴才这就告退干活去!”一抖袖子,弓着腰慢慢往回退,真有那么点太监劲儿。
“瞎贫!”林辰啐他。
逗得一时开怀是真的,被这个盘根错节的案子搅和得脑仁疼也是真的。死于何种毒素不明,嫌疑人在直觉上都不是凶手,这个案子并非那么简单。
然后这个真正的凶手又藏匿过深,难寻其踪迹,且未留下蛛丝马迹。DNA、指纹、和可以用来对比的X光片都没有,一个老练的罪犯自然懂得如何巧妙的避免这些。
一个老练的罪犯?
好像有什么东西隐约找到了头绪,但要细想,却根本不容推敲。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合目养神片刻,谢安宁才刚下班回来,林辰目光掠过郁郁葱葱的元宝如意,径自看向天边渐渐黯淡下去的一线青色天光。几乎不待思考,只是发问:“怎么这么晚?”
“怎么还关心起我来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林辰沉默地点头,敛口不语。
许是过了一段静默的时间,谢安宁换好了鞋褪了外衣,林辰低沉的嗓音才又响起:“是啊,我是不该插手你的隐私。”
“林警官你抽风了?怎么现在说话这么自暴自弃的,你没听出来我逗你呢?我俩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关心过问几句再自然不过了。嘿,该不是饿傻了吧。你等着,别喝水填肚子,你胃不好。”
甚至都未去细想为何谢安宁知道自己的胃不太好,林辰倚着沙发久久不动,心里头回味着那一句大家是朋友。渐渐那道青光彻底失了影踪,未开灯的客厅浸在沉沉的阴影之中。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谁不懂得,自己作死还揪着心觉得难受,这就是缺心眼。林辰啊,你这心眼缺的比太平洋还大,人家太平洋还能有几个小怪兽小机甲环太平洋,你这缺的心眼根本堵都堵不住。
“林警察,吃饭啦!”
谢安宁的声音永远会在适当时候响起来,带着一阵无法抗拒的温暖。
林辰默默在餐桌前坐下。
“安宁,我真特别喜欢听你喊吃饭,感觉自己有个家似的。”
林辰说这话的时候,抬起眼看着谢安宁,又露出小奶狗特别无辜的眼神。谢安宁险些端不稳手里的菜,这卖萌也得看准时间吧?
“这么着吧,你就当我是你的家人,谢姐姐照顾你吃好喝好!”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没改,明天再修改吧。好像卡文,打滚厚颜无耻求评求指点,按这个节奏来说文章是不是有点拖沓?
、凑活着吧
听得此言,林辰真说不出自己是个怎么滋味,默了半晌还是没开口。
小傻子,要是告诉你,我要是的爱人不是亲人朋友,你还不得被吓跑了?这样的日子虽然不明不白,但还是能这么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吧。
林辰心里不断默默的安慰自己,人参啊,总有些东西是求而不得的,你看玻璃橱窗里面的工艺品美则美矣,但你若非要不顾一切把它拿在手里,总有一天会摔得粉碎,到时候心疼尚还是小事,要是永远都瞧不见了呢?
这么凑活儿活着挺好的,每天能看见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还能再奢求什么?
不就是,少了点什么吗。
这有什么要紧。不重要的。
谢安宁随手搁下筷子,在林辰眼前摆摆手,见林警官掉了魂似的冲着米饭发呆,像是那碗米饭里藏了什么不见得人的东西。摆了摆手,又摆摆手,见林辰半天没动劲,放心地拿起筷子夹了三大块肉。肉都放到嘴边了,林辰还是一团死灰般的端坐着,佛龛里的菩萨姐姐都没她这么端庄持重。
真!是!活!见!鬼!了!林警官不和自己抢肉了!
两个人的心思一个赛一个的活泛,谢安宁更是个中翘楚,她立马想到了阮贝贝已经迫于压力崩溃咬破手指认罪画了押,还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说:警察叔叔请给我一个积极改造的机会,我保证重新做人。又或者,林辰因为这个案子劳神费力已经灯枯油尽,现在就等着原地圆寂坐化了。
谢安宁忍不住开了口:“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听到这话时,林辰正愣愣地往嘴里送干米饭,听到这话还没入嘴的米饭全因为手抖全掉在地上,林辰终于回魂了:“谢安宁,有话好好说,装什么客服小姐!”
谢安宁看到林辰重新开了机,心满意足:“阮贝贝还活着吗?”
“有你这么问人家的吗?”林辰瞪谢安宁一眼,莫名其妙自己酝酿起来的悲伤情绪便被赶到什么角落去了,这小东西能不这么二么?
“噢,阮贝贝还喘气吗?”
“你早这么问我不就说了吗?我同事说阮贝贝哭得和小白兔似的,两只眼睛红又红,半天嘴里头吐不出一个字来,非常不配合警方,现已被警方分筋错骨,回炉改造。”
谢安宁配合地认真点点头:“噢,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她没事呢。”
话说完,屋里安静了片刻,俩人憋不住笑齐齐笑出声来。
“林警官你太好玩了!”谢安宁一边擦泪花一边抖着肩笑得花枝乱颤,这时候还不忘殷勤地给林辰倒了一碗鸡蛋汤:“辛苦您了,人民的好伙伴。”
“嘿嘿嘿,我怎么听着这句话这么像是人类的好朋友呢。”林辰接过了汤,无意间碰上谢安宁的指端,似是触电般凑回去,还是谢安宁把汤放在了她面前,林辰尴尬片刻没话找话:“你闺蜜被关进了局里,你真有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谢安宁扬起笑颜,双眼笑得弯起来,端得一副欢喜:“其实把阮贝贝关进警察局我真的挺放心的,不然放在外面我怕她做傻事,警局好歹有个人看着,我放心。”
“是这样?”林辰把鸡蛋汤里的蛋壳挑出来,放在谢安宁面前:“我看小同志你表现得还是比较紧张的。”
“阮贝贝那厮也不是能让人省心的人,这次的打击对她太大了,我和念初还没说过几句话听到消息就几天都缓不过来,她怎么可能受得住?”
林辰开玩笑:“你对你的小青梅是真爱。”
“我是直的,笔直的!”谢安宁在手底下画了一条直线,虽只是在虚空中,可林辰偏偏就是能看得到,直,真的直,笔直笔直的,连个弯儿都舍不得转。
突然很想开口把心思都说出来,看看会不会改变什么。但冷静下来想想,好像也只能换来自己过以前那种冷冷清清的日子。
一顿饭吃得不知滋味。
到了十点整,明天还要上班,谢安宁走进屋里,将屋门虚虚掩住,这个动作她从刚搬进来就有,林辰当然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比起初好点,她第一天住进来时门关的严丝合缝,连头发丝都递不进去。
林辰下意识不想睡了,放缓了步子,悄声地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了房间。站在单元里,疲倦地紧紧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这才能忘记吃饭时的温吞。
拦了辆车,司机从后视镜中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