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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他已经不能忍受自己的父母兄妹，他也不能再过那卑微的生活……要是浩哥不要自己了，那他就不能再叫汪夫人为妈了……一想到汪夫人，季叶明的眼眶的泪水又满了一圈，隐隐发红。
汪夫人，现在他还可以叫她妈妈。是他在这世上除了汪浩外最重要的人了。如果，如果他跟汪浩离了婚，她会不会把对他的宠爱转移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季叶明抬起泪眼蒙眬的眸子看着司徒晔：“你不是和浩哥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破坏我们的生活？我和浩哥已经结婚了，生活一直都很平静很温馨。要是你不回来，过两个月我毕业了，我们就会生孩子了……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你还真以为你的生活很温馨呢。你的老公跟你同床异梦，你的父母利用跟汪家姻亲的关系一直在烦扰着汪浩，你知不知道你们季氏由汪氏获取得多少利益？”司徒晔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季叶明，忽而又同情地叹息道：“唉，若不是你母亲来找我，我还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如此无耻的人呢。你不知道吧？你的母亲请了侦探社暗中跟踪我和汪浩，还拍下很多暧昧的照片。其实吧，那些照片也没什么用，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只是你那个母亲啊，她拿着这些照片去威胁汪浩，说要照片都寄给你。汪浩不想你伤心，只好忍了下来，跟她签了一张价值不菲的订单。”
“浩哥说他对我家只是公事公办……”季叶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只是他脸上悲伤的神情稍稍减退了一点，取而代之是悲愤。何莉莉不是早就已经把照片都给他了吗？为什么还要拿这个去威胁浩哥？
“你觉得汪浩真会公事公办？要不是顾及到你，汪浩何必这样牺牲自己的利益？你父母是怎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说好听一点是新贵，说难听一点就暴发户。汪浩要是不照顾你家点，你们季家会发展得这么快？你不会一点都不知情吧？”司徒晔也瞪大了他漂亮的眼睛盯着季叶明，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得找个裂缝钻进去了。”
季叶明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司徒晔继续残忍地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你不敢置信的事情吧。你的母亲何莉莉曾经来找我谈判，说她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说服你跟汪浩离婚。条件就是我必须答应她，在你们离婚时为你争取多一点财产和赡养费。我还有证据呢，你要不要听一听？”
说完司徒晔取出了一支录音笔，轻笑摇头道：“没想到你竟会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更没想到有这么笨的女人！你看这支笔，别在衬衫上一点也看不出是录音笔吧？这个送给你吧，还有这个USB，里面还有你爸和你大哥的商业犯罪证据呢。”
季叶明此时已如遭雷劈了，他的头他的心已经完全被司徒晔的话炸碎了。他呆若木鸡般任由司徒晔把笔别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也任由司徒晔把那个小巧的USB放进了他包里最里面的口袋中。
司徒晔抬头看看季叶明，心里有些雀跃，却轻叹道：“我要是有这样的父母兄弟，早就离他们远远的，不被他们利用了。还有你放心，这些我都有存底，要是你不小心遗失了，我可以无限量地提供副本给你的。”
司徒晔仔细地观察季叶明的神色半晌，才由包里取出一份新的早已经打好的离婚协议书轻轻地放在季叶明面前：“你仔细看看，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不要！我不要离婚！”季叶明反射性地把协议书推开，大声吼道。
虽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又是平时，但咖啡厅里还有不少食客，他们听到季叶明的声音都不由看了过来。司徒晔朝大家摊摊手，一脸为难的样子，大家都误以为是他们在谈判了，不由对红着眼睛的季叶明十分同意，果然美人是靠不住的啊！
司徒晔由包里又拿出一迭资料，翻开其中几张，斥道：“季叶明，你好意思吗？看看这里，这是你家利用了你在汪家获取的利益明细。一家蚊型的公司也敢吞大象！再看看这里，这是你爸你妈你哥每个月找汪浩的次数，别说什么钱不钱了，烦都烦死了。你跟汪浩在一起，就是拖累他麻烦他你明白吗？如果你真是为了汪浩着想，为了他好，为了他以后的生活平静，你就应该主动向他提出离婚给他自由，让他跟他相爱的人在一起。”
季叶明已经打击得快要趴下了，他从不知道汪浩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很感激但更愧疚；他更不知道原来他父母还一直在压榨着他的剩余值价，他气愤难受，心里对季家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跟浩哥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也知道汪浩虽然表面酷酷的，但其实他的心很软。”司徒晔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愧疚了，他轻声说：“他说他结婚是为了和另一个人好好过下辈子。因为这个，就算他不爱你，但他仍会遵守诺言。他虽然爱我，但我错过了他，他现在只能痛苦地在你和我之间徘徊，犹豫不决。”
季叶明脑子已经不会转了，他只是被动地看着司徒晔。
司徒晔看了看他，突然拿出了手机调了一首音乐出来，问季叶明：“这个手机铃声你不会陌生吧？这几个月来你应该听了不少。这是我们专用的手机铃声，只是我和他的。你现在明白了吗？”
是的，这个手机铃声天天都会响，以前汪浩一接到这个铃声的电话总会立刻出门……季叶明的脑子机械地转动着，但他双眼依然无神地瞪着司徒晔。
季叶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的眼神太过悲伤，司徒晔看了也有点不忍心了。但是，如果他不这样做，汪浩就真的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良久，季叶明才哑着声音问：“浩哥都签了，为什么你还要我另签一份？你说谎！”
司徒晔嘲讽地朝季叶明一笑，说：“你让汪浩先提出离婚好让你父亲捏着这个事好狮子开大口要他一半的财产吗？”
“我和浩哥已经签了婚前协议书，离婚的话，我拿不到他一分钱！”
“那个只是法律上的，但你也知道中国是一个讲关系讲人情的国家。你父母要是这么一闹，汪浩以后怎么在A市立足？他的名声就会因你而毁了。汪浩对你一直都很不错吧？你就这样回报他？情人之间本来就是分分合合，婚姻也一样，更何况你们的婚姻并不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的。”
季叶明咬紧了嘴唇，司徒晔稍顿了一下，继续轻声引诱道：“若是由你先提出来，汪浩心里也不会太过愧疚。这对大家都好，是WIN WIN 。而且，就算你不能平分他的财产，他也会给你一大笔的赡养费的。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不用回去那个季家，拿着这笔钱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多好！自由自在的，比在季家好多了吧？”
季叶明低下头，抖了抖嘴唇，半天才说：“除非浩哥亲自跟我说，我才相信。”
司徒晔没想到说到这里了，季叶明竟然还是油盐不入，不由气愤地摔下手中的文件，厉声说：“你真自私！你们季家都自私！没一个是好人！”
，
季叶嘴唇抖得更厉害了，他只是不想错过一个愿意赎他的人而已。这很自私吗？他想要一个愿意教他的，爱护他的人；一个可以和他一起吃饭抱着睡觉的人，一个他觉得人生还有意义的人而已，这真的很自私吗？
他只是想和汪浩在一起而已，但就是这样，还是被人说他自私了。他的父母兄长，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怎么可以？
季叶明抬起头看着司徒晔，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美丽，跟汪浩如此相般，大概浩哥跟他在一起会很幸福吧？
沉默良久，季叶明哆嗦着拿起笔，问司徒晔：“是在这里签吗？”
司徒晔按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季叶明问：“季叶明，你真的要签？”
“是的！”
“不等汪浩亲自跟你说了？”
“是的！”
“你现在这个情绪签字可不行。不如回家好好想一想吧，想清楚了明天再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电话号码。”司徒晔很快就打了个电话给季叶明，让他存下了自己的号码。
“不签的话那我走了。”季叶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司徒晔忙把他扯下来坐下，说：“你这样根本开不了车，现在这样回去别人肯定要问的，不如，喝杯热茶好吗？”
季叶明盯着司徒晔：“就算你这样做，我明天不想签了就不签，你今天说这么多算是白费了。”
司徒晔看着他，认真地说：“签不签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你要恨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季家。回去好好听听你母亲怎么说的，好好看看你父亲大哥又做了些什么事。如果你还有一些良知，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现做丑人，只是不想我爱的人为难……”
季叶明低下了头，很快热茶到了。季叶明双手捧起茶杯慢慢地喝。随着热气涌了上来，季叶明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慢慢地顺着瘦削的脸颊流了下来，一滴滴地滴到杯子里去……
司徒晔看得也有点不忍心了，忙转过头去看向另一边。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
季叶明在司徒晔的视线中慢慢地忧伤地往自己的车走去，直到坐进了车里，他嘴角才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司徒晔把话说得漂亮；，但季叶明绝对不相信汪浩会私下签了离婚。虽然当他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时情绪真的差点就崩溃了……但关于自己父母的，季叶明却是相信的。
他刚才这么爽快地要签名，是因为知道那份申请没律师在场，没当事人在场就这么签是无效的。而司徒晔拦住不让他签而让他明天再找他，也是这原因吧。
季叶明拿起司徒晔给他的录音笔，眼神暗了暗。这里面不但有何莉莉向司徒晔提出合作的证据，也有他刚刚太伤心不小心按了开关，还不小心录下了司徒晔真心剖白的证据。司徒晔说得不错，这支笔真的很好用很容易掩饰啊。
司徒晔看着季叶明慢慢地把车开走了，脸上却没有露出胜利的微笑。他今天目的不是让季叶明签字离婚，只是引诱他自动向汪浩提出离婚而已。可是自己好象太投入了，而季叶明似乎也太入戏了一点，有点假。就像两个人在演苦情戏。
幸好这些道具都还在自己手里，希望季叶明不会跟汪浩说吧？要是他真的说，汪浩会相信他还是相信自己？
司徒晔胡乱地想着，靠着沙发坐着微微失神。
第十六章
季叶明没有回学校，直接开车回家了。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书房里，把门窗都关好后，才颤抖着打开录音笔……
即使季叶明一再对自己说不要再为季家人伤心，但听到何莉莉竟然拿他和汪浩的婚姻作为筹码和司徒晔做交易时，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冷跌坐在地上，心如刀割。
良久，季叶明才把录音笔和USB都备份下来。
听着司徒晔和自己的对话，季叶明突然觉得好笑。司徒晔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实在不必来找他的，但他还是找上了自己，其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汪浩他又是怎么想的？
一想到汪浩，季叶明突然觉得心里好乱，这种时候，如果家里有一个孩子，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想到此，季叶明打了电话给汪夫人。
很快就听到汪夫人温柔的声音：“小明，你下课啦？”
“还没，妈，我……”季叶明突然说不下去了，汪浩是她的亲生儿子，自己说到底只是她的媳妇。如果汪浩真的发生婚外情，那汪夫人肯定会站在她儿子那边吧！
“小明，你怎么啦？”汪夫人听到季叶明毫不掩饰的失落和难过的声音，不由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只是浩哥不在，心里有些想他。”季叶明低下头说。
“呵呵，到底是年轻啊！再过两天浩浩就回来了，你要是想他想得紧，打个电话给他吧。小明啊，今晚过来吃饭吧，我叫好姐煲汤给你补补。”汪夫人在电话那边揶揄地笑了起来。
“不了，我明天上午有早课。妈，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好，再见。”
季叶明放下电话，低头想了好一会，然后把何莉莉发给他的关于司徒晔的EMAIL全部都转发给了汪浩，他想知道汪浩怎么反应？也想想汪浩明白，他实在不必因此而被季家要挟。
把一切都弄好后，季叶明就关了计算机和手机，吩咐佣人不要打扰他就回房间吃了两颗安眠药睡觉了。他今天精神实在太差了，为免胡思乱想，他还是决定睡一觉。
第二天，季叶明就接到了汪浩的电话，如他所想那样是打过来解释的。只是汪浩语气十分平静，告诉季叶明他和司徒晔现在只是朋友的关系，让他别乱想。至于季家，既然季叶明都不在意，甚至厌恶了，汪浩说他自有分数。
季叶明对汪浩三言两语就解释了全部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存了疑虑。
令季叶明奇怪的是他没有打电话给司徒晔，但司徒晔竟然也没打给他。似乎他昨天说那么多演得那么真，只是一场游戏一样。
星期五汪浩回来了，季叶明像以前那样笑着迎了上去，只是看向汪浩不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而是带了审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当季叶明这个蹩脚的跟踪者再一次被汪浩亲手抓住的时候，他的脸已经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了，立在汪浩面前手脚无措。
汪浩无奈地对季叶明说：“明明，我们不是已经谈过好几次了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季叶明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有点走火入魔了，每次都忍不住要悄悄跟踪汪浩，会翻他的衣服，公文包，甚至想过查他手机计算机。但每次都会被汪浩发现。
现在，季叶明第N次喃喃地向汪浩道歉：“浩哥，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忍不住想跟着你……”
“你对我的信任已经不存在了，这样下去就算我再努力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清白。明明，这样我们都不会幸福的。”汪浩靠着沙发若有所思地看着站在他对面，垂着头一脸懊恼的季叶明。
季叶明一听急了，忙抬起头急速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不会的，我会改，一定会改．我是信你的……”
汪浩抬手不让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