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艳湖[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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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艳湖[古穿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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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院坝里,只剩下丹吉措与大总管两个人,遥遥地对望了一眼。
大总管朝他勾了勾手:“丹吉措,过来说话。”
丹吉措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估计男人这会子心情不舒坦,于是往日里那些别别扭扭的脾气,也就收敛了起来。
大总管咔咔两把合上枪膛,眯起眼睛,瞄了瞄木楞房檐上挂的一溜彩色经幡。
“这是什么……火铳?”丹吉措觉得这长杆的金属管子看起来很像南下的蒙古军队使用的火药铳,威力很大,百米开外一枪打过来,就能穿透人的胸腔,留下一片密密麻麻、血肉模糊的弹孔。
“什么火铳,你那都是几百年前的鸟玩意儿!呵呵,这个是步枪,填子弹的!”
“哦……”
大总管的面容比前两天缓和了许多,似笑非笑地说:“去,给老子倒一碗酥油茶来。”

丹吉措于是学着男人教给他的办法,把酥油和煮好的砖茶倒进一只大皮囊里,扎紧皮袋的口子,然后抡起一根木棒,用力敲打皮囊,用这种方式把酥油和茶水融合到一起,做成酥油茶。
这一般是居家的女主人用以待客的活计,很是费力累人。
阿巴旺吉饶有兴致地盯着丹吉措,不错眼地瞧,看到丹吉措累得脸颊开始发红,汗水洇出额角。男人那一刻从心底萌生出个念头,家里要是有这么个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女主人”,这日子过得可真美。

大总管走到丹吉措的身后,两臂环绕起他,两只厚实的手掌握住了他握着木棒的手。
丹吉措想要抽回手,却被紧紧地攥住。他两脚只向后退却了一步,却结结实实地栽进了男人热烘烘的怀抱。即使隔着两层厚厚的衣料,强烈的热度足以穿透他的背脊,吞没了隐藏在重山环绕之下的心房。寒与暖、冰与火的骤然相遇,他甚至有些发抖。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像庙堂里萦绕的吟诵声:“来,我教给你怎样打。”
男人用力握住了那两只细致的手,抡起木棒,一棒一棒敲打酥油皮袋,动作缓慢,不急不徐。打棒子的力道没用出多少,倒是死死地攥着丹吉措的一双手,暗暗地摩挲,仿佛是要将长夜一点一点耗尽,希望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 

丹吉措从皮囊里倒出一碗酥油茶,加了一小撮盐巴,搅一搅,递给大总管。
男人尝了一口,笑眯眯地忽悠他:“还是咱家小丹吉措打出来的酥油茶,最是喷香可口,有滋有味的!”
丹吉措白了大总管一眼。这男人哪里是在品茶,分明是在品人;一双贼奸贼奸的眼,在他身上滴溜溜乱窜,活像是要将他剥皮吃肉一般。
他瞥了一眼院坝后身,高耸的两座花楼,忍不住问道:“你这家里,怎的就你一个男人呢?”
“你哪只眼睛看的,咋叫就我一个?我那两个外甥崽子,过几年就要行成丁礼,就是小男子汉喽!”
“嗯……我是说,孩子们的父亲呢?”
“呵呵呵呵,你是要问这个!你难道不知,我们摩梭人的家族是以母为尊,孩子们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没有父亲?”
“我们摩梭人,男不娶,女不嫁,只讲情爱,不讲婚姻。我们摩梭人的孩子,自打出生那天起,就跟自己的阿咪住在一处,家世、血统都以母系为尊,由母亲的家族抚养成人。他们即使知道自己的阿达(父亲)是谁,也不会跟阿达一家同住。”
“是这样……”
“呵呵呵呵,这个家里的孩子,是我们全家人的孩子。我的妹妹们的孩子,也就等同于是我阿巴旺吉的血脉,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男人在月色下的脸膛金光闪闪,说起自己的家人,眼角和唇畔的皱纹仿佛一下子被笑容撑开,推散出一圈圈迷人的水波,让丹吉措看得有些入神。

这一只羞涩的小山雀,翅膀缓缓地舒展,欢畅地亮出漂亮的尾羽。
沉浸在美好的心情里,丹吉措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唇,唇角卷起美好的弧度,白皙的脸庞上现出一只细小的梨涡,而那一枚小黑痣,就恰好落在小梨涡里。
阿巴旺吉之前觉得那只黑痣特别地碍眼,雪地里头落了个黑煤球子。这会儿却呆呆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张脸蛋好看,别致,恨不得伸手到那一只嫩白的小梨涡里舀一舀。
那小涡涡里边儿,一定能舀出甜腻腻的蜜糖。

男人收敛起满院飘荡的笑容,眯起眼睛:“丹吉措,嗯……”
“怎么?”
“老子有话想与你说。”
“你讲。”
“嗯……呵,等老子从乱葬崖回来,再与你细细地说。”
“哦……”

丹吉措的脸色忽然有些不自在,心口砰砰地开始乱蹦乱跳,像是揣起了一只小兔子。
不知这男人想要与自己说什么,也许是这个,也许是那个……
左右踌躇了一会子,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听他们讲,乱葬崖赌命很是凶险,那个马匪胡三炮也是个不好对付的绿林中人,你……你可要当心呢……你一定要去么?”
大总管不以为然,淡淡地回答:“老子赢得了他。”
“嗯,我知晓的。只是让你一切小心就是。”
阿巴旺吉的一双眼迅速截住他的视线:“你是当真关心老子?”
“……”
“你不是一直都想走掉么?老子要是有个好歹,正好你就可以跑掉,不用在这里做苦役了!”
“我……只怕我又得被抓去别的司匹人家,也许还不如待在你这里。”
“哼,后天你与我一起去乱葬崖。”
“你为何要我去?我还是不去了吧。”那种决斗的场面难免见伤见血,看着忒揪心,丹吉措觉得自己这人一贯心软,脚腕子也软,还是留在坝子里等消息的好。 
“你必须去!”
丹吉措固执地说:“你这又为何?我不过就是你这院子里的一个俾子。你让我服劳役也就罢了,还要强迫我随时随地都跟在你身旁?”
“老子就是想让你随时随地都在身旁,怎样?!”
大总管脸庞上的笑容,突然风卷残云般消失,严肃地说:“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咋个灭了胡三炮那个狗娘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好多好多,啦啦啦,星魂~

陌陌今天好开心,萌物们给点儿码字的动力来,周末伦家要在家码字码字~~~快开学了,虎摸追文的萌物们太爱你们啦;把养肥党都拖出来抽打;呼呼~ 

话说大家都觉得那个图腾很奇怪,啊啊,像个轮子?【囧。。。
好吧我把小蓝湖换成图推封面去~嗷~




13

13、赌命乱葬崖 。。。 
 
 

第十三章 赌命乱葬崖

半明半暗的山间,灵雀啾啾地鸣叫。 
穿透林梢的斑驳日光移上了一张惊恐万状的脸:“啊,熊!熊!啊啊啊啊啊!!!……”
沉重粗憨的步伐在密林里奔驰,飞快地踏过林地上纵横交错的藤蔓。他用毛茸茸的肥厚的手掌扇了过去,眼前的人应声倒地,鼻血四溅,叽哩咕噜滚下山崖。
啊呜!
他凶狠地扑上去,把摔个半死的倒霉蛋按在堆满枯叶的崖底。全身的衣服撕扯得干干净净,翻过身来,搂起腰肢,硬邦邦地顶入。
“啊!!!!!!不要啊,救命啊!!!!!!”
救命?小样儿的,哼!
啊呜!照着那人的后腰,狠狠就是一口咬下去,刻下一圈血淋淋的牙齿印,咬下的一块香肉在嘴里砸吧咀嚼,味道还不错。
一声一声的惨叫在山谷中徘徊。倒霉蛋晕了过去,满身都是血。
拿泉水泼醒,再干晕掉。再泼醒,再晕掉。
直到那个倒霉蛋没有了气息,血糊糊的身子被抛进河水,随波逐流……

“啊,杀死他,杀死他……啊,啊……”
丹吉措在睡梦中不断地呓语,手脚乱抖,直到旁边炕上的顿珠从炕角捞起一只鞋,“砰”一声甩过来,低声喝道:“丹吉措,你这是咋的啦?!嚎啥子呦,杀猪似的,我养的猪都没你嗓门大,你都嚎了一早上啦!”
臭臭的鞋子砸在丹吉措脑门上。他的身子从炕上弹起来,揉了揉晕乎乎的头。
“唉呦,砸疼着啦?你没事的吧?”顿珠蹭下自己的炕,摸上了丹吉措的炕,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咦?不烫手啊……”
丹吉措朝着顿珠摆了摆手。自己这一大早竟然做了个噩梦,在胸腹间纠结了种种不适,难受得他心口砰砰乱跳,脖颈和手脚浸透了冷汗,连被褥都洇湿掉了。 
梦中的情形让他好一阵子恍惚和不解。那个人的面孔在梦里一片模糊,白花花一片,完全记不清晰。而自己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头残暴的熊,竟然对一个活人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梦呢?

今天就是大总管与胡三炮决斗的日子。
一大早还没出门竟然就做了这么个怪梦,吓出一身冷汗。
丹吉措心内隐隐地不安,燥热难耐,忽而开始胡乱担心大总管在乱葬崖上的安危,转而又忍不住责备和不齿自己的自作多情;男人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真是白搭了二两关心。
这样的忐忑不安也没有捱多久,他就被护卫来旺给提了出去,跟着大总管的护卫队一起上山梁。

永宁坝子家家户户的村民都起个大早,骑着骡马或是拎着竹凳,成群结队地爬上乱葬岗,挤挤哄哄地围在悬崖四周的土岗上。这样的盛事不容错过;除了那些没有人身自由的俾子,其他的乡民全部赶来看他们的阿匹与马匪决斗。
泸沽湖畔的格姆女神山,青葱色山峦绵延起伏,像是一头静卧的狮,脊背的鬃鬣间还挂起着一条珍珠白色的瀑布。
乱葬岗就隐匿在这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四周竖起一片一片的经幡,在风中流荡起五彩斑斓的颜色。岗上的峭壁间,随处可见开凿出的岩葬洞穴,和一具一具简陋的杉木棺材;有些穷困的俾子大约是置不起棺木,家人就把尸首只用油布一裹,捆扎起来,搁在悬崖之上。

丹吉措抬眼仰望巍巍山峦,心情被群山压抑得有些沉重:“这里就是乱葬崖了?”
身旁走着的是大总管家的达娃。小妹伢穿着摩梭姑娘的盛装,头顶绑起蘑菇伞似的黑色包头,上面缀上各色的宝石串珠,粉红色小褂下扎着七彩绣线围腰。
达娃指着两座山之间一道幽深的缝隙说道:“这就是乱葬崖,就在格姆女神山和她隔壁的则技男山之间。”
“则技男山?”
“是的。泸沽湖畔的每一座山都是男女有别的。格姆是女山,守护在她两侧的则技和高沙是两座男山。他们真心爱慕美丽圣洁的女神,愿意生生世世为她站岗!”
“是这样。”
达娃却继续说:“你看到泸沽湖对面那座山么?那是瓦如卜拉男山哦!他们都是格姆女神的阿柱!”
丹吉措一脸愕然:“他们……都是?!你们的女神究竟有几个阿柱?”
达娃不以为然地看着他:“瓦如卜拉男山神是格姆女神长期交往的阿柱,而则技男神和高沙男神是她的临时阿柱。瓦如卜拉男神离得那么远,在泸沽湖的对面,经常要好多天才能与格姆女神相会;他不来爬格姆女神的花楼时,女神就与她的临时阿柱约会的呀!”
丹吉措跌足叹道:“这,这……一个女子怎能如此不贞,何况还是受到百姓崇敬爱戴的女神!”
达娃瞪了他一眼:“你这男子可真是愚不可教!我们摩梭的女子,一个人同时结交几个阿柱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也可以同时结交几个阿夏啊!”
丹吉措皱眉肃然说道:“心爱之人不在身边,就近与旁的人苟且偷情……我断不会做如此轻浮放荡的事!”
达娃撇了撇红艳艳的下嘴唇:“哼,那你这辈子要从一而终嗦?世上还有你这样的男子,真是好笑!”

丹吉措抬眼望向走在队伍顶头里的大总管。阿巴旺吉穿起一身摩梭男子的年节盛装,宝石蓝镶嵌绣线金边的大襟长袍,大红的腰带,及膝长靴,肩头背着长长的步枪。
丹吉措心里忽然一动,故作无意地低声问达娃:“你的阿乌有阿夏了?”
“嗯,有的。”
“哦……”丹吉措的心突然就一摞,摞进了乱葬崖上黑不见底的天坑中。
“听说已经死去了。”
“什么?……死去了?”
“嗯,阿乌的阿夏死掉了。他很伤心,伤心了好多年,好多年……”
“怎么死的?”
达娃闷头不语,不再搭理丹吉措的刨根问底。

马匪胡三炮的伙计摆满了左边一道山梁,个个荷枪实弹,虎视眈眈。而永宁大总管的马队护卫,也是持刀持枪,横眉冷目地列满右侧的山梁。
永宁三大贵族头领之一的阿巴旺吉在这里与人决斗,大土司和肯布那两位贵族老爷,自然而然地也跑来凑这难得一见的热闹。阿巴旺吉是永宁马队的马锅头(马帮首领);乱葬崖上这一场对决,对于永宁坝子来说,是关乎他们的马帮日后在茶马古道上来去行走的体面和命运。
茶马古道上的马帮,行商运货必然要有个首领来带头。马帮的首领马锅头,他牵的马儿头上要挂一面镜子,照出前方路途上的险境;他的马儿脊背上还要背负一口大锅,负责整个马帮的炊事和生计,因此被称作“马锅头”。
在永宁乡民的心目中,他们的大总管阿巴旺吉就是永宁坝子的守护神,出外能挡得住各路的妖魔匪怪,在内能守得起摩梭村寨的仓廪丰裕,四方平安。 

胡三炮的一袭光头渍出一层乌青色的发茬子;浓眉大眼的五官和下巴颏上一圈髭须,透着匪首的凶野和剽悍。秋风凉飕飕地扫过山涧,胡三炮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对襟小褂,襟口全部敞开,露出潮漉漉的胸膛。 
大总管也脱掉了那一套华丽的大襟袍子,露出贴肉穿的粗布中衣,缁黑色的肥肥的长裤,裤脚掖进靴筒,看起来像是藏、蒙游牧民族男子的打扮。 

永宁扎美寺的班嘉诺大喇嘛被请来做仲裁人。
胡三炮嚷道:“班嘉诺大师,你其实也算是他们永宁坝子的人。你做仲裁可要公正公平,不可偏向了那个人!”
大喇嘛手掌合十:“我愿意向格鲁派黄教的宗喀巴大师起誓,我是公平公正的。”
“好!阿巴旺吉,今日的赌赛你若是输了,你打算咋样,给俺说出个道道来!”
大总管冷冷地答道:“哼,老子要是输了,老子的马帮,永远不过你的德钦马道,永远不进雪域高原。你胡三炮要是输了呢?”
“俺要是输了,你永宁坝子的马队以后随便踏俺的德钦马道,俺绝不再拦起你!”
两个男人眼中各自喷吐出烈焰,都是一副当仁不让、志在必得的架势。
班嘉诺大喇嘛暗自叹了口气,转起经筒,说道:“乱葬崖赌赛艰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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