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惶诚恐的三人忙上前将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通,少年一把甩开三人,气急败坏地看着面前带着半张面具的少年,“你混蛋!”
眼见杨昭不说话,他一把扯过身边武人模样的仆从,指着杨昭咆哮道:“你说,他是哪个衙门的锦衣卫?耍到小爷头上了!爷要诛你九族!”
杨昭走到少年面前,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小鬼,早点儿回家,江湖险恶,外面没你想得那么好。”
“你不是锦衣卫?”少年郁闷道。
杨昭只是微微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爷,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宫了,再晚,娘娘就要怪罪了······”
“知道了,啰嗦什么!”
杨昭看着手里的九龙玉佩,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神情,大明朝最荒唐的皇帝啊,其实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
离开不过十数日,杨昭却感觉黑木崖上似乎莫名多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约略知道事情经过之时,杨昭知道,他送给左冷禅的第一份礼物,终于有眉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打酱油,这个文不会太牵扯朝廷,那个玉佩会在后面起作用,所以才会有这个情节
、步步杀机
史登达看着座上之人,试探道:“师父,这是否是一个引我们上钩的陷阱?”
左冷禅皱眉道:“为师也在犹豫,杨昭之言不可尽信,但若他所言当真如此,击杀魔教长老,可绝对是我派提升威望的大事!”
史登达略一思索道:“师父,不如这样,我等联络五岳剑派共同行动,若此事是真便罢,若是假,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左冷禅闻言,点头道:“好,你这就去!”
杨昭知道,左冷禅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那么下一步,他该怎么做呢?文长老一死,任我行必定震怒,这种时候,似乎需要再加一把火呢······
丁穆看着对面的人,忍不住皱眉道:“小鲢子,你别这样笑,笑得我心里发慌。”
杨昭回过神来,“怎么了,阿丁?”
丁穆上前一步,摇头道:“小鲢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很吓人?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杨昭拍拍他的肩膀,“阿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人?”
杨昭直视着他的眼睛,“阿丁,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丁穆咬牙切齿地道:“这我会不知道吗?我是怕你乱来害了自己,那些人,我们惹不起,你做什么非要把自己搅进去?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杨昭忍不住笑了,“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难道说你会叫我暴尸荒野?”
丁穆郁闷地捶了他一拳:“我怎么认识你这种人!”他说着气急败坏地走了。
任我行一掌拍碎了成德殿内的石鼓,怒喝道:“那群正道中人欺人太甚!查清楚了吗?”
殿下回报之人战战兢兢地道:“回教主,查清了,文长老在山西遭到嵩山,泰山,恒山三派高手围攻,不幸身亡。”
“众位以为,我教该当如何!”
“教主,我等应该即刻派人剿灭五岳剑派,为文老弟报仇啊!”站在右侧的丘长岭一脸悲愤地道。
任我行沉吟一瞬,看向一旁的东方玉,“东方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东方玉上前道:“回教主,丘长老说得不错,为文长老报仇势在必行,但是此事还当从长计议,围攻文长老的有三派,我等该如何对付三派高手,从哪一派下手,这些都须经过仔细考量。”
“考量个屁!东方玉,这日月神教谁不知道你和文老弟不对盘,巴不得他死,如今他真死了,恐怕最开心的就是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丘长岭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东方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任我行皱紧了眉头,沉默半晌的郝一仝疑惑道:“教主,属下以为这件事很是可疑,文长老刚到山西,正派人士便已经知晓他的行踪,而且这次围攻很显然是早有预谋,依属下看,恐怕是神教内部出了问题。”
闻言,任我行脸上顿时森寒无比,“郝老弟是说,神教内部有奸细?”
“属下不敢断言,可能是神教内部,也可能是文长老身边。”
未等任我行开口,丘长岭已经跳出来,指着东方玉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教主,定是这厮勾结五岳剑派陷害文长老!教主明察!”
东方玉垂首侍立,并不反驳,倒是一干教众脸上已有不满之色,毕竟这个光明左使,在黑木崖上口碑可是相当的好,比起那个倚老卖老,目中无人的丘长老要受欢迎多了。
任我行不耐烦地摆手道:“丘长老,莫要胡言,既然神教之中不太平,那便给本教彻查,查出奸细,本教必要将他千刀万剐!”
丘长岭还欲再说,却被身旁的郝一仝给拉了回来。
站在角落里的杨昭,抬眼看了看座上之人,在心里冷冷一笑,千刀万剐?他也正有此意。
左冷禅狠狠摔了手边的茶盏,冷声道:“好个华山派,竟敢不给我面子,这个岳不群,果真不识相啊!”
史登达忙安抚道:“师父莫气,此次四派有两派肯听从师父号令,恒山那些尼姑,师父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岳不群那里,有三师弟监视,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如今我派击杀魔教十大长老之一,已是大快人心,重振我武林声威,师父该当高兴才是。”
左冷禅点点头:“此言不假,你交代下去,黑木崖上你三师弟有任何消息传来,定要立即禀报为师!”
史登达心思活络地应承道:“是,师父,徒儿必定谨慎行事!”
杨昭看了眼座上的向问天,一脸茫然地道:“属下在青龙堂里已有一月有余,右使可知教主这是何意?”
向问天嗤笑一声:“小子这便着急了吗?这等急躁,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杨昭点头道:“右使教诲的是,此次文长老遇害,据我猜测,八成是东方玉所为,此人心狠手辣,文长老与他向来不睦,这种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向问天不置可否地道:“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此番整顿神教,你须好好表现,一旦查出奸细,自会前途无量。”
“属下省得,只是神教上下如此之众,要找出那人,谈何容易?”杨昭故作困惑道。
向问天灌了一口烧酒,眼中浮起三分醉意:“找什么?有时候你看谁是,说不定谁便真是呢,真真假假,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以假乱真。”
······
“主子,文长老的死虽然对我们来说是少了一大患,但是属下认为,主子更须小心谨慎,若是有心人想要嫁祸主子,恐怕情况也会相当棘手。”李玄神色认真地道。
见他神色怔忪,半晌不言,李玄有些尴尬地道:“主子?”
东方玉回过神来,摆手道:“你说得对,传下话去,不得放松警惕,都下去吧,本使也累了。”
闻言,一干心腹忙应声而退。
东方玉有些疲倦地撑住额头,他觉得那件事,八成是那个臭小子干的,可是他如何也想不出,他怎么会勾搭上左冷禅,照理说,杨昭七岁被送上黑木崖,此间从未离开过,他对江湖事本该一无所知,他又怎会有机会去跟那些正道之人接触?但是除了他,谁还会去做这些事?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玉哥。”王笑乾看着似乎正在沉思的东方玉低声唤道。
“阿彪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
王笑乾低声笑道:“玉哥,我与表哥商量了一番,认为我们正好可以借助这次文长老的事情,解决掉杨昭这个隐患。”
东方玉挑眉道:“哦?阿彪倒是说说,我当如何?”
王笑乾点头道:“如今教主正在查找奸细,若是我们先找出这个人,岂不又是大功一件?”
“阿彪的意思是,嫁祸杨昭?”东方玉似笑非笑地道。
“嫁祸,这倒不一定,玉哥想一想,杨昭本就是被人送来顶替的,那么这个人,也可能在上黑木崖之前就已经被人收买了,他身上那么多可疑之处,当初在东阁之时,玉哥不也是清楚得很吗?而我们只要伪造一些他跟那些正派人士的瓜葛,到时由不得教主不相信。”
东方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心中已是杀机四起,王笑乾为这个计划自得不已,丝毫未曾发觉对方眼中的冷意,自顾自地道:“玉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表哥已经在找人伪造证据了,不日便会送到我等手中,到时,必定叫他百口莫辩!”
杨昭跟在郝一仝身后,进了山下镇中的一间客栈,坐进二楼雅间,杨昭扫了眼目不斜视地走进一楼大堂的男人,低头喝了一口香茶,掩住面上的情绪。
一旁的陈衍惊奇地道:“长老,你看,那不是东阁的王管事吗?”
郝一仝看了看一脸无所觉的杨昭,“认识吗?”
杨昭神色狰狞了一瞬,点头道:“冤家路窄,自然认得。”
郝一仝看着与他见面的另外一个裹着斗篷鬼鬼祟祟之人,不由皱眉道:“如此谨慎,实在可疑。”
杨昭放下手里的杯子,笃定地道:“要我说,这教中奸细必是此人无疑!”
郝一仝瞪了他一眼,低喝道:“莫要胡言,他是东方左使的人,没有证据,不可轻下断言。”
闻言,杨昭忙低头道:“是,长老,属下莽撞了。”
“快看,那人交给他什么?”陈衍指着堂下道。
杨昭忍不住在心中叹道,阿彪啊阿彪,你如此配合,我倒真不忍心了呢!
郝一仝对着杨昭道:“你回去,带些人手过来。”说罢,又对陈衍使了个眼色,“你跟着下面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随后就到。”
两人听罢,忙领命而去。
杨昭走了一段,脚下顿住,施展轻功便折转而去,对付丘长岭这样的高手,那些嵩山派的蠢货他可真是一点也信不过。
果然,行至郊外河边,正见一群黑巾覆面的嵩山弟子与一五旬的魁梧老者斗在一起,横七竖八已是倒下一片,杨昭举步上前,郝一仝见他走来,甩开面前的一人,皱眉道:“不是叫你回去通知总坛,怎到此地来了?”
杨昭面无表情地道:“自然是不放心长老。”
郝一仝伸手抓起两人扔了出去,黑着脸道:“小子,去去去,老夫还未老到不中用的地步!”
他话音未落,胸口已是多出一把尺长的钢刀,只听一个森寒如鬼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不放心你死得太慢······”
收回利器,杨昭扫了眼剩下的人,皱眉道:“尸体烧了,你们赶紧走!”
解决了此地之事,他急忙向黑木崖赶去,如果不是无人可用,他根本不须自己动手,烧掉尸体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同样也给自己留下了破绽,而从这里回到黑木崖,再到带人前来遗留的时间差也极有可能被人识破,好在和郝一仝同行的只有他和陈衍,如果陈衍不察觉那是最好,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对这个不相干的人下手。
任我行看着地上一身狼狈的少年,寒声道:“你所言可是属实?”
杨昭急忙叩首道:“绝不敢欺瞒教主!陈香主可以作证!”
边上的陈衍双目通红道:“教主要为长老报仇啊!属下与杨香主亲眼看见王管事与人见面,属下奉长老命跟踪与王管事见面之人,却半途被他发觉,打伤属下,夺路而去,此人必有重大嫌疑!”
任我行点头道:“陈衍有伤在身,先下去休息吧,杨昭,从现在开始,本教任命你为刑堂掌事,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本教把奸细揪出来!”
“属下领命!”杨昭忙叩首道。
东阁内,王笑乾看着手里的文书信件,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神情。
“主子可是胜券在握了?”身旁的心腹侍卫低声恭维道。
“那是自然,有了这些东西,小鲢子就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他有些得意地道。
“恭喜主子,马上就可除掉心腹大患!”
王笑乾微微叹道:“只是今日麻子竟然被人跟踪,虽然麻子打晕了对方,及时脱了身,但是我心里总还有些不踏实。”
“主子是担心,是左使派了人?”
“极有可能,这些日子我越发猜不透左使在想些什么。”
守卫东阁的一群黑衣侍卫,看着身后跟着数十紫衫卫的少年,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杨昭,你还到东阁来干什么!”
杨昭抬起手中的黑木令,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奉教主命,搜查东阁,缉拿要犯!”
作者有话要说:月月说我更得少了,我也好着急,更得快,质量说不定就下来了,今天貌似过小年呢,加一章,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先下手为强
“杨昭,这东阁岂容你想搜遍搜?”李玄握紧了手中的剑,看着面前似乎已经脱胎换骨的少年。
杨昭不以为意地轻声笑了笑:“师父的意思是,今日这东阁,是不容我踏进一步喽?”
“别叫我师父!”李玄眉目深锁,一脸漠然地道。
杨昭收起手中的令牌,叹息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不想承认,那也没什么,可是如今,这东阁,我进不进得了,恐怕不是师父能说了算的。”
“好大的口气!”
看着李玄身后走来的二人,杨昭神色微微有些怔忪,在东阁的那些日子里,只有这三个师父对他最好,他又怎会不记得······
“杨昭,识相的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顾念往日情分。”齐武冷声道。
杨昭面上微微笑道:“齐哥,这话似乎应该我说才对吧?识相的话,速速让开,这东阁今天我是搜定了!”
眼看着李玄剑已出鞘,杨昭脸上笑意更甚,“师父这是要动手吗?我倒是不介意跟师父切磋一番,只是不知道,到时旁人是会说我杨昭欺师灭祖,还是会说教主令前,东方左使抗命不遵呢?”
“你!”李玄气急败坏地收起手中的利器。
张允一把扯开身前的李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视如亲弟的孩子,寒声道:“杨昭,我等身为东阁亲卫,你今日若执意要搜,便先将我等放倒再说。”
杨昭轻轻摇摇头,皱眉道:“允哥何苦这般为难于我?”
“为难?你公然带人搜查东阁,叫主子颜面何存?如今你我各为其主,废话少说吧!”
“让他搜!”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侍卫忙让开道,屈膝跪倒:“参见主上。”
东方玉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看着面前的少年,挑眉道:“许久不见,长进不少。”
杨昭点头笑道:“还要多谢左使以往的言传身教,如今杨昭奉命行事,还请左使不要为难属下。”
东方玉侧身让开,李玄焦急地道:“主子!”
东方玉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