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下,转开视线,发现他这里只有一床被子。难道我要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我皱眉暗道。
015。暧昧一分
景息定定的靠在床头,脸上挂着薄凉的笑容。我摇头笑了一声,走上前,掀开被子,坐到里面,然后看着他道:“快躺下吧,穿的这么少,也不怕冻着。”说着这话,我伸手打算把台灯关了。
景息伸手挡住了我的手道:“开着吧。”
我看向他笑道:“哪有睡觉开灯的,关了吧,时间久了,对眼睛不好。”
景息动了动身体,滑进被窝里,低声道:“习惯了,你如果觉得不习惯,就关了吧。”
我本想说,你害怕什么?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陪你,你还有什么不安的,不过想了下,这话过于暧昧,便憋在了喉咙中没有说出来。
最后,我还是认同了他的理论,没有关灯。不关灯代表没有安全感,这个是慢慢培养的,现在顺着他吧。
躺倒被窝里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虽然彼此都穿着睡衣,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对于这个情况,我有些失笑,按说,不是我更应该觉得不安吗?怎么这个对我有企图的人反而比我还无措呢?
不过也因为这个发现,我的心情突然大好,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头顶上橘黄色的灯光。然后我突然想到自己曾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说道,在卧室内,最好不用橘黄色,因为这种颜色是会让人增加欲望的。
想到这个,我突然觉得耳烧。虽然不是什么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可是现在总觉得自己心思有些龌龊,心里不禁有些暗唾自己。
正这么胡乱思考着的时候,景息突然翻了个身,朝我问道:“还没睡呢。”因为他的动作,凉风微入,而后挨着我的是他火热的身躯,那丝微凉,消失不见。
我回过神看着他,嗯了声道:“你不是也没睡。”
景息挨着我略带三分调笑道:“那是了,本少爷是因为美人在侧,所以睡不着。”
我听了,也笑了:“这话倒是该我说的。”
景息略略抬高头,眉眼冷然,嘴角带着薄笑道:“是吗?”
我道:“好了,睡吧。”
景息嗯了声,朝我靠了靠,看我没反应又靠了靠,直到后来,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我才抓了他的手。
朝他看去,他正看向我,眸子晶亮如寒星,璀璨的漂亮。我抿了抿嘴,心跳得有一丝急促,在这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心动了一下,很小却有些疼,让人忽视不得。在朝他的唇缓缓靠过去的时候,突然想,那篇文章写得太对了。
橘黄色的灯光,的确可以引起人的欲望。
016。伤人十分
景息的唇略带冰凉,不过很软。在他唇上辗转反侧的亲吻着,感觉很美好,慢慢的轻轻地,像是试探那般,我的舌尖同他的交织在了一起,他顺势搂着我的脖子,让彼此挨得更近,我的手伸入他的睡衣里,抚摸他的身体……
在抚摸到他平坦的胸口时,我猛然顿住了,没了动作。这样的手感清楚的告诉我,我身下的人不是拥有柔软肌肤的女子,而是一个货真价实同我一样的男子。
这个认知,然我浑身一凛。此时景息缓缓睁开眼,眸子里还残留着激情,他看着我,眸子一点一点的清澈起来,里面的激情消退,留下的是一弯清水,清水透亮,里面倒影着我无法掩饰的讶异的表情。
我看着他没了动作,景息的眼睛动了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颜因此显得俊雅风流,眸子深处却是再怎么掩盖也没办法掩藏的受伤。我的手还在他胸前,能感觉到他肌肤从开始的火热变冷又僵硬起来。
缓缓收起手,我翻身躺在床的另一边,虽然还是同盖一床被子,可是刚才的暧昧消失殆尽,留下的不过是一室的尴尬。
我没有说话,景息也没有。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美好漂亮的人,也是如此,即便是知道他是个男子,可是在刚才我还是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的吻上了他的唇。可是在中途,我又猛然抽身而离。
这样的自己似乎有些卑鄙。
给了一分的暧昧,后面紧跟着的是十分的伤人。
不想让他心中有所芥蒂,所以不停的在心里组织了语言,想跟他说,我只是没有做好准备,又或者是不是故意的,可是在心里念叨着这些词句的时候,发觉它们异常的空洞和冰冷,说了还不如不说。敷衍之词,听了不如不听。
正在这时,景息把头上的台灯关了。眼睛陷入黑暗的那刻,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啊了声。景息打了个哈欠道:“睡吧,要不然明天咱们又要起不来了,我可不想被雷靖那个猪脑袋再次凭白想象咱们在玩什么3p。”
我笑了下,动了动身子,挨着他,道:“知道他脑袋异常,就不要多想了,睡吧。”景息沉默了下,嗯了声,头挨着我的肩膀,睡去了。
我知道,他刚才的那话,那动作不过是缓解我的尴尬,说来景息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尤其是对着我,总是无条件的退让。就算现在,想到的也是我的感受,丝毫没有怪罪我的意思。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愧疚越深,我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总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就像他说的那样,得到了又失去,比着一直得不到,只是守着看着等待着,也许更令人痛不欲生。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脑海里转了一圈,感觉到他身边的他,小心翼翼的碰触着我,我心里一软,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我想自己应该试着接受碰触他。毕竟我如果是只给他机会让他追求,自己一点反应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没有决心同他一起,只是嘴上答应那些虚无的东西。这样让他情何以堪?
在我把景息搂在怀里的时候,他道:“这下可以睡着了吧。”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唇,轻吻了下,然后嗯了声道:“别多想,睡吧。”
景息低低的笑了声,没有在说话。
这样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传来他绵长的呼吸声,我这才打了个哈欠,抱着他入睡。
这一夜睡得倒说不上好不好,不过无论结局如何,天总是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睁开眼的时候,景息已经醒了。两个人挨得很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脖子上带起的麻痒。我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下。
看到我醒了,他从我怀中起身,道了声:“你起吧,我去洗个澡,换衣服。”便慌乱的下床去了浴室。
慢慢吞吞的哦了声,等他关上门后,我才坐起身穿好凌乱的睡衣,走到客房,用那里的浴室冲了个澡,穿好衣服。
出门,景息已经穿戴好了,看着我笑了下,神色略带三分尴尬。
我耸了耸肩。
今天我们起的比往日早,先开车去吃了点早餐才到学校,去的时候,雷靖还没到。
前两节课是专业课,不能逃的,我和景息先去课堂为雷靖占了个位置。
只是没有想到,去的时候竟然碰到了金臣。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阴魂不散四个字。
他友好的朝我和景息打了声招呼,景息收起脸上的淡笑,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我则是没有失去礼仪,朝他点头笑了下慢慢吞吞外加疑惑的道:“我记得金臣同学学的是汉语文学吧?怎么跑到经济管理来了?走错教室了吗?”
金臣朝我笑了下,又看了看景息,略带三分腼腆的说:“不是走错了,是我前两节没课,所以来旁听下景息的课。”
这话说的太刻意了吧,我心中暗道,不过并没有当面说出来,朝他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走过去坐在景息身边。
金臣倒也知趣,没有坐在景息旁边,坐在他后面了。
雷靖来的时候,同我们挥了挥手,有些讶异的看了看景息身后的人,又看了看景息,最后看向我,一脸询问,我耸了耸肩,表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景息冷哼一声,水墨笔在手里转圈,嘴角带笑,有些冷然。雷靖摸了摸鼻子笑了两声,坐在我身边,低声道:“怎么回事?气压这么低?”
“大概起的早了。”我道。
“切,论说起得早有起床气,谁比得上你。”雷靖无所谓的回答道。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在说话。
不多时,空大的教室坐满了人,老教授来的时候,对我们课堂的情况表示非常满意,满意之下便没有点名。
于是第二节逃课的有五分之一,不过还没有影响到老教授教学的心情,也不影响前面睡觉的,后面说话的,中间打牌的,和偶尔几个听课的。
后面两堂课是政治,景息在上课的时候接了他爷爷的电话,然后跟我和雷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他走了,金臣也回自己院系去了。
雷靖则是满脸不高兴的道:“这个日本人怎么回事啊?像背后灵一样跟着景息,景息招惹他了?”
“据我说知,没有。”我看着金臣的背景淡淡道。
雷靖哼了一声道:“那他想干么?”
“你觉得他想干么?”我撇了下嘴,问道。
雷靖想了下道:“凭白无故的与人示好,非奸即盗。”
我点头:“同意。”
雷靖有些得意洋洋道:“是吧。”
我看着他这幅模样,嗤笑了声。其实每个团体都是排外的,我景息雷靖不过是寻常人,自然也是一样,所以看到一个人无缘无故的要打入到我们中间,无论那人多好,总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雷靖对这种不悦表现在脸上,景息表现在动作上,我则因为年龄最老,所以表现在心里。
不过雷靖有句话说的不错,凭白示好,非奸即盗,这话适合金臣。
上午课结束的时候没有接到景息的电话,我想了下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声音很平静,说没什么事,等他下午回学校就好,我听了应了声,没想其他。
谁知,下午课还没开始,我便听到学校里的风言风语,说景息打人了,打的是金臣,而且是在人家寝室打的……
017。未来不可知
我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感觉是不可能,雷靖则是怪叫道:“景息和别人打架?他脑袋被雷劈了?”我有点同意他的话,在我的认知里,景息是那种极为克制的人,而且事事又维护自己贵公子的典雅形象,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失身份的事呢?
不过所谓三人成虎,在听到第五个人这么说的时候,我有些慌了,不是怕这件事是真的,而是怕景息吃亏。
于是我跟雷靖说:“不管事实怎么样,我还是先去看看吧。万一要是真的出事了,也好帮忙。”雷靖看着我有些暴躁眉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做你先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学业为重吗?”我半真半假的来了句,雷靖瞪着我,眼中冒着火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排除在外是吧?”
我忙摇头道:“没有,没有,玩笑罢了。”也许有吧,不过这个时候不能说出口。
只是我们两个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景息双手插在兜里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周身却散发着一副勿靠近的气息,周边的同学都往一旁走,有好奇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我和雷靖面面相觑,忙走上前,能让景息看起来这么恼怒的事情,肯定不是常事,不知道那个金臣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他惹到了这个地步。
走过去,我看到景息脖子和鼻子上有伤痕,张口想问什么,雷靖一旁怒气冲冲道:“我靠,你怎么了?被那个什么小日本给揍了?”
景息冷着眼,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在自己的优美的脖颈上慢慢抚摸过,道:“他比我惨了十倍,要不是不想给咱们学校丢脸,我一定把他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妈的,敢破我的相,早晚有天我弄死他。”
听着景息发狠的话,我道:“别说这些了,去医务室看看还是去医院?”
景息悻悻道:“当然去医院了,被狗咬了,不去医院,会死人的。”
“我陪你……我和雷靖陪你去?”我本想说的话,在雷靖瞪着我外加冷哼中我要说出的话改了个方向,景息则是冷漠的嗯了声作为同意。
看得出他并不想在此刻说发生了什么事,何况他是接到家里的电话,然后才发生打架的事情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不是他的作风。
这次前去医院是雷靖开的车,我和景息坐在后面的位置。景息半眯着眼睛,头倚靠在座椅上,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什么。
雷靖直接把车开到雷氏属下的医院,因为是雷氏的少爷亲自来了,所以我们受到了贵宾的待遇,不过接待我们的医生则是雷氏有名‘刺头刘’医术没话说,就是为人说话太不给面子了。
他看了景息的伤口,随便帮他擦了消炎药,便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没事了,回去多喝水,擦点药就好了。这么风风火火的把我叫来,还以为得了绝症呢。”
景息仿佛没有听到他那些刺耳的话,只是有些担心的道:“刘医生真的没事了?不会留疤吧?”
刘医生扶了扶眼睛,认真的盯着他的伤口又看了一遍,最后点了点头严肃道:“景大少爷,我以我的医术保证,真的没事了,不会留疤的。”他那表情不像是报平安,倒像是报丧,我在心里腹议道,不过看着他手边的手术刀,这话没敢多说。
景息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雷靖也放了心,便有心情斗嘴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上有个疤什么的那是男子气概,你怎么跟个小娘们似的,还怕这个。”
景息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如果今天打的是你,估计你都要为这几道伤口跟别人拼命。再说了,你以为他是谁?让他留个疤是男子乞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换了沈容抓的,保不住我还高兴呢。”
我听的这话心微微一动,雷靖抖了下身体,道:“你伤的是脖子,不是脑子。说话怎么这么混乱?正好在医院,免费给你做个闹检查。”
“滚。”景息咬牙说了一个字,雷靖二话没说,给了景息一脚,不过这一脚没踹好,踹到了‘刺头刘’身上。
最后我们三个在他想要吃人的眼神中被轰了出去,:“你们三个都滚,想打架斗殴,别在我办公室,如果谁受了伤快死了,挂号排队,我给你们治。”
我一把年纪了,被人这么弄了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景息和雷靖两个天之骄子更不用说,脸色都不大好看就是了,尤其是雷靖,表情青青绿绿十分挂不住,我心里略略平衡了三分。
出了医院,雷靖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和别人打起来了?还弄得满校风云的。”
景息看着熙熙攘攘的让人群道:“那个金臣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