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庄锦言僵住,这男孩的妈妈帮他洗澡?
“你昨天吐了身上和房间里到处都是,我和我爸爸就帮你洗了个澡。”花品素不是雷锋,不习惯写日记,只想通通说出来让庄锦言牢记心中。“你身上的衣服我妈已经帮你洗好凉在阳台了,你现在穿的是我爸的睡衣。”
“谢谢!你爸爸妈妈呢?”庄锦言松了口气,穿上床前的拖鞋,准备去对帮助过他的人道谢。
“我爸爸妈妈都去卖鱼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人。”花父花母照例一大早就去了自家水产铺子,花品朴上午去上舞蹈课了。
“哦,那请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想回家去。”既然想道谢人的不在,庄锦言就想早点离开这里,如今的庄锦言只想离人堆远远的,他想一个人安静地舔伤口。
“先吃点东西吧,我妈妈昨天专门为你做的。”花品素一听庄锦言要走,心里急了,这庄锦言不像对他有多感激的样子嘛,不行,不能让这后世的福布斯富豪就这样离开,得在他心里加强印象!
庄锦言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神情真挚,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着希翼。
自从庄锦言父亲被双规后,庄锦言看过各种各样的眼神,有幸灾乐祸,有怜悯,有不怀好意,但少年这样纯净的却没有。
看到庄锦言点头后的花品素,嘴角上扬,两眼微眯。“你去洗脸刷牙,我去帮你把粥盛了冷冷。”
花品素达到和庄锦言多交流的目的,转身屁颠屁颠去了厨房。看着花品素的背影,庄锦言心底流入了股暖流:这少年真是个纯真善良的好孩子!
在花家饭厅,庄锦言和花品素相对坐在饭桌上喝着绿豆粥,花品素已经吃过早饭,不过为了陪伴庄锦言,他还是给自己盛了小半碗。
庄锦言其实是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在喝绿豆粥前,他并没有胃口,当不冷不热的一大碗粥喝下去后,他竟然觉得自己肚子没饱,有了食欲。
“我再帮你盛一碗。”花品素眼睛一直注意着庄锦言,见庄锦言碗里快空的时候,连忙站起帮他添满。
庄锦言两碗温热的粥下肚,整个人精气神回来了一半,脸上麻木的表情也少了点。
“你的名字是花。。。”庄锦言有点记不清花品素刚才自我介绍的名字。
“我叫花品素!品德的品!朴素的素!”花品素连忙把自己名字报清楚,务必要庄锦言记清恩人姓名,不然以后庄锦言忘记,想对他花品素报恩找不到人报可就不妙了。
“花品素?”庄锦言重复了下少年的名字。
“嗯,对,我还有个姐姐叫花品朴。”
“品德朴素。”庄锦言觉得这少年名如其人。
“对对!”花品素眉开眼笑,花爸取名就是牛,这名字多好记啊,想忘都不容易忘!
“品素!谢谢你,谢谢你的家人。”庄锦言站了起来对花品素再次道谢。
“我去给你拿衣服。”花品素明白庄锦言这是想离开。
庄锦言接过花品素从阳台拿来的衣服,进了花品素房间,带上了门在里面换衣服。花品素对着自己紧闭的房间徶了下嘴,关什么门,昨天精光光的都已经看了个遍,不就东西大了点,有什么稀奇。
庄锦言自己家因为有做家务的工作人员,他已经养成了随手关门的习惯,并不知道自己这随手一关,让门外的少年嘀咕了半天。
花母把庄锦言的衣服洗得很干净,T恤上的酒斑污迹什么的痕迹都已洗掉,散发着清香的衣服穿在身上后,庄锦言的落拓形象仿佛也已消失。
“给,你口袋里的东西。”庄锦言一出房间,花品素就把昨天从庄锦言牛仔裤兜掏出的东西递给他,昨天花母洗庄锦言的衣服时,把东西掏出来交给了儿子保管。
“谢谢!”庄景言接过花品素交给他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是皮夹和一串钥匙,庄锦言看着钥匙叹了口气。
“怎么啦?”花品素觉得庄锦言的脸上有抹苦笑。
“这钥匙我用不到几天了,我家的房子是区政府分配的,我父亲不在就得让给别人。”庄锦言说完有点后悔,自己家那点破事告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干什么。
“这是谁这么缺德?落井下石也不要这么快吧?”花品素觉得区政府的人做得过份了,庄锦言的父亲才死几天啊,就要赶他儿子离开。
“早搬晚搬都一样,就是我一时没法把家里的东西找个地方安放,不然我哪会等到他们来通知。”庄锦言神色淡淡,人情冷暖他已尝够,区政府赶他离开已不觉得是侮辱。
“搬我家里去吧!”花品素忽然建议。
“哦,不!不麻烦了,我家里东西有点多,是我父母的遗物。”庄锦言打量花家的房子,这房子一看就是新的,面积是很大,可他家里东西要放这里,新房子里就显得非常杂乱。
“我不是说这里的家,是西区青巷子那的旧房子,那边的旧房子有九十多平米,够你放东西,而且随便你放几年。”
“随便放几年?”
“是啊,那边房子要留给我姐当嫁妆,我姐才高一啊,等她嫁人不是还有得等吗?”花家的旧居,依着花父本来是要卖掉换现金的,是花品素坚决反对才没卖。开玩笑,申市现在的房子简直是白菜价,现在卖掉要后悔死!花品素不能说后世房子价格会像直升机那样飙升,只能借口房子要给姐姐当嫁妆,才哄得疼儿子疼得有点另类的花父同意,花父也不等那卖旧房子的钱用,既然儿子坚决反对,花父便答应儿子不卖旧居,花父认为,旧居不卖,亏也就亏房钱放在银行的那几个利息,用几个银行利息讨儿子高兴很值得。
“我付你家房租如何?”庄锦言听了有点动心。
庄父被双规后,庄锦言想用自己的成绩为自己父亲扳回点颜面,决定拒绝保送,参加高考,不想离高考还有五天,自己父亲就在双规处自杀。失去最爱的亲人,庄锦言已经没有心思想什么考试不考试,他放弃了高考为自己父亲办了丧事,庄父的葬礼非常简单,不但身前好友为避风头没有前来,连自己舅舅那边也无人前来吊丧。他父亲的头七刚过,第二天一大早,区办公室负责人就上门通知他搬离,庄锦言气愤之下离家,不知不觉走到仁爱学校附近,等他清醒过来,意识到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后,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尝尽世态炎凉的庄锦言看到路边有家饭店就冲了进去,他要借酒消愁。现在酒醒了,他还得面对现实,家肯定是要搬的,父母的遗物不能丢失。
“说什么房租啊?我家那房子空着也空着,你把东西搬进去,还可以帮我家照看下房子的。”花品素挺挺小胸脯,现在收庄锦言的房租,以后开口叫庄锦帮忙什么的,就不太好意思开口啦,所以还是让庄锦言欠他花家的才好,欠得越多,以后还起来才越麻利嘛!
“那谢谢了,我先把东西搬你家旧居去,等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再搬走。”庄锦言一时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他又不想让区政府认为他想赖在公家的房子,就想尽快搬出来。
“我去找钥匙!”花品素行动积极。
“等等!总要征求下你爸爸妈妈的意见吧。”庄锦言看着才150厘米的少年,忽然醒悟少年不是一家之主,自己怎么就和少年敲定借他家房子放东西这件事情呢?
“你放心,我爸妈人可好啦!他们肯定会同意的。”花品素拿起自家电话拨通水产铺子,果然如花品素所说,花父听说儿子要把房子借给庄锦言放东西,一口就答应了。
庄锦言听着电话里花父洪亮的声音,非常赞同花品素对花父花母的评价,而且他还非常肯定,自己眼前这少年不但是好人,还是天使!是少了洁白双翼的天使!
第15章 第 15 章
花品素起了个大早,他起床时,花父花母还没有去水产铺子,看到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儿子今天竟然早起,花父不由惊讶。
“小宝,今天才五点多就不想睡了?”
“爸爸,今天我要帮庄锦言搬家,早点去凉爽,晚了气温升上来就太热了。”花品素边吃着花母做的早饭,边回答父亲。
“哦,那醉酒的孩子今天要搬家啊,没大人就是可怜,要爸爸帮他叫部车吗?”前天庄锦言洗澡时老抱着他喊爸爸,花父想起这年轻人是孤独一人心里非常同情。
“不要,爸爸,昨天我已经叫了大头爸爸的车去装东西了。”花品素婉拒父亲建议,昨天庄锦言接受他的好意,决定今天一大早就搬离区政府小区大院,花品素帮庄锦言约定了大头爸爸开的三吨容量的卡车,顺便把大头和方佟都叫了一起去帮忙。大头刘国兴和方佟吃了花家一秋天和一冬天的螃蟹,现在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我家小宝做事像大人一样了!”花父摸摸儿子的头,对这个儿子满意到了极点。这一年多来,儿子越来越懂事,不但学习成绩让人耳目一新,脾气也越来越好,不再像从前,动不动就哭闹发火,和人交往也不腼腆,见到长辈一张嘴甜得要命,如今和花家水产铺子打交道的客户,有哪个不羡慕他老花的,直夸花家的两个小孩,长得标致又懂事。
花品素对自己的父亲的夸奖听得太多,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今天又听到表扬,如往常那样对自己父亲裂嘴一笑后,自顾吃自己的早饭。
花父见自己儿子面对表扬没有丝毫得意,心中对儿子又高看一层,不错,就要这样宠辱不惊,以后才成大气。花父把自己孩子YY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材后,心情愉快的去自家铺子努力赚钱,为儿子挣家产拼搏去了。
花品素吃完早饭,听了听花品朴的房间里没有动静,也就息了叫花品朴去帮忙的念头,拿好随身物品,轻轻带上大门,到小区门口招了部的士,赶往青巷子大头刘国兴的家。昨天和大头的爸爸约好在刘家门口集合后去庄锦言住处搬东西。
花品素下车走到青巷子大头家家门口时,老远就看到大头和方佟一人手里拿着块烧饼在那啃。大头和方佟看到花品素身影出现,立即兴奋得朝花品素招手。自大头跟着方佟去了花家后,这三人经过一年时间的考验,三人的友谊得到巩固(最主要花家的螃蟹、各类水产吃多),形成了铁三角关系。
“小花来啦,大家都上车吧,趁现在太阳不高,赶紧去装东西。”大头的父亲抹着嘴巴从家里走出,去年秋天大头一到星期天就跟着花品素去水产铺子吃螃蟹,经常带着断脚的螃蟹回家,大头的爸爸吃多花家的螃蟹,心里也领花家的情,昨天花品素电话里一提到要用车,立马二话不说就推掉一桩生意答应了花品素。
花品素他们的卡车在区政府小区门卫登记后,直接开到了庄锦言家的大门口。这小区里面都是一幢幢那种旧式的楼房,每幢是一户,庄锦言住的那幢房子大门开着,听到汽车声音,庄锦言跑到了门口迎接他们。花品素发现庄锦言的眼睛微红,房子大厅堆着已经打好包的物品,花品素觉得庄锦言眼睛红肯定是在打包过程中触景生情,伤感了。
花品素没有和大头爸爸他们说起庄锦言的家事,只是告诉他们有个关系好的学长租了花家的旧居放东西,所以大头方佟都没注意到庄锦言眼睛的异样,五个人手脚麻利的把客厅的东西装到卡车上。
东西搬了一半时,小区大院外面驶进来一部黑色轿车,轿车上下来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一看到庄锦言家门口的情景,脸色明显一愣,庄锦言发现来人后,面部表情有点复杂,他放下手中东西,迎向了中年人,两人找了个远离众人的地方说了将近十几分钟的话,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说话,庄锦言点头。
花品素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观察在远处说话的两人,他直觉这中年人说的话对庄锦言很重要,难道这就是庄锦言以后的助力?花品言心里嘀咕,但对送走中年人回来继续搬东西的庄锦言却没有询问,他才不在乎这人和庄锦言什么关系,只要庄锦言记得以后承他花品素的情就好,至于庄锦言以后如何发达,那就是庄锦言自己的事情了。
大头爸爸的卡车把庄锦言的东西送到青巷子花家旧居楼下,帮着把东西搬送到楼上才离开,庄锦言要付大头爸爸油费,被大头爸爸拒绝了,开玩笑,吃了花家一百多斤螃蟹,怎么会好意思收这五十块的车钱。
大头和方佟跟庄锦言不熟,而庄锦言整个人神情显得冷清,这两个马虎惯了的少年在庄锦言面前显得有点拘束,当东西都搬进房间后,看到已经用不上他们时,就赶紧告辞离开。
花家旧居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搬光,大半的家具还留在这里,原来花品素住的房间里的床还在,房间里面的空调因为制冷声音大了点,也没有拆走,庄锦言一搬进来依然可以使用,在炎热的夏天,这里倒是个合适的居住地方。
庄锦言搬来的东西,有一大半是他父母遗留下来的书籍,这些书籍把花品素原来的卧室放得满满的。花品素瞄了这些书籍几眼,发现有些书明显发黄,还是线装本的。庄锦言带来的衣物放进了这间卧室的衣柜里,其他零碎都放进储藏间。庄锦言并没有全部使用花家旧居房间,他只使用了花品素的卧室和储藏间。
旧居厨房的东西都已经搬到新居去了,庄锦言带了些锅碗瓢盆过来,在厨房做点吃的是没有问题,但厨房没有煤气,庄锦言在旧居是开不了伙的。
“我去帮你冲瓶煤气来。”花品素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快到十点了,就想先到小区冲煤气处帮庄锦言搞瓶煤气过来对付着用用。
“煤气?”庄锦言向来不问这些吃穿方面的琐事,他家一直有专人料理这些,庄锦言可以说长这么大没洗过一双袜子,没烧过一壶开水。
“你自己不开伙?”
“你是说做饭要用煤气?”
“对啊,你总不会一天到晚在外面吃吧?”花品素有点奇怪的看着庄锦言,难道庄锦言就没想过以后如何过日子,前世的张建俊十六岁就一人独自生活,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操办。
“我还是先在外面对付着吧,有了煤气我也不会做饭。”庄锦言终于在花品素面前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态。
“你不会做饭?”花品素惊呼,前世的张建俊不说,这世的花品朴和娘娘腔花品素都早早会在厨房做点吃的,庄锦言都十九岁了,竟然连娘娘腔花品素都不如,据他了解,娘娘腔花品素十岁就会跟着姐姐在厨房搞吃的了。
庄锦言被花品素的惊呼呼红了脸,庄锦言十九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