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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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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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楚镜还真觉得饿了,他食欲不振,晚饭吃得很少,又运动了一番,虽然不剧烈,但依然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张妈妈上次送来一大箱莲子糯米粥的材料,张渐天放进锅里煮着,回到卧室,看楚镜一脸享受地躺在床上听音乐,昏黄的床头灯照在他的脸上,像精致的瓷器一样,泛着朦胧的瓷光。
他毕业后进入一家游戏公司做开发,工作十分枯燥,经常加班,但只要想到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就再枯燥也觉得有意义。
与张家的温馨不同,肖家的当家的要被华弦给闹腾死了,开始几天,那家伙还有三分钟热度,几天下去,怒了,嚷嚷着不生了,把肖图气得真想捶死他。
好说歹说,让他认了怀孕这个命,死东西又号称自己产前抑郁了,每天变着法子折腾肖图,怀孕三个月下来,孕夫脸色红润有光泽,婴儿肥的小脸粉粉嫩嫩,却把人前金光闪闪的肖大少折腾得两眼呆滞面容憔悴,肖图觉得自己也要产前抑郁了。
实在抑郁了,就抛下工作不管,去找张渐天吐苦水,两个西装革履的帅哥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张渐天拍拍肖图的肩膀,个人有个人的命啊,这个他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怂恿人家小两口分手吧。
只得回家让楚镜有空就去开导开导华弦,楚镜实在是太有空了,他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怕碰着挤着,平时也就是窝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偶尔去王家找老妖,或者去肖家找华弦。
张肖两家离得近,走过去十分钟不到,华弦一脸菜色地打开门,然后就回沙发上窝着去了。
楚镜将补汤放进冰箱,回到客厅,摸摸华弦明显消瘦的脸,“怎么又不高兴?”
华弦哀怨地看他一眼,有些忸怩地问,“小镜子,你怀孕后有爱爱吗?”
楚镜脸热起来,含糊地应了一声,“有的。”
“吼!”华弦一怒,坐直腰身,愤怒大叫,“肖图个王八蛋骗我?他说怀孕不能做!会流产!天天骗我给他口交!”
“呃……”楚镜尴尬地扭过头去,“这个……前三个月是不能做,47个月可以做一下的,但不能太频繁,还要动作轻柔。”
华弦越发哀怨起来,拿遥控器从头到尾换了一遍台,又从尾到头换了一遍,最后郁闷地把遥控器一扔,坐着生闷气。
楚镜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安慰道,“肖图是心疼你,怕你有危险,他也是好心,并且,他也憋这么久,很不简单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华弦一格一格地扭过头来,面无表情道,“小图子会不会在外面养二奶?或者二爷?他那么帅,又有钱,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圈子里很多小零那是非常非常骚的……”
楚镜觉得有你这么个祖宗供在家里,肖图就是长三个胆子,也不敢出轨,除非他是不想混了,华弦虽然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但是他总有办法闹得你鸡飞狗跳。
聊了几次,楚镜对肖图说以华弦的性格,再这么在家里闷下去,要出事儿,肖图也很无奈,但是华弦的智商就那样了,又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独自出门百分之二百被人欺负,就算去买个菜,卖菜大妈还要捏他两下,自己又没时间总是陪着他,他以前会派助理去陪华弦逛街,但是没几天,几个助理都泪流满面地回来辞职。
正好楚母为楚镜请了个瑜伽老师,练一些呼吸的技巧,等分娩的时候能舒服点儿,楚镜把华弦也带去了。
两人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所幸夏天也过去了,出门的时候可以用宽大的外套遮起来,空旷的练功房里,楚镜练了一会儿,累了,躺在垫子上闭目歇息,突然感觉有呼吸扑在脸上,一睁眼,正对上华弦娇俏的笑脸,笑起来,“你在想什么?”
华弦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胸口,“我在想,我们儿子以后叫什么。”
楚镜笑道,“我们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渐天他爸早就给取好了,明礼,张明礼,我觉得也不错。”
“好羡慕你,”华弦一脸艳羡,“我们家还没定下来,我想叫肖小花,被小图子否决掉了。”
“呃……”楚镜挺不给面子,“我觉得小图子做得对。
华弦的身体素质没有楚镜好,他早些年被酒色狠狠伤过,伤了根基,后来再怎么补都只是表面肥嫩了些,内里始终带着伤的,所以到了孕晚期,他的情况渐渐严重起来,肖图索性把公司交给手下了,整天待在家里陪他。
每次看肖图操劳得两眼无光,张渐天就由衷地疼爱楚镜,虽然楚镜也有点水肿什么的,但情况比华弦好多了。
楚镜人瘦,怀孕七个月了肚子也不是很大,傍晚和张渐天一起在公园里散步,他穿着肥大的运动装,微微凸起的肚子像啤酒肚一样。
走了一会儿,楚镜觉得累了,遂坐在凉亭里,让张渐天到奶茶小铺去买杯饮料,这种小店到处都是,张渐天怕香精太多,只买了鲜榨的甘蔗汁,正在付钱的时候,突然听不远处传来楚镜的呼救。
张渐天心下一沉,把二十块钱往柜台一拍,连零钱都没找,转身就往凉亭跑,凉亭里空空如也。
张渐天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楚镜担心大肚子被人看见,散步总是选在天黑其他人基本不会出来的时候,这会儿凉亭附近连个人都没有。
心想楚镜大着肚子,跑不远,张渐天飞快地跑着,大声叫着楚镜的名字。
一个人从对面快步走来,卫衣帽子兜在头上,看不清五官,两人擦肩而过,张渐天忙抓住他的手臂,“先生,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
“没有,”对方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张渐天急得浑身冒冷汗,公园太大了,又天黑,想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他连忙找了公园的保安,说明情况,探照灯都打开,大家一起找。
抹一把脸,张渐天钻进土坡上的林子,用借来的强光手电扫着周围,大声喊着楚镜,他不敢想象楚镜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突然他停住脚,逆着风向竖起耳朵,只听到一丝微弱的呻吟夹在夜晚冰凉的风中,却在他的耳中数百倍放大。
“阿镜!!!”张渐天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向坡底。



镜子生子

手电筒照到坡底一团阴影的时候,张渐天的心都要疼碎了,他想要扑上去,却不知道楚镜伤在什么地方,不敢随便动他,立刻打电话给保安叫救护车,跪在地上,小心检查他的身体。
楚镜还有意识,眼睛却几乎睁不开,抓住张渐天的手就紧紧地攥住了,“渐天……”
“哎,哎,我在的,阿镜别怕,没有事,医生马上就来,别怕,”张渐天胡乱地吻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有泪水的痕迹,柔声理开他的头发,“别怕,有我在,什么都没有问题,阿镜不怕啊……”
“我不怕……渐天……有你在……我就不怕……”楚镜气若游丝地说着,现在他的肚子非常疼,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搅动一样,他紧紧攥着张渐天的手,说不怕是骗人的,孕妇因为摔倒而流产甚至死亡都有可能,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弄湿了大腿,可是他不敢告诉张渐天,张渐天那么爱他,会崩溃的。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张渐天立刻大叫着让医生和护士小心翼翼地将楚镜抬上救护车,到了车里,灯光打开,张渐天才看到楚镜裤管流出的鲜血,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一头跌倒。
“渐天,别怕,”楚镜躺着,和张渐天十指相扣,艰难地说,“就是看着可怕……没事的……”
张渐天用力点头,跪在他的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嗯,没事,会没事的,阿镜,我爱你,你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沈哥,”楚镜看向医生,虚弱地说着,“我会不会……会不会……”
“瞎想个啥?”来的是经常给楚镜检查身体的沈医生,毫不犹豫打断他,在口罩后对他微微一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说完,沈医生对其他医生和护士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在救护车上就开始为他检查身体。
“胎盘早剥,血肿扩大,”一个医生低声说,“并且,他已经出现了宫缩。”
“怎么样?”张渐天忙问,“是不是要早产了?”
沈医生对他点点头,“通知楚院长吧。”
救护车风驰电掣到医院,楚镜立刻被推进了急救室,张渐天也想跟着进去,被沈医生拦下来,“姑爷咧,别进来添乱了。”
“可是……”张渐天盯着楚镜,他再也不愿让楚镜在他眼前消失,就算只有一分一秒也不可以!
“渐天,”楚镜突然气若游丝地叫,“不要担心……我会……会好好出来的……”
张渐天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人掏空了,对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是爱惨了。
楚镜对他露出一个笑脸,“老公,我爱你。”
急救室的门在眼前关闭,张渐天抱住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中等待。
一阵急如雨点的高跟鞋脆响,楚母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张渐天刚站起来,“妈……”话未说完,楚母猛地抬起手,啪啪啪啪连续四个耳光落在了张渐天的脸上。
她用力极大,张渐天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看着盛怒的岳母,低下头,“对不起,妈,是我没保护好阿镜……”
“留着你的道歉对阿镜说去,”楚母冷冷地说,转身,抱臂站在门外,抬头看着急救室上亮着的灯。
急救十三个小时,楚镜早产了,母子平安。
孩子才32周,出生就带上了呼吸机,再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如纸的楚镜,张渐天几乎要虚脱。
因为是剖腹产,楚镜6个小时后才醒过来,但太虚弱了,没有力气说话,他微睁着眼睛看着张渐天,眼神复杂,有生下孩子的喜悦,但他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孩子肯定是先天不足,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张渐天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放在脸边轻轻蹭着,柔声,“阿镜,你太厉害了,儿子像个小红虫子,可爱死了……”
楚镜微笑着,屈起手指摩挲着他肿起的脸,眼中有疑惑。
张渐天嘿嘿地笑,“没事,我走路没看清路,撞门上了。”
“……傻……小子……”楚镜声音非常弱地笑,转头看向一直抱臂站在门边的母亲。
楚母挑眉,淡淡道,“是我打的。”
楚镜叹气,“妈……”
助理小跑过来汇报问题,楚母静静地听他说完,点点头,对张渐天冷冷道,“照顾好阿镜,我有事先去处理。”
送走楚母,张渐天不住地吻着楚镜,忍不住有眼泪掉了下来,“你吓死我了,老婆,我实在是……感觉像死过一次一样。”
楚镜浅浅地笑,看着这个早已在生活工作中锻炼成熟的男人又重新变成了当年青涩的少年。
跌下土坡的时候,肚子里绞痛难忍,他几乎都绝望了,可是在看到张渐天惊惶身影的一瞬间,体内突然迸发出无尽的能量,他要撑下来,他还要和张渐天养孩子,他们还要幸福生活一百年。
张渐天给父母打电话报喜,语焉不详地讲了楚镜摔倒早产的事情,两位长辈抓紧时间赶到医院,看着脸色苍白的楚镜,又看到张渐天肿着的脸,追问张渐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渐天知道楚镜处处小心,怎么会突然跌到土坡底下去?知道里面必有隐情,但是对父母又不能讲,只能说是自己摔倒,摔了脸,又害他跌倒,伤了身子,把张妈妈气得在病房里就拉着张渐天掐得花枝乱颤。
张渐天被揍了一顿又一顿,一肚子苦水说不出,等父母离开之后,拉着楚镜的手坐在床边唉声叹气。
楚镜低笑,勾勾手指,“在想什么?”
张渐天低头看着他,“我在想,为什么会突然跌倒土坡下面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嗯,”楚镜点点头,“我遇到了罪世狂少,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滚了下去。”
张渐天大惊,“他不是还在蹲监狱?”
“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也有可能是越狱了,”楚镜说,“你没有看到他?”
张渐天心头一动,“他是不是穿一件连帽卫衣?”
楚镜点头,“应该是的,帽子带在头上。”
想到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个人,张渐天恨得猛然站起来,双手攥拳,在病房里疾走几步,突然狠狠一拳打在了墙上,“我竟然……竟然让他跑了!操!”
楚镜的精神不怎么好,吃了张妈妈带来的米糊后,很快又沉沉睡去,张渐天走到走廊里给王琨打电话。
“喂?渐天,”老妖慵懒无力的声音传来,“你表哥在洗澡,有什么事情我转达吧。”
张渐天讲了楚镜摔倒早产的事情,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王琨的大嗓门,“我日他祖宗,那个渣滓还没有死?”
“看样子是的,”张渐天平静地说,“你不是找人在狱里关照他了么?”
“操操操,那帮□的废物!”王琨破口大骂,喘着粗气,“那啥,要不要我找人直接做了那个狂什么东西?”
“不用,”张渐天看着窗外高远的天空,淡淡道,“我需要你帮忙找到他,剩下的,我来做。”
楚镜的身体素质好,元气恢复得比较快,精神好的时候就和张渐天去看宝宝,看到那个只有4斤重的小东西在恒温箱里趴着睡觉,不由得笑起来。
宝宝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咬着小手指咯咯地笑,张渐天疼爱地心颤,紧紧搂住楚镜的腰,低声道,“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楚镜满眼柔情,轻轻点头,倚进张渐天的怀里。
肖图带华弦来探望,华弦旁若无人地穿着粉红蕾丝边的孕妇装,挺个不大的肚子,一路受到路人的侧目也毫不害羞,走进病房,看到楚镜憋下去的肚子,满脸艳羡地泪流满面,“我也好想早产啊,怀孕太累了。”
话音未落,遭到了楚镜和肖图异口同声的斥责,讪讪地撇嘴,“骂什么骂,我只是随口一说嘛,又不是真的……”
肖图将礼物递给张渐天,都是些产后滋养品,张渐天将东西放好,给那两个人倒茶。
华弦捧着肚子坐在床边,摸着楚镜的脸,担忧地问,“小镜子,生孩子疼不疼?”
“打了麻药,不疼,”楚镜笑道,“阿弦以后是顺产,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但是不要害怕,听助产士的话,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华弦扁嘴,扫肖图一眼,“小图子想让我剖腹产。”
“嗯?”楚镜望向肖图,“为什么?明明顺产对宝宝更好一些。”
肖图叹气,摸着华弦的头发,端起茶杯喂他喝水,“虽然是这样不错,但是,弦弦那么怕疼,会哭的吧。”
“不会,”华弦摇头,低头摸摸自己凸起的肚子,神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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