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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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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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冲着小和尚笑了笑,“小师父,我找慧心方丈。”
小和尚看了他一眼,把扫把往旁边一方,蹬蹬蹬就往殿后跑,边跑边说,“施主,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喊方丈大师。”
不一会儿,一个老和尚带着那个小和尚,缓步走了过来。
老和尚雪白的眉毛垂到了嘴边,眉目慈和,端方威严,一身袈裟,他看着魏时,念了声佛,“施主从何而来?”
魏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种有点像打机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佛家讲慧根,讲缘法,魏时觉得自己慧根基本没有,缘法无迹可寻,所以他也像模像样的跟老和尚见了礼,笑嘻嘻的凑上去,把死玉拿出来,“慧心大师,我从师父那儿知道你老慈悲为怀,佛法高深,这块死玉里面被我镇着一只怨气深重的水猴子,想请方丈化解它身上的怨气,让它脱离苦海,重新投胎。”
魏时双手捧着那块死玉,递到了慧心方丈面前。
慧心方丈口中念了句“阿弥陀佛”,双手接过那块死玉,“这玉上怨气太重,贫僧也只能尽力而为。”
魏时赶紧说“那当然,那当然。”心里却想着,徐老三说的是一点都没错,慧心方丈果然是只要有人求上门来就来者不拒。
慧心方丈把那块死玉放置在佛像前的香案上。
大殿内佛像或怒目圆睁,或拈花而笑,或慈眉善目,各色不一,慧心方丈带着几个小和尚盘腿坐在大殿内的蒲团上,念起了经文,魏时也没有退出大殿,而是拿着个蒲团坐到了大殿的角落,看着慧心方丈他们念经超度。
经文听也听不大懂,过不多久,魏时就有点昏昏欲睡。
这个念经超度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慧心大师告诉魏时,等个七七四十九天再来看结果……魏时嬉皮笑脸地跟慧心方丈磨,说自己住得远回去不方便,请慧心方丈行个方便,让他就住在寒蝉寺,当然,住宿费他肯定是自掏腰包的。
慧心方丈磨不过他,只能无奈同意。
那个在大殿扫地的小和尚叫明正,他把魏时带去了后院的一间静室,里面放着一张云床,两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张释迦摩尼的佛像,推开窗户,外边就是一片清净的竹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慧心方丈在大殿做早课晚课念经超度的时候,魏时也在一边听着,其他时间就在寒蝉寺里到处乱晃,过没几天,他就把寒蝉寺上上下下十八个老和尚大和尚小和尚全都混熟了,就连慧心方丈,也在他的死皮赖脸下节节败退。
一晃眼,就过了七七四十九天。
这是最后一次的晚课,魏时松懈了一个多月的神经也再次紧绷,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供在香案上的死玉,受了这么多天的香火,死玉上的黑色已经褪掉,变回了淡黄色,而上面的血色纹路,虽然也淡了很多,却还是依稀可见。
嗡嗡的念经声在大殿中响起,佛像上晕出了一些金黄色的光芒,这些光芒汇集到了死玉上,跟里面的血色纹路搅在一起,一些血色纹路慢慢地淡化,这时,一道灰黑色的影子扭曲着从死玉上浮现出来。
魏时直着眼睛看着那道灰黑色的影子。
模糊的五官,痛苦的神情,魏时差点没忍住冲上去,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没见,脑子里对于魏爸爸的相貌已经记不大清楚,但是,现在就看了一眼,魏时就确定,那就是魏爸爸的魂魄。
魏爸爸就是那只水猴子。
魏爸爸的魂魄想从那块死玉里逃出来,却被周围的佛光压住,在凄厉的尖啸了几声后,不甘心地又被镇压回了死玉里。而与此同时,大殿里的念经声也戛然而止,晚课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慧心方丈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香案前,双手捧起那块死玉,递到了魏时面前,他虽然神情已经安稳祥和,但是魏时知道,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让这位年事已高的大师已经疲累不堪,他双手接过死玉,冲着慧心方丈深深的鞠了一躬。
慧心方丈念了声佛,带着弟子们走出大殿。
其实慧心方丈刚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已经告诉魏时,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虽然把水猴子的怨气化解了大半,这也是刚才水猴子能短时间变回生前模样的原因,同时,水猴子的怨气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化解,也就是说水猴子不用去找替身,不用再去害人,但同时也不能去投胎,要化解掉最后的怨气,得靠时间,或者另找其他办法。
总的来说,这一行的目标是达成了一半。
魏时一脸复杂地带着死玉回了魏庄,他把死玉用一张黄符纸包起来放在了随便带着的小包里。小包里面放着徐老三给他的和他自己前后置办的“家业”,像是什么铜钱、罗盘之类的。
四十多天没回魏庄,魏时一回来,第一时间就跑回魏家去看魏妈妈和魏昕。
当然,要看魏妈妈那得偷偷看。
看魏昕就简单了,直接翻过墙去他房间找就行了。
魏昕现在这个情况,既不能去人堆里,也不能长时间待在太阳底下,白天一般都是在屋里连房门都不出半步,而且她连饭都不用吃,就更省事了。魏时想起上次喂魏昕吃饭的事,魏昕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还真的老老实实就吃下去了,他现在都不是人了,当然就不能吃人间烟火,这些饭菜都是带阳气的,阴物吃下去,不是找死就是自虐。
想起这个事,魏时又叹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魏昕那样做,还不就是因为饭菜是他要喂的。
说起来,弟弟听话是好事,但是明知道哥哥事情做错了也听着,这样盲目,就过犹不及了。
一进房门,就看到魏昕顶着一张阴沉的脸站在那儿。
不要问他是怎么从魏昕那张面部肌肉已经僵化的脸上看出阴沉这个表情的,魏时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看着魏昕那个样子,心里发虚,本来还想着先跟他说魏爸爸那个事,再跟他好好说说话的,那个脚却有点不听使唤的想往门外跑,还没等他退到门边,哐啷一声,木门自己关上了。
魏时回过头,扯着一脸皮笑肉不笑,“阿昕,我回来了。”
魏昕当然不会回答他。
魏时只好继续说,“出去十多天,家里没什么事吧?”魏时厚起脸皮走到魏昕身边,“好了,不要生气了,哥不是回来了吗?哥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出门一定跟你说,要不,把你也带上,好了,好了,别气了,别气了,你看哥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来找你了。”十几天烟熏火燎,睡眠不足,再加上刻意做出的可怜相,魏时现在看上去也确实有点憔悴。
魏昕慢慢走过来,把人搂住。
魏时让他搂着。
心里直叹气,哎,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毛病,动不动就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魏时为了纠正魏昕这个毛病,还专门在网上发了贴求助。
网上的答案那是五花八门。
最让人无语的就是还有一群大喊“在一起,兄弟萌”的妹子,太凶残了,让魏时满头大汗,落荒而逃。
不过,也不是没有让魏时觉得有点谱的回帖。
比如一个回帖说是被绑架失踪那么多年造成的心理阴影,要家里人好好疏导,一个回帖说可能是皮肤饥渴症,喜欢肢体上的亲密动作,不管是心理阴影还是皮肤饥渴症,面对魏昕的时候,魏时除了无奈,就只剩下纵容了。
要是魏时知道,纵容下去会把自己搭进去,那大概他绝对不会再继续宠着魏昕了。

284、七年

时间像静水一样缓缓流过。
七年的时间转瞬即逝;魏时一直守着卫生所;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知道他情况的;也有为他惋惜的;辛苦学习那么多年拿到了学位却待在这么个发挥不出所学的乡里小诊所,实在浪费人才,他舅舅几次三番要他到市里面来;都被魏时拒绝了。
要说前几年,魏时听到他舅舅的劝说;心里还有点想法;但是过了好几年悠闲日子之后;就算是请他去,他也不愿意去受那个约束了。人都被养懒了。
这几年,他也不是完全闲着的。
挂在心里的那几件事,也一直在想办法。首先,就是镇着魏爸爸魂魄的死玉,残留的怨气在经过他一系列的努力之后,已经所剩无几,大概用不了多久,魏爸爸就得到解脱能去投胎了。
其次,魏昕也一直好好地,前三年每天晚上都会莫名失踪,后几年这种情况倒是少了,三不五时才会来上一回。
第三,魏妈妈的病情,魏时专门去调查了外婆家的事,他吃惊的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外婆家在解放前是专门做神婆那一行的,而且还四邻八方还有点名字,最擅长的就是“请神”,也就是把死去的人的魂魄从地下叫上来,附在神婆身上跟活人交流,说穿了就是一种变相的“鬼上身”,不过跟一般人被“鬼上身”不同的是,身体异于常人的神婆,能够控制“鬼上身”,让上身的鬼魂不至于真的把身体占了去,同时,因为天生的体质特殊,也不至于因为“鬼上身”而大病一场。
他外婆家的这种特殊的体质是母女相传,就跟遗传一样,并不是每一代的女性都会身具这种特殊体质,能够做这一行,或者虽然有一些对于阴物的感应,却不是很强烈,“请神”的时候就会时灵时不灵的。
但是,因为一代代的都是吃这行饭的,也有了一些口碑,所以如果哪一代的女性没有不具有这种特殊的体质,那么就会用骗的。就好像绝大部分自称能请神驱鬼去邪的婶婆巫汉一样。
解放后,这种封建迷信活动被彻底打压。
实际上,老天爷给了魏时外婆家这种特殊体质,虽然让他们有了吃饭的“手艺”但更多的是一种折磨。他外婆家的女性,大部分精神方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太正常,也说不清到底是体质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体质从小就受到了惊吓和周围人的排斥导致精神出现问题,再说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是有遗传性的,所以魏妈妈的精神问题几乎就是个无解。
魏时跟魏妈妈生活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魏妈妈并没有遗传到他外婆家的特殊体质,但是却遗传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在魏爸爸失踪的重大打击,接着又面临要抚养两个儿子的强大生活压力,而魏昕的失踪成了压在她脆弱精神状态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些年,魏妈妈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魏时也没办法,只能耐起烦的小心照看。
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面对魏妈妈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有点暴躁。每当这时候,魏时就会觉得很愧疚。
这几年里,在第三医院那个事上跟他有过一些交集的应唯亭,还有宋建国教授都和他也联系过几次,主要当然还是为了查出那个“五行七煞局”里其他几个阵法所在的位置,这东西就和个定时炸弹一样,谁知道什么时候某个地方就会死一片人。
不过,这么几年了,不管是宋教授还是应唯亭,都没查到更多的消息,当日死在第三医院太平间门口的那个叫董爱国的男人,线索也断了,那个董爱国就好像凭空钻出来的一样,应唯亭分析,董爱国可能不光名字是假的,可能连长相都是假的,现在这个社会了,相貌上的改变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设下这个“五行七煞局”的人,是一群极其狡诈、残忍,同时又善于隐藏的人,那个“董爱国”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也可能是被蒙蔽,被利用,最后被灭口的一员。而且魏时事后分析,在他回城的时候,在汽车站里遇到的那三个莫名其妙跟他动刀子的男人,也跟“五行七煞局”有关,第三医院“地脉聚阴阵”附近应该有人长期监视,当他们发现魏时有可能破坏掉阵法的时候,就出手了,当日宋教授带人去修补环宇大厦前面广场上的“弓煞局”结果出了事故,也是这些在附近监视的人下的手。
当然,这些都是魏时闲来无事的时候做的分析。
他并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只要那些人不追在他屁股后面喊打喊杀的,他也不会主动去报那个被追杀的仇。他又不是那种上赶着悲天悯人的性格,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在他眼面前,他都可以当没发生,没看到,能省把力气就省把力气。
不过,最近事情有了一些变化。
魏庄里连续办了两场阴婚,一场是自己的死党魏宁和那个十二岁的时候在河里面淹死,长得跟魏昕一样好的魏惜,一个是魏家跟魏老爷子、魏七爷一个辈分,魏老爷子也要喊他一声“大哥”已经死了快六十年的魏林清,和隔壁慈恩镇望乡村的陈阳。
魏宁去富民大厦面试的时候,遇上的那个“九九归一煞阵”,在经过徐老三和魏时的一系列调查后,确认是当年B市那个化工厂被人布置了“九九归一煞阵”,后来因为不明原因,化工厂出事,“九九归一煞阵”被破坏,化工厂里的工人死伤无算,厂子也成了个废墟,外面的人干脆把那一片叫做废厂,而富民大厦出现的“九九归一煞阵”是在化工厂的“九九归一煞阵”遭到了破坏之后重新布置的,这么些年下来,也害了不少人命。
当时遇上这个事的是魏时的师父徐老三。
徐老三让那个用“九九归一煞阵”聚财保命的老板罗世文自食恶果,还发生了一些事,这些事都是魏时事后从徐老三和魏宁那里知道的。同时,魏时看到那个“九九归一煞阵”的前因后果,也生了一种感觉,认为“九九归一煞阵”跟第三医院的“地脉阴煞阵”都是“五行七煞局”的一部分。他把这个分析跟徐老三说了,徐老三也同意了他这个看法。
也就是因为如此,徐老三并没有把富民大厦以及它附近的万佳小区里的“九九归一煞阵”完全破坏掉,只是把这个阵法暂时失去了作用,不能再害人,怕的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魏宁结阴婚的时候,魏时还没当回事。
后来他知道,魏宁是真的打算和那个已经变成鬼的魏惜在一起,他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好几回,看劝不动他,也就算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有些人生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这一遭,就算你知道了,你也避不开躲不过。而且,你认为不对的时候,又怎么知道别个不乐意?
当然,上面那些理由都很冠冕堂皇。
还有一个更直接的理由是他要是再劝魏宁改主意,死缠着魏宁不放的那只鬼,就要过来跟他拼命了,那可是一只凶魂厉鬼,这些年魏时虽然道行深了不少,但是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胜过它。
所以,只能这么算了。
眼看着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走上这条“不归路”让魏时失落了好一阵,魏昕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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