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宿命的。我为这宿命的情感,感到惶恐。人,是否应该和许静一样,赤裸些好?毫无羞涩的面对人生?使人本身变得原始,轻盈而优美。活得洒脱!她是一个记者,文笔很好。我在电脑里,找出那篇《心如:梦絮,似雪》的散文,我重读起起来。在她优美、飘逸的文字里,我看不到在现实中,她赤裸的身影。我很久没写东西了。猛然,我来了灵感。我匆匆写下几行字。
肖主任敲门进来。她探着头问我:“李总,您还不下班?”我抬抬头对她说:“我在忙。”我不想让她打扰,我此时的心境。我继续打字。只听肖主任说了声:“你忙吧?”我应了声,她已关门离去…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这是一种荒唐的方式,
我试图用一首廉价的诗感动你——
打动,爱我的女人。
我想带着你,
在我的诗行中旅行;
去读高山的险峻,
欣赏随江而下的轻舟。
去看,岁月的樱花;
把星月点缀在你的衣裙……
我同你在角落里,约会。
你要我,付清情感的帐单…
太阳出来,
野花的露珠,
折射着七彩。
我从饥饿中醒来,
我丢失了你的密码——
看不到你的留言。
野外,
草原荒芜,
只剩几处炊烟。
我溜回繁华的城市,
我穿着乞丐的衣衫。
面对,别墅和奔跑的汽车,
我再一次的无言。
走上,
摩天大厦的台阶,
我打开收音机,
听着播放,我写诗章——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女人们,
从我的身边走过,
都说这是一首好诗,感人。
我大声地朝着女人们嚷道:
我就是这个诗人!
于是,
我在女人的眼里,成了疯子。
我流浪街头,
用仅剩的零钱,
买来彩票——
我就富有了。
跑进最奢华的酒吧,
找到最时髦的女人。
倾听我的诗歌,
陶醉的女人和我拥抱、接吻。
人们,为我的方式欢呼,疯狂!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我的诗,
流传在大街小巷。
女人,
对我不再冷漠和绝望。
说我的诗,感人!
女人,终于找到——
最潇洒的诗人。
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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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金钱=爱你的资本。
呵呵,我又看了一遍。我感到满意。这么几行字,用去了整整半个小时。我找到许静的网址,给她发出去。有什么目的吗?我弄不清。人嘛,在许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做了,想做的事又做不成。
许静,我梦里的一絮扬花。她让我迷失。我躺在她的怀中,我却不知道,是否,可以在她的遮盖中疗伤。我更不想让,这个大小姐,跟随我:漂泊、流浪。“忘记,季节。忘记,曾经心痛。让风把漫天的飞絮,飞扬。”许静写的这几句话,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态。我站起身来,时间已过了四十分钟,胡玉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我心里烦躁,吸着香烟。心里不住抱怨……何必!
我这几天,也没了黄队长和曲律师的消息。他们在我需要放纵的时,看不见他们的影子。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来骚扰我。
胡玉正在我怨天怨地的时,打来电话。胡玉在电话里,语言过简:“说好了。去东方大酒店。”我刚想再问点什么,电话里传出了盲音。
冬末的晚上。街上的灯光,使我几多茫然。我的世界颠倒了,白天上班是有序的,忙碌的……晚上,是无序的,盲目的。因为这夜色太诱人!我喜欢这夜色的斑斓,这种夜色,可让人充分享受她的温柔……我开车去东方大酒店。在路上,我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这是谁都会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繁华的上海之夜,象滚滚东去的黄浦江……人,一代一代地的匆而过。这里情丝依旧,不管你是否在意时光的流逝,人会很快就会老去,时间会毫不留情的带走一切。理想、信念、生活的激|情,乃至生命……
东方大酒店的雅间,她们默不做声的坐在那儿。她们吸着香烟。透过香烟的烟雾,我看她们的眼神,露出对我的抱怨。我不是局外人,站在她俩的面前,是自己的孤单。
我吸着香烟。无言的坐在餐桌旁。直到,雅间的女服务员进来。她让我们点菜,才打破这种沉静。我把菜单交给胡玉说:“你们想吃些什么,就随意点吧。”胡玉接过菜单,她望了我一眼,她把烟在烟缸中熄灭。她望向女服务员,点菜。尔后,她要了两瓶干红葡萄酒。
酒菜上齐。我让女服务员退下。我给她们斟酒。我给她们道歉。我说:“昨天,我酒喝多了。伤了你们的心。这杯酒我就先喝了,算给你们陪个不是。”说着,我几口喝干一杯干红。我看她们仍没有反应,重新倒满一杯干红,把酒杯端起来说:“不理我也罢。我一直喝到,你们开口为止。”我说着要喝。胡玉憋不住,她先笑了,按下我的酒杯,她对着陈露说:“好了。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放过他吧。”陈露说:“下午,他还在电话里,为林姐遗嘱的事,跟我纠缠呢。”
她们都说了话,我想她们的小把戏,不过如此。我为了缓和气氛。把自己来时,在路上的感受,和她们说了一遍。我说:“在那时候,不听你们解释,就先闹起来,肯定不对。不管怎么说,她人已经走了。重要的还是我们活着的人……将来,不管我们谁先去了,总会留下一个孤单的人。那时,再蓦然回首……”
陈露不爱听我这份感慨,她打断我的话说:“将来如何?我弄不明白,当初,林姐为什么不同意,让你搞那个文化传播公司。”
“搞文化传播公司怎么啦?”
“省得让你这么多酸溜溜的浪漫情操,没地方发泄!”
“当时,你们没一个人同意呀。这能怨我吗。”胡玉笑着说:“你以为,靠你那两下子,就能在上海文坛立足?”
“起码,混饭吃还可以吧?”
陈露说:“混饭也看怎么混法。你以为,你就可以独闯天下?”
“好,好。我这是关公战秦琼。咱们还是喝酒吧。”
“喝酒?你不摔酒杯了?”
我也急了说:“那你们到底要我怎样?这回你们倒有理了。”胡玉宛尔一笑,逗我说:“你瞧,你怎么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你是越活越抽抽。”我想想,反驳说:“是了,是了。你们既然拿我开涮。那我也来两句,说给你们听听。说,明明知道,我却一再流连;为了逃避生命的单调,我站在女神面前。为了寻求生命的自由——我想续上,前世的尘源。天空,突然下起大雨,雨后彩虹一片……”陈露打断我的话说:“得,得。你这不湿不干的,胡诌些什么呀。”胡玉却说:“让……我想不出来。”我得意起来:“你俩要能猜对我这谜。这桌上的酒,我都喝了。”胡玉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说:“那好。我们先喝个酒,我保准儿说。”陈露赌气的说:“喝就喝。”我看她们正喝酒,我便说:“我告诉你们吧。那是撒尿啊!”
胡玉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陈露说:“你瞎说。你撒尿还能彩虹一片哪?”我说:“我在楼上撒尿,你在楼下看哪……”陈露也忍俊不住跟着胡玉笑了……她朝我骂道:“你没病吧。”我看她们对我缓和如常。我说:“咱们也闹了,也笑了。言归正传。我还真想听听,事情经过……”
第八卷 苦恋 第八篇哭干泪
陈露望向我,她长长叹息道:“昨晚,经你这么一闹,我却有些不想说了。现在,对我来说,说与不说,已无大碍。或许,在你宣泄的时,我心中压抑许久的东西,也宣泄出来了。今晚,也难得这么开心。不如,暂且把这件事放下。有时间,让胡玉再告诉你。”我不满地说:“你们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又不说了,让我憋得难受。”胡玉说:“我看这样吧,我们边吃、边喝地聊。这样气氛会轻松些。”
陈露讲出来的事情,让我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天下的事,竟如此的复杂。她重新点燃一只香烟,思索地望着我说:“你还记得有一天,林姐单独和你讲过珠海的事吧。”
“是的。她对我说,她珠海的一个朋友,给她来了一个电话。说田云峰被检察院抓了。我并不知道田云峰这个人,听林姐的解释,才知道他就是在深圳的,那个银行的营业部主任。后来调去珠海当了行长。起初,还为这事暗暗为她高兴。我说,忘恩负义的家伙,他出了事,活该。可她的脸色很不好……”
陈露接着说道:“所以,林姐知道这件事以后,她很紧张,她找我过去。她和我商量这事该怎么办。我劝她,你正在手术的恢复期,即使是田云峰有事,检察院找到你,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象你这样一个病人,法律也是会讲人道主义的。你不必担心,放心的养病,身体恢复了再说。她脸色阴沉的对我说,许多的事你是不知道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从银行往外弄钱,开始是做生意。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把银行的钱,干脆在外面做了帐,让它烂掉……”
我说:“当时,我怕那小子胡说八道,把她拖进去。我说呢,她当时叹息地对我说,我怎么没一点干系呢。她还说,原始资本的积累,很多是带有罪恶的。看来事情是很严重。”
陈露喝了一口酒,她无奈的接着说:“我对林姐说,事出了,担心也无济于事。这样吧,我在珠海也有几个朋友。我亲自去一趟,摸摸情况再说。这样,我就连夜开车去了珠海。我找了个酒店住下。天一亮,我就先约了林姐的那个朋友。他是公安的,他对我说,他的消息绝对可靠,他的哥们就在专案组里。他说,田云峰这个人很怕死,胡说八道。他咬出来不少人。其中,他听到了林姐的名字,他这才给林姐打了电话。”
“我把他送走,我就直接去了检察院。我找到我的关系,核实了一下情况。果真,事情很严重。检察院已准备,对涉及田云峰一案的人进行审查。这样,我只好拜托她,在中午把检察院的人约出来。让她了解与林姐有关的情况。当然,我是不能参加的。我在宾馆里等着她的消息。下午,她找到宾馆。她对我说,涉及林姐的金额,大约有二三百万。她说,这只是田云峰的个人交待。现在检察院的人手少,怕一时顾不过来,暂时林姐也不会有事。检察院也知道,林姐手术住院的情况。”
我说:“这还不好了解,一个电话打过来不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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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傻了,你以为检察院办案,象你说的这样简单吗。我弄清情况以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我对林姐说了珠海那边的情况,林姐情绪沉稳许多。她问我说,咱们是多年的姊妹,对吗?我回答她说,是。那么,我们谁也不许说假话。我说,可以。你根据我的病情,你说,我能够恢复健康吗?我当时听到她这样问时,我心里象被针扎一样的痛。我没敢直接告诉她的病情。她对我说,其实,我们都是明白人。我知道我的病情。我患得是,低分化|乳腺癌,而且已经扩散。这在医学上,死亡的概率是极高的。一般是半年至多一年。那么,我在这一年之内,会非常痛苦的活着。我每天要需要大量杜冷丁,缓解疼痛,用药物维持生命……我还要面对法律……据,我对田云峰的了解,他会被判死刑,或是死缓。我呢,也要无期至二十年。我的公司也会垮掉。我也会牵连上海的许多朋友。在我的性格中,有某种毁灭的东西存在。假设,我没病很健康。我可以面对一切,包括自己的这些行为。可我现在成了一具僵尸,没有力量来毁灭它,也包括我自己。我需要你的帮助……假设,你珍惜我们友谊的话,我请求你,帮助我解脱困境!”她说到这儿,她又点燃一支香烟。
我们三人都不停的吸着烟。
“我当时不敢对她承诺什么。我问她,这件事,我要要想想。我哭着对林姐说,林姐,你知道吗,这在法律上是谋杀!?是犯杀人罪的!林姐,她很绝望痛苦的对我说,连你都不肯帮我。我只有从这病房中跳出去。我看着她面带倦怠,这种倦怠不是憔悴,她是彻底的跨了。她真的已经绝望,她失去信心和希望……她已没了困惑,她很坚定自己的信念。我在劝说她无效的情况下,我提出,要再找一个人商量商量。她说,那你就找胡玉吧。我说,为什么不找晓男呢?林姐说,我怕他太脆弱……”
胡玉接着陈露话,看着我说:“我接到林姐的电话以后,马上赶到医院。我见她坐在林姐的病床旁。她俩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使我心里很害怕。我坐在林姐的身旁,见林姐的脸上,挂满泪珠。我以为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林姐告诉我,陈露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况,我很震惊。我和晨姐一样,我想和她再商量一下。我更想知道,林姐的病情,是否,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假设,没有一线希望了,选择安乐死,也不是什么很耻辱的事。如果,病情没那么严重,那也不能这样做。我和陈露找了几家医院的专家教授,他们根据我们提供的病情资料,认为能够生存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我问:“这样,你们就帮她找来冬眠灵……”
陈露回答说:“是的。”胡玉接着说:“是林姐一直坚持,不要我们给你透露半点风声。我看得出,她是真不想让你来承担什么。陈露在林姐去世后,她整夜的做噩梦,她无法摆脱这种自责。我呢,许是和林姐关系远些,或是,我这人更冷酷。”在我听完这一切的时候。泪水从我的脸上滑下来。如果林姐已下定决心,她拉着我的手,求我来帮她呢?我能做到这一切吗?我找不出答案。我仿佛看见,一张黑色的幕布,在眼前张开,罩住我的全身……
竟然,有这样复杂的惨痛死别,在我的身边发生。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无言地揩干泪水。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