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满怀好奇的向篝火处靠近,周围的景象逐一清晰起来。
衣不遮体的人们以各种奇怪的姿势相拥而抱,有人欢愉,有人痛苦,从他们口中不时传出低闷的吼声,或压印的呻吟。
孩童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往前走,看清木桩上的少年。急切的脚步声惊动了周围的人群,他们突然变得狰狞可怖,嗜血成性。
周围的呻吟声开始变得凄惨起来,他们每一次相拥,分离,分离,相拥都会拖出一串串血迹。
周围的人们不再满足于身下的猎物,他们将魔爪伸向木桩上的少年。
肆无忌惮的抚摸在少年身上留下一条条深刻的血痕,少年的无动于衷似乎惹恼了这群嗜血的魔物。
他们拉动锁链,整个十字形木桩带动少年缓缓向下移动,正下方的尖锥刚好没入少年体内。少年难耐的想要扭动身子,有人从后握住他的腰身,有人拿着手术刀,刀尖没入他的胸膛。
孩童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眼睛却不受控制般无法移开。
尖锥缓慢的刺穿了少年的下*身,正如手术刀一点点划开了他的胸膛。少年痛苦的扬起了他的头,俊美的五官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
孩童揉着双眼想要看清少年的模样,可是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容颜。
魔物们争先恐后的用手扒开了被手术刀割开的肌肤,血和肠子沿着分开的双腿一点点的向下蠕动,魔物们贪婪的抚摸和舔舐他腿上的流质物。
尖锥形木桩这时也几乎被推到了尽头,锥尖划开肠胃,从开膛处一点点露出端倪。
少年痛苦的想要大喊出声,张大嘴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汗水打湿了他的身体。
孩童看到其中一个健硕的男人,双手沿着他的腰身向上抚摸,鲜红的唇舌啃咬少年的锁骨。手指拂开贴在脸上的黑发,整张面容展现在孩童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那张面孔如此熟悉?
孩童惊恐之下一个踉跄跌坐于地,那一瞬间自己几乎和少年融为一体,加注在少年身上的酷刑在自己身上感觉更加强烈。
身体被活生生撕成两半,下*身和胸膛的刺穿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他想逃离这座人间地狱,却惊恐的发现原来被束缚住的正是自己。
身上成魔的男人将手插*入他的下*身,却诡异的从开膛处探出……
不!住手,快住手!
“不…不要,不要碰我!走开,走开!”
“烈,烈,醒醒!”
杰森披了件睡衣从隔壁房赶来,想将噩梦中的商君容摇醒。不知对方做了什么梦,出了一身的冷汗,张牙舞爪的很不老实。
“呜…来人,来人啊!快,快把他们赶走,赶……走……”
“烈,烈,醒醒!不要怕,我在这里。”
杰森将人整个抱在怀里,一手有节奏地拍打他的后背,一手轻轻拂去眼角湿润的液体,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呼唤:“乖,不要怕,我在这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呜唔……别走,别走,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抓紧杰森的衣襟说什么也不放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睑扑腾了几回都没能睁开。
半夜杰森被接连不断的梦呓声吵醒,不知梦见了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难得会露出惧怕和无助的表情,看得人……怪心疼的。
杰森眼中的商君容平日里寡言少语,清奇中透出不羁,慵懒中不乏豁达,心性上却是冰清玉洁。在现在这种浮华奢靡的时代,还能孕育出这种超凡出尘的人物实属不易。正是因为这种秉性,数月相处下来,少年除去一切防范,将内里脆弱无助的一面呈现于自己眼前也仅限于现在。
像抱孩子似的将商君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对方不停颤抖的肩背,触手之处,杰森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这幅在自己眼中一向满含力量的身躯到底还是具未长成的少年骨架,消瘦而单薄。
在有节奏的拍抚下,怀中颤抖的身子逐渐平静下来,只是喉间不时的还会冒几声哽咽。
商君容虽没睁开眼,但意识已然恢复,之所以不睁眼,实在是没脸睁啊!
打意识清醒的第一时间里,商君容就已明白自身的处境。身下温热跳动的胸膛,肩背有节奏的拍抚,上方传来的喃喃哄劝声,无一不宣告他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当小孩子哄。
而哄他的人是谁商君容脚趾头也猜的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不仅被对方看了个透,而现下的姿态分明就是在示弱,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暗自里理顺自己的气息,将本就埋在杰森胸口的脑袋又往下扎进两分,顺带里蹭了两下,将眼窝处尚有些湿润的液体擦净,接着便不再动弹。
商君容有目的噌了两下,杰森的小心肝跟着颤了两下。心想:乖乖,丫这不就是宠物狗一只嘛!一时没忍住,拿手试着抚上少年披散在肩背上的青丝。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撤,愣了下,再次覆了上去。柔软润滑,果然不同凡响,比一般的阿猫阿狗摸起来顺手多了,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啪”一声,刚摸上瘾的手被人狠狠的拍了回来,尚未回过味,怀中本已安静下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弹了起来,凶神恶煞的瞪向杰森,可惜红肿的眼圈使其威力大打折扣。
“你醒了?”
杰森其实是想问你什么时候醒的?他居然都没发现,肯定是自己刚才一时心神荡漾,警惕性也随之松懈的缘故。
“我若不醒,你打算摸到何时?”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杰森干咳两声,岔开话题:“我还没问你呢,都梦什么了你?半夜三更的叫成那样,还让不让人睡啊!”
这回换作商君容无言以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染上层绯红,不知是做了场春梦还是恼羞成怒,看起来似恼人更似撩人。
杰森无来由的吞咽了下口水,见商君容垂着头不做声,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催促。起身整理好床上被商君容踢乱的被褥,把人重新按回去躺好,盖上被子:“不想说的话就别勉强,时间还早,什么都别想好好再睡一觉,灯给你留着。”
嘴上边说手上也不停,掖好被角,将床头灯稍微调暗了些,弄好后转身准备回房接着睡。
“别走!”躺下的人猛然坐起。
不要,他不要独自一人留在黑暗中,那些人会撕了他的。想到这,□和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钻心的痛。
回头,目光所落之处,少年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手,指节突出,关节处隐隐泛白,恨不得将袖子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早说嘛!”
经杰森这么一调侃,商君容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却怎么也没心情回侃过去。略显尴尬的想要抽回手,担心一松手人就没了,于是卸了点力道却不放手。
“看你委屈的,得了,好人做到底,我不走就是,你好好睡吧。”
重新将人按回去,拉上被子,掰开少年抓住自己的手。商君容以为杰森给他开空头支票,情急之下再想收紧已是不及。挽救回自己的衣袖后,杰森并没有松开商君容的手,而是自然而然的握在手里,自己更是自然的靠坐在床头。
这一下来的过于突然,商君容一时没防备,愣了好一会,直到手心传来热度,安心的同时似乎觉得哪里不妥。挣扎着想要抽回手,试了几次没能成功也就放弃了。心里反复告诉自己,都是男人,怕什么!
被某人这么一握,躺着的那人反倒睡不着了,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没忍住,撩起眼皮子去看坐着的那个。
嘿!这到奇了,躺着的没睡着,坐着的反倒钓起鱼来了。
一下,两下……
看着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身子晃的都快栽到床底下去了,商君容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
一直是被握的手主动回握上去,适时的扯醒睡的昏天暗地,几乎快栽下床的某人。
杰森睡的正酣,被人一扯,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弹了起来,人还没清醒,就开始叫嚷起来:“又要开拍?来了,来了。”
杰森揉着脑袋,睡眼惺忪的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不料手腕被人一扯,原地转了圈。左脚攀上右脚,一个失衡向床中央栽去。
不知谁“啊!”的一声低呼,再定格时,杰森双腿跪在床沿边上,双手撑在商君容身体两侧,其中一只手还与对方十指交握。
“那个……”将身体往上稍稍抬了些,直到感受不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杰森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敢直视对方睁的圆圆的,却黑白分明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像在犯罪。
“意外……纯属意外……”
他干嘛要解释,他俩明明还有些距离。杰森被身下的人盯的发毛,平日里伶牙俐齿这会儿连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
“你……”
在杰森以为自己快要自爆的时候,沉默不语的某人终于开口了。期待对方接下来的话,商君容果然不负众望,憋出两字——口,水!
不是吧,嗅大了!
杰森火速翻身,一屁股坐回床上,用唯一自由的胳膊袖子来回擦拭,半张脸都快被他磨平了尤不嫌够。正擦的火热,身边突然传出某人清脆爽朗的笑声。
一向以冰美人著称的商某人,平生第一次很没形象的开怀大笑起来。杰森坐在他身边,握着对方的手,愣愣的看着商君容冰雪初融后第一朵灿烂的处女笑。一时失神,跟着也笑了两声,突然发觉不对,明明是自己被耍了,立马敛眉詳怒道:“好小子,敢诋毁大众情人的国际形象,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翻身又压了回去,一个上下挠痒,一个左避右闪,两人就这么着在床上闹腾起来。
一刻钟后,折腾累了,两人气喘吁吁的倒回床上。杰森呈大字形趴在床上,被子被他压在身下。商君容仰面躺在床上,一条腿还挂在杰森身上。
很长时间两人没再说话,房间里的喘气声也渐渐平稳下来。在杰森以为商君容已经睡着时,身边突然传来少年人特有的嗓音,清脆却不尖锐,低沉却不沙哑。
“我刚刚做了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最近忙着调整大纲,所以没有太快更新。不过亲们可以放心的往下跳,水某绝不弃坑!
亲们有什么想看的情节可以留言,水某会考虑,但不保证一定加入文章中哦~~~
15
15、第十五章 。。。
十五这位债主——倒贴
废话,没你这个梦,老子现在也不会在这挺尸。杰森没抬头,隔着被子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梦里一片黑暗,零星的灯火处聚集了一群人,他们……在疯狂的举行…祭祀。”商君容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当时的场面,或者他只的耻于描述那种禽兽□的行为。每次忆起都会觉得恶心厌恶,无论是梦境还是自己曾亲生经历的那场浩劫。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场突如其来的浩劫虽然过去月余,却在商君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纵使平日里可以表现的毫不在意,一旦到了独自一人的夜晚,那种不堪的场面就会加倍放大,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起先只是感到羞耻难堪,想到细处止不住就会恶心想吐,直到今晚他才发现魔根深种,对这种疯狂血腥的施暴行为竟然让铁血的大好男儿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然后呢?”
等的太久,杰森忍不住开口提问,好奇什么样的祭祀让身边这位淡漠坚韧的少年难以克制,以至于梦中抽泣。
“然后?然后就是……一场群魔乱舞的盛宴,而祭品正是我。”
商君容苦笑,终究还是笼统的概括,坦然自己没有勇气在杰森面前自我解剖。
商君容的言简意赅换来了对方长久的沉默。杰森头埋在枕头堆里,看不见表情。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直接就这么睡过去了。
商君容叹了口气,不知是松了口气,对方没有追问自己何为群魔乱舞?还是遗憾杰森对他的忽视。
在他意兴阑珊时,杰森突然翻身坐起,两人四目相对,一片清明。
杰森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银饰吊坠,俯身将其挂在商君容颈上。
“这是什么?”
看着手中四角圆润的长型吊坠,链子和坠子都是纯银打造,坠子四周刻有古朴典雅的花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饰物。吊坠一面刻有一柄古式花剑和一把典雅的转轮手枪,两者十字相交。背面刻着两句拉丁文,商君容看不懂,只知道它不像英文。
“平安符,专门用来镇压群魔的。”
呵,商君容乐了,转动手中的吊坠,质疑:“就用这把剑和枪?”
“嗯哼!”
不去计较,翻过来:“上面写的什么?”
“咒语。”
“耍我呢!”
胳膊肘反顶过去,杰森捂住胸口笑着躲开:“不敢,不敢!”收敛笑容,正色道:“上帝赋予我们生命,我们用它创造荣誉!”
“……何解?”
原谅他没法理解西方文化。
“算是家训吧!”
停下探究的动作,商君容仔细打量手中的挂饰;色泽沉稳;造型古朴;突然开口:“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了!”
“啊?啊!”
“既然是祖传之物,君容断不能收。”
“别!”
商君容想摘下吊坠,被杰森断然阻止。疑惑的看向杰森,对方似乎比他更疑惑:“君容?”
“‘君容’是我的表字。”
“……”原谅杰森只是个半吊子中国人,实在无法理解中国古文化中‘表字’为何物?
“通俗点就是小名的意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商君容就没对第二个人提过自己的表字。一来这边没有亲戚,更无朋友,没人会叫;二来这里的人平日交谈从不用谦词,外人不叫,自己又不必说,商君容自然没必要提及。
这回若非杰森献出祖传之物,商君容觉得事态比较严肃,才会自称‘君容’以礼代之。
“怎么早没听你说过?”
“我们有那么熟吗?”
之前被杰森捡回来时,商君容没想到会住这么久,与对方的交集越来越深,也就没有提及,本是无心。
后来接触多了,就没打算抱着掖着,况且没必要,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个世界的人平日交往都很随便,相互称呼时都用人称代词。加之两人斗嘴抬杠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如此一来连人称代词都省了,更别说有机会自称表字!
“还不熟?我们同住一屋檐下!感情你还当我外人呢!”
“不,是债主!”
某人居高临下,龇牙咧嘴,摩拳擦掌中:“债,主!很好,作为一名职业债主,我有权履行自身的义务。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亲爱的!”
“我没钱!”鸡皮疙瘩掉一地。
“知道你没钱,有钱也不会立下一打的借据,况且老子今天不要钱!”
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