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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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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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
“别让朕说第二遍。”
猴崽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片刻后回了神,闹腾道:“好不容易能出京一趟,什么也没做成,就得打道回府,让我如何有脸面在京师立足?不回!不回!死也不回!”
他如此撒泼,李然在一旁看着唯有扼腕,江诀脸色渐差,眼瞅着又要发火,李然看不过,凑过去低声说:“算了,他这个年纪刚好是叛逆的时候。”
语毕,抬头往外喊:“六子!”
小六子原本在殿外候着,听到叫唤后小跑着进殿来,冷不防被里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缩了缩脖子。
李然扫他一眼,道:“去,打盆水来。”
那小子打了个千应下,片刻后拿着洗漱的东西回来,一眼都不敢乱瞥,神色小心且紧张。
李然暗自失笑,待他将东西放下,挥手示意他下去,小六子得了恩准,一溜烟似地逃得没了人影。
猴崽子笔挺挺地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甘示弱,李然搅了帕子递过去,道:“擦擦吧。”
“不用!”
李然摇了摇头,啪地一声把帕子丢在他手上,道:“你小子是水做的?丢不丢脸?”
猴崽子狠狠瞪他一眼,李然暗自磨了磨牙,暗忖这回还真是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了,他这辈子好心的时候寥寥无几,偏偏遇上个不领情的,一时间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江诀心意已决,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李然也不多劝,暗忖这小子要真听话,就不是他认识的那只泼猴了。
正僵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头前线信使进殿来,称裴将军已率领大军顺利赶至邻溪,这裴将军正是辰裴,猴崽子一听,恨得暗自咬牙,碍着江诀在场也不好发作。
江诀去外殿议事,猴崽子只一脸气愤难平地坐在李然身边吃零嘴,边吃边挑剔道:“这东西酸得掉牙,你也吃得下?”
李然抿唇不语,懒得跟他瞎掺和,兀自看折子。
猴崽子方才还在掉泪,如今已能一脸悠闲地吃零嘴,对方不应他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整天看那东西,你也不嫌累?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有皇兄在,总不会出岔子。”
李然斜他一眼,道:“我终于明白,你小子为什么会失恋。”
猴崽子冷哼,撇了撇嘴,道:“你说说。”
“做人别老指望别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学学别人,有点担当。”
“你说我没担当?”
“你说呢?”
“……”
“行了,我也不是打击你,不想听可以走。”
“你说你的,我爱听不听。”
猴崽子一副小爷样,口是心非的模样看得李然真想狠狠踹他几脚,二人相对无语地待了半晌,直至江诀回来,猴崽子才离开。
七日后,辰裴带着大军赶到邻溪,竟然赶在了业楚大军到达前赶到,令北烨军心大振。
翌日一早,曲烈送来捷报,称首战告捷,江诀收到消息后,一拍掌从座上起来,喜道:“甚好!果然不曾用错人!”
李然点头,道:“辰裴是个人才,只可惜从此都要戴着面具做人,埋没他了。”
江诀不应,沉吟片刻后深深望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朕明白,可如今还不是时候,朕心中有数,会有所安排的。”
李然点了点头,将手中奏折递给他,道:“老孟上的折子,说了些向化的事,你看看。”
江诀神色一肃,道:“不是说好了,这些烦心事你不必理会,自有人去办,老头子真是糊涂,竟敢背着朕胡来!”
李然撇嘴,解释道:“他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我顺道看了看,不是他的错。”
“你啊……朕说过多少次,别再碰这些东西,为何总是不听呢?”
“放心,我有分寸。”
如此三言两语地理论了一通,江诀虽担心,却也不能拿他如何,只因李然一向独立,很少会让人插手他的事。
片刻后,丁顺领着孟老头进来,老头子朝二人见了一礼,禀道:“陛下,丹丰这边的木料已在运送的路上,一同上路的还有甘心去往我北烨的十二万人口。”
“向化那边如何?”
“多亏了殿下的好点子,已筹集到一百八十万两赈灾款银,部分用于购买木料,部分用来购进种子与农具,部分用来支付匠师的薪酬,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孟兆坤神采飞扬,江诀难以置信地望向李然,问道:“一百八十万两?相当于南琉一年的贡银,你如何做到的?”
李然笑着望了眼孟兆坤,道:“这就叫做生财有道。”
江诀正要再问,孟兆坤已抑制不住兴奋之情,一五一十道来:“回陛下,殿下教臣的乃是‘理财投资之法’。”
“什么?”
江诀扬了扬眉,一脸的不明就里。
孟兆坤笑着解释道:“这个法子却也简单,一百八十万两虽然不是小数目,只须一点一滴地收集,如此积少成多,便有了如今水滴石穿之效。”
“水滴石穿?”
江诀越听越疑,孟兆坤握拳一咳,一脸喜滋滋地说:“殿下那个乐透的法子实在高明,只不过十数日的功夫,便筹了个盆满钵。”
“那也是南琉人人富裕。”
“乐透?为何朕从未听说过此物?”
“呵呵,陛下未有耳闻实属正常,臣当日听殿下提起时,也没料到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老头子一脸佩服到五体投地的神色,李然失笑,道:“行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报上来,我能帮的就帮,帮不了的,你自己想办法。”
孟兆坤恭敬地应了,江诀却还听得云里雾里,那二人忙着商议细节也顾不得跟他解释。
老头儿走后,江诀一脸讨好地凑过来问:“那乐透究竟是何物?”
李然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说穿了就是赌博。”
“赌博?”
“如果拿六文钱就能博一万两银子,这样的便宜你会不会捡?”
这话一说,江诀豁然开朗。
“的确会有人中彩头?”
李然点头,道:“当然,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才有冲动‘捐钱’,不是吗?”
语毕,他又将此间内幕草草介绍了一番,江诀听后只想抚掌兴叹。
“你到底还有多少能耐,是朕不知道的?”
李然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额,道:“好好看着吧,Kid。”
他二人正在笑谈,老嬷嬷端着洗漱用具进来,正要为李然净面,江诀笑着伸手接过去,道:“让朕来吧。”
语毕,有模有样地做起来,要论体贴周到,跟老嬷嬷比起来自然还差了许多个档次,但贵在贴心,且十二分地用心,只净面便花了好一会儿功夫。
李然到后来都有些不耐烦,夺过他手里的锦帕随意抹了抹,动作与优雅肯定搭不上一点边,看得老嬷嬷一脸无措,偏偏江诀不介意,反而轻笑着打趣他道:“真是个急性子。”
“是你太磨蹭。”
李然没好气地回他一句,江诀好脾气地应承下来,继而蹲下身去,将他的脚握在手里,颇有些感慨地说:“从前跟羊脂白玉似的,如今竟肿成这样,难不难受?”
“你试试就知道。”
“只此一次,往后再不让你受罪了,朕保证。”
“怎么?你还想有下一次?”
他语带威胁,江诀自然不敢触这个霉头,一面好言好语地哄,一面撩了水洒在他脚背上,边按捏边问:“舒服吗?”
李然不应,只一手撑额半靠在床头,双眼微眯,面色舒展,江诀低头忙活,安静且认真,既不曾出言挑逗,手上也没有一点不规矩,按揉的力道堪称绝佳。
老嬷嬷将他二人的情形瞧在眼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临出殿时忍不住又回头瞧了瞧,目中满满都是欣慰。
风起云涌第三十九章
'丹丰都城临阳'
将近七个月的身子,按常理来说已经十分显眼,夜间翻身时也多有困难,还得时不时防着不磕到不碰到。
事实上,若无布帛束腹,确实一眼就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这滋味对于李然来说自然痛苦万分,身体上还是其次,精神上更甚。
每日起床穿衣,他都会下意识瞥一眼自己的小腹,唯恐哪一日有个不妥,让人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江诀见他睡得吃力,索性让他躺自己身上,如此也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当然,夜间帮着翻身的差事,自然也落到了他身上。
这一日上灯时分,江诀还在外殿议事,李然用完膳进了内殿,正在除束腹的布帛,老嬷嬷捧着洗漱的东西进来,见他手上的动作略有些吃力,脚下几个快步过去,将膳食搁在桌上,边走边低声道:“殿下,让老奴来帮您。”
李然正要拒绝,那头江诀听完军情进来,见他衣衫半褪靠在床沿,眉眼间有赧然的神色,目中一动,边走边问:“帮什么?”
老嬷嬷象征性地朝他行了一礼,正犹豫着该不该回话,江诀已经快步走近了,在床沿坐下,伸手抚上那仿佛一夜间就显了形的小腹,轻声道:“朕来帮你,好不好?”
李然不应,江诀垂首亲了亲他的肩胛,低声道:“你不想我吗?我很想你。”
如此没皮没脸,常人哪里能比?
李然下意识抬头扫了扫四周,见殿内只剩下他二人,老嬷嬷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江诀一面在他肩上吮吻,一面伸手去剥他褪了一半的里衣。
帐幔也被放了下来,有晚风从轩窗口吹进来,拂过冰丝帷幔,吹起如烟如雾的烂漫。
如今已是入夏十分,殿内殿外都放了冰,在这一殿清凉中,又送来一阵晚风,着实令人倍感舒爽。
李然舒服地叹了口气,江诀轻笑道:“不说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语毕,伸手沿着凤凰的纹路轻轻摩挲,或许是有了孩子的缘故,腹上肌肤变得十分敏感,江诀稍一碰,他身上就来了感觉。
“呵呵,小家伙长大许多。”
“这样你还能有兴趣?”
江诀轻笑,道:“李远山说过,如此能有助生产。”
“老头子说过的话一大堆,你就记住这句?”
“呵呵,一句足矣。”
语毕,抱着对方往后一靠,探手下去握了他的欲望撩拨起来。
他手下那功夫自然不是吹的,李然很快便缴械投降,江诀将他眉眼间的神色看在眼里,轻笑着吮了吮他的肩,脸上有得逞的神色。
李然在眼角的视线里看到他的表情,一脸不耐地咬了咬身后那人的脖子,恨道:“别乱来。”
“放心,朕会小心。”
语毕,伸手去褪对方腹上布帛,许是觉得得趣,解着解着便轻笑起来,末了轻声挑逗:“解不开。”
“那就别解了!”
“呵呵,闷着咱们的孩子可不好。”
话方说完,只见他手下一剥,轻而易举就将布帛的一端抽了出来,继而伸了一指进去缝隙内,另一手绕着布帛的一端轻轻缠绕,片刻后就剥了去。
殿内一盏火烛下,一切无所遁形,李然几乎是整个人躺在他身上,由他抱着翻云覆雨,当然他此时也确实没多少力气折腾。
江诀一只手托着他的小腹,一手握了他的欲望在手中□,此番做得小心之极,李然身上感觉一来,边抬头与对方深吻,边含糊不清地问:“你不累?”
江诀失笑,道:“累不累,待会儿自有分晓。”
语毕再不多语,埋首在对方胸口折腾,腰上动得时快时慢,好在还记得嘱托,不敢太过轻狂。
二人热汗淋漓地闹腾了一阵,试了几个较为舒适的姿势,这才罢休。
完事后,江诀伏在他身后喘了一阵,吻了吻他的脖子,轻声问:“如何?方才可舒服?”
李然身上一红,江诀满足地吮了吮他的背,伸手覆在他腹上轻揉,小家伙兴奋地踢了踢手脚,十分得趣。
“会不会是朕天天摸,他才长得这么快,因而才用得着那布帛?”
“……”
“那束腹带果真对孩子有好处么?朕听李远山提起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胡说什么。”
“好好好,明日我替你束,好不好?”
“你会吗?”
李然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江诀轻笑,凑近了挑逗道:“不会束,但会解。”
他方说完,床榻上传来一声闷哼,连着一阵求饶,很快就没了动静。
翌日一早,江诀果然兑现了夜间的承诺,抢着要替他束腹。
这事他从前从未做过,更何况事关孩子的安危,他也不敢胡来,几乎是缠一圈看三看,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在李然眼里唯有扶额兴叹,偏偏江诀自己十分有兴致。
如此忙活了一通,平日里半盏茶的功夫就能搞定的事,到了他手里生生用了两三盏的辰光。
二人用完膳,李远山如往日那般来为李然看诊。
江诀候在一旁,待老头儿施针完毕,急急问:“如何?可还安妥?”
李远山眉眼一舒,朝他二人拱手行了一礼,回道:“陛下放心,殿下并无不妥。”
语毕,转而望向李然,朝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李然暗自舒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江诀在一旁瞧着,虽有疑惑之色,但见他二人神色如常,便没有特别在意,又细细问了一通,李远山一一回来,江诀听他一番讲解,眉眼间渐渐就有了笑意,夸赞道:“太医院首座的名号,果然不是徒有虚表。”
“谢陛下夸赞。”
“放心,你这功劳是一等一的,朕必定重重赏赐。”
他说这话本是兴之所至,却见李远山面带惶恐地矮身跪下,推脱道:“陛下的恩典,臣感激不尽,但护佑殿下与小殿下乃是臣的本分,臣不敢贪功讨赏。”
江诀朗声笑道:“朕说你有功,你就有功。无须推脱,谢恩就是。”
“谢陛下恩典。”
这位天子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哪里还敢再推辞,只得一脸感激涕零地叩首谢恩,心中却是忐忑暗生。
三日后,江诀再次收到曲烈传来的战报,称业楚大军已被斩获五万,北烨伤亡只一万不到。
江诀将此事告诉李然,李然感慨道:“以十万人马硬生生挡下对方二十万大军,辰裴果然是个人才,不枉费你从前那么器重他。”
“兵家之道,以少胜多的例子数不胜数,他本是将才,很早就进军中历练,跟在王觉年身边也学了不少真本事。”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颇有些犹疑地问:“曲烈是不是对他?”
这话问了一半,江诀半是了然半是诧异地问:“瞧出来了?”
李然失笑,指了指他的眼睛,道:“眼睛长了干什么用?”
他边说边连连摇头,江诀伸手捉住他的手,挑了挑眉,一脸欠揍地说:“自然是看该看的东西。”
李然脸色一沉,江诀谄笑着正要开口,恰逢丁顺在殿外通报,说有军情通报。
江诀将信使宣进来一问,二人听后,脸上均是一喜,原来廖卫日夜赶路,如今距离临阳只剩下一日不到的脚程,比预计中提前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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