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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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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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明明刚吃饱也没尿湿,急得老嬷嬷不知如何是好。
江诀自然也着急,但孩子还未出月,本就是容易哭闹地时候,着急也是无用。
他不无担心地看了眼李然,见李然正阖眼假寐,似乎被吵得有些不耐烦了,正欲让老嬷嬷将孩子抱出去,却见李然微微睁开眼,朝老嬷嬷招了招手,道:“抱过来看看。”
孩子一到他手边,哭声就渐渐小了,看得江诀暗暗咋舌,哭笑不得:“这才多大,就懂得认人了?”
李然盯着孩子瞧了会,深感惊奇。
更令人吃惊的是,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孩子竟睁着无墨圆丸般的眼睛望着李然笑了开来。
李然抚了抚额,非常无奈:“这才几天,她就能看见了?”
江诀闷笑:“纵使看不见,你身上的气味她总是认得的。”
李然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这个说法非常不喜欢,江诀笑着拉着他的手覆在孩子襁褓上,柔声道:“既然孩子如此粘你,让她睡你身旁,可好?”
“不行。我睡着了翻身会压到她。”
江诀轻笑:“朕在一旁看着,如何能出岔子。”
他边说拿起锦被给“二人”盖上,神色温柔,目色如波,好不体贴,老嬷嬷在一旁看着,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
李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马车内,孩子不在身边。
江诀正捏着一张信纸在看,见他醒了,暖暖一笑:“醒了?饿不饿?”
“还好。”李然摇头,江诀探身过去,似乎是想给他塞了个软枕。
因为睡姿不佳的缘故,这一觉睡醒后,亵衣领口的三颗琵琶扣不知怎么就开了,露出好一片春光。
江诀这一探过去,正好迎上那一片春光,不禁目色一深,喉头一紧。
李然却全然不知,见他姿势僵硬,道:“怎么了?”
“无事。”
或许是有了孩子的缘故,那股子奶香味竟有了种经久不散的味道,无端惹人遐想。
江诀将软枕塞在他身后,轻声感叹:“好香。”
边说边伸出拇指在李然颈窝的动脉处摩挲,目光潋滟。
李然心头一跳,撇开脸,江诀闷笑着跟着侧了脸,啄了啄他的唇,轻声道:“不知道是孩子将奶香传给了你,还是你身上自有……”
“闭嘴!”
李然伸手一推,江诀竟也乖觉,笑着直起身子,顺道理了理他散乱的长发,神色亲昵有别于往日,甚至隐约有些不管不顾的放纵。
一瞧他这神色,李然就隐隐觉得不妙,垂眸一扫,正好扫到信纸上的两个字:选秀。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六十五章
岳均衡看完手中暗报,凝眸出了会神,将暗报递给一旁站着的叶文志,沉声道:“会宁那边还剩多少人马?”
“五万不足。”
“竟然屠了朕近半数人马?”岳均衡冷笑,“看来是朕小觑了他季睢清。”
叶文志捻着胡须想了想,道:“北烨江诀精于谋算,此次若非他从中作梗,会宁必定已是我囊中之物,更甚者,连北烨都不得幸免。可惜无法一击即中,只怕会永成后患。”
岳均衡负手盯着那幅十一国地图看,然后在会宁的位置上点了点,目中有幽暗的光芒:“想不到毁朕棋局者,竟然是他小小会宁。”
叶文志叹了口气:“如今牵一发则动全身,陛下当早下决断。”
“你道该如何?”
“依臣之见,还是暂且撤军为上。丹丰地处西平边境,且两国如今已修下交好盟约,我国若贸然进攻吞并,势必会惹来各国反扑,到那时只怕会得不偿失,都城不保。”
“都城不保?你太杞人忧天了,叶相。”
叶文志摇头,娓娓道来:“并非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会宁一旦生变,势必会给我边城带了隐患。陛下,撤军只是权宜之计。西平虽吞下丹丰,但人人皆知,就丹丰位置而言,此地并非兵家久居之地。只宜快攻,不宜久守。西平吃下这块必争之地,也得有福消受才是。”
他神色笃定,岳均衡的眼神在会宁和丹丰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末了叹一口气,沉声道:“朕倒要看看,他尹谦有无这个福分。”
叶文志听他如此说来,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岳均衡皱眉想了半晌,头也不回地问:“朕总觉得事有蹊跷。北烨本不该轻易撤军。”
叶文志尴尬地咳了咳:“臣听得一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
“说。”
“据闻南琉璃然身受重伤,已久不见人,而北烨却新添了一名皇子。”叶文志抬眸望一眼岳均衡,道,“那孩子是在军中添的。”
“哪来的消息?”岳均衡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叶文志捋了捋花白胡子,继续说:“西平走漏的风声,属实与否还无从查证。只不过,臣倒是听说过一个山野传说。”
“山野传说?”
叶文志呵呵一笑:“正是。山野杂谈中曾有记载,凤凰身者,形为阳,兼阴神,可阴可阳,乃上古殷族血脉;流传至今,鲜有见者。殷族男子,婚配相交,得孕朱胎,为神赐也。”
岳均衡长久静默,末了沉声道:“此事太过荒唐,不足为信。”
叶文志不置可否,微笑:“臣倒觉得有几分可信。如今,北烨继大统者仅一人,倘若果然是那南琉璃然所出,形势倒越发耐人寻味了。”
岳均衡不应,瞧神色似乎是听进去了三分。
※※※
江诀似乎并不知道李然已看到了信中内容,只盯着他细瞧,末了轻笑:“要朕替你扣上吗?”
李然低头一看,不觉尴尬。扣好扣子,信已经没了踪影。江诀不提,他也懒得问。
一路晕晕沉沉,终于在二十日后到了罗城。
东城门外,鸦雀无声。
迎接天子回朝的仪仗迎风飞扬,一派宝相庄严之态。
所有人都垂首站立,保持绝对的静默。
圣驾近东城门时,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的声浪便一声高过一声传了来,管道两旁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李然隔着帘帐往外扫了眼,隐约觉得这声势太过浩大,不像殷尘的作风,心有纳闷的同时,也存了一两分心思。
进了宫,方到凤宫的拐角处,一孩童着深紫锦袍束金冠往车驾的方向急急奔来。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李然已认出了那孩子,撩开帘帐作势要往下跳,然后就被江诀一脸惊骇地拦了下来。
不消一会,江逸就被带了上来,见了李然不哭也不闹,只双眼通红望着而他,神色倔强。
李然一伸手将小家伙搂进怀里,面带动容之色:“傻小子,想哭就哭,我不会笑话你。”
江逸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颈窝里,摇了摇头:“逸儿不哭。爸爸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逸儿是男子汉,不能哭。”
李然失笑之余,没来由觉得心头一酸,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眼中有难得一见的温柔色泽:“果然懂事不少,值得嘉奖。”
江逸一本正经地摇头:“爸爸,我不要嘉奖。”
“哦?那你要什么?”
江逸盯着他瞧了片刻,就在李然越发不解之际,吧唧一下亲上他的脸,一脸满足:“我只要爸爸。”
李然朗笑,一把将江逸举起来,笑着亲了亲小家伙的俊脸:“还是个长不大的傻小子。”
江逸被逗得咯咯笑,江诀看不过去,劝道:“小然,你还没大好,别乱来。”
“知道知道。我有分寸。”
“真有分寸才好。”
江诀深深无奈,但瞧他二人闹腾的架势,也明白所谓的“我有分寸”是有待商榷的。
下了御辇,李然正抱着江逸往里走,冷不妨从身后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
江逸又惊又奇:“爸爸,谁在哭?”
李然尴尬地揉了揉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江诀轻轻一笑,道:“待会儿你爸爸会告诉你。”
江逸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乌墨圆丸般的大眼睛却不离尚在襁褓中的江若晖。
进了殿,江逸指了指老嬷嬷手中那个明黄襁褓,一脸好奇地问:“爸爸,他是谁?”
李然抚了抚额,正斟酌着该如何解释,才能既不让自己尴尬又让小家伙明白,还未来得及开口,三个丫头就一股脑喜滋滋地拥住了老嬷嬷,神色兴奋。
“咱们的二殿下可真是乖巧呢。”
“殿下必定吃了许多苦头。”
“好在有惊无险,二殿下长得甚好,果真得了佛祖庇佑,不枉费那六百六十六炷香火。”
“小六呢?这都好一会儿了,为何连他的人影也没见着?”
“那厮必定又在偷懒!”
“哼!说什么不离殿下半步,绝不让殿下少一根头发!看我待会儿不撕烂他的嘴!”
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老嬷嬷频频使眼色却已是晚了。
第六十六章
李然抚在江逸头上的手一僵,继而苦涩一笑。
那三人这才意识到气氛有异,忙住嘴不敢多言,神色怯怯。
李然看不过,故作无事地摆了摆手,道:“那小子没食言,他的确……”
他说了一半,再没能说下去。
那三人一贯聪明伶俐,瞧神色已看出了李然神色有异,立马上前来好言安慰,没说两三句,自个儿倒是先红了眼眶。
李然叹一口气,道:“都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他,连累他。”
“殿下别这么说,是奴婢没记性,忘了替他也烧一炷香。”
琉璃挨着巧馨依依地哭,独有月华一人直挺挺站着,双眼通红,她一贯比那两个丫头坚强,见李然神色黯然,柔声道:“小六子在天有灵,知晓殿下与二殿下平安无事,必定会欣慰的。殿下不必自责。”
李然有片刻的怔然,终是点了点头。
江逸看了看那三个丫头,然后回头来看李然,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竟十分懂事地伸手摸了摸李然的眉眼,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不哭。”
他方说完,众人皆愣,想来并未料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然伸手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目色动容,继而抬头问那三个丫头:“过段时间,我会带小六的骨灰回南琉,你们想不想跟?”
他方问完,琉璃和巧馨齐声问了开来。
“殿下,真的吗?”
“殿下,可以吗?”
到底是月华镇定,从容道:“殿下方从前线回来,又经长途奔波,小六子的事不妨等您身子好些再办。依奴婢看,不妨先为他设个牌位。”
“也好,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
小六子的身后事就交给了月华全权处理,因着只是个贴身内侍,不宜大肆操办。
江诀本想破格封他个二等公侯,却是李然摇了摇头,道:“死了就没了,哪里还计较那些虚的?不用麻烦。”
“纵使如此,死后许他份哀荣,总能增添些体面。”
李然不应,坚持道:“我已经答应了要送他回南琉,那儿是他家,也是他最想要的。”
江诀见他神色郁郁,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轻声道:“你呢?是不是也会时常想家?”
李然长久不语,末了低声道:“偶尔。上次昏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我妈了。”
江诀目色一晃:“是否呆在朕身边,会让你觉得不幸福?”
他二人方沐浴完,天巧香的香味在鼻端经久不散。
江诀望着怀里这人,目色潋滟如三春时分御园的那一池碧波柔水。
李然深深望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没。别瞎想。”
江诀眸中一动,一伸手将李然搂过来,轻声问:“药用了吗?”
那药粉名为雪蟾生肌粉,取益母草、雪蟾、麝香、海螵蛸、天花粉碾磨而成,是疗伤上品,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北烨宫廷秘方。
这一剂药粉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更换一次,江诀日日都会问上数遍。
如今夜色昏暗,殿中沉香缭绕,闻着彼此身上天巧香的味道,如何能不情动。
江诀将手伸进薄被里,沿着李然的腰臀摸到他束服的腰带,轻轻一拉。
李然只觉得亵衣一松,亵衣从肩头滑落,丝柔润滑的锦被就直接贴到了身上,现出一个惹人遐想的清晰身影。
江诀呼吸一窒,低头吻了吻他的脖颈,然后沿着脖颈向下,在肩胛处那片新生的肌肤上流连片刻后,一口含住他挺立的红珠,以舌逗弄,还不忘挑衅地挑眉向上望了眼,神色邪魅。
“有了孩子,这儿越发敏感了?嗯?”
“住口!”
江诀轻笑,探身上来,含住李然的下巴,轻声道:“朕给你上药?可好?”
“不用。我自己——”
那个来字还未说完,唇舌就被江诀含住了。
吻越吻越深,江诀原先只是想要逗弄他一番,到后来已是把持不住,一个翻身让李然躺到他身上,从天蚕丝的月纱帐外取来那雪蟾生肌粉,沾了些往李然身下探去。
李然几乎是本能地拒绝,只可惜他二人紧紧贴着,稍稍一动只怕就会擦枪走火,只得作罢。
江诀似乎吃定了他不会反抗,沿着他的腰臀向下,找到那个幽处,然后轻轻地在那伤处涂抹,边动作边问:“还疼吗?”
“还好。”
“这里呢?”
“差不多。”
“这里?”
“……”
“呵呵。看来这药的确有些用处。”
“你有完没完?”
“这种事如何能性急?”
李然咬了咬牙,暗忖这家伙他妈的还玩上瘾了,正要发作,冷不防觉得体内进了个异物,原来江诀已经将手指伸了进去。
那个一瞬间,他直觉血冲脑门。
江诀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甚至侧脸找到他的视线,几不可闻地问:“这样疼吗?”
李然不应,脸上倒没有痛苦的神色,身下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江诀闷声一笑,指上动作不停,甚至故意在他敏感点上按了按,李然几乎是本能地弹了弹,这样的反应越发取悦了江诀。
“怎的这样敏感?”
他是真的惊奇,兼且还有些兴奋,然后又伸指在李然的敏感点上按了按,这次依旧突如其来,李然没忍住轻哼了声,江诀心头一跳,忍不住含住他的唇舌,喃喃抱怨:“不许勾引朕。”
李然气极,想也未想就给了他一记。
丁顺和王贵垂首候在外间,听到内间的响动,均垂眸望地,全当什么也没听到。
※※※※※※※※※※
翌日一早,江逸早早就过来了。
昨晚因着李然劳累,他被嬷嬷带着早早睡了,是以今日格外有精神。
小家伙过来时,李然正在梳洗,一同用了早膳,江逸不肯去学堂,睁着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望着他,苦瘪瘪道:“爸爸,我不去学堂,我要跟你在一起。”
李然失笑,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你小子又想逃学?行了,你乖乖去上学,回来我给你好东西。”
江逸撇了撇嘴,全然不为所动,两手扒着他的腿,抬头可怜兮兮地抱怨:“爸爸,是不是有了妹妹,你就不要我了?”
李然哭笑不得,甚至有些摸不着眉目,这小子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多了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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