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一杯酒入了肚。
陈诚对这人还是很有些好感的,或者说,这货对美男天生不具备抵抗力,好在不是个滥情的人,对别人的示好理解无能。
公孙衍微微皱了皱眉头,觑了眼展小白,挑了挑眉,这人这次倒是没有莽撞,连面上都未带出丝毫不满来。再看了一眼袁少游,那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陈诚,见陈诚随即也干尽杯中物,笑意更见深了。
“大人好酒量,”袁少游挑挑眉,“这第二杯么……”
“游儿,不得无礼。”袁涛在自家儿子敬陈诚第一杯酒时,便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坏主意了。毕竟有外人在场,不是教育儿子的好时机,哪知道这小子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父亲这话可就说错了,如包大人这般青年才俊,又得官家器重,自与那些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不同,何必在意这些小节之处呢。比起您那般阿谀谄媚,包大人这般清正廉洁之士,岂不是更愿与吾辈同辈交往。包大人,您说,在下说的可对?”
陈诚若是此时嘴里正含着酒,怕是会一口喷出,溅得袁涛满鼻满眼都是了。纵是陈诚一切表现正常,袁涛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五彩缤纷,那叫一个姹紫嫣红。
公孙衍那边尚且嘴角抽了抽,展小白却是已经憋笑别的满脸通红了。陈诚心内不禁腹谤,袁少游,你是有多恨你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啪啪啪,第二发~~
、62 袁少游
“这第二杯……”
“咳咳……噗哈哈哈哈哈……”周放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似是忍到一定程度,再忍不下去了,才笑出声来,大有黄河之水奔流入海一去不复返之势。
见周放笑得直咳嗽,胸腔震个不停,怕他就这么笑过去,忙抽手出来给他顺气。“慢点儿慢点儿,这是怎么了?赶紧顺顺气儿。”
公孙衍皱皱眉,展小白却也禁不住跟着大笑起来,狄青冷哼一声,不满的看着陈诚为周放拍后背的手。只是究竟是对周放不满还是对陈诚不满,他自己也没大闹明白。回想初到邕州时赴宴那一次酒醉,那人白皙的身子,紧致的触感,不禁心头一热,看着周放的目光也愈加深沉起来。
“看来侯爷不胜酒力,左右大家同为那位办事,亦不是外人,我看这宴席不如就先到此处。侯爷与大人也都累了,想盟主已将休息之处打理出来了,不如侯爷与大人先去休息,盟主您看如何?”
袁涛尴尬一笑,“正是正是,厢房已准备妥当,下官这便带大人前去歇息。”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儿子八成是没安什么好心,存心着来搞破坏的。还好这位大人年纪不大,心胸开阔,否则他的前途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劳烦您带路了。”
那边周放总算止住了笑声,便跟着陈诚一行人随着袁涛离开了大厅,独留下袁少游一人,淡定的举起杯,一滴不剩的饮下,袁少游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嘴角噙起复杂的笑意,眼神也愈发的深邃起来。
陈诚直回到了厢房,坐在床边,方想起还有袁少游这么个人,不禁有些悔意,就这样把人放在那里似乎不大好吧?
“小包,想什么呢?”离开了人群,展小白立刻贴了上来,握住陈诚的手笑问。
陈诚抽出手,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没廉耻了。
“怕什么,现在是在室内,借这庄子里的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擅闯的。”展小白复又抓起陈诚的手指,拿在手中把玩。
“小白莫要再惹小包了,且来说一说正事才是,莫非你还打算长居此处不成?”公孙衍挑挑眉,看向展小白。
展小白动动唇,“本也没打算回去。”
“嗯?”
“嗯什么嗯,说正事儿!哼!老是耽误我与小包谈情的时间,讨厌!”
“呵!脾气倒是见长。小包,刚刚喝了酒,虽只是淡酒,但你本就不胜酒力,喝些茶醒醒酒吧。”拍开展小白不断揉捏的手,公孙衍将茶杯塞进陈诚手里,看着他喝完,便又给他倒了一杯。
“袁涛此人不足为虑,倒是他那个儿子袁少游,心机深沉,不容小觑。”
陈诚想到席间袁少游说的那两句话,噗嗤一笑,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了,这袁少游是不是袁涛亲生的。
“这个袁涛,”展小白终于又收复了失去的主权,重又握住陈诚嫩白的小手儿,“面儿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内里却不定怎么想的呢。放着堂堂武林盟主,白道领袖不做,偏偏去做朝廷鹰犬,实在是不值当。”后一句,自然是小声嘀咕的,他可没忘记,身边这位可是个忠义之士。
“这个袁涛,其心乃在官场权势,因而对小包百般阿谀,其敬倒是不假的。只是他不曾想过,朝廷既已派他做了江湖之中的卧底,便不可能再召他回去,否则岂不是自打自脸,承认这袁涛是他们派来的一样么。这般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公孙衍道。
陈诚笑道:“我看那袁涛,倒也未必是为了他自己。袁涛已经老了,即便朝廷召他回去,也不可能有大的建树了。不为自己,自然也不会为了别人,我看,八成是为他那儿子了。”
“显见的,他的儿子可并不领他的情。”展小白嗤然一笑。
“袁少游志不在此,若说袁志在朝堂,那袁少游则是志在武林了。试想,是做一方逍遥,统领江湖的武林盟主自在,还是在朝廷中称臣俯首快活?”公孙衍睥睨展小白一眼,仿似看透了他的内心一般。
展小白被他看得一激灵,握着陈诚的手随之一抖。
“小白,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虽然有时候会不满展小白的某些行为,不过总的来说,陈诚心中毕竟还是有他的,见他如此,难免关怀几句。
见他不答话,陈诚又道:“虽然你身负武功,到底是血肉凡胎,一路行来,不仅不知道照顾自己,还……还……还不知道节制……弄得我……弄得我……”
“如何?”展小白贴着陈诚的耳朵,一口含住耳尖儿,低声问道。
火热的气息喷洒在陈诚敏感的耳垂儿上,陈诚向公孙衍的怀中一躲,“你……你别闹了,每次都这样,就不能让人好好说话啊!昭然,你管管他。”
展小白邪邪一笑,“你不觉得躲在他怀里更不安全么?”
陈诚缩在公孙衍怀中,探出脑袋狠狠瞪了展小白一眼。刚要出言反驳,就听头上公孙衍凉凉道:“说起来,那袁少游竟还说过什么‘倾心于你’的话,而我记得,你似乎并未反驳,嗯?”
陈诚早忘了那袁少游说过什么了,如今这般被提起,才猛然惊觉,心内暗叫一声“不好”时,公孙衍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衣襟里。
揉捏着已经变得坚硬起来的小葡萄,公孙衍张口将陈诚整只左耳含进口中,用柔软的舌头,舔吮起来。
“唔……”
腰间的玉带被接下,一只略显得粗糙的手,探进了亵裤内。相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普遍喜欢光着下面相比,陈诚“保守”的多套了层“防护层”。即便如此,那只手仍是直接抓住了要害,隔着柔滑的丝绸布料,覆上陈诚的敏感部位。
小陈诚被对方握在了手中,陈诚很快便丢盔卸甲,被两人弄得几次失声尖叫……
夜半,被那两只禽兽折腾得直接错过了晚饭的陈诚迷迷糊糊的被饿醒了。他刚一动,一左一右拦着他的男人变察觉到了。同样迷迷糊糊的起身,喂了陈诚几块儿早准备好的糕点,又用凉茶漱了漱口,便又相依相偎着睡了过去。
来云岭山庄,自然是为了查案子的。
虽然头一晚折腾得厉害了些,第二日三人仍是早早起身。
三人方收拾妥当,袁涛便笑呵呵走了进来,一抱拳,笑道:“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劳盟主惦记了,本官一切都好。”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方入座用餐,席间倒也和乐。袁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关于陈诚昨日晚间没有用餐之事,需要三敛其口。
“哟,”讨厌的声音又来了,公孙衍与展小白同时皱了皱眉,“小包大人起了呀。昨夜那般激烈,区区以为,大人必是要睡到下晌呢!”
“咳咳咳……”陈诚一口粥没咽下去,呛着了。这人说话不好这么直白好吧!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袁少游状似关切的问。
陈诚心道,你离我远点儿,我就什么都好了。
继昨日袁少游直言讽刺自己的父亲之后,他再一次的给陈诚留下了深刻而不可磨灭的印象。
陈诚咳得只能紧紧握住公孙衍的手,猛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袁少游哈哈一笑,“说起来,我的院子就在大人的院子旁边,我又是个习武之人,难免就会听到一些声音。倒不是袁某有意的,大人能够谅解吧?”
陈诚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能脸蛋儿红扑扑的扭头去看公孙衍。
自家儿子又犯病了,袁涛无奈扶额叹气。“大人,不如我们去书房说话吧?”
陈诚巴不得马上离这个袁少游远些,自然立刻点头赞同。袁少游大约是专门来同陈诚作对的,见此,笑道:“既然父亲与大人有正事要谈,莫不如也带上区区。区区虽不过是盟主之子,却也算对武林之事颇为熟悉。有区区在,大人欲查之事能够更加事半功倍也未可知。”
陈诚又瞧了眼公孙衍,见他微微点头,方道:“既如此,那就请袁少侠共同前往吧,您看呢?”
袁涛虽然不想这个儿子再去捣乱,但陈诚既已开口,他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道:“但凭大人做主。”
“本官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请袁盟主协助本官调查一件案子。”既然到了书房,要谈正事儿,陈诚也便不与袁涛客气,直接将来意说明。
“愿闻其详。”虽然已经大约查出是什么案子了,不过袁涛仍有此问。
“正是已故邕州知府徐缓被杀一案。”
袁涛皱眉沉吟,“凶手莫非是江湖草莽?”否则也不会来找他。
陈诚拊掌大笑,“袁盟主高才,本官正是怀疑此事与江湖中人有关。”
袁涛拱手跟着笑道:“大人过奖了。只是,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了?”
“这江湖中事,本官实在是不了解的。不过,我身边这两位,乃是我的文胆智囊,其中,护卫展小白又出身武林,倒不如听听他们怎么说。”
袁涛露出一副意想不到的神情,忙站起来拱手对公孙衍展小白道:“在下实在是失敬了,不知二位师从何人?”
“天玄老人。”公孙衍淡淡道。
“天玄老人!”两个声音骤然响起,俱是震惊的语气。
陈诚扭头去看展小白一副惊讶的样子,再看袁涛同样讶异,心内暗道,不知这个天玄老人是谁,竟然让这两人都这般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一更~~
、63 天玄老人
“原来是天玄老人高徒,失敬失敬。”袁少游笑呵呵说道,他面色不变,仿佛只是听到了“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话语。
公孙衍觑起双眼盯着袁少游看了会儿,方回道:“不知袁少侠师从何人?”虽然不知道那老头有什么能耐,光听名字也觉得不是一般人,何况袁涛如此惊讶的模样。
袁少游不过是个小辈人物,连他父亲都一副吃惊的样子,他表现的太过镇定了。反常即为妖,这个袁少游不简单啊!
袁少游哈哈一笑,“与天玄老人相比,家师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袁涛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听见袁少游这话,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公孙衍便不再问,他能感觉出,袁少游的武功远在袁涛之上。而袁涛的表现,说明袁少游的功夫是他所授,看来他并不知道袁少游还有其他师傅。或者说,袁少游练过别家的功夫,或者是秘籍,或者是他人传授,而袁涛却并不知道。
也难怪袁少游不愿意走袁涛安排的路了。袁涛的武功,比之他逊色不少,与展小白或不相上下,在武林中,应当也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了。而他公孙衍,应该是少有的武功高强之人。袁少游的武功,却还在他之上,这人实在不容小觑。
“天玄老前辈四十年前纵横江湖武林,独身一人挑了西域五毒教分坛,清了一些门派中的败类份子,统一白道武林。却又在正声明鼎盛之际,激流勇退,不知所踪。今日竟然能瞧见老前辈的嫡传弟子,实是吾辈之幸。不知他老人家……”
“师傅他老人家在我公孙家待了七年,便离开了。后又收下这位展小白为徒,八年前不知云游何处去了。”
虽然那老头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家伙,但也算认真教习了自己武功,保了自己几年的性命安全。何况看那袁涛对他很尊敬的样子,他恭敬一些又何妨。
“原来展护卫也是天玄老人的嫡传弟子,失敬失敬,袁某失敬了。”说着,又是一揖。虽然袁涛的年龄大了大门一轮,但是天玄老人乃算是他的前辈,他与天玄老人的弟子,也只能勉强平辈论交。若是公孙衍与展小白的年纪再大些,这袁涛怕是就要口称前辈了。
袁少游只是笑眯眯看着几人寒暄,并不多话。
倒是展小白,目瞪口呆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颤着手指着公孙衍,“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
公孙衍淡淡瞥了眼展小白,“有话回去再说,师门中的事,你不了解也是正常。”
好在展小白还真的如今的场合,咽下“你”字,整肃形容,仍只站在陈诚身侧。只是,紧紧抿着的双唇,却将他心底的暗涌潮动泄了出来。
公孙衍看着展小白的举动,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袁涛道:“袁盟主见笑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不知所踪,我做徒弟的也不好说什么,不如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案情吧。”
袁涛这才想起还有个钦差在呢,忙道:“正是正是,袁某一时失态,还请大人恕罪。”
陈诚虽然也是一肚子好奇,但也知道,这事儿还是回去关起门来细说,遂道:“无妨。”
公孙衍道:“袁盟主有所不知,我等曾经于端州办过一起杀人案,一家上下二百一十七人尽数被杀,只余下一子一女。那行凶之人,亲口承认乃是雇凶杀人,不过她对杀手组织却敛口未言。今次前来邕州,展师弟发现此次杀人手法,与端州那件案子的杀人手法相同。虽然有人刻意制造了新的伤口覆盖住原来的伤口,但却更让人生疑。
袁盟主在江湖武林经营过年,更是坐上了盟主的位置,想来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多。此番前来,大人的意思,便是想借您之手调查一下江湖之中的杀手组织。”
袁涛捻捻胡须,道:“江湖门派甚多,杀手组织也不止一地一处,不止大人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