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来!”越向小白张开手,小白一个跳跃进了越的怀里。
“怎么回事?”慕容子衡一脸正色。记忆还停留在站在断崖边上中了南宫阙一掌,之后有些模糊的记忆一直断断续续,似乎自己高烧不退,越背着他穿梭于丛林间。
“洛城在外面等你。”越抚弄着怀里的小白,没有抬头。
慕容子衡皱了皱眉,对越的态度似乎有所不满。
“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可能一直昏迷吧。”慕容子衡手触到腹部,那里被南宫阙捅的那一刀,似乎好了有些日子了。内力真气都聚集在丹田中,中的那一掌似乎也亦然无碍。
“对,一直昏迷,差点死掉。”越淡然的说道。
慕容子衡沉默了半响,“越儿,你该知道,不要骗我,也不要惹怒我。”似乎对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适,或者是屋子太简陋,让慕容子衡有些浮躁。
慕容子衡双手一开,丹田内缠绕的真气顿时溢出。整间屋子都被强烈的气浪扫到。
越抱住小白后退了一步,原来慕容子衡内力这么强,自己虽然开始练第七层,但是显然没有到达慕容子衡的境界。
慕容子衡的内力重新又充斥了整个身体,这让他感觉稍微好了些。
“玄武!”和着内力,朝屋外喊了一声。
片刻间,人影一晃,屋内多了一个人影。
“解释!”慕容子衡废话不多,直接落下两个字给洛城。
洛城抬头瞟了一眼越,见他一脸的漠然。当下了然,慕容子衡已经恢复了记忆。
“主上!”洛城知道,在慕容子衡叫他在飘渺阁的代号玄武之时,就代表他要履行做手下的职责,稍有差池,都会受到严惩。
“属下,找了近一个月,前些天在镇上发现主上踪迹。”洛城不打算隐瞒越用邪术控制了慕容子衡的事,在找到慕容子衡之后,因为没有记忆,洛城费尽了口舌,想尽了办法才让慕容子衡相信他没有撒谎。
越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世外的模样。
“前些天?”慕容子衡问,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洛城嘴角带着不易被人发现的笑。
“你先出去。”慕容子衡挥了挥手。
洛城眼中带着诧异,但是不敢多言,还是退了出去。
“不想解释吗?”慕容子衡径自坐下,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现状完全了然。
越耸了耸肩,不置与否,“解释不解释,重要吗?”
慕容子衡也学着越耸了耸肩,脸上带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说呢?”
“呵呵,”越看着慕容子衡,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果然,变回去了。”
慕容子衡敛了笑意,深深的看着越。
“爹,你想知道什么?”越摸了摸小白,小白似乎也感觉到了慕容子衡的变化。动物都是敏感的,一个人突然之间转换了气场,连带着磁场有细微的变化。狼显然要比人类更加的敏感。小白一直盯着慕容子衡,却呆在越的怀里没有动作,可见,是在观察眼前这个人。
“所有。”慕容子衡动作熟练的给自己到了一杯水,顺手到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了救你,抹去了你的记忆。”越用平常的语气淡然的说出了口。
慕容子衡楞了一楞,到是没有料到越会如此老实的交代了。
“慕容子岚有教你这种功夫?”慕容子衡喝了口水,问道。
“邪门歪道而已,市井上学的。”
“哦?—”慕容子衡的尾音拖了老长,没有否定对越的话。虽然对越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但是仍然对于他有着无数的疑问。
“就是这样,还有什么疑问?”越坦然的看着慕容子衡,以进为退有时候来说,是最好的方法。
慕容子衡深深的看了一眼越,“越儿,你要知道,如果对我有什么隐瞒,后果自负。”
“呵—”越忍不住笑了,虽然慕容子衡一直威胁他,也知道这个人其实骨子里是冷血的,身为同类人,对这种气息很是敏感。但是至今,他还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后果严重的事情。
慕容子衡见了越的笑容,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时候起,越开始多笑了?在他空白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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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慕容子衡在离开的时候最后说道。
越摇了摇头,拒绝。抱着纯白的幼狼站在月色下,一头黑发散着,嘴角带着浅笑,看着慕容子衡。抱着幼狼的手腕上一根做工粗糙的手链很是显眼。而另外一根此时该是在慕容子衡的手腕上。
“那就再住些日子,腻了我再来接你。”慕容子衡眼中带着深沉。
越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没有说话。为什么心里会奢望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在梅花坳等他。
越垂下了眼,“我躲在这里会比较好。免得南宫家的为了杀我,搞的你不得安宁。”
慕容子衡之所以会同意越暂时呆在这里,是因为南宫世家出了肃杀令,只要杀了慕容越,能得南宫家一半财产,以及能娶南宫婉仪为妻。
南宫阙半瘫,南宫婉仪毁容,南宫世家一下子遭受重创,却是因一个慕容世家刚认回的继承人。江湖上顿时留言四起,每个时代都有新老交替的阶段,那么,这次也许只是个开始。
“主上,时间不早了。”洛城在一旁催促道。他不敢在慕容子衡面前造次,虽然有时慕容子衡的柔情能化了水,但是狠厉起来,没人是他的对手。
“乖乖的,照顾好自己。”慕容子衡没有理会洛城,一手抚上了越被月色印照的脸颊,“不要忘记吃饭。”
慕容子衡说完之后,自己楞了一楞,为什么会说不要忘记吃饭?
越猛然间抬眼看向慕容子衡,越时常因为研究药物,每天在药堆里一捣鼓就是半天,一天。经常忘记吃饭,有时还是慕容子衡将饭菜从汤婆婆家给越带回来才行。
越见慕容子衡带着茫然的神情,心里一阵失落。是他想多了吧,催眠术不该失败才对。
“爹,你该走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的。”越头偏了偏,脸从慕容子衡的手掌中脱离了开。
“嗷呜——”小白叫了一声,在越的怀里脑袋伸的老长,舔了两口慕容子衡的手掌,脑袋还蹭了蹭。圆滚滚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慕容子衡。
“这是狐狸?”慕容子衡犹豫了半天,问。
“……”越抿了抿嘴,“大概吧。”
小白喉咙发出一串咕哝声,便钻回了越的怀里,脑袋埋在越胸前,不再出来。
看着慕容子衡和洛城的背影,越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隐匿在这月色中,久久消散不去。
56、第五六章
慕容子衡离开了梅花坳。在汤婆婆的追问下,越只解释说,他爹有了亲戚的下落,去找寻下落了。
漏洞百出,一个失忆的人能去找什么亲戚?但是纯良的汤婆婆还是相信了。
每天,越除了琢磨药物就是练功,偶尔去看一下小虎子的伤势。日子很平静,平静到让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上辈子在枪口刀锋过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对于燃的记忆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燃的影子似乎被另外一个人渐渐的替代了。
越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似乎他对那人一直有着异样的感觉,在他离开后,除了要做的事情之外,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人。他会来找他?
小虎子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圆圆的眼睛又饶有神采的转的很溜。见到越来探望他,视线就不会再离开越的身影。
“给!”越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小虎子。
小虎子接过,打量了一番,便一口吞下。
见到小虎子丝毫没有迟疑的吞下了自己给他的药丸,越对眼前这个孩子不由一阵心疼,对自己毫不设防,完全信任,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小虎子。但是似乎让人这般相信着,还不错。
越揉了揉小虎子的脑袋。
“呜——”
越身边的一团白白忍不住咕哝着。
小虎子的视线终于被吸引了去。
越还是第一次带着小白来看小虎子,都是小娃,应该会想出不错吧。越如是想。
“……”小虎子张着嘴,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对这只纯白的动物,很感兴趣。
小白也由越的身后,探出了脑袋,直直的看着小虎子。
四只圆鼓鼓的眼睛就这么对看着,小虎子没有办法说话,小白不会说话。
于是,屋子里很静,越看着这两只,不由嘴边挂起了笑意,果然,这两只是一国的。否则,怎么都这么爱粘着自己。
越给小虎子吃的药其实就是高蛋白,遇重金属盐析,可以解水银之毒。虽然无法彻底清除小虎子当时吃的赤元丹中的水银毒,但吃总比不吃的好。
嘱咐过汤婆婆,平日里给小虎子多吃鸡蛋,只是解释说要给他补充营养。山里人就是太简单,没人对小虎子的受伤表示怀疑。与其说怀疑,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想不到那块去。
谁能想到会有武林中人来这个偏僻的山坳,还伤了一个孩童。
小虎子已经可以行动了,但是不能剧烈运动。汤婆婆不能一直看着,就拜托越照顾着点。
越这天带着小虎子和小白去采药,采的是双生花。自从发现梅花坳附近有双生花之后,越一直想要再次采摘这些神奇的花。在慕容别院的时候,就一直在用这种花的毒素做实验。院子里的各种植物都是实验体,但显然那些植物一批批的被越弄死了,也无人有过疑问。
越对双生花的毒性很感兴趣,这天天气不错,就带着小虎子和小白一起外出玩耍,自己也顺便采点双生花好回去做研究。
越带着两个表情雷同的动物,都是圆圆的大眼,只会无辜的看着他的动物。让他们一人一狼在瀑布边上玩耍,自己背着个篓子,采了些双生花。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小虎子和小白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着。
小白似乎也很喜欢和小虎子玩闹,时不时的扑到小虎子的身上,小虎子也就五岁的光景,小白这几月长的飞快,体型大了一倍,虽然比正常狼的生长速度慢,但是还是能轻易的扑到小虎子。
小虎子也乐得,和小白在草地上翻滚着、玩闹着。
越看着这画面,不觉冷淡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表情。
“过来!”越喊了一声,小虎子和小白便一前一后很乐呵的朝越奔了过来。
小虎子一个扑,进了越怀里,小白似乎有所不满。扒着越的腿也想要相同位置。
“来,张嘴。”越从怀里拿出了药丸子,闲着没事的时候,越做了很多药。
见小虎子乖乖的吃下了,越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白在一边似乎猴急了,吃的东西没有它的份,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委屈的呜咽声。
越看了看小白,从怀里又掏了一颗相同的药丸,扔进了小白的嘴巴。小白连嚼都没嚼直接吞了下去,吞了之后似乎发觉自己连个味道都没尝到。双耳竖起,圆溜的眼睛瞪着越,无辜的指望着还有下一颗。
越正想逗弄一下小白的时候,小白突然脖子一转,头转了开去。似乎有什么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越皱了皱眉,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凝神运气感觉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即使知道动物比人的感知力要强,但是越的内力现在已经强人一等。
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小白良久才转回了头,但似乎眼中的神色有些不对。
越在它的眼底看到了狼的本性。那种冷漠冰冷的眼神,越四周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觉有异。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小白的头,才让它有些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小白过了一会才变回了正常。看着小白和小虎子继续耍闹,越却感觉稍有不对。直觉告诉他,小白的反应不是空穴来风的,小白和小虎子的嬉闹声在四周一片的死静的包围中也显的异常的突兀。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
越将小虎子拉近了身边,将他圈在自己的防御力之内,小白似乎察觉到了越的谨慎,也乖乖的安定了下来。
越运行了内力,将探知能力尽量的延伸开,空气中的细微变动,他均能感觉到。但是似乎除了寂静就是寂静。
但是就是这死沉的寂静让越的眉头不能松开。
内力练到第七层,血祭文已经开始接触,越有自信普通角色不在话下。
攻击从越的身后突然出现。越在察觉到空气的一样流动之时,便抱着小虎子和小白一个回旋飘,躲开了,正面对着攻击发起的方向。
没有人气的感知,也没有杀气,说明对方很强,还不能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想要越的命。
越看到刚才的所在之地插着几枚暗镖,地上被射中的植物转眼间焉了。暗器喂了毒,派了高手,全天下和越有深仇大恨的也许就是南宫阙了。
南宫阙门道还是广,能找到武功如此之利害的人来杀他。越不禁冷哼一声。至少比洛城的武功要高。缥缈阁该好好反思了,否则第一暗杀组织就要拱手让人了。
小虎子似乎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小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呲吼的声音从牙间迸裂出。
越看了一眼小白,原来如此,小白是嗅到了对方的气味,人类五官显然做不到。
“不出来吗?”越开口道。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让人忍不住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投射暗器。但地面上喂了毒的暗镖显然不是假的。
将手里的小白放下,用脚背轻轻踢了小白的肚子,虽然没有训练过,但这头小狼却是聪明绝顶。感觉到了危险,小白在瀑布边上找了个岩石坑窝在那里。
越没有多余的能力保护小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怀里的小虎子。冷静的做判断,也是求生的本能。
右手抱着小虎子,左手中已经握住了匕首。
“怪不得要老夫亲自出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异常突兀的响起。
眼前黑影一晃,一个矮胖的老头在越的眼前站定。灰白的头发,一身布衣,却掩不住一身的精气。双眼如鹰,眼神异常锐利,此时紧盯着越。
“阁下是?”越问,这人虽然要他死,却完全没有杀气。
老者冷哼了一声,“看来是老夫许久没有在江湖走动,居然有人不认识我。”
“我不是江湖人。”越说。
“不是江湖人?”老者眯着眼,“但却是搅乱了一湖清水。”
“湖水若清,岂是在下能搅的动?”越反驳道,意为南宫阙若是正人君子,又怎会惹祸上身?!
“哈哈哈哈哈……”老者捋了把稀疏的胡子大声笑道,“果不其然,能将南宫那臭小子给办了的人,我喜欢!”
越挑了挑眉,眼前之人是敌是友,不明。
“小子!我是灵山派掌门艳三少。”老者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