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把我整的这么惨,像过街老鼠一样,你说我要干什么!”
小鱼儿说着,一拳头揍在江玉郎的脸上,并打了他两巴掌,正还要补上一脚时,我出声阻拦了。
“小鱼儿。”
江玉郎对我投向求助的目光。
小鱼儿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我道:“小花,你不是想替他求情吧!这个小白脸小混蛋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说:“他也不过受他爹的指使。”
小鱼儿道:“那他也是帮凶,他这个帮凶也不是省油的灯。”
说完,小鱼儿又掴了他一巴掌。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荷露的声音在外面想道:“公子,公子您在不在里面。”
听到荷露的声音,我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你若教训好了,我再进来。”
江玉郎那哀怨的眼神,盯着我实在是不舒服,干脆走出去了。
外面荷露满头大汗的迎了上来。
“如何?”
“慕容山庄里已乱成一团,众人照着江小鱼的药方吃着渐好,现在纷纷出了山庄,拿着武器要替江大侠找回爱子。”
“都是要找江小鱼拼命的?”
荷露点头。
头疼!慕容山庄内几乎在江湖中有名望有地位的大侠剑客都在场,其中包括慕容正德那几位氏族女婿,这一次是彻底在江别鹤手里栽跟头了,小鱼儿已彻底成为江湖人打杀的对象,他以后在江湖走动只怕是难。
荷露说:“他们都说,江小鱼比十大恶人还要可恶,已昭告天下名帖,任何人见了江小鱼务必以绝后患。”
“……”实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荷露又道:“奴婢赶出来的时候,见那慕容家的九姑娘也疯疯癫癫的跑出来了,嘴里叫着江小鱼的名字不知跑去哪里。”
我点头。
荷露道:“公子,您还要和江小鱼在一起吗?因为他的关系,只怕公子也受牵连了。”
我笑着摇头:“小鱼儿虽然顽皮捣蛋,毕竟秉性善良。此时他正处于危难之际,我身为他的朋友,若这时也离他而去,岂非和那些伪君子假好人一般。移花宫门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毫不畏惧,岂能临阵脱逃,给移花宫落上污点。”
“这事就算得二位师傅首肯,我也是万万不愿同意的。”
荷露慢慢低下头去,再也不说话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小鱼儿,所以小鱼儿也自然知道江湖中人全都在追杀他,所以他日想夜想,吃饭睡觉也都在想法子,如同得了相思病一般。
因为小鱼儿是大江里大海里的鱼儿,应该自由自在,被追杀的鱼儿又怎能自由自在,只因到处都有想要捕他的渔网。
我们换地方的换的也勤,要想不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我们当然要勤换地方,这也逼着小鱼儿绞尽脑汁的想。
但是他每想一天,江玉郎脸上身上的伤痕就会多一条,小鱼儿想了五天,第五天江玉郎的双眼已经肿得看不清路了。
我命荷露看着他,江玉郎每被小鱼儿痛揍一顿,我便令荷露给行动不便的江玉郎擦药。直到有一天听到江玉郎想逗荷露开心,想起前世的铁萍姑,我便再也没有让荷露看着他了,擦药也是我亲自动的手。
小鱼儿道:“这不行!到处都是想追杀我的人,我得乔装一下。”
我问:“想到要去的地方了吗?”
“我还在想,到底有什么地方既能令我们安身,又能让他们害怕的不敢来。”小鱼儿低声喃喃自语,突然他的双眼发亮。
我便知,小鱼儿一定是已经想到了。
“喂,江玉郎,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小鱼儿一脚将角落里的江玉郎踢醒,江玉郎全身一惊,双眼露出恶毒的神色,却始终不敢动弹一下,如同一条直起身子的毒蛇。
江玉郎的忍耐性一向不错。
小鱼儿冷笑:“我不杀你,就是要你完完全全的服我,因为一刀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
“还有,你莫以为花无缺给你擦药就是对你好,他对谁都有善心。不过,移花宫的圣药可真是圣药,不管多重的外伤都能治好,所以我才能如此畅快的揍你。”
“所以我才允许花无缺给你擦药,否则像你这样的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如此说来,我岂非让江玉郎多受了几天罪过。
翌日,我们又上路了,朝着西北方向,小鱼儿给江玉郎乔装成一个花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绝代双骄故事好长,好多人物还没出场,这才一半啊
、恶人
江玉郎因为被点了穴,全身无力,只好靠着小鱼儿的肩膀走路,远远的从背后瞧着,倒挺像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不过从正面看,别人又会不禁感慨一句,这妻子可真够丑的,一个美少年怎么娶了一个那么丑的妻子。一个人的眼光到底有多差,只怕也是因为作孽报应的。
其实小鱼儿和江玉郎表面看上去恩爱,江玉郎恨小鱼儿恨的要死,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咬小鱼儿一口。
可是他现在只能忍,不管受多大的折磨与委屈,他都必须忍,因为会忍的人才能成大事,当初在萧咪咪那地下宫殿中也是一样。
大街上的大侠剑客偶尔看到一行人手里拿着图纸,在路上抓着路人看,小鱼儿把自己乔装成一个老爷爷,手挽着江玉郎花姑娘,脸上笑眯眯的。
越往西北走,路上的侠客们越来越少,西域风情也越来越显著。这天天气晴朗,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本该是个睡觉的好天气。我们四人走在街上,路过的人们纷纷对我们瞧着,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这对组合。
小鱼儿突然问道:“江玉郎,累不累啊?”
江玉郎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不过他那并不娇小的身躯做小鸟依人的模样看着可真够毁三观的。
江玉郎红着脸道:“大哥若是累了,可以解开我的两处穴道,牵着我的手走路。”
“哈哈,这媳妇娶的果然没错,果然懂得疼丈夫。”
小鱼儿大笑着,又道:“可是我虽想这么做,但是我又怕你跑了,人都说买来的媳妇都靠不住,你若跑了该怎么办?”
江玉郎道:“不如,不如大哥再用绳子勒住我的手腕,这样我就跑不掉了。”
真是见鬼,这样的丑媳妇,人家还巴不得她跑掉,这老汉是想女人想疯了。
就在这时,迎面忽然来了两三个侠客,手里果然拿着纸,他们也果然是要找小鱼儿。
他们正好要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江玉郎突然脚下一软,跌倒并撞到一个侠客。
那个侠客正要开骂,小鱼儿马上蹲下去,掴了江玉郎一巴掌,骂道:“站都站不稳,还撞到几位爷,我买你何用!”
继而,又转身对那几个侠客道:“对不起啊,几位爷,她,她将你们当成官爷了,劳资回去就好好教训她。”
“下次走路注意点,格老子的!”
“是,是。”
“等等,叫她抬起头来。”
江玉郎头一抬,那几个侠客马上吓得都往后一跳,退避三舍一般的挥手。
“滚,滚,走远点。”
“妈蛋,长的可真丑,呕!”
那几人走了以后,江玉郎眼中的希望也破灭了,小鱼儿对他笑着。
“你唯一聪明的做法就是没有说出声来,只因就算你喊出声,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救到你,而且还会引起我的杀意。”
江玉郎的脸被打的更像猪头了。
客栈里,大概只有和我在一起是他最轻松的。
我对他说:“等小鱼儿气消了,自然会放你走,你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江玉郎咬着牙,忍着疼痛,一句话也不说,忍着我给他擦药。
他的脸本来并不丑,只是被小鱼儿打的太厉害,他本来也是个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的人,却绝不是一个铮铮铁汉,只因他贪生怕死,这样的性格也害苦了铁萍姑。
江玉郎终于开口道:“花公子,你又何必和他在一起?”
我笑道:“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原来你并不知道。”
“花公子,你是那样的高贵,如同移花宫那两位仙子般,你却甘愿降低身份和小鱼儿在一起,实在是……可惜。”
“可惜?”
“对,因为小鱼儿不配和你在一起,他只会将灾难带给你,他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和你相配的人,应该是更优秀,更出众之人。”
我淡笑:“我也可惜一件事,我可惜自己不是女人,否则一个男人被别人用女性的话说了,你说对他是不是一种侮辱。”
江玉郎冷汗澿澿。
我寒着脸道:“如小鱼儿所说,你确实不够聪明,你若聪明,就该乖乖的,而不是自作聪明,觉得每个人都会上当受骗。”
江玉郎讪讪开口道:“我,我明白了。花公子,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擦了那么多天的药,我会一直都记得你。”
“你如果能改邪归正,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那天的下午,小鱼儿就把他给放了,为了防止他跟来,我让荷露把他带走,并叮嘱荷露。
小鱼儿说:“带着他既麻烦,还要我出力,又要防止他突然背后敲我闷棍,如此一个包袱,还是丢了好。”
荷露本来是不愿意离开我的,小鱼儿小声对她说了什么,荷露就走了。
我笑道:“还以为你是喜欢过那种时时防着别人的生活。”
小鱼儿道:“那种生活虽然刺激,人果然要平淡的好。”
“小鱼儿,你到底对荷露说了什么?”我问道。
小鱼儿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小花,你现在能猜到我们去哪儿吗?”
我想了想,淡淡道:“塞外西域倒是个躲避的好地方,在那里隐居几年虽然可以躲那些正派中人,不过恐怕躲不了铜先生。”
小鱼儿摇头:“你再猜。”
我说:“我听说大海的尽头有一群黄发碧眼的人们,他们当中的女性穿着暴露,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小鱼儿还是摇头:“没有那么远。”
我怔了怔,笑道:“我猜不到。”
小鱼儿道:“既让那些正派人找不到我们,又不敢找我们的地方。”
我的双眼一亮,笑道:“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只是不知那里的人们欢不欢迎我。”
荒凉,寂静,阴冷,仿佛所有的负面词都可以用来形容这里,正午的太阳照进这里也如同照进一个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墓洞里。
青石板上,抬头可以看见“恶人谷”三个大字。恶人谷,顾名思义,恶人待的地方,十大恶人的巢穴,躲在这里,正派众人确实既不会来,也不敢来。
我抬眼瞧见道路上立了一块青石,上面刻了八个字,“入谷入谷,永不为奴”!
小鱼儿跳到一棵大树上,伸手将树叶中隐藏的马铃捉了出来,大幅度的摇晃,同时大声呼喊道:“亲爱的叔叔伯伯,大爷大婶们,你们的小鱼儿又回来了!我害完江湖上的人,现在回来害你们了!!!”
雅致的厅房,摆了五六张精致的桌子,新燃的柴伙呼呼的煮着鸡汤,桌上还有几盘冒着热气的佳肴,两双筷子,两只酒杯,一壶新开的竹叶青。
可是这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本该有人的酒馆里却空无一人,连道路上,村子里也空无一人,只有养的鸡鸭在路上闲逛,仿佛它们是这个村子的主人,人们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小花,你在这里等我。”
小鱼儿让我在酒馆里等着,就兴冲冲的冲出去了,边冲边喊:“杜伯伯,屠姑姑,李叔叔,看小鱼儿找到你们,不好好害一害你们才怪。”
我静静的在酒馆中坐着,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的洒在我的脚边,时间空间已都凝结,凝结成一个深情的梦,梦断成空。
“讨厌,死鬼,叫你看堂子你不看,这客人都走了。”
“走了好……这破堂子有啥子好看,还不如我俩,嘿嘿……唔……”
酒馆的布帘后头忽然传来女人的笑骂声和男人破罗嗓子的沙哑声,两人互相调笑着,以及一些琐碎的声音,直让人听得面红耳赤,内容更是不堪入耳的很。
我已经有些坐立不住了,几乎已想站起身往外面去,这时门帘被挑开了,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那个少妇一边系衣带一边走出,她穿着一身紧绷绷的麻布衣,耳鬓戴了一朵白色的枝枝花,见到我,她愣了愣,明眸皓齿,巧笑嫣然道:“抱歉,我没看到你。”
她的全身上下都诱发着初为人妇的魅力,有着足以令男人爆发出野性的惑感。
少时,一盘青绿的小菜和三两小酒被端上桌子。
“我并没有叫酒菜。”
“没关系,这是我请你的。”
少妇懒洋洋的说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充满了迷幻的味道,笑意盈盈,除了那笑意,似乎还蕴藏着肮脏的欲望。
“你为什么不喝?这酒虽然不是好酒,但至少也不是偷来的。”
我叹气道:“抱歉,在下不能喝酒,在下的师门早有规定。”
少妇娇笑:“你的师门莫非是女人的师门?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你这么漂亮,莫非原来是个女孩子?”
我看着她,见她有意无意的敞开了衣裳,花扇摆了摆,脖子上的红玉躺在白花花的胸前分外鲜明。
“呵呵,随便开个玩笑。”少妇的双眼勾魂一笑,“你一定是男人中的男人,这句话我总算没有说错吧。不过,我倒真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英俊的男孩,你长大了一定会让女人们疯狂的。”
我连忙移开了视线,抿了抿唇,起身道:“姑娘,请你,请你……”
“请我喝酒吗?”
少妇突然就向我靠近,我已站到门边,少妇挨到的自然只能是桌子。
少妇笑骂:“好讨厌的小哥哥,不过奴家可就好这一口。”
我站在门口,既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她,只因前世我已上过白山君夫妇的当,对于这类女人最好敬而远之。
“小哥哥,你过来呀!”少妇对我招手道。
“姑娘请自重,在下还是告辞了!”
我转身就走,忽然门外一道掌风袭来,紧接着一个人影闪进酒馆里,只见那人虎背熊腰,一张嘴其大无比,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我在前世已见过他,不吃人头李大嘴!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看劳资不打死你们!”
李大嘴扑来的空当,忽然酒馆里的门窗一起被打开,突然出现的另外几人一起向我冲来。
我的身形迅急,手上移花接木的功夫运转,刹那间,只有耳边传来一阵阵兵器掉地的声音。
“杀了他女人。”
不知谁喊了一句,其他几人竟向那少妇打去,眼瞧少妇几乎要一命呜呼,我急忙拨开那几人的招式,鱼跃至少妇身前。
“哈哈,你终是上当了!”
身后突然传来少妇的笑声,我暗叹不好,下一刻又听到少妇的惨叫声,我转身只见少妇已从头到脚都被淋湿,一只木桶落在她的头上。
小鱼儿啪啪手,哈哈笑道:“杜伯伯,屠姑姑,李叔叔,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