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里斗,窝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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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里斗,窝里反-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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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之后嘱咐两句话便可,也不必真的起来。在床上养着吧,乱跑乱跳,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画雪,昨晚你睡得沉么?”
“婢子睡眠一向浅。”画雪抚平贺轻舟下摆的褶皱。
“我是问你搬到浮瑶阁后睡得如何?”
画雪疑惑道:“婢子一夜未曾合眼,公子为何问这个?”
贺轻舟越发觉得怪异,面上不显,让画雪去厨房吩咐饭菜。他走出院门,吕总管和湛蓝各领着人问安。
“屋里头没什么,你们去收拾吧。烧毁的全丢掉,给我腾出空地来。”贺轻舟看一眼他的清瑶院,一片焦黑,外院也烧了大半,院里的大枣树,刚绿了几片叶子,如今连黑突突的枝杈也不剩几枝。“一天,给你们一天的时间。”
吕总管想说些什么,看了看贺轻舟的脸色,没敢开口,带着人去忙活了。湛蓝手底下的都是些婢子婆娘,心细手巧,跟过去虽不能搬运东西,但是能挑拣出不必扔的物件来。
画晴不放心,领着几个精明能干的小丫头要跟过去,贺轻舟却道:“罢了,让他们收拾吧,你往那里一站,反惹人不满。咱们就该拿出灾户的模样来,走,你回屋撇嘴去吧,别横眉冷眼的去吓唬人。”
“公子。”画晴跺脚,气呼呼回浮瑶阁。
贺轻舟回屋,画雪端着饭过来:“五小姐这里的小厨房多年没用,婢子怕脏了饭菜,去吴姨娘院里借的锅碗。”吴氏是贺轻舟父亲的妾室,住在浮瑶阁的后面,那院子本来住了三个妾室,如今活下来的只有吴氏一人。
“试过没有?”贺轻舟逐一打开瞧瞧。
画雪道:“哪里还用试,夫人的鼻子可比银针灵。”
“胡说。”贺轻舟斥道:“他没吃过的东西,哪里知道味道?你去仔细验验。还有,画雪,你把昨天那盏花灯找个隐蔽的角落烧干净,灰末一点都别留下。”
画雪急道:“使不得,夫人正喜欢着呢,若公子不喜欢,好歹过两日再处理。”
贺轻舟接过朱漆盘子:“你快去弄,我来验。”
*
“醒醒,饭菜烧好了,不醒我可就自己吃光了。”贺轻舟特意夹了最油腻的红烧肉从莫沾衣的鼻底过一过。
莫沾衣忽的睁开眼,不起身,张大嘴:“给我给我。”
筷子一松,肉掉入迫不及待的小嘴里。贺轻舟转身端过来茶,扶着莫沾衣起来漱口,又拿了帕子让他自己擦脸。“下来吃吧,这次伤得是手,不是屁股,不必在床上吃了吧?”
莫沾衣睡得晚,不愿意起,但又想吃东西,和贺轻舟磨了一会,认识到没有在床上吃的可能了,才焉焉的起身。
“你有没有闻到屋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都是香味,唔,早起就让吃红烧肉,真好。”莫沾衣一只手如何也穿不上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贺轻舟。贺轻舟走过去给他穿,莫沾衣简直成了他的主子,吃穿住行都得亲自伺候着。
不对。贺轻舟凑近莫沾衣脖子,使劲嗅。莫沾衣觉得脖子上都快烧起来,推开贺轻舟,往桌边跑。贺轻舟拉住他:“你身上什么味儿?”
莫沾衣低头嗅嗅:“嗯,是昨晚屋里头烧香饼的味道。”
“香饼?”
莫沾衣道:“是昨天收的礼,画雪说那香饼安神,就用上了。确实安神的很,昨晚要不是我做噩梦,火烧到屁股也醒不来。”
怪不得。他晚上挨着莫沾衣睡,多少吸进去些味道,晚上才会连莫沾衣把他被子蹬掉都没察觉。贺轻舟心思百转,按压下来,平静地给莫沾衣布菜:“待会,老太太会来,你不用下床,装出样子行个礼便可。”
莫沾衣点点头。
“老太太问起话来,你只说是纸做的花灯未熄灭,引了这场大火来,火是从窗口开始烧的,不是耳房,你且记住。还有,什么安神香,不要说出来。”
莫沾衣咽下饭,试探问:“你要算计谁?”
贺轻舟脸一板:“我怎么成了算计人的人了,是别人算计咱们。他们想你是伤是死,或者我不肯罢休,在府里闹上一场,花费气力,她们正好借机会再把权利夺回去。”既然敢做杀人放火的事,手脚定然要比上次投毒干净许多。明着查起来,岂能容易。
“我知道了,你也快吃饭。”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打算的?”莫沾衣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倒好像从鬼门关走一趟的是贺轻舟。“你不想知道是谁放火想要烧死你?”
“放火?”莫沾衣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挠挠脸说道:“谁会大半夜放火烧我,唔,难道是你家大嫂,哦,还有可能是被你背弃了的唐姨娘。说起来,你仇人好多。”
贺轻舟把他碗夺了,正色道:“什么背弃,话都不会说。等老太太来了,小心你那张嘴,敢说错一句话,我就给官府捐银子。”
莫沾衣丝毫不怕他,咧嘴笑道:“你家都没了,哪儿还有银子。我看你啊,实在不行跟我回桃花山也成,嘿嘿,做小倌也不错,下次再给我弄弄,唔,只能弄前面。”
“吃饭。”贺轻舟再懒得理他。脑子里正经事装不进去,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暗暗骂完莫沾衣,却又忍不住叮嘱他过会该怎么做,怎么说。莫沾衣脑子不正常,倒还算听话。
贺老太太很快就由人搀着过来,赵夫人和秦氏也跟着伺候。贺轻舟一脸悲痛,将人迎进屋,莫沾衣红着眼,要起来给老太太请安。
“快些躺下吧。”平常没规矩,现在穷讲究什么。“听说伤到胳膊了?”
莫沾衣别的本事没有,装可怜一套一套的。当下抬起胳膊,说一句话,掉两滴泪,哽咽道:“我没事,劳祖母惦记。”
“如何便走水了?”几人寒暄完,言归正传。
莫沾衣眨眨眼,缓解眼部疲劳。要是老太太问起原因,接下来就该贺轻舟开口。他挨个瞧屋里头每个人的神色,听老太太说的话,悄悄记下来。他进贺府已有半月,初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如今,倒也懂了个大概。
不就是一群人抢贺家的家产么?
莫沾衣不屑的撇撇嘴。眼界真低,守着一家抢来夺去多伤感情,大家团结到一块,去抢别人多好,绝对财源广进,源源不绝。这家人真是笨。
笨也罢了,还互相伤害,竟然真的会下杀手。莫沾衣的性子,事不到自己头上不着急,刀架不到自己脖子上就不害怕。而且,记吃不记打。入贺府,只被贺轻舟吓得不轻,还被唐若浔的事吓到过。
莫沾衣低头思索,贺府太危险,等师父下来,干一票大的,赶紧走人才好,不让师兄们给贺轻舟当小老婆了。  
35、求情

“糊涂东西。”老太太骂道。
贺轻舟撩衣跪下,垂首认错。“是孙儿粗心了,孙儿该死。好在上天庇佑,总算没闹出人命,小伊也没事,求祖母惩罚孙儿。”
莫沾衣赶紧回神。贺轻舟嘱咐他说,这个时候,他要仔细记下每个人的神色目光。莫沾衣为了看得更清楚,双手撑床,往前微微探身,左手哪里能使力气,当下疼的他大叫一声。
老太太吓一跳,到底不喜莫沾衣,不能为个外人,为个院子就打罚自己的亲孙子。“算了,你自个的院子,自个的夫人,烧了也是你自己心疼。”老太太毕竟心疼贺轻舟,带头说道:“你院子是住不得了。你妹妹这里虽也是两进的院子,却要小上许多。”
贺轻舟听了,对莫沾衣眨眨眼,好处要来了。
“道生走了多年,他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好好的三进院子,别闲置,你搬进去住吧。”二老爷贺道生的院子在贺轻舟院子西前方,是贺道生当年考取进士,贺老爷子为奖励他光耀门楣,特意花大笔银子修建的院落,豪奢无比。不过贺道生常年在外地任职,只有萧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住在里面。
贺道生去世后,萧夫人紧随其后。贺轻舟便和哥哥贺知舟一同搬了出来,各自分了小院住着。不消两年,贺轻舟被老太太瞧上,又搬过去同老太太住。他自己的院子,其实床也没捂热。
“万万不可,父亲母亲的院子,孙儿不敢糟蹋。孙儿去住二哥的院子便可。”贺轻舟以为老太太会给财务方面的支持,哪里晓得老太太动了这样的心思。
“难道你父母住过,那院子就要永远空着不成?你父母在天上瞧着,见你与你媳妇委屈在妹妹的小院子里就能开心不成?你妹妹这里好歹是闺阁,你一个兄长住进来就够说不过去,你媳妇可是个男的。再者,你住到你二哥的院子里,你二哥回来住哪里?”
贺轻舟拗不过老太太,只答应暂时借住,等他的院子收拾妥当了,还要搬回去的。
“你父亲那院子多年未住人,想来日常用的物件也没几个能用的。老身会让人送些物件过来,缺什么短什么,老身没想到的,你自去库房取用便可。”贺府的库房大着呢,且宝贝不少。老太太迟迟不肯放手,自个亲管着。
“谢祖母。”贺轻舟就等着老太太开库房呢。
老太太开口这般说,底下儿媳孙媳就不能没有表示,纷纷开口要让底下人送东西来。她们俩一送,三房知道了,肯定不愿意落于人后。贺轻舟见目的达到,对莫沾衣努了努嘴,后者便佯作胳膊疼。
“该换药了。”贺轻舟要送客。
老太太一行人刚出门,贺轻舟便抱住莫沾衣喜滋滋道:“这下发了,等我带你去老太太的库房挑几个喜欢的珍宝。”
莫沾衣对所谓的珍宝兴趣不大,他认为银子和吃食才是最好的宝贝。言归正传道:“方才你说走水的原因,赵伯母叹了口气,斜瞪了你一眼。大嫂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眼里头尽是笑意。我看,就是她放的火吧。”
“不一定,等我再查查。”贺轻舟对莫沾衣“啪啪”一通亲:“今天表现不错,有长进。要不要我奖励奖励你?”贺轻舟的唇在莫沾衣的脖颈处摩挲,今天不能做,但是亲亲总可以吧。
莫沾衣眼睛刷的亮起,商量道:“奖励我一大碗酸梅汤,或者十两银子?”
“出息?”带他去挑宝贝没兴趣,一碗酸梅汤十两银子就开心了?贺轻舟怒其不争:“肚子刚好,不能吃。待会赏你一锭银子。”
“公子。”画雪处理好花灯,挑帘进来:“丝绸铺子来人,说让你赶快过去一趟。”
刚接手铺子,贺轻舟即便不想去也不能不去。“我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有人来探望夫人,一律挡了。还有,他人送的东西,不管干净如何,别往夫人身上用。我出去后,你服侍夫人沐浴,我差人从外头买新衣裳送回来。你抓紧时间给他缝制两身贴身的衣服。”
“轻舟。”莫沾衣拉住贺轻舟的手:“你早点回来罢,我一个人实在无聊。”书墨也不在家,画雪都不陪他玩。
爱人对自己恋恋不舍,贺轻舟无比畅快,十分温柔道:“乖,等我回来。”
“包子,包子。”莫沾衣突然记起,对着走到门口的贺轻舟喊道:“我要包子。”
贺轻舟正深情脉脉一步三回头的在走,被他这么一喊,差点绊倒在门槛上。回头恼道:“你跟马桶扛上了是不是,嫌自己拉肚子的时间短是不是?赶快躺好,就不能对你好,一点出息没有,就知道吃。”
是谁说一辈子会对他好的?莫沾衣抬腿踹床边搁着的凳子,气死他了,说话不算话的,唯商人而已。
*
唐若浔收到消息,知道书砚不在,他故意差人叫走贺轻舟,为的便是要见一见莫沾衣。
“画雪,画晴,湛蓝姑娘让你们去认物件。”门口有人高声喊。
画晴道:“我去认便可,画雪,你好好伺候夫人。”现在正乱呢,不能人钻了空子。
“画雪姐姐,出来一下,太沉了,我搬不进去。画晴姐姐让我来问问,这个要不要丢?”
画雪探出头,见是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就站在院门旁边树荫底下,戒心稍减,拿着把轻罗小扇遮了阳光便去了。
唐若浔趁机进去。外院有个小丫头拦他,被他一巴掌打偏头,推开,径直往里走。
莫沾衣在屋里头寻了本志怪小说,看到精彩处,拿筷子当桃木剑,对着门口大喝一声:“妖怪,杀人偿命,拿命来。”莫沾衣会写功夫,手腕发力,筷子便插到门边的墙上。
唐若浔的脚刚迈进一只,吓得往后连退三步,抚着胸口,久久难言。
“抱歉。”莫沾衣扔下书跑过去,询问:“你没事吧?”
“少夫人,救命。”唐若浔回过神,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求少夫人可怜可怜妾身,妾身的叔叔不过贪了几两银子,三公子便要将他卖到北方去做苦力奴。苦力奴吃不饱穿不暖,整日挨打挨骂,求少夫人看在三老爷的面子上,救一救妾身的叔叔。”
莫沾衣一只手便将人拎起来,放开唐若浔,转身回了里屋。
唐若浔抹泪跟进来,又要再跪。
“等等,你可别跪了。”莫沾衣为难道:“你求我做什么,我又帮不了你。你该去求轻舟,要卖你叔叔的人可不是我。”原来山下的人真的可以卖来卖去。
“三公子执意要降罪于妾身的叔叔,他心肠硬,妾身求他多少次,都没有用,如今连妾身的面都不见了。”唐若浔泣道:“妾身实在走投无路,才敢惊扰您。求您劝一劝三公子。”
“妾身虽是妾室,却也是三老爷的人,妾身的叔叔,平时三老爷也会叫一声‘叔叔’,三公子为难妾身的叔叔,不正是为难他三叔么?”唐若浔早瞧出莫沾衣不大通人情,便拼命往亲情上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莫沾衣被他哭的浑身不自在,想着,原来对人哭诉博同情竟然这般令人厌恶,是不是他可怜巴巴求人办事的时候,别人也觉得厌烦的很。
“少夫人。”唐若浔见莫沾衣良久没有表态,唤道。
莫沾衣问:“你叔叔做坏事了没?”
唐若浔舌灿莲花:“妾身叔叔一时愚昧,贪了几两银子,亦是为生计所迫。但是,叔叔他在贺家为奴二十年,忠心不二,兢兢业业,难道不能将功抵过?”
“唔,将功抵过,不好。”莫沾衣也可怜唐若浔。在他看来,贪些银子不要紧的,重要的是贪了多少。师父说,人过于贪心便会失却本性。“你叔叔贪了多少银两?”
唐若浔往少了说:“三千两。”
莫沾衣小嘴半天没合上。贺轻舟不是说,唐若浔的叔叔只是个账房么?原来当账房比当别人老婆赚的钱更多啊。师父、师兄们下山后……
“少夫人?”别走神行么?
莫沾衣好心提议:“不就是贪了银子么?被抓住了也没法子,只能贪了多少,就退回来多少,大家和和气气,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里头论什么买卖,什么仁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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