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杰背弃帝国在先,爬上秦时章的床在后,往后别人提起这个名字时永远只有唾弃!
郝英才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应该坐享光明前程的郝英杰,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郝英才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一直睁着眼直至天明。
而黎明到来时郝英杰才清醒过来,看到拿着份早报在一边翻阅的秦时章,郝英杰顿时皱起了眉头。
秦时章很快就发现他的动静,笑着说:“醒了?”
郝英杰坐了起来:“你没有让人把我送回去?”
秦时章说:“没有,所以真伤脑筋,”他摊开手上的早报,把它递给郝英杰,“瞧瞧啊,都被人发现了。”
郝英杰脸色微变,不用看他都知道媒体会怎么说了,更清楚公众会怎么看这件事。
见郝英杰不接,秦时章也不勉强:“虽然这样曝光不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不过这样不就更彻底了吗?”他扔掉早报抚上郝英杰的发顶,“彻彻底底地切断一切获得新生的可能性,安安心心和我一起等着下地狱。”
看见秦时章冷静的神态之中透出来的疯狂,郝英杰反而笑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会不高兴呢!这不就是自己顺水推舟投奔远东联邦的用意吗?秦时章肯和自己一起登上头条,那效果可比什么都好。
郝英杰找回了一贯的风流笑意,语气温柔得仿佛在跟情人交谈一样:“好,我和你一起等着。”
同样也是八月,远在海州的容裴收拾停妥,踏上了当晚返回云来港的最后一班列车。
这一夜星辰灿烂,容裴站在车窗前看着飞驰的景色,所有曾经受过伤的土地都在慢慢复苏,无论是新的伤痕还是旧的伤痕,都已经逐渐被新的一切所掩盖。
首都的事、远东的事,或者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的事,都没有糟糕到让他忧心忡忡的地步。
所以他把心放得很宽,步骤放得很缓。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如果错过了那个家伙的生日,那个家伙到底会怎么闹?容裴看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影子,微微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看到恋人跳脚心情也挺愉悦的,这不知道算不算是恶趣味的一种?
正想着,高竞霆的通话邀请就发了过来。
容裴笑着接受通话,安抚道:“我刚忙完,正在回云来港的路上。”
高竞霆沉默半饷,说道:“……我在去海州的路上。”
这时两辆列车错身而过。
然后往相反的方向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快迟到……了……
闪!!!!!!!!
第一三零章
容裴沉默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别急;直接去海州。”
能不急吗!这可是最后一班车!
高竞霆心里很郁闷。
他等到最后一班车即将出发都还没听到容裴的消息;以为容裴太忙了抽不出空回云来港;这才会听顾云归的话往海州跑。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高竞霆毕竟不是当初那个傻子,现在的他很明白闹腾也改变不了什么心里,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切断了通话。
顾云归坐在高竞霆的位置旁边,见高竞霆按捺不住跑出去和容裴通话以后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不由问道:“怎么了?”
高竞霆还是很不开心:“阿裴回云来港了。”
顾云归想了想,说道:“他也确实该回去了;毕竟他离开云来港那么久,许多事也要回去处理一下。”
高竞霆反驳:“阿裴是准备回去给我过生日的!”
顾云归微微地笑着;像是认同了高竞霆的话,又像是不以为然。
高竞霆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丝不确定。
这时候容裴走到前边跟列车员商量了两句;在下一个站点下了车。
他对西部非常熟悉,尤其是海州和云来港交接处的这些城镇他更是跑过许多趟。
容裴驾轻就熟地找到了可以租用车辆的车行,这都快到了休息日的禁行时段了,车行正准备关门。
老板是个中年人,眯着眼睛坐在门口啜着小茶哼着歌,看上去好不悠哉。
等车行老板瞅清了逐渐走近的容裴,小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老婆快出来!出来看看我有没有看错!”
车行里钻出个中年妇人,长着跟丈夫相似的小眼睛,瞧见容裴后两颗眼睛瞪成了豆子:“容秘书长!”
车行老板搁下茶激动地站起来:“傻女人,不是容秘书长,是容执政官啦!”这个长得有点圆的中年人上前招呼,“容执政官,我们可是响应你的号召从云来港过来的呐,这几年云来港市场越来越景气,我们反倒插不上手了,过来这边以后果然好赚得多。”
容裴想起自己调任西部之前的确做过一些动员,顿时微笑起来。不过这不是长谈的时机,他简单地问了几句后就直入正题:“我想要一辆车,快一点的,能在禁行前回到海州。”
车行老板马上让妻子去准备,自己转头问:“容执政官您有急事?是不是海州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哪?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对我们说一声,我们保准全力支持。”
听出了车行老板毫无保留的信任,容裴心里有些感动,坦言道:“海州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儿私事而已。本来准备赶着最后一点时间回云来港给一个人做生日,结果他也坐了最后一班车去海州找我,所以我只能中途下车往回赶。”
车行老板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种□,瞧见容裴神色比面对公众时更为温和,他简直能听到自己怦怦然的心跳声!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容裴动心了,他只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容执政官”的另一面而激动不已。
容裴很快就办完了租借手续,开着车往海州那边赶。
自己开车毕竟不如列车来得快,容裴只能尽量提速。
他追过不少人,可对高竞霆,他从来没有过“追求”这种举动。就连哄着高竞霆的时候也只是敷衍了事,鲜少真正把心思花在高竞霆身上。
作为高竞霆的恋人,他确实有点不称职。
容裴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心里开始反省自己的做法。
一直以来这段感情都是高竞霆在追逐,他主动迈出第一步的次数并不多,高竞霆总是急切地向他确认感情的存在、急切地乞求他的回应,急切到他从来没有空隙去思考自己到底可以给高竞霆什么——或者应该说他并没有去思考高竞霆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又能给什么。
如果要长远地在一起,他们的立场应该更为一致,而非像现在一样各自为政。
要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应该怎么做?
高速的行驶并不影响容裴的思考,眼看天上的月亮慢慢往下滑,容裴边想着事情边加快速度。
再慢点可就要禁行了,赶不回海州高竞霆一定会哭给他看。
容裴笑了起来。
这就是在意一个人的心情吧,只要想到他会难过就急切地想要赶到对方面前。
然而就在容裴终于看见了海州那模糊的轮廓时,一个意外的通话邀请发了过来。
谢云夕。
容裴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微微一顿,放缓车速接受对方的通话邀请。
谢云夕说:“你在海州吗?”
容裴看着近在眼前的老城,点点头说:“在,怎么了?”
谢云夕迟疑地说:“你方便过来一趟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容裴皱起眉:“什么事?”
谢云夕说:“关于范立云……我老师的事!这样说不方便,你能过来吗?”
容裴迟疑地说:“到底是什么事?”
谢云夕说:“他现在昏迷了,正在发高烧,但是倒下去前不让我找军医。我觉得他瞒着我们一些事,你要不要……”
容裴揉揉额角:“我先看看,你等一下。”
容裴切断通话后马上就联系高竞霆。
可高竞霆那边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无法接收通话邀请,容裴紧皱着眉头,第一次有种拿不定主意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直接赶过去范立云那边,回头轻轻松松地将这件事瞒过去。
但是高竞霆已经不是傻子了,他要是还跟以前一样自以为是地瞒天过海,那他和林静泉走向终结的感情就是前车之鉴。
容裴在通往不同方向的分岔路前猛地踩下刹车,对着两个路口犹豫不定。
高竞霆那边是不能不顾的,但范立云不让谢云夕找军医,整件事都透着异常,他也不能叫别人过去处理……
容裴再次试着联系高竞霆,却始终无法接通。
这时谢云夕的通话邀请又发了过来。
容裴一接通,谢云夕神色凝重:“他的烧慢慢退了,但状态不对,醒来后对接近他的人抱有极大的恶意……我给他用了镇静剂。但是以他的身体机能推测,镇定剂的作用维持不了多久。”
容裴闭上眼:“我这就过来。”
切断通话后容裴停顿片刻,再一次试着联系高竞霆。
得到同样的结果。
容裴联系了小肖,让她去客运站接高竞霆,看看出了什么事,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他。
小肖马上就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赶。
容裴赶到军区时那边路上已经正式禁行了,他凭着身份卡畅通无阻地找到了范立云的住处。
谢云夕沉着脸在房间里等待着,屋里一片狼藉,范立云则在床上沉沉入睡。
容裴问:“怎么回事?”
谢云夕说:“今天在领海例行巡逻时他就发起了高烧,但他硬撑着做完了最后的报告——回来以后就倒下了。他昏迷前不让我找别人,刚刚醒来的时候有些狂躁症状,我拿备用的镇静剂制服了他。”
这些情况容裴路上就已经了解了,他又询问了谢云夕近来的情况才走到床边给范立云做检查。
所谓久病成医,早年他身体不好,为了调理自己的身体接触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医学知识,仔细一观察,他就发现范立云的状态很不对劲。
容裴问道:“他最近是不是很少休息?”
谢云夕说:“最近这边很忙,而且又有林寒池在。”
这等于是默认了容裴的推断。
容裴说:“我把他弄醒,你做好准备,要是有意外你就帮忙制服他,这次用的剂量不要太大,让他维持基本的清醒。”
谢云夕点点头。
容裴给范立云注射解除镇静剂效果的药物。
这时范立云突然睁开眼,看到容裴在做什么时他瞳孔蓦然一张,一伸手就要拍开注射器。
容裴眼看要糟,连忙把针管□。
他做这个动作时已经给了范立云钻空子的机会,范立云反手擒住容裴的手腕,冷冷地盯住他。
那眼神是全然陌生的。
情况越不明朗,容裴就越冷静。他平静地回视范立云:“我们有两个人,而你只有自己一个。你可以选择坐下来我们谈,也可以选择反抗。”
范立云没有松手的意愿,冷到了骨子里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容裴。过了许久,他才缓声说道:“我不喜欢你。”
容裴目光微微一顿,接着他笑了起来:“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要谈的是你身上发生的事,你不喜欢我——或者喜欢我都没半点不同。”
范立云终于松开紧攥着容裴手腕的手。
他了解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要想快速调整过来少不了容裴和谢云夕的帮忙,所以他冷冰冰地解释:“‘我’在海上遇到了自由者,和他们有了短暂的交锋。这具身体本来就疲劳过度,在指挥过程中突然动弹不了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体内挤出来。‘我’感觉自己控制不了他,改由我来控制。”
容裴见他主动配合,也就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容裴并不陌生,去年冬季他不就受困于这种状态吗?关键是“范立云”话里隐藏着的未尽之意!
容裴追问:“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范立云说:“一种病态,是家族遗传病,你不知道吗?在‘我’第一次出任务之后,当时的长官就勒令我弃军从政,因为我有遗传病,一沾上血腥就会逐渐失控,杀戮得越多,就越容易丧失理性。所以自那以后,‘我’就远离了军队。”他翻出相关记忆一点点梳理出来,说着说着却突然一顿,定定地看着容裴,“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因为你那个‘我’才会重新回到军队里面。”
容裴脸色一变。
范立云对于自己选择从政的理由一直闭口不谈,容裴怎么都套不出事实。海州出事之后容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种剑走偏锋的方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眼前的“范立云”没有说谎,那么范立云回到军方这件事确实是他亲手导致。
容裴没有看向范立云,而是转头询问谢云夕:“你了解范家吗?”
谢云夕还在为“范立云”的话震惊,听到容裴的问话后才勉强稳住心神回答:“范家以前跟谢家一样都是首都某个大家族的附族,重心一直放在军方,后来不知怎地,统统转到了其他领域——到最近这几代已经没有一个在军中任职的人了。”
容裴的心慢慢往下沉。
“范立云”下逐客令:“他学过的东西我都会,他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所以他要做的事我可以做得很好。等身体恢复过来他就会回来了,所以你们都离开吧。我要休息一下,好好适应这具身体。”
谢云夕看向容裴。
容裴正要说话,“范立云”望着他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特别是你,赶紧离开吧。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容裴微微一顿,说道:“那你有事就跟小谢商量。”
“范立云”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不再给半点回应。
容裴恍惚地想到当初范立云也是这么驱赶自己的,那时候他觉得很受伤,这时候他心里却只有担忧,给了谢云夕一个嘱咐般的眼神才转身离开。
“范立云”静静地瞧着容裴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从清醒后看见容裴时就很熟悉的钝痛又悄然出现,蔓延于心底。
范立云皱起眉,转开头不再去追逐那已经不在视野之内的背影。
——我不喜欢你。
——因为看到你的时候心口会疼。
说不出的疼。
容裴离开军区,禁行时段早就已经开始了,时间也迈入了第二天凌晨。
他托人帮自己把车开回位于海州、云来港交接处的车行,一个人走出了军区。
一眨眼又迈入了秋天,道旁的树木又飘落偏偏金黄,容裴踩着落叶往前走,突然有些头疼。
高竞霆那边该怎么安抚?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的节奏!!!!!!!!!
第一三一章
小肖抵达车站的时候列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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