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扬听着这些话心就像放在冰里冷的发麻,这是他一直都不敢正视的事情,如今被叶怀堂说出来他觉得好像自己一直念着的喜欢都是虚假的让人不屑的,他甚至开始看不起自己。
武惟扬慢慢松开抱着叶怀堂的手没抬头看他就走出去,叶怀堂听着院门关上的声音松开拳头,两只手对着脸开始扇巴掌,噼噼啪啪最后嘴都打出了血,终于打累了停下便在凳子上坐着发了一夜的呆。
、20 缘与份
第二天叶怀堂就称病不出屋,叶辛清向皇上递了告假的折子,批了后又到宰相刘普那里说明,批了三天的假第四天正好到了休沐的日子不用上朝,他休息了四天却连院门都没出。
武惟扬在他称病的四天里一次也没有找过他,周围的人也都猜出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但是大家都没有在意反正过几天就会好的。
休沐过后叶怀堂也上朝了,只是他和武惟扬没有一起出门,早朝时候玄宗下旨给武惟扬和芳沁公主赐婚婚期定在九月。武惟扬谢恩时以公主年岁过小请求成亲两年后再洞房,玄宗对他这一想法很是称赞当即允了。
那日下朝两人也没有一起出门各自回办公的地方,武惟扬一天都僵着脸皮笑给恭喜他的人看,叶怀堂则坐在桌前一天没有翻卷宗一个字也没写,同屋的官员只以为他那是病还没痊愈。
当晚叶辛清让顾莲若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庆祝,叶怀堂和武惟扬都强撑着笑脸,连眼神都不敢和对方对上,叶辛清看了两人的样子开口,“怀堂,惟扬他这么大的喜事你也敬他杯酒,高兴高兴。”
叶怀堂给自己杯里满上,然后端起来看着武惟扬笑着开口,“恭喜。”可能是一天没吃饭的缘故,他本想着说些天花乱坠的贺词却一个恰当的也想不起来。武惟扬和他碰了杯后说声谢谢,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杯开头第二杯第三杯就变得自然起来,最后晚饭结束后两人还不听劝的抱着酒坛互相搂着肩膀边喝边走到了叶怀堂的院子里。
两人一边喝一边嘴里还有不断地话,叶怀堂喝口酒说一句,“祝你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武惟扬也喝口酒说,“嗯,合家欢乐,白头到老。”
“耄耋情深,永垂不朽!”
“夫唱妇随,嫁鸡随鸡。”
“鸡犬不宁,天下太平!”
武惟扬扶着叶怀堂大笑,“怀堂你喝醉了,鸡犬不宁了怎么天下太平?”
叶怀堂睁大眼睛看了武惟扬一会儿晃晃头笑道,“我没醉,我还能看清前面的屋门,我领你进去,咱们接着喝。”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屋门前推门进去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差点一起趴在地上,站稳后叶怀堂灌了口酒说道,“酒是好东西越喝越好喝。”
武惟扬也喝了一口说道,“是吗?我怎么越喝越没味道了,你定是在我这里掺了了水了,我要喝你的。”
叶怀堂说了声‘就不给你’举起坛子就狠灌了一口,喝完把坛子甩手扔掉刚要咽酒就被武惟扬用嘴堵住,武惟扬把叶怀堂抱得死死的舌头霸道的直接进入他的口腔,一时间酒液从两人吻在一起的嘴里流出来弄湿了胸前一片衣襟。
叶怀堂努力推拒着武惟扬但是丝毫没有作用,两人姿势暧昧的在屋里打圈最后跌在床上。那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不知觉的就那么拥着对方双双睡去。
半夜的时候抱着叶怀堂的武惟扬胳膊被压得发麻发疼,身上也被从屋门大开的风吹的发寒。他迷糊的睁开眼睛,脑子混沌而且疼的厉害,缓了一会儿起身把门关上走回床边把叶怀堂的鞋袜脱掉把他摆正在床上,脱了自己的鞋袜后看了叶怀堂一会儿还是放弃般的抱紧他睡去。
第二天因为醉酒两人还是被顾莲若遣丫鬟叫醒的,两人头痛欲裂洗漱后就一起半拖着身体去早朝。那之后两人就喜欢上了一起喝酒,虽然再也没有像那晚一样醉过却用这种方式安静默契的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转眼到了七月武念情的生日,大家自然是高兴的摆了一桌子菜庆祝,武念情喝过了两位哥哥敬的祝福酒后站起身端着新满上的酒对着叶氏夫妇说道,“这些年叔父婶娘照顾我受了好些辛劳,念情敬二老一杯,祝你们身康体健,万事如意。”
叶氏夫妇听了很高兴把酒饮了,顾莲若笑着对武念情说,“念情敬的酒都是甜的,只是不知道何时能喝上念情给我敬的媳妇茶,那我可就真的满足了。”
叶辛清也附和,“你哥哥九月就成亲了,你和怀堂也该考虑定一下日子了。”
两人的话一出来其余三个人都没了声音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武惟扬先反应过来推了叶怀堂一把,“怎么,高兴傻了?连话都说不出了。”
叶怀堂顿了一下就笑的开朗,“是啊,这乍一提起还真有些不知怎么反应了。”
武念情低着头一直没有出声,顾莲若看着就笑叶怀堂,“你看看你这孩子笨的,念情都不高兴你了。”
叶怀堂真正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时武念情突然起身到厅中跪下,手中高举着从小带着的定亲信物那块叶家的祖传玉佩说道,“叔父婶娘宽恕,念情要告罪,念情一直心里把怀堂哥哥当做亲哥哥看待,并无半点儿女私情,念情今日将玉佩奉还希望退了这门亲事。”
叶辛清和顾莲若当时就懵了,武惟扬第一个暴怒,他拍桌起身骂道,“念情你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武念情听着兄长的怒斥声身子抖了一下随即稳住,“念情知道自己这是大错,可是念情真的不能和怀堂哥哥成亲,误了两个人的终身。”
武惟扬听了这话更是生气当时就举着巴掌向着念情走去,叶怀堂赶紧把他拦了,叶辛清也开口,“惟扬不许动手,我还在这儿你敢动她一手指头我饶不了你。”
武惟扬狠狠的瞪着妹妹一眼然后转身坐下,叶辛清走到武念情身前把她扶起来,“今天高兴的日子先不说这些,咱们明天再说。”
武念情却反握住叶辛清的手说道,“叔父原谅念情忤逆不孝,只是今日念情是定了心的,求叔父成全。”
武惟扬听了这句话大喊一句“武念情!”说着就要起身硬是被叶怀堂压下了。
叶辛清这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那已经不再年轻有力的手竟然有些发抖,感觉到的武念情眼泪像掉了线一样流下来可就是如此还是没有开口反悔。
过了一会儿叶辛清终于开口,“我答应了嫂嫂好好照顾你们兄妹,这些年你婶娘和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只想着能在有生之年都让你在身边疼爱着才好,今天看来还是我们想的简单了,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
叶辛清抽出手把玉佩拿着放到袖袋里把武念情扶起来,顾莲若也擦了眼泪走过来把武念情抱在怀里安抚,“好了,念情不哭,婶娘看着都心疼了。你放心,没有亲事我们还是待你一样亲,将来你有了心上人婶娘给你绣嫁衣,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武念情听了哭的更是厉害哽咽着一句‘婶娘,叔父,对不起,对不起。’便窝在顾莲若的怀里哭。
顾莲若哄了一阵武念情才好了,她擦了眼泪走到叶怀堂身边低着头道歉,“怀堂哥哥对不起。”叶怀堂摸摸她的头笑着答她,“没事,你开心就好。”
武念情刚要跟武惟扬说话他哼了一声起身就向内院去了,武念情眼看眼泪又要往下落叶怀堂赶紧跟她说,“没事,别担心,我去看看跟他好好说。”说着就去追武惟扬。
叶怀堂追上武惟扬时就看到他在自己院子里面用脚狠命的踹树,踹了几脚似乎不够解恨又举了拳头向上挥,叶怀堂看着快步上前拦住,“你发什么神经?!”
叶怀堂把他的手甩开,“我都没关系,我爹娘也能体谅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干嘛?就那么古板?”
武惟扬站在原地不说话,过一会儿突然乐出来,“无可奈何,老天爷你瞎了眼啊。”他说完转身对着院门口的武念情说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气自己,天也晚了你回房吧,别着了凉。”他说完就进屋直接躺在床上装死,他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有苦吐不出的郁闷。
叶怀堂安抚的对着武念情笑笑然后走进屋里,他关好门走到床边抬脚踹了武惟扬一下,武惟扬挺了一会儿把脚上的鞋袜踢掉移到床里。
那晚两人只是各自占着一半的床,没有拥抱没有对话没有合眼,脑子没想什么只是睡不着,能想什么呢,没什么可想的。
、21 夺嫡开始章
第二天武惟扬没有办公而是亲自训练新招的禁军士兵,指导武功姿势时候态度格外严厉后来直接和那些士兵对上了兵器,本来新兵还是很高兴的和武将军对阵的机会可不容易得到。但是跟他比过的人都后悔因为根本接不上二十招就一定会输的很惨。
那天他操练新兵直到天擦黑,二百多人全跟他过过招了,这一天过得原本训练新兵的将领直冒冷汗。幸好一天下来武惟扬临走时还说了两句新兵都不错的话,不然那将领一定以为他哪里得罪了这位年轻的禁军指挥使。
叶怀堂下午回家时找到武念情到书房,两人坐在桌子两面,叶怀堂看着武念情不安的样子笑着安抚她,“你别害怕我不是找你麻烦,昨天的事情念情做的对,有武家人的风骨作风。”
武念情这才放下心来,“怀堂哥哥不怪我就好,不过怀堂哥哥你也是不想应承这门婚事的吧,哼,年龄大就是精明。”
叶怀堂也不怪她,“你说是便是吧,反正你高兴什么结果我都不重要。”
武念情眉头轻皱,“怀堂哥哥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么?如果有了喜欢的人,而我又要嫁给你你也不拒绝不难过么?”
叶怀堂侧着低下头逃开武念情逼人的眼神顿一下重新抬起头笑道,“我早年随军征战哪里会有喜爱之人,说到这儿我倒是知道你心里念着的是谁。”
武念情本来要细究他的第一句话但是转眼话题就被带到了自己身上,她脸发红的说,“是有啊,就知道你猜得到,什么事都逃不开你的火眼金睛。”
叶怀堂苦笑一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他拒婚,他跟你说喜欢了?”
武念情脸红透了声音别扭的说“是啊,他说只要我肯他就娶我。”
叶怀堂看着她的样子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却变得严厉,“这事不是你们定好就行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王府侍卫,你哥可是禁军指挥使,手下管着禁军一半的兵。再加上我和你叔父的势力,钟隐他配不起。”
武念情眼里见了痛苦,“我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去求过昀哥哥了,他说会找机会帮我跟皇上举荐他。”
叶怀堂摇头,“他做不了什么大官,看他家主子就知道了。”
武念情睁大眼睛,“二殿下挺好的啊,刚回来就监管户部。在太子殿下和翼王的帮助之下越来越有势力了。”
叶怀堂笑笑,“说是监管户部可是又没有实权,办成的几件案子都是户部看着太子和翼王的面子。而且这两个人的帮助才是他最大的阻碍,他一直替太子殿下办事就永远活在别人的光芒下,要依附别人。翼王帮他更是大忌,二殿下从小就和翼王情同父子,可是皇上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把别人当父亲一样爱戴?翼王越帮忙皇上越不喜欢二殿下,自然没法把重要的职位交到他手里。而且皇上把户部员外郎的女儿指给二殿下,可见没有想要给他提高身份的意思。”
武念情听他一说都要哭了,“那我怎么办,不然就出家当姑子算了。”
叶怀堂看她的样子一面摸摸她头轻叱,“胡说,不是还有我么?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帮他解困。”
武念情刚瘪下去的嘴又翘起来,“还是怀堂哥哥对我好。”
叶怀堂无奈一笑想想说道,“眼下就有个好机会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二殿下说,毕竟我也不好总去简王府走动。”
武念情听了却一脸高兴只听发出一个类似鸟叫的声音不一会就有只鸟儿飞到她手心,武念情笑着对叶怀堂说,“我有办法啊,我和钟隐平时就是这么联系的。”
叶怀堂看着她真是哭笑不得,“你写张纸告诉钟隐让二殿下进宫,想办法让芳沁公主求皇上让他主办自己的婚事,我会在之后提醒皇上宗正寺卿由翼王兼任不合祖制,到时候自然位置就是二殿下的,你再去央求太子殿下提拔钟隐就是大好的机会。”
武念情听了不禁赞道,“怀堂哥哥你太厉害了!”
叶怀堂弹她脑袋一下说道,“你开心就好,世人都不幸福我的念情幸福就好。”他这话说的凄楚武念情却因为高兴没有察觉。
当晚赵光帧收到信后第二天就进宫找到芳沁公主送给她一部已经失传的兵法书,芳沁看了喜欢的不得了,赵光帧似是有感而发说道,“我刚离宫时你还没出生,那时候看着惠妃娘娘的肚子总觉得好奇,总想亲近,只是没想到后来就做了质子,一回来你就十一岁了,如今更是都要嫁人了,总觉得这些年亏欠了你一份关爱。”
芳沁听着哥哥的话眼睛涌上层雾,“二哥你待我够好了,不要这样自责。”
赵光帧听了叹气说道,“我想着要是能给你张罗婚事就好了,也弥补我这些年心里的遗憾。”
芳沁喜道,“二哥愿意主办我的婚事?”
赵光帧宠溺的笑笑,“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好三妹一生的大事,能主办是我一直的心愿。”
芳沁高兴的说道,“我心里好高兴,一会我就找父皇去说。”
赵光帧笑得更开心,“好。”
芳沁在玄宗那里左磨右磨两个时辰才把这恩求下来,玄宗应了之后就发愁怎么安排二皇子的职位,结果第二天叶怀堂就上折子说翼王不应兼管宗正寺,玄宗正发愁给赵光帧封官的事情便把宗正寺卿的职位封给了赵光帧,要他主办芳沁公主的婚事。
太子赵光昀接着又上奏说简王手下钟隐武功德行都很难得,请求封他做皇城司亲事官,玄宗想想便命人对钟隐的文武本事考查一番,结果让他很满意就也做了顺水人情封了官。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因为这两件事情震惊不小,那宗正寺卿是一定要皇姓的人做,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轮到二殿下。怎么想也该是太子殿下才对,要不是太子做了监国他们都怀疑皇上有意扶植二殿下了。
武惟扬自然也感到了不对,当晚他就在自己书房责问叶怀堂为什么唱这出戏,叶怀堂看着面色不善的武惟扬直接说道,“我是想帮念情,她和钟隐互相爱慕很久了,而且已经私下定了终身。”
武惟扬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