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达切齿道:“爹几时被放回来的了?”
林仲达吃惊道:“那……店里的……”
林孟达道:“愚兄假扮陆总镖头,你们谁看出来了?”
林仲达道:“这么说,现在店里的爹,是有人假扮的了?”
林孟达道:“不然你们怎么会被迷昏了装箱运出来的?这些目前暂且不用研究,愚兄目前身份还不宜暴露,否则对爹恐怕不利,楚兄弟不但有许多人支持你,武功也大为可观,本来愚兄还不大放心,但看到楚兄弟连伤祁连铁驼、秦大娘、和葛令主等三人,愚兄心头才遏实了,如今连师傅都极为重视少要把楚兄弟擒回去,愚兄如果再不援手,东海镖局没有楚兄弟,就不可能和江南分令抗衡,但这样愚兄就无法回去覆命,因此愚兄有个腹案,楚兄弟最好坐人木箱之中,运功把木箱震碎片,乃是自己脱困的,只有楚兄弟脱困,才能一掌把二弟的木箱击碎,救出二弟来,不知楚兄弟能不能震得碎木箱?”
楚主祥道:“大概可以。”
“那就好。”
林孟达道:“楚兄弟快回入木箱去,运力震得越碎越好。”
楚王祥没再多说,跨人木箱坐下。
林孟达把箱盖依钉上,然后说道:“楚兄弟,可以了。”
楚玉祥坐在箱中,运起“纯阳玄功”,口中大喝一声,双臂一分,但渐蓬然一声大响,木屑纷飞,“一只木箱。已被震得四分五裂,成了无数碎片!
林孟达看看暗暗咋舌,欣然道:“楚兄弟果然神功盖世,愚兄算是开了眼界了,还有一只,楚兄也把它击碎了,愚兄收些碎片回去就可以有交代了。”
他把另一只木箱也盖上了。
楚玉祥走过去随手一拍,又把木箱击成了无数碎片。
“好了。”林孟达道:“二弟,楚兄弟,还有一件事,愚兄说明了,大家就得离去,林大祥昨天把你们两人送出之后,东海镖局发现你们失踪。必然会派人监视,因为等到东海镖局查出有十几只木箱是昨天下午运出去的,自然已经迫不上了,那么只有监视林大祥中可疑的人物了。林大祥表面虽是由假扮爹的人负责,实际负责的乃是伺候爹的使女春花,她是总监秦大娘的心腹,她奉命配合愚兄,把营救你们的人引开,目前秦大娘已经回转总坛去了,只有把东海镖局的人引上茅山玄女宫去,才能一网打尽。”
林仲达道:“玄女宫也是江南分令的党羽吗?”
“不是。”林孟达道:“愚兄只知玄女宫主持极为厉害,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现在已是初更,你们从这里赶去茅山,大概还来得及,但也要快些赶路才成。”
楚玉祥一指地下四人,问道:“他们……”
林孟达挥挥手道:“你们只管走,这四人我会处理的,你们快些走吧!”
林仲达道:“师弟,我们走。”
楚玉祥问道:“林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孟达道:“这里是袜陵关,你们一路从东走,不过百里来路,就是茅山了。”
这时约莫三更已过,四更不到。
天空星月无光,山色暮暗空蒙,茅山在七星岩前,此时正有两条人影连袂飞来,那是两个长衫飘忽,腰佩宝剑的少年,一齐落到玄女宫前面一片石砌的平台上。
这两人正是从袜陵关赶来的林仲达、楚玉祥。
他们赶到茅山脚下,就发现了赵雷在路边留下的记号,一路找到三茅宫,道士们正在大殿为被害观主诵经。
楚玉祥以极快的身法抓到一个道士,询问之下,才知三手真人已和东门奇在二更左右赶去七星岩玄女宫,自己两人几乎迟了一个更次,这就问明七星岩的走法,匆匆往玄女宫赶来。
就在两人飞掠上玄女宫前一片石砌平台之际,耳中听到一声极轻的衣袂飘风划空之声,在两人面前登时多了一个一身玄色衣裙,长发披肩的女子,手按剑柄,冷冷的道:“你们夜闯七星岩,是做什么来的?擅入玄女宫周围三里者死,你们叫什么名字?还不取下兵刃,随我进去,听侯宫主发落。”
两人因玄女宫静悄悄的不见一点打斗迹象,一时弄不清情况,当下由林仲达接口道:“在下二人是找人来的,请问姑娘……”
黑衣女子不耐的道:“我不管你们找的是什么人,凡是擅入七星岩的人,例无生还,你们还不弃剑受缚,听候发落,还想顽抗不成?”
林仲达听她口气,这句“例无生还”,岂不是说东门奇、三手真人、丁大哥、英无双等入已被她们拿下了?这不可能,三手真人,自己虽然不知他武功如何?但东门奇岂是等闲之辈?何况还有丁大哥、英无双、赵雷等人,无一不是高手,岂会这么容易被擒?
心中想着,不觉朝黑衣女子含笑说道:“姑娘要在下两人弃剑受缚,这是贵宫的规矩,在下二人自当遵命,只是在下二人是找人来的,姑娘总该告知今晚来的人现在何处?是否还留在贵宫,在下二人再受缚不迟。”
那黑衣女子眨着眼睛,说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擅入七星岩的人,例无生还,你们要找人,见到宫主,就会知道。”
楚玉祥听得暗暗吃惊,说道:“这么说,东门前辈、三手真人,都被贵宫留下来了?”
“这还用说?”黑衣女子道:“你们两个那有这么噜嗦,快把剑解下来,放到地上,由我点你们三处穴道,就可以随我进去了。”
楚玉祥现在证实东门奇等人全已陷身玄女宫,东海镖局的高手,几乎已全在这里,心头自然大急,口中朗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带路,在下找你们宫主当面去说了。”
左手一探,闪电般抓住了黑衣女人的右手脉门。
黑衣女子碎不及防,被他扣住右手,心中又急又羞,右手急忙用力一挣,娇叱道:“你找死!”
左手二掌迎面直劈过来。
楚玉祥含笑道:“在下只是要姑娘带路,去见宫主,并无恶意。”
右手抬处,点出一指,黑衣女子劈出的左手就软软垂了下去。
楚玉祥道:“姑娘请吧!”
话声甫出,突觉被扣住脉腕的黑衣女子忽然身子一倾,朝地上委顿下去。
林仲达咦道:“师弟,她怎么了……”
楚玉祥扣着她的手,也发觉她身上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就一动不动,急忙低头看去,只见黑衣女子嘴角间缓缓涌出鲜血,显然自震心脉死了。不禁骇然道:“她竟然自戕了!”急忙放开左手。
话音甫落,突听一阵刷刷衣袂飘风的破空轻响,四条人影疾如飞鸟,泻落平台,把两人围在中间。
人影堪堪泻落,就响起四声锵锵剑鸣,四个长发披肩的黑衣女子迅快的拔出长剑,才由为首女子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玄女宫前伤人,还不弃剑受缚?”
楚玉祥抱抱拳道:“在下对这位姑娘,真是万分抱歉,在下只是要她带我们去见宫主,不料她竟然自震心脉而死
“好个狂徒!”
那为首女子柳眉一挑,厉声道:“玄女宫门下,岂能落在外人手中,你们还不跪下受缚?”说话声中,手腕一振,四支雪亮的长剑同时朝两人四周抵来。
这四人出手迅速绝伦,四支剑尖几乎触到两人衣衫,这时你就想抬手拔剑都办不到了。
“跪下受缚?”
楚玉祥朗笑一声道:“男子膝下有黄金,岂能下跪?四位姑娘最好请把剑收起了。”他右手祥作护胸模样。
为首女子因同伴是死在他手里的,心里甚是仇恨,怒吼道:“你还敢多说?”
手中长剑朝前挺进了些,那知剑尖推进过去,依然没有刺到对方衣衫,心中暗暗奇怪,右手轻轻一送,剑尖又挺进了寸许光景,还是没刺着对方身子,前后几乎已挺进五寸多了,对方身子都没动一下,怎么会没刺着对方呢?
楚玉祥的右手已在此时挥了起来,大笑道:“四位姑娘既然不肯收剑,在下只好得罪了。”
衣袖挥出,身子随着像陀螺般一个轻旋,但听一连四声锵锵剑鸣,四支抵着两人身子的百炼长剑,登时一齐齐中析断。
四个黑衣女子做梦也没想到楚玉祥的武功竟有如此高明,只是衣袖一挥,就震断了她们四支百炼精钢的长剑,口中惊啊一声,捷如飞鸟朝四周跃退。
适时,玄女宫两扇高大的宫门正好徐徐开启,四女迅快的退了进去。
楚玉祥目光一掠,说道:“二师兄,人家大门已经开了,咱们进去吧,小弟带路。”
“带路”,当然要走在前面,他话声一落,就潇洒的登上石阶,举步往里走去。
林仲达一手紧按剑柄,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师弟小心了。”
楚玉祥已经跨进灵宫殿,朗笑一声道:“区区玄女宫,还没放在小弟眼中。”
转过神龛,是一道通向大天井的门户,越过这座大天井,迎面就是第一进大殿了。
大殿上没有灯光,自然一片黝黑,但楚玉祥已经看清楚大天井两旁,站着八个一身黑衣,长发披肩的女子。
这八个人装束和方才四女完全一样,只是年龄至少比方才四个大过十岁,方才四女不过二十左右,这八个人少说也有三十以上了,她们分作两行,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若非楚玉祥目能夜视,这样黑幢幢的谁能看得清楚?
楚玉祥脚下丝毫没停,依然往前走去,一面回过头去,以“传音入密”朝林仲达道:“二师兄,前面有八个黑衣女子列阵等待、你站在这里不用过来,等小弟去把她们打发了。”
林仲达对这位师弟,极有信心,闻言果然停了下来。
楚玉祥连剑也没拔,只是举步走了过去,刚走近天井中央,那八个黑衣女子一声不作,但见剑光闪动,人影倏然一合,快得有如一阵风似的把楚玉祥围在中间。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冷漠的女子声音喝道:“楚玉祥,到了此地,你还是放下剑来受缚的好。”
楚玉祥一怔,说道:“说话的是什么人?姑娘认识在下吗?”
“我当然认识你。”
那女子声音道:“你这时弃剑受缚还来得及。”
楚玉祥朗笑道:“楚某为什么要弃剑受缚?”
身后女子声音道:“你回过身来看看就知道了。”
楚玉祥心中暗暗一动,急忙转过身去。
那八个黑衣女子是按八卦方位站立,她们每人手上都有两柄长剑,此时围着楚玉祥,八个人双剑互相交叉,正好列下了一座剑阵,十六支雪亮的剑锋,一齐对着中间,相距虽然还有数尺,已使人有森寒凛烈之感!
就是刚才走出来的门口,(灵宫殿神龛后面)这时忽亮起灯光,挑出一盏六角纱灯。
其实她们不用挑灯,楚玉祥也可以看得见,二师兄林仲达本来就站在离门口不远之处,这时他身后一左一右多出了两个黑衣女了,两柄雪亮的长剑,交叉停在二师兄的颈子上,叉住了咽喉!
不,黑衣女子一共有三个,另外一个面色冷峻,长剑并未出鞘,一手按着剑柄站在边上,敢情就是发话的人了。
一望而知二师兄已被她们制住了穴道。
楚玉祥看得大怒,剑眉一剔,冷然道:“你们把我二师兄怎么了?”
那为首黑衣女子冷冷的道:“只要你弃剑受缚,二公子不会有事的。”
楚玉祥听她说出“二公子”,不由目光一注,哼道:“你是春花。”
为首黑衣女子道:“楚副总镖头果然有些眼光,既然认出我来了,那就更好,告诉你,除了二公子已被我制住之外,今晚跟踪我到这里来的人,真还不少,先是赵雷、李云后,后来又有裴允文和化名蓝皋的裴畹兰,和迷上你楚副总镖头的贱人梁慧君,第三批,人更多了,有秃狼东门奇、三手真人李静虚。过江龙丁盛、东方英、钱电,孙风,他们都在等着你呢,你说,你值不值得受缚?”
楚玉祥心头暗暗震惊,连东门前辈都会落在玄女宫的手里,实在使人难以置信,但这许多人确实是上玄女宫来的,到,了这里却又没有一点消息,又令人不得不信。
为首黑衣女子看他没有作声,又冷冷的道:“楚玉祥,你再不弃剑受缚,只要我打个手势,双剑交叉一划,你二师兄的人头,我让他落地。”
她这句话,可把楚玉祥激怒了,双目精芒迸射,怒笑一声道:“楚某找上玄女宫来,原无伤人之意,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出手无情了。”
为首黑衣女于道:“这么说,你是不顾林仲达的死活了。”
楚玉祥嗅目喝道:“你们还不放开二师兄?”
为首黑衣女子喝道:“你们困住他,把他拿下。”
楚玉祥哼道:“凭你们这点阵仗还困不住我。”
这几乎是同时发动,楚玉祥喝声甫出,但听三声惊呼也随着响起,八名黑衣女子十六柄长剑也在此时倏然一合,相继刺到。
楚玉祥为了速战速决,左手扬处打出手截寸长的断剑,(方才在宫外平台上,四个黑衣女子中为首一人曾向楚玉祥连刺了三剑,都没刺上楚玉祥身子,那是被楚玉祥护胸右手夹断了三截,他从不使用暗器,这三截断剑,进入玄女宫,仍然留在手中)一下就制住了门口三个黑衣女子。
右手同时拔出宝剑,剑光闪电般绕身而起,只听一阵急骤如雨的锵锵金铁交鸠之声,八个黑衣女子一齐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但这八名黑衣女子武功着实了得。刚被震飞出去的人,又以极快的身法飞掠过来,不但依然各自落到原位,而且立即发动攻势。
她们都是久经训练,这一发动,八个人各按八宫所属,攻势也各有不同!
乾兑属金,乾位上的纵身发剑.使了一招“白虹倒挂”。兑位上的双剑剑芒飞洒,使的是一招“金迷纸醉”,光莹四射。坎位属水,剑光汹涌如波如涛。震应属木,双剑竖推,势如原木滚滚。离位属火,蹲身发剑,使的是一招“举火烧天”。坤、民属土,一左一右,贴地滚来,四支长剑,滚转如轮,比地趟刀还要凌厉!
八人十六支长剑互相配合,刹那之间把方圆一丈,上下左右尽是交织的耀目寒光,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容你有躲闪的余地。
楚玉祥没想到她们剑法竟有这般凌厉,他当然不会躲闪。一个精于剑术的人,讲究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
八个黑衣女子发动得虽极迅速,但楚玉祥目光何等敏锐,出手自然比她们更快,长剑陡地一圈,又是一阵密如连珠的金铁暴响,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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