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真正的人。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这是祁骏问的第一句话。
大家没有开口。只是直直地看着祁骏。A160说了一句：“主人已经死了。”
六个人愣了一下，但看起来仍旧非常平静。没有过分的开心，也没有悲伤和愤怒。
还是其中一个女人先说了话：“我们会是人吗？”
祁骏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现在他的确也不好受。“你们想做人就会是人。”
那个女人低下头：“没有选择。没有药剂，我们的兽形也已经遭到了破坏，能力不如野外的同类了。”
“那就做人吧。从头开始学习。”祁骏看着他们，这样说道。
但实际上祁骏并不确定军部到达这里之后会怎么对待这些人造兽人。
或许会安排他们在普通兽人中生活，逐渐地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人类。但也可能是把他们囚禁在一个地方，或许有吃有喝，却不让他们跟普通百姓基础。更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会用这些人造兽人做实验。毕竟将异兽变成人，这可以延伸出很多利益来。
祁骏是做不了主的。但是他现在只能这么说。这个地方必须不能存在于世上。人造兽人的命也是命，军队进来的时候，发生冲突是毫无意义的。
祁骏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里原来的主人从没有把这些人造兽人当成人看，没有教他们过多的思想，他们就仍旧会是原来的样子。能听懂人话，接受命令，有生活的本能，能学会使用地下城里的东西，仅此而已。所以祁骏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没有怀疑也没有警觉。因为没有人给过他们这两个词汇的概念。他们甚至都不如在野外生存的异兽来得更有警惕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幸运的。祁骏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告诉剩下的那几十人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会有人来去掉他们脑袋里的芯片。但他们现在还需要各司其职。剩下的那四个生活在主区的人。则像对待以前的主人一样对待祁骏。这让祁骏非常不舒服，可也没有办法。
在主区的这四个人是有名字的。之前跟祁骏说话的那个女人叫安颜。她之前一直在主区负责药剂配备等工作。虽然她只是按照主人给的配方去制作，但里面的门道她还是摸清楚了。而且她现在已经有九十四岁了，从智商和思维方式上来说，是所有人比最优秀的。当然这比不了被送进人类生活区五年的云蓿。
云蓿是在祁骏返回来找她的时候被叫醒的。看到祁骏身后的四个人，她就知道以前的日子不会回来了。脸上透露出了轻松的状态。“对不起。”
祁骏摇了摇头：“我虽然会怪你把我们父子抓来，但站在你的角度换做是我也得这么做。所以无所谓道不道歉，发生过的事已经是过去式，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不是小气，他只是没有办法接受儿子和丸子受了这么多罪。至于痛恨和责怪，他还真是激不出这种情绪来。
云蓿低下了头。最终叹了口气：“其实做人真的挺好。就是很累。”
安颜告诉祁骏，丸子的情况还不错。在用检测仪器检查过之后，证明丸子的各项指标都非常完美，完全不像是水团兽应该有的身体强度。而且它体内的能量十分强，这些能量的分布甚至比培养液里注入的要多得多。所以丸子完全可以不依靠培养液来保护改变细胞时所需要消耗的部分。但她也不会说谎，毕竟是不是可以活下来看的不是药剂，而是丸子自己。因为没有任何能够补救的药剂。安景枝从来不把这些试验品当回事，一个失败了再去抓一个而已，他怎么会想补救措施。
祁骏需要知道这里是在什么地方，这个云蓿比任何人都清楚。云蓿现在也没有理由隐瞒，不但把这里的坐标告诉了祁骏，还带他去看了距离最近的出入口。
出口是在一个山洞的最里面，所以往外看什么都看不到。云蓿告诉他，这个山洞的最外面有一个瀑布，瀑布外面是一条大河，而河水两岸基本上全是泥沼。这个区域里最大的危险就在沼泽和水里。水生的异兽和各种昆虫在这不计其数，他们离开狩猎的时候都不会选择主区这边的出入口。除了因为安景枝不允许任何人不经他云蓿就进入主区，也因为这个入口外面危险重重。而副区的三个出口都是在一个三级警惕区域里，可见这个地下城占地面积之大。
安景枝就是那个老者的名字。但实际上应该说是这是他身体里“灵魂”的名字。云蓿虽然受了“重用”，但她除了这个名字之外知道的并不太多，而且之前都跟祁骏说过了。所以祁骏想了解的另外一些事情他不得而知。
安颜告诉祁骏，安景枝每七天就会对自己的记忆备份一次，所以实际上这个人只是死了躯壳，“灵魂”是仍旧存在的。无非是不能构成威胁了而已。
祁骏可不想去看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记忆。这些事还是等着军部来人去研究吧。自己知道得多将来事儿就更多。
回去看了一眼那些还停留在原地的异兽，祁骏非常为难。经过商量，最终决定就让他们下你在这里呆着。云蓿他们去帮忙给这些异兽弄些食物来，至于其他的只能明天再说了。因为祁骏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关键是他想尽快带丸子回空间。既然外在能量可以被转变所利用，在空间里丸子的伤害肯定会达到最小。
云蓿把安景枝的储物空间给了祁骏。当然已经是去掉了血肉洗干净之后的。“你把东西拿出来了？”
云蓿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弄。不敢碰。”
祁骏看了她一眼，把东西接了过来。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还是控制住了。“我来处理吧。等你们的芯片都被取出来再拿出来销毁就好了。你能不能帮忙做一件事？”
云蓿看着祁骏：“可以。”
“你回一趟安全城，找到我家的人。把他们带到这里。这样你可以将来也好办。”
“你……真的不恨我？”
祁骏微微一笑：“你要非这么问，我只能说我现在不清楚。但你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去戴罪立功。而且这样也可让我的家人尽快安心。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毕竟这里屏蔽了信号。他们不来，这里的事就没有办法料理了。”
“好。我现在就去。还有，骁骁有精神控制异能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看着云蓿的背景祁骏愣了一下。精神控制异能？骁骁？？！！
、150
150：青胜于蓝
祁骏抱着丸子回到了那个山洞下面的出口出；在这里才进入空间。
对于地下城里的那些人造兽人；他不可能相信，但是也不会过分的去担忧。毕竟他们思想再简单；再没有被真正的教导过；也是有自己想法的。现在整个地下城没有了管理者，安颜他们四个正好可以好好整理一下他们的思绪。至于那些除了日常工作本能的九十多个人造兽人，相信更多的还是茫然。
进到空间；东方戎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伸手把祁骏搂住了。
祁骏是真想自家大黑狼了；尤其是在这样一场变故之后；但他还是得挣开：“你悠着点儿！别挤到丸子！”
东方戎松开胳膊；看着媳妇儿怀里的白白一小团。“丸子现在怎么样？”
祁骏叹了口气：“已经用仪器做过测试了，现在情况很好。身体里的能量很足。他们说这些异兽被注射药剂之后，需要很多能量来协助身体的变化。丸子体型小，需要的能量相对就少一些，我想他在空间挨过这一个月的变化期会更好。”
东方戎皱了眉头，轻轻地摸了摸丸子：“如果丸子有事，骁骁会很难过。”
祁骏摇了摇头，不想去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丸子没挺过去，难过的何止儿子一个人。“别说这个了。儿子怎么样？醒了没有？”
东方戎回道：“醒了一会儿，喝了一大瓶奶之后又睡了。妈说他这样可能要持续一周左右。不过很健康就对了。”
“我去把丸子放到骁骁边上，到时候骁骁醒了就能看到丸子，免得他太着急。”
尤嫒看到小骏抱回了丸子，也心疼地接了过去。“这小家伙儿可真是遭罪了。不过要是真能变成个孩子也好，两个小家伙儿从小感情就好，骁骁每次说到丸子不能变身都非常生气，要是丸子真能变成人，一起长大也有个伴儿。”
祁骏叹了口气。心里也是存了这个想法，可他不想说。他现在不能肯定人造兽人的寿命有多久，如果跟异兽一样，以人的姿态活下去……想到这个，他索性就不去想了。寿命的问题他相信在安颜那边能得到答案。为了不打扰儿子休息，祁骏亲了亲两个小家伙儿之后，拉着东方戎去了厨房。
祁骏现在精神放松了下来，的确是觉得饿了。但他没有力气去弄，也吃不进太多东西。幸亏尤嫒提前做了鱼片粥，东方戎给他盛了一碗，他勉强喝了多半碗。现在的他消耗的体力太多了，而且异能网消失之后，他的行动都是在挺着全身骨骼的酸乏胀痛。在外面他必须要挺着，但回到家，在东方戎面前，他一下子就把这些疲累给放出来了。
搂着媳妇儿，东方戎的心跳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小骏，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感受着耳边温热的呼吸和低沉的话语，祁骏闭上了眼睛。“我也怕。幸亏儿子没有事。我现在特别累，不过很多事得跟先说了才能休息。”
东方戎亲吻着祁骏的脸颊：“嗯。你说，什么事。”
祁骏的语速很缓慢，但字字句句都说得极其清晰。他首先把云蓿现在已经回去找他们的事说了，也说了这个地下城的坐标还有几个出入口的位置。除了这个之外，他还很在意一件事：“听云蓿的意思，在电视台也有他们的人。我不能确定是人造兽人还是真正的兽人，但安景枝……就是这个地下城的主人能把云蓿通过军部安插到学校，他就一定在地面上有很多人际网。现在想想，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你觉得呢？”
东方戎微微皱眉：“那几个人造兽人会知道些什么嘛？”
祁骏摇头：“不一定。除了安颜他们四个和云蓿之外，其他人造兽人可能只会安景枝交代给他们的事。打猎的打猎，做食物的做食物，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总之他们都是一些没有自我思想的工具。仔细想，实在是太可怜了。可他们毕竟已经是人了。如果军部把他们拿去做试验，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你是想让爷爷和大伯他们出面为这些人造兽人谋取真正做人的权利？”比起祁骏，东方戎对待这些人造兽人的心态是没有慈悲和怜悯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认可祁骏的话。“我可以跟爷爷他们说，但是不是可以让他们混入普通人当中，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他们毕竟有百人之多。”
祁骏叹气：“我也知道。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句话。还有那些异兽，我得带儿子出去跟它们沟通一下。我对它们很多都施展了异能，它们也接受到了能量。但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进化成人。按理说生长异能就是要加速身体内的生长速度，它们现在的生长目标就是变成人，可情况并不是这样。”
“那也要等儿子醒了再说。不着急。云蓿也不会今天就回到安全城。大伯他们来也需要时间，我现在出去跟爷爷和爸说这件事。你先别出去，睡一会儿。云蓿的事我得让人去盯着，她一露面就掌握在咱们手里比较好。毕竟她知道很多事。在军部之前掌握先机对咱们有好处。”
说到云蓿，祁骏这才想起来：“对了！云蓿说骁骁有精神控制的异能。我也感受到了，骁骁听说丸子会死之后怒吼了一声。当时云蓿和另一个人造兽人晕了很长时间，等我做了很多事之后回去才拍醒她。而且当时我也被儿子的吼声给弄的脑袋疼。”
东方戎眼神立刻有了变化。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惊讶。“这件事不能让军部的人知道，你告诉我就好了。骁骁太小。”
祁骏点头：“嗯。你先去吧。我去躺一会儿。”
之前东方戎偷偷抱骁骁出去见了一次东方川和东方奇，父子俩看到宝贝疙瘩安然无恙，还变身成功，既欣喜又长出了口气。现在听东方戎说起地下城的情形，就更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最大的还是关于这些人造兽人将来的处置问题。
东方川沉思了片刻，这才道：“如果我现在正在当权，我也不太可能把这么多人造兽人放到普通百姓中。毕竟他们跟普通兽人不一样。咱们兽人的祖先虽然也是讲人类和兽类的基因融合到一起而产生的。但却是将兽类中有利的优秀精选之后加注到人身上的。现在这些人造兽人，更像是初代的智能兽。你应该清楚，对于这种兽人，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能以平常心态来接受的。”
东方戎点头：“这一点我明白。而且他们的人数也比较多，如果分散到不同的安全城想要掌控起来也不容易。小骏比较担心的是会拿这些人造兽人做试验。”
东方川摇头：“这你们就想多了。国家并不需要这项技术。说白了就是这种药剂对军部来说并不是稀罕物。上面肯定会更在意那些异能药剂。虽说是禁忌，但这一次的事也算是打开了一个口子。至于今后如何不是咱们爷们儿能说了算的。而且运用得当，也不算是坏事。所以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我会联络一些老家伙，将这些人造兽人保到一个相对小一些的地方。他们生活在一起应该也会有安全感。这样都在一处也更容易控制。至于那四个跟在那个叫安……安什么来的，他们应该会直接被军部留用。当然你也可以说成是监管。但总算不是以爆头来做为威胁，如果他们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的话，也不会有人阻止他们组织家庭。”
其实关于爆头这件事，东方戎心里有一个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就是当初那个异能狂兽袭击安全城的事。他有理由怀疑那次的事是这个姓安的所为。毕竟他手里有异能药剂，还有在人造兽人的头颅中放置可爆炸芯片的行为，事情会怀疑到他身上非常合理。可这一切他不能对爷爷和父亲说。“还有那些异兽，小骏说要等骁骁醒来之后，带着去跟它们沟通。我想先架势狼王过去，总让小骏一个人应对那些人，我不放心。”
“也行。有什么事我会随时联络你。但机甲没有申请是不能随便进行外出和战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