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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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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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明白!”福恒低语,嘴角淡笑,他倒喜欢经常听,不过人家未必说。

“下去吧!”皇上笑,但忽又想起什么,叫住福恒:

“休息些日子,你阿……福大人过世,你也节哀,朝中事多,休息些日子,朕还要重要用你!明日到宫里来。”他才是福恒的亲阿玛,要丁忧也不该福恒去丁忧!意思些日子就够了,他这个亲阿玛还在世呢。

“是!”福恒心中掠过一抹惊,但是脸上不动声色,谢恩退身出来,没想到才丁忧不到一月,他又要有事可做了。

福恒谢恩回来,池中的胡姬舞姿娉婷,正值眼花缭乱之际,福恒无意中抬眼,一怔,仔细一看那舞姬眉眼熟悉,定睛再一瞧,呵,这竟是刚才桥下掉鞋的女子?

第四章:观舞

福恒冷笑,眼扫众宾客,心中暗道:怪道人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相貌平平地女人抹上装,也能艳光四射?

福恒冷眼细看舞姬,裹素腰、眉目俏,不笑也是千般娇——王爷眼中的姣。

他,怡亲王,端着酒樽笑,琥珀色的余光循着舞姬窈窕的身躯缓缓而过,故意似的恰好嘴角扬起无限温柔,让福恒那双目不转睛偷窥的眼渐恼。

福恒低眉,微微抬眼,静扫余光全在那边最上首,那个据说如今亲王中唯一的皇子,皇九子永铭,想着刚才拿着竹竿帮人挑鞋的模样,再看那舞姬每次舞向怡亲王时,眉目流盼的落花意,把那个观者的眼迷得缭乱……

福恒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发闷。

永铭拍着手,跟着点子,不让眼珠儿离开胡姬半步,半是痴迷的样子,醉醉欲仙,余光淡扫四周——

几乎所有的臣子眼珠儿都在其上留恋,除了他们这群心思叵测的皇子与其身后的权臣,忐忑着不安。

永铭手中摇着杯子,眼在舞姬身上流连,余光捕捉到八哥正在伺机要过去与福恒套近乎,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福庆忽然离世,太子党那棵看似不可撼动的顶梁柱,霎时间好似失了大厦的一角,颤颤巍巍好似欲倾倒,皇上突然召福恒进京,用意大家不言而喻。

想着永铭不禁抬眼想看看,如今权力中心偏移所向的某人可有觉察——

福恒,如今福家旧部心中默许的第二个福庆,的眼睛是否也如众人一般盯着胡姬目不转睛,失忆后的人会和以前总该是不同的吧,这些年,福恒的清誉可是出奇的好,除了那个异族傻姑娘。

但永铭一抬头,却发现皇阿玛在身后一双利目让他发憷,只来及向对面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心在喉间一梗,康安那呆子不看美女看他干什么?

仓促撇开眼更可疑!

永铭对看着自己的福恒礼貌的笑笑,瞬即撇开眼,继续一边手持酒杯,一边痴痴的看着胡姬,听身边的叔伯们说笑,偶尔搭上一句话。

“这个女子生得好生娇媚……”

“那是,这是江南出名的舞姬。”

“你说福相这一去,三公子立刻被召回京,都说等孝期一满,三公子可能就要拜大学士……”

“道听途说而已,守孝要三年呢!九爷怎么看。”

“圣意还是不要猜好。”

“是啊,妄度圣意可是罪。”

“听说台海那边,九爷正在看战船,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要收那施家了,前些年平叛后,就一直是施家管理,如今那里民众造反。我看施家难辞其咎。”

“图还须门将军们过目,我不过看看,预算一下而已,到时还要四表叔户部支持……”

七嘴八舌,纷纷喳喳,永铭这边应接不暇。

那边福恒才失望地发现永铭收回了眼,正要料理心中今天心中纷沓而至的种种莫名,却见至今仍是贝子的八爷永炎端着酒杯转过脸来,因永炎是最早被封为贝子的皇子,因此坐在贝子爵的上首,而福恒是外姓贝勒,故坐在贝勒之末,正好与永炎相邻。

“皇上对康安可是器重有加。”

永炎拿着酒杯,朝福恒笑得亲热,眼却若有所思地朝福恒垂眼前的最后的方向看过去,他就知道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福恒对永铭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人儿时执着的事情,纠结的时间越长,就越难放下,一如他的心……

“蒙皇上错爱,康安不胜惶恐!”

福恒笑,回以看似亲切的笑,心看见永炎时明明就恨得抽抽,他最讨厌的就是八爷永炎——一个永远好似处处为你着想的人,其实每一句话里都有他的算计。

“什么时候也会这虚伪客套了?我记得你原先在宫里时,最恨这些话,说这些话都是愧对皇上厚爱的虚伪。”永铭抿了一口酒低笑。

“康安近年无尺寸之功,得皇上如此厚爱,却不能报效于国,怎能不惶恐?”

福恒低眼看着自己的酒樽,丝毫不想和八爷攀上什么关系,这群皇子至小就是两张脸,人前人后各一张,而八爷有四张,却没有一张脸是真的。

“两广富庶、各族安居乐业怎不是康安的功劳?”永炎继续称赞,他就不信有人不喜欢被称赞。

“那是皇恩浩荡,康安捡了风调雨顺的福分,八爷谬赞了!”他福恒才不屑他八爷的称赞。

这话是若是怡亲王赞的,别说赞就是又骂上几句,他福恒都会高兴,但八爷……这会赞他,转过身又不知道要和谁说“康安可是太子的人……”……

福恒一怔,猛然抬眼看八爷,这话?他记得,似乎是儿时八爷对九爷说的……

“康安?”永炎不解,福恒何以突然看着自己瞪大眼,又撇开。

“呵呵!几年不见,八爷变了不少。”福恒淡笑掩饰自己一时的错愕,心里暗暗又把眼前的永炎,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是憎恶他的,这绝对没错。

“是吗?”永炎淡淡一笑,心里苦涩:不变的只有爵位,以及皇阿玛不咸不淡的态度。

“那是自然,八爷越发地干练了。康安在南地听说八爷干成了不少大事。”

恭维,他康安也会,只是说话间他的眼总是随意地飘向池中的舞姬,同时与其他向他点头示意的皇子王孙微笑。

他福恒才不想表现得与永炎关系匪浅,让人迷惑,成为永炎的一步棋子,他不会帮他,过去、现在、将来都不可能,永炎的伎俩他已经看穿,难道这八爷以为阔别多年,往事可以一笔勾销?

“那都是兄弟们忙着,永炎是个闲人,跑跑腿罢了,哪些与康安相比,芝麻绿豆而已,不足挂齿!”都是人家不愿意做的事,让他做罢了。

永炎觉察到康安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就估摸着这是疏远的意思,但他如何能让福恒从他身边逃走?距离成功只有那么一步的距离,福家旧部如今可都是看着福恒呢。

福恒不再接话,只是笑,继续学怡亲王一边看着舞姬,一边品酒,朝中事他还不清楚,不想妄加议论。此番回京他只是来丁忧的,随便……

福恒的眼角的余光再度扫了扫远处老亲王下首的怡亲王,怡亲王的眼还是在舞姬身上细细的流连,一丝难解的疼,好似一根细针密密地从心口扎过,他不喜欢被怡亲王漠视任何时候。

“你难得回来,我们三人一处长大,不如改日,我定个日子,约上永铭我们三人在我府上小酌如何,叙叙旧如何?”

永炎的眼循着福恒的视线看着舞姬,嘴角微抿,永铭就在康安的视线中,永铭以为离开康安就躲开是非?情字,岂是说是就忘就忘的?一句话,他永炎这辈子就没信过永铭和康安是干净的,即便没有肌肤之亲,也绝对是两情暗许。

“蒙八爷厚爱,康安先在此谢过。”

福恒的眼微微下垂,心里自然愿意,只是他心里更清楚,八爷这么做倒不是给他机会,而是让福家旧部们知道,自己与他关系匪浅,随便为他拉拢人脉,阿玛临终的书信,早就说明白,“皇子夺嫡之心日显,上不悦”。

永炎正要高兴,说一个日子,不想福恒淡淡地一笑后,话锋立转:“但八爷也知,家父新逝不久,论理应戒酒肉、一切欢娱,今日之宴乃是国事,康安才斗胆饮此两杯,若是小酌还是暂免的好,不然上面追究下来,怕让八爷和九爷一起受累。”

机会纵然难得,但是福恒仔细一推敲,怡亲王以谨慎出名,如此敏感时期,他怎么会应邀,只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反落人口实,成他人之美,坏了自己的名声。

永炎一怔,微微挑眉,眼斜过永铭,真怀疑永铭可对康安授意过什么?还是二人斗来斗去,把看似憨直的康安斗成了狐狸一只,不过福恒的阿玛福庆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觉察到永炎的注目,永铭依旧脸上保持着嘴角的笑意,高兴福恒的成长,也觉得惆怅,情字总让人太莽撞,放下这个情字,任凭是谁都会披上伪装变成扎人的刺猬,圆滑如狐——

他和康安算是已经真正地走到尽头了,只是这尽头,怎么没有一丝释然,反觉得落寞又孤寂,活着,难道就是为了这么偷偷窥望吗?

第五章:散席

微醺的夜,皇上挥挥手,说了一声“散了吧!”

群臣匍匐跪安,等皇上离开,方才缓缓起身,三五成群的各自离开。

永炎起身时,许多人向他示意,又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出去,自上次皇上暗指有许多大臣私下与皇子交接,图谋为何后,他们这群皇子身边顿时门可罗雀,除了永铭——

他已经脱离皇位继承人之列,他只能坐在亲王的位置上,一世为臣。

永炎想邀福恒同出,他以为只有初来乍道的福恒不会有这顾忌,但他错了,福恒是第一个对他点头,不等他会意,就被其他福家旧部簇拥着出去的人,一时间,永炎忽觉得落寞,

永炎忍不住转头看永铭,永铭似乎微醉,正被人扶着从座位上起身,那张白瓷般的脸依旧是看不出情绪的笑容,这个最亲近的弟弟,如今也只剩一个看似客套的壳。

永炎有些闷,在侍从的簇拥下迈出殿,迎着入夏的冷风踩在皇城的石阶上,抬头只见那飞檐上的月,似钩。

举目四望,入夜的皇城似乎不再是儿时仰望的四角天空,一盏盏大红的灯笼像无数窥探的眼在审视,在密谋,在等待……皇城就像一个儿时最美的梦,梦的背后是君臣,是主子奴才,是生与死的暗搏。

累,一个人仰望着,永炎觉得好累。

尤其是一个人面对着朝中人心的暗潮汹涌,孑然一身来去,永炎总觉得满身疲惫,多想能借谁靠一下喘息片刻,只是朝堂之上,谁又是他永炎可靠的人呢?他永炎出生卑微,无所依靠……生来就只有去争——

不由己,皇子生来就不由己,子凭母贵,尊卑、爱恨、情长皆不由己……恨自己是皇子,但不是皇子,他永炎什么都不是——

“你不努力就一辈子,只能像额娘一样被人踩在脚下,一辈人被人嘲笑、欺凌。他们只会说。你的额娘只是这皇城里的洗衣女人……”

永炎揉揉额际,抬眼重看皇城,他儿时就发誓,终有一天要他站在皇城的最高点,让别人不敢再嘲笑他的出身——路已经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失去永铭的信任、被康安排斥又如何?得到皇权就能得到一切,包括所爱……

看着永炎消失在大门处,福恒从暗处走出来,低着眼,他没有醉,只是入夜的皇城总有些他似乎遗忘了,却没有丢开的心绪在萦绕,让他脚步缓慢想要捕捉。

他是在这座皇城长大的,每次进宫,每次他去给皇太后请安,总觉得这里有一抹属于家的记忆,而这记忆被迷雾笼罩,藏在了波谲云诡的人心之后,他很急切地去寻找,却只能在这入夜的皇城捕捉、等待每一丝熟悉。

夜很冷,奴才们过时总会上前请安,询问是否醉了,要搀扶吗?

福恒只是摇头,他只是装醉,他只是在等那个短短几眼就扣住他心的人,他想问:我们相识吗?我们好过吗?我们……我可曾……爱过你?

一步挪作三步摇,福恒窥望的眼,回望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看着那边的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要等的人却还是没出来,月色如此惨淡,又寂寥,到处都是藏着的迷雾,他福恒喜欢他,因为……他像家的感觉。

就在福恒要走完所有台阶时,怡亲王才姗姗出来,福恒停住脚步要寻个机会说句话,只是一转头看清怡亲王身上还扶着一个人时,雀跃的心就冷了,怡亲王怀里的人那是喝醉的十三皇子,据说是怡亲王的同母的胞弟……

那才是怡亲王的家人!

“为什么……为什么……”

十三皇子一路喃喃私语,被怡亲王与侍从架着一路下了台阶,扬长而去。

福恒站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一直看着永铭的身影消失夜色里:怡亲王连一眼都没看他,明明只有咫尺的距离。

福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望着已经渐空的石阶,握紧拳,明明他们擦肩时,他们之间只是一伸手的距离,他期期艾艾等的人就这么擦肩而过了,甚至、也许根本就没看见!他就走了……

永铭自然是看见了福恒的,从他扶着十三出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阶梯上抬眼看着自己,期期盼盼的福恒,明明数年未见,相望时还是一眼就能知道那是福恒。

无论夜多黑。看着明明变了许多的福恒,依旧好似不曾分开这许多年的样子,一眼似乎就能明白,那是福恒在等他!欣喜?雀跃?还是相见不能相认的悲切?

夜色中福恒,只让永铭只觉得空白,只知道他不能回应那双等待的眼,不能给福恒一线希望,让福恒像从前一样,抓着一线生机又生龙活虎地卷土重来,他们不可能了……

“九爷,福三……”爷。小太监扶着永铭想回头。

永铭只是僵着脸说:“不许看!”不许回头,不许让福恒在来找他。

“为什么……”十三还在醉里喃喃自语,永铭只觉得心疼这个弟弟,也长大了——

刚才,曲终人散,为避开纷纷扰扰的人群,永铭停了片刻,方让随从簇拥着,恍恍惚惚地起身要出去。

只是一起身,永铭眼一花,才警觉自己身边刚才失了往日分寸。一直喝闷酒的十三弟还未起身,不由转过身去喊,一错眼惊见十三弟居然抓住一个宫女的手,死活不舍得放,羞的那宫女甚是娇俏,又有些悲戚。

十三弟正要分封,要闹出什么丑闻,皇阿玛的颜面怎么搁得住,今天是为福恒补上庆功宴,宫里绝对不喜欢闹出什么岔子,而且,永铭一眼就看出这个宫女是选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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