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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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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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擦肩而过,王爷何苦要对康安下药?”福恒抱着茶碗,的却他是没记忆了,但是唤月描述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怡亲王。

“本王不懂福贝勒从哪里听来这传言?”永铭站在石桌边侧看福恒,心里早就有数,也知道福恒迟早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是如此温和的方式。

“这话王爷是要等皇上来问,才肯说实话?谋害朝廷重臣,纵然是皇子也罪不轻吧!”

福恒端坐在木椅上,缓缓的品茶,茶甚苦,只是余味有丝丝甜,好似梦中的情,痛却甘之如饴。

“本王只知道谣言止于智者,福贝勒据传是个英明果敢的人,想来是高估了。”永铭淡笑,纵然心里打鼓,但是他只能赌福恒是在诈他。

“康安是什么人,世间只怕没人比王爷更明白?或者我该喊王爷九爷?或者……”福恒用指尖抚过杯沿,低言:“永铭?”

此名一喊,不仅永铭,就连福恒心中也微微暗惊,好似梦里的呓语破梦而来,敲击着紧闭的心门,只这一声,心就已经有些缭乱。

“永铭——”福恒起身,朝永铭走近,眼直直地盯着永铭,捕捉每一次永铭眸色的变化,他记得的,这双眸子是琥珀色,那样的时候水漾漾的最是动人……

“放肆!”永铭用手中的茶杯挡住了福恒的视线,“福贝勒,玩笑开过了,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你可以直呼本王名讳的地步。”

“能不能直呼不是你一人说的?”福恒挡住永铭的去路。

“哦?”永铭挑眉,无视福恒眼中的威胁,一脸疏远地说:你在胡说什么?

“我……”福恒欲开口,余光处竟见何翔和景祺远远地赶来。

第十二章

“我……”

我们共枕了十余载……?……

皇城的灯笼挂满了乾清宫的屋檐,依旧是不变的红色在入夜的风中摇曳着人心的不安。

御医们一个个进去,却始终没出来。

门外的王公大臣密密地按着品阶跪了一片,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言语,只见一个个人被传召进去,又一个个离开,不久院子里余下的一片都是诸王贝勒。

风在吹,细雨淅淅沥沥地飞落。

福恒微微抬起的眼,可以清楚看见雨水打湿了永铭的亲王袍,然后衣服的颜色一点点地由浅入深湿了一片,到口的话始终没能说出口,梗在喉间,却又不知道何时才有勇气再次说出口。

雨仍在下,御医们依旧在屋里会诊,门外的除了哭泣声与无边的静默,就是压在心口沉沉的压抑,一刻重似一刻,好似生命最后的瞬间在一点点地流逝。

太子去了顶戴跪在那边院落,被人压着神情不明,如果他还有什么侥幸的话,此刻已经已经面冷如死灰,明黄的圣旨就在他身后宣告他皇上第二的位置,连同自由已经不再属于他。

永铭跪着,低头看着地面已经湿得不见一处干爽,兄弟们的哭声隐约可闻,真真假假却难以辨认,他只知道此刻兄弟们心中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二哥废了,大哥已经圈禁,皇阿玛病重,而皇阿玛属意的下一任储君是身边的谁?

福恒不在乎皇子们的心思,他匍匐在地,入春的地仍旧有着刺骨的冷,他的眼循着永铭的身影缓缓而上,那大红的的灯笼好似他这一生的荣华,从那年的雪夜开始,到如今好似迈进了一道坎,他觉得自己该撕心裂肺般疼,因为那扇门后人是他的父亲,一个永远不能相认的父亲——

他恨他的!

但此刻福恒却觉心中翻涌的皆是不舍,皆是难离,就像那年生母离开的那刻,无依的自己好似柳絮没有归处,只有……

只有永铭……

“皇上召福贝勒觐见!”

福恒未及回神,那扇门就突然开了,然后一个人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福恒连忙起身,朝前面的主人点头示意,就忙着朝屋里快步而去。

屋里依旧是袅袅的龙诞香缠绕着丝丝药味在鼻息间掠过。

“奴才福康安给皇上请安!”福恒就着床前那块铺上的白狼垫子行大礼,欲三叩九拜,却听床上的人说:“免了!起身过来!”

福恒方从垫子上起身,按照隆庆帝的示意,静静地挨了过去,只是这一抬眼,第一次他发现他眼中一直高高在上、坚不可摧的生父,也只是一个跟着岁月一起老去的寻常老人,厚厚的锦被下,一身秋色素色衣装的隆庆帝那双曾经有力的把他抱起来的手,肉也渐渐瘦干了。

心中一阵悲愤,多年的恨、母亲留下的怨,多少年的抑郁不平,沙场上对亲情的渴盼霎时间让福恒在与隆庆帝四目相触的那一刻翻涌,苦涩又血浓于水干涩在喉间抽动。

福恒忍了又忍,努力想做好一个臣子该有的谦卑,却在隆庆帝伸出手后,泪落满腮。

福恒不想承认这个不承认自己的父亲,但是这样想,也无法改变心中他是自己生父,他疼爱自己的事实……儿时忘却的记忆历历好似在目,从来抱孙不抱子的皇上,儿时独独抱过他,还亲自教他读书,在他每次被永铭丢下独自躲在御花园伤心时,总是皇上第一个发现他……

“哭什么?”

隆庆帝话是如此说,但心里第一次觉得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他唯一流落在外的儿子是爱他的,也是唯一真正爱他的。

“奴才失礼了……”福恒撇开脸不想落泪,只是已在腮边的泪已经擦不去。

隆庆帝的眼在听闻“奴才”二字时,眼色渐渐黯然,有些话呼之欲出却不能出,但把秘密带进棺材对自己又何其残忍。

“康安,想重新做回大将军吗?”隆庆帝握着福恒的手,其实他想问,康安你想要什么?只要康安要的,他都尽力给……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皇子欺负他,尤其是永铭。

福恒抬眼,他不想做大将军,他要永铭但是他不能说,只能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隆庆帝涩涩地扬起了嘴角,分不清是苦是甜,只要福恒要的,他能给的,都给,但福恒不说他要什么……

屋里的声音外面听不见,永铭与诸位王公兄弟在外面只能依旧跪着,默默地揣测屋里的故事。

“皇上怎么独独这次只招福贝勒进去啊?”难道是立谁为太子,要一个个询问?

“他是最后一个异姓人了!”

“九哥,你说皇阿玛这是要问什么呢?”

“我如何能知道。”

永铭淡笑,只觉得头大,皇阿玛果然心中想得最多是的是福恒,不想福恒卷进着皇子之争,但他怎么能忘了福恒手握天下兵权、又怎能忘了朝中近一半重臣都是福家的旧部……

欲夺皇位必要拉拢福恒,而得帝位第一个要除的——也该是福恒……

“出来了!”

一个人低呼,永铭抬头只见福恒从屋中退身出来,正好转身,四目不经意交接。

福恒一怔,脑中仍旧是刚才匍匐在皇上面前那句:“康安只效忠皇上,眼中也只有皇上!”尽管胸口此刻藏着皇上密旨,福恒还是因为永铭那瞬间担心的眼,心紧紧地瑟缩了一下。

二人不及言语,就听屋里传话:“皇上请诸亲王觐见。”

对望只是一个擦肩的时间。

“呃……”福恒想说什么,只是永铭已经擦肩而过,福恒只能朝前走——

“康安,朕知道你从小就想当大将军,想名垂青史,东边的海战,你可有把握?你放心,朕一定把最好的将领都给你……”

福恒闭眼,名垂青史?真是他所想吗?

夜寂静。

永铭出宫时,已经是夜半,春雨未歇,依旧纷纷扬扬地飞舞。

永铭手上捏紧北上的圣旨,不是他怀疑,而是皇阿玛真的在疑他和福恒,福恒东去作战,就把他往北边派送——

明日即刻启程,果然八哥没放过他!

永铭想笑,只是嘴角扬不起该有的弧度。

永铭拉开轿帘,帘外夜幕好似黑幕,只有灯笼过处的丝丝微光在夜色里明亮,永铭知道皇家无情,只是他已经放手,为何还不放过他们?

永铭正惆怅,不想轿子忽然停了一下。心里疑惑,论理二哥已经废除,他永铭的大轿无须为任何人承让,忙要问何事?难不成这半夜也有民众拦轿喊冤

“九爷,福三爷……”何翔在永铭的帘低语。

永铭抬眼,询问。

“便服!”何翔低语,他知道自己不该帮福恒,只是数月以来所见,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帮程潜是对,还是错,明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

想说不去。

但永铭捏紧手中的圣旨,却看见街角,福恒牵马站在无人处,就像被黑影掩盖的一处不可磨灭的心痕,不舍!如何能舍,十余载相依偎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轿子在走,福恒的身影在身后伫立,永铭想放下轿帘说不去,但他却静静地看着南无消失的影子,没来由的,他想见福恒,即使此刻也想见,心里一个声音说:只怕来日再见只怕去日不多。

站了近一个时辰,福恒看着永铭的轿子姗姗而过,明知道这样就算站一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明明都说不认识自己的人如何为他停驻……但他还是一出宫,就遣走所有的仪仗,这样傻傻地站了街角淋雨,总是想,只要等,他一定会停下来——

原来到头来,总就是空吗?他爱的人终究不爱他吗?

他有好多话要说,胸口的圣旨还在,只是在胸口的圣旨后,还有一封封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书信,这些书信无一不在说他与永铭有过过去,只是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永铭一去不复返,连为什么都不说,就不要他了,只给他无数个冷冷的背影,说一句:“我们熟悉过吗?”

失魂?

落魄?

福恒静静地吹着冷风,看着永铭的轿子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在夜色,化作夜色,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心一毫一毫被撕裂在这夜的雨里浸泡。

冷?

疼?

还是遗忘的空白?

福恒没有动,眼看着早就模糊的夜色,任凭黑暗将他笼罩,神情不变,肩背依旧挺且直,他不会放弃,他只知道爱过放手,他不允许没有理由、没有缘由就失去,明明他心里一直有他。

他福恒没有忘记过,即使那个女人对他下药,他都一直在找梦里的人。

“何苦?”

身后一个声音轻问。

“……”福恒转过头,瞪大眼,是永铭?!

永铭只是叹息,分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福恒,心中想到的还是那句慧明大师的话:“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

明知是空,还是执迷、不悟!

第十三章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但福恒知道他是永铭。他不知道,永铭为什么回头,站到他的身——明明离开了那么久。

永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违背自己的意愿,站在这里。

“你……”

“你……”

福恒与永铭同时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明明咫尺的距离,却好似用天涯渴盼彼此相望。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又再度同时说。

“你,你先说。”福恒心跳如鼓,撇开脸突然觉得不自在,怕自己乘着夜色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还是你说吧!”不自在,甚是不自在。

永铭望望夜色,细雨如丝,丝丝落在脸上丝丝冷,只觉得不该下来,下来又能如何,徒增惆怅而已,明明人事已非。

“我……”福恒开口,却发现明明觉得有很多话要呼之欲出,却偏偏此刻无言可说,他不想问为什么分开,只想说我们重新来过。

永铭抬眉,不解福恒话到嘴边却没了音。

“你还想问我,为什么害你?”永铭突然想反正都是死,死在福恒手里是不是一种幸福?想着不禁撇开脸望向那边天。

“……”福恒不语,只是看着永铭夜里模糊的轮廓,想要抓住,总觉得不抓着,他就会飘走,把另一个人搂进怀里……

“其实没缘由,久处官场的你不会不懂。”除去政敌而已……

永铭打算转身,只是微微有些不舍,皇阿玛每日况下的健康无不在说,他和福恒如日中天的日子正在走远。

“你以为我会信?”福恒低语,讨厌这样疏远的距离,讨厌永铭一步步要把他逼走的伎俩,寒心又不舍。

“呵呵呵,那你希望是什么?”永铭笑着转身,有些距离总觉得拉开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好似儿时的八哥与自己。

“我喜欢你,从不曾变。”福恒身体未动,在细雨轻风中静静听着永铭要离开的脚步声。

永铭身形一顿,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只是微微的泛苦,事到如今,说这些又能怎样?没有未来的,注定现在,将来都没有未来。

“你在说笑吧。我们都是男人!”永铭轻笑出声,“流言止于智者,你连这也相信?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说……”

“我只信我自己!”福恒伸出手拽住永铭的手臂,拉到身前,掷地有声地说:“我信我们就是传言中的关系。”

“但我不信!”永铭伸手去拨开福恒好似铁臂的手。

“是吗?”福恒面色发冷。

“因为根本不存那回事!福贝勒想多了!”永铭面色不改,只想离开,离开这明知道是陷阱一般的任性。

“那你何必来见我?”他福恒心里剔透得很,没有关系,永铭就不会在这样的夜亲自下轿来见他,又何必在众人面前丝毫对他不加以颜色。

“看你傻得紧,没见过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载,会如贝勒这般听信谣言,便要当真要刨根究底的人。”自寻死路。

“我最傻的不是刨根究底,而是太信你!”所以你才能对我下药,还谎话连篇,无一句真!

“你不是只信自己?”前言不搭后语。

“因为信你太久,你却没真心。”只能信自己,却还是喜欢你。

“我没真心,你又何苦拉着我?”知道他永铭没真心,就该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因为喜欢,因为一直喜欢。”不想放。不能放。更不愿放。

“我再说一次,福贝勒,你被人骗了,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何来喜欢之说,我觉罗永铭只爱女人!”永铭最后一句话未完,就被福恒一把压在墙上。

“只喜欢女人?”那程潜算什么?又骗他!

想到撞见的那夜,想到那张媚眼如丝的脸,福恒就恼怒,心就抽抽的疼,什么他都可以忍,多长他都可以等,唯独他不能与人分享自己一心一意喜欢、专心专意等待的人。

“恩!”

“呵呵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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