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拍拍永铭的背,韦镒什么都好就是别提钱:“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永铭抬眼。
紫荆垂着头说:“以前是我管钱的……”
永铭侧眼。
紫荆吞吞口水:“上月营里收到一个信儿,说是一个战死的哥们老婆生了……我一冲动……”紫荆抬起眼,就给了永铭一个你也知道的眼神。
永铭垂眼,是他也会的。
“韦大哥是个过来人,他说得对,怎么能吃光用光呢!每天都在死人,我和韦大哥还罢了,你还有媳妇……”紫荆扁着嘴劝永铭,永铭怎么看都觉得最不甘愿的是紫荆。
入夜躺在床上,永铭想肉想得睡不着,钱啊,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是真的好想、好像吃肉啊!
永铭摸摸扁扁的肚子,越来越凹了,七哥真不是人!永铭唾弃。转过身挨着紫荆,想福恒,除了福恒还是想福恒。
然后半夜某个声音呓语:“康安,我饿,我想吃肉!”
第十一章:英雄救美
夜晚一丛丛的篝火在山的夜色里像一只只萤火虫,聚集在山坳里蛰伏。
一只只野味在火中炙烤,滋滋冒油,散播者诱人的香味,没有人敢大声笑闹,只有主事者凝重的脸在背对众人的角落被篝火照的分明。
“我们在这!是从这里突围,现在他们已经撤军。”本地人成森食指在地图上比划,有人沉思,有人质疑,也有人提出其他各种可能,低低的话语在火光中耳语一般,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情绪。
“两条路:一条是与大军会合,另一条路就是与大军合围,杀他们措手不及,但第二条好是好,只是怕重蹈覆辙!”
言下之意,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明说。但第一条路……众将看福恒的脸色,虽是最保险,但福恒心高气傲又遭此劫,定然要出此恶气,扬眉吐气一番,于是自动无声地纷纷倾向第二种。
“咱们不能窝窝囊囊地回去,要回也要痛痛快快地杀回去!”景涛豪言过去,福恒淡淡的笑了,他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受此大辱,让他犹如丧家之犬的回去……他做不到。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从那边人群跑来,在福恒耳边耳语数句,福恒的脸就绿了。
“当真?”
“回将军,千真万确,奴才还在城门边看了很久!”
“呵呵!”福恒冷笑,然后看向不解的众人:“本将军的人头据说已经送到中军大帐,那叛军的城头上正挂着本将军的无头尸呢!”
众将一脸煞白,见福恒不怒反笑,纷纷提了一颗心。
“成森,你后夜率一路在这里与我会合!景涛你带人后夜在这里潜伏,景逸今夜立刻准备,本将军要亲自借兵。”福恒说着起身,披上斗篷,右手虽已能动,只是不怎么使得上力。
“将军!您……请让奴才去吧!”勒尔绵抱拳跪地,一脸忧心。
福恒一怔,直视勒尔绵的眼:“我要找的人,你不适合!勒尔绵,我的人余下的就交给你了,在这里……等我回来……”福恒指了指地图一处,一握拳转身:“先休息吧!”他要找的人,不是寻常人,而且那里还有一个人,不想他担心——
福恒垂眼,羊皮地图已经磨旧,那个已别数月的人不知是何模样!可知他福恒想他甚于往日。
“将军,烤好了,还是和大家一处吃吗?”景逸抱拳请安进来询问。
“照旧,我暂时离开的事情绝不可泄露!”福恒点头,卷好地图贴身存放,“让景祺进来!”
“是!”景逸退出去安排。
“主子!”景祺进来请安。
“吃过了吗?”福恒低着头俯首写字,一边问。
“等主子一起!”景祺走到近前,明白这是什么。
“可能没时间了,我已经命人给你备好打包了,这封信你务必要亲自要交给任大将军,如果信弄丢,你只需要带给任大将军一句话,你只问他‘可还记得临别前的戏言’!这是翡翠扳指,你交给任将军,他就会懂!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还活着。”
福恒叠好信,交给景祺:“挑几个身手好口紧的,务必小心!”
“奴才明白!”景祺退身。
福恒起身,在脸上露出轻松地笑,摸了摸伤未愈的右臂,他不能输。
“将军出来了!”几个声音,伴着引颈常盼的头,福恒已经把衣装整理得整齐,自信满满地随意地在小兵中笑得恣意,炫花了一票人喽啰兵。
“说什么?这么开心!”福恒接过奉上来的兔肉,笑。
众人脸红,一人笑说:“晋南想他媳妇!”
“胡说什么!我哪有……”那个叫做晋南的小子脸红得跟火似的。
“梦里还喊来着……”里面一人还在继续挖角。
“赢了这一仗,就给家里写封信,我让人帮你们都捎带!”福恒轻轻地咬了一口笑。
众兵脸红更甚,美艳的将军吃东西也好看啊!
“将军,也想嫂子吧!”一人大着胆子问。
福恒一愣,明慧吗?她的模样总是模糊,只记得很漂亮也很寂寞……“想……”想永铭。
“经常想!”福恒嘴角微扬:“但大丈夫志在四方,是苍鹰就要翱翔苍穹,是男人就要守土卫疆,纵然马革裹尸也无憾!我们是男人啊!难道让女人来打仗?”
众人一片仰慕眼,豪情好似万丈……
只是夜深人静,福恒上马握紧缰绳才发现功名有时好似尘土,但无这尘土他与永铭就没有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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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罚挑水了!”
永铭没精打采的拿着桶往河里打水,只恨自己当时不就领一吊钱吗?至于兴奋得老喊着要打劫韦镒吗?
“算是轻的了,你别抱怨了,三大缸呢!紫荆也是别托懒!”韦镒拿肩一担,挑着水就走,三个人里面,就他每次被罚,像主力队员,紫荆人小身弱,阿九人高挺拔,但是挑水——像大姑娘,没两担肩就脱皮,一脸幽怨。
不过被杜大人公报私仇,只是没事被罚挑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诡异?
紫荆打水倒是勤快,就是人小体力有限,现在天近黄昏,他只能羡慕的眼神看着体力一直过人的韦镒:“你说他是人吗?气都不喘一下。”
永铭肩痛得火烧,没心情看韦镒,抱着水桶好容易弄上半桶倒在桶里,发誓他恢复身份,一定让那个杜大人天天挑水煮饭,刷马桶。
“啊……阿九……”
紫荆忽然拉着永铭的肩,痛得龇牙,正要挥开紫荆的手,就听紫荆高喊:“有人跳河!”
永铭连忙转头,只见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姑娘,伫立在河边,一步一挪移往河里走。
“姑娘——”
二人一惊,把桶一扔,就往上游跑!
“别跳——”
二人话音未落,那姑娘一回头,脚一滑:“啊——”
“噗通——”掉水里了!
“姑娘,你别想不开啊!”永铭忙要伸手去拉姑娘。
女子在水里沉浮,伸出手,却够不着!
“不行,我去找木棒!”紫荆着急一转身,就要跑!
“啊——噗通!”
永铭重心不稳,紫荆一放手,他就直接掉河里了。
“救——命——”
水直往永铭口鼻里面灌。
韦镒刚走到一半,只觉后面热闹,回头一看,岸上就只有紫荆,阿九呢?
在河里!
也不及开口大骂,救人要紧,丢下水桶,就一路狂奔下山。
“韦大哥!”紫荆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见韦镒奔来,连忙如见救星。
“让开!”
韦镒一个纵身往河里跳,只听紫荆喊了一句:“还有一个姑娘!”
韦镒头大,先把到死不活的阿九拖上岸,复又一个猛子扎下去找那个所谓的姑娘,心中直叹,他怎么就认识这么两个傻瓜!
“阿九——”
紫荆摇着永铭,力道之大,差点把没昏死的永铭摇晕过去。
“别——摇了!”永铭连忙推开紫荆,直恶心。
“阿九——你不会水,干嘛也往下跳啊!吓死我了!”
紫荆抹泪,气得永铭都吐不出来:激动得也不知道是谁!
“韦镒呢?”永铭舒了一口气,坐起来。
“还在水里——”紫荆往水里一指。
永铭脸大骇,紫荆也意识到时间似乎太长了,二人连忙趴到河边张望。
水上无动静——
一滴汗滑下。
两滴冷汗滴落——
二人心都不会跳了,彼此对望了一眼:“韦大哥——”
“呜——”紫荆又开始抹泪:“你怎么就去了!”
永铭一听,心里悲凉,鼻子一酸,也想不出办法,寻思要不要回营里找人,至少死也要见尸啊!想着立刻就起来,要往营里跑。
“阿九,你要去哪里?”
紫荆拉住永铭,怕他有望河里跳:“韦大哥救你不容易!”
“我去叫人!”永铭连忙拉开紫荆的手就往那头跑!
“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紫荆在后面喊。
永铭挑水挑得腿软,这下子也只能打足了精神,往营里跑,一面寻思见到大家要如何说!
谁知身后的声音变成了:“回来——阿九——回来——”
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永铭回头,只见紫荆追在身后,气喘如牛:“韦、韦大哥把人、人救上来了!”
二人复又倒回去,只见韦镒脸色发青,岸上躺着人居然还有气!
“水,我已经压出来了!”韦镒喘气。
永铭和紫荆围观,议论:
“脸色很白!”
“嘴唇发紫!”
“长得还算目秀!”
“气出多进少啊!”
“可能……活不了!”永铭总结。
韦镒点头,问;“你们谁给她人口呼吸一下?我现在气很喘,憋气太久了。”
“人工呼吸?”
永铭和紫荆立刻瞪着一双眼,写满了问号。
韦镒叹息,和古人说话,就像与深山的老民说话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看着,深吸一口气,压她的肚子、然后搬开她的嘴……把气送进去!”韦镒示范几次,结束抬头。
只见紫荆长大了嘴,脸通红。
永铭则是瞪圆了眼,笑得一脸邪恶。
“我这是救她!”韦镒脸也红了,连忙解释。
紫荆和永铭点头,表示理解:“继续!继续!我们没看见!”说着二人连忙转过身去,然后悄悄把头扭了一个角度用余光看。
“你们也来!”韦镒气恼。
二人立刻转过身,笑:“不好吧!人是大哥救得。”人却已经悄悄地挪移过来。
“这是救人!”韦镒强调。
紫荆和永铭连忙点头:“救人!”
“紫荆,你先来!”
永铭沮丧,为什么好事情都是紫荆先。
紫荆激动,他这辈子,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过!
蹭蹭蹭、迅速地到位先压肚子,然后……然后……
永铭的眼都瞪圆了,只看见紫荆的脸顿时红了一片,嘟着嘴半天没下去。
第十二章:钱没了……
“让开,你这样,人都死了!”韦镒着急,一把推开紫荆,接着救人。
永铭很想说:“我……我还没试呢?”斜看紫荆活像一根煮熟的红萝卜,从头到脚都酥软了在哪里,晕陶陶的,羡慕……
“韦大哥,我……我……试试,以后也好救人……”
永铭磨磨噌地挨到韦镒身边,相当腼腆地说。
韦镒冷眼一扫,这小子的脑袋装得什么,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但不让,又是兄弟……心里只能祈祷,姑娘好歹我兄弟也是舍命救你,你吃点亏吧!
韦镒让开,永铭立刻就位,笑得那个美啊,就像当年儿时,哄福恒上手的感觉,飘飘然。
压肚子,然后永铭俯下脸,心“呯呯呯——”呼之欲出,闭眼,永铭就要瞅准吻上,韦镒后头一记:“张嘴,呼气!”
然后,差点就吻上,永铭的眼里却忽然映了一双睁大的眸子,最后清脆的一响——
紫荆悄悄地拿手蒙上脸。
韦镒转过脸,努力不笑,天有眼啊!
永铭捂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我……”我救你,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你们……干什么?我喊了!”
女子一把把永铭掀开,瑟缩地在一边发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湿淋淋地躺在三匹狼之间。
“别,姑娘,是你落水了,我们救你,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韦镒立刻一副正义凛然的大哥模样,紫荆在后面点头如捣蒜说:“是我大哥救你!因为你快没气了,才……那样!”
“那是人工呼吸!帮助你把吸气,然后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
韦镒解释。
“是啊,姑娘,你为什么想不开啊!”
紫荆及时转换话题,一面拿手推推躲在一边郁卒的永铭。
那姑娘一听,哭得那是凄凄婉婉,泪如泉涌,好似梨花带雨倍凄清。
“姑娘,你别哭,你慢慢说!”
紫荆鼻子红红的,有点招架不住,虽然他当兵前,跟着师傅经常出入丧所,但人家哭得那是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哭得如此安静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民女姓柳,叫柳妍,本是走南闯北卖艺人家,只因大哥横死,二哥又被抓去当兵,如今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爹流落村头刘庄,偏偏我爹上月又生病,家中无钱,四处告借,只有镇上牛大头借了两吊钱……”
女子说,一句一哽咽。
紫荆听得泪眼汪汪。
永铭捂着脸,满是同情,只是被打的脸面,还是疼。
只有韦镒怎么觉得这桥段像演烂的肥皂剧,以前是看电视,穿越后真遇见了,还是有拍戏的错觉,戏里这时候,一定会出现一位仗义之士,拔刀相助,赠人钱粮,但——
不是他韦镒自卑,实在是他们三都是全身叮当响的穷小子,自身难保,英雄还是别人做好……但一个军人的教育,怎能不救人不救命呢?
好挣扎……
“我以为他是侠义好心,谁知道……谁知道……”女子哽咽不能成语。
“他要怎样?”紫荆很配合的询问。
永铭思索:“娶你为妾?”戏里好像经常有这段子,而且看这女子虽不是闭月羞花,乍一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韦镒点头,不是为妾,就是逼良为娼……哎,才到手的月饷看样子是保不住了,韦镒忍不住摸了摸才到手的三人军饷,不多不少刚好三吊!
韦镒心里盘算:扣去她爹看病的两吊,加上好人做到底代付一点利息,再做做好人,至少要想办法,留下500文才行啊!不然他们三兄弟,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女子摇头:“要我给他续弦!”
紫荆愤怒:“这是逼婚!”
永铭捂着脸心想:你这么凶悍,人家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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