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端木至今还不得其门而入。
“下来。别坐坏了我的画。”
琳琅“嘻嘻”一笑,像条蛇一样滑下书案,坐在一旁的塌上:“教主一定想不到,最后,还是琳琅的‘雕虫小技’,推波助澜了一把吧。”
端木挽起如瀑的长发,踱步到书案前整理着字画,开口道:“没那么简单。”
“哦?”
“承天剑派暴敛天物,这一位叶家血脉,彻底荒废了武艺,如今已二十有余,即便现在开始习武,也不过尔尔。”
“这所谓暴敛天物,或许其实是承天剑派有意为之?”
“舍车保帅,极为可能。”
琳琅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琉璃色的瞳孔,思忖了好一番,突然仰躺在榻上,大笑了几声,笑罢道:“教主,琳琅有个愚蠢透顶的法子,却其实稳得很。”
“说来听听。”
琳琅撑起身子,示意端木靠过去,一番细语。
“……还真是个稳得很的法子。”端木道,“也慢的很。”
琳琅抿嘴笑,又打开了扇子,撑着脑袋慢悠悠的打着扇:“琳琅献丑了,不如教主就这么试上一试,当做双管齐下,如何?”
“也好。”
端木正缓缓直起腰,便听见书房外传来采青的声音:“教主,凌少侠又来了。”
“知道了。”端木整理了一番仪容,又放下了挽起的长发,随后便对盘腿坐在榻上的琳琅道,“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安排。”说罢,便推开书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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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上两回的心急如焚,凌初安静的候在庭前,一位妙龄少女站在凌初身边,一副担心的模样,想来定也是承天剑派的人。
见到带着一个婢女出现的端木,凌初皱了皱眉,凌珊善于察言观色,见大表哥的反应,便也有些害怕起那位看似端庄的青年,忙把手里的包裹递到了凌初手里,不敢上前。
凌初虽然不喜欢端木,却并不怕他,接过凌珊手中的包裹,便冷着脸上前了几步。
“凌少侠这是?”
“整理了些师兄日用的东西。”凌初将包裹交到端木手中,迟疑了一会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袋道,“请将此物也一并交给师兄。”
端木接下两件东西,转交身后的采青。
“半月之后,若非见到师兄无恙,阁下便提头来见。”
端木不恼,淡淡一笑道:“凌少侠,救顾公子不代表我端木怕了承天剑派。阁下若没有事,便请回吧。莫要耽误了顾公子的病情。”
凌珊读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里担心,却不知该不该问,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我能见见大师兄吗?”
“不能。”偏向凌初身边的少女,端木仍是那一脸微笑,却说着毫不客气的话,“这半月,人是我端木的。半月之后,一定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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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教主嘱咐的事,琳琅正准备回房间午睡片刻,路过小庭院时见到那一袭裘衣长发如瀑的背影,便不由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教主。”
“……你来啦。”站在小池边的端木没有回头,手里拿着一个香袋,另一手掏出一把细碎的小花,摊在手心看了看,大笑一声,全洒向水面。
琳琅看得好奇,却赤足在冰冷的水面上一挑,然后歪头看了看贴在足尖脚趾上的小花:“金柑花?”
“无冬金柑。”端木拍拍手,顺手将那香袋也丢在一边,然后便双手入袖,笑道,“让叶家血脉变成武学废物的便是这玩意。”
琳琅又抬起腿踮起脚尖看了看那装点的嫩黄色小花,喃喃道:“舍车保帅,果然是狠招。”
喝了药后不久,顾明轩就醒了过来,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端木的担忧神色,他半开着口,一时想不起来什么,一脸的困惑。
“顾公子,你总算醒了。”
“……”顾明轩身上没有什么大碍,轻轻松松的便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环顾了一眼房间的摆设,才确认自己确实不在山上,“我怎么……会。在这儿……?……刚刚……我怎么了?”
端木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握住顾明轩的手道:“顾公子,您生病了。”
“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这些日子见不到端木,顾公子……便害病了。”
……相思病吗?顾明轩也没多想,方会过意来便顿时红了脸。
想想也是,在承天剑派,顾明轩虽不敢违抗师命,但每一天都无不是时时刻刻想着下山来与端木一诉衷肠。
原来相思真的会害病。
顾明轩正浸在与端木的重逢喜悦,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犹如被冷水浇了背:“等等。”
“怎么了?”
“……是,是师弟送我来的吗?”
端木压下一丝不悦,道:“是凌少侠送你来的。”
“他,他说什么了吗?”
“他让顾公子在这儿休息半月,届时再来接你回去。”
不知为何,一想到凌初,顾明轩便感到心口隐隐作痛,他干脆便不再想,转身再度投入温柔乡中。他正要拉端木的手,却不料端木适时的抽回了手,站了起来。
“顾公子,半月之后,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常言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公子只是几日见不到端木,便心累成疾,教端木于心何忍?你我二人之情,若只能伤害公子,倒不若就此好聚好散了。”说罢,便欲拂袖离去。
“别。”一番话听得顾明轩心慌意乱,慌忙去拉住端木,总算是追到了他的一截袖子,却身子一个不稳,差些跌下床去,好在端木及时回身,将他扶了住。
顾明轩方坐稳,便忍不住将身前高挑的人拥了个满怀,惊慌道:“端木,我错了,我努力改便是。”
端木没料到他会如此,身子僵直了一会儿,方缓缓放松下来,也伸手环住对方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还记得那日公子见了血便晕了过去,想来顾公子会如此,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身子弱。”
顾明轩被方才的话吓坏了,连连点头,俨然一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顺从态度。
端木侧过脸,在顾明轩耳畔低声呢喃:“西域人有一门强身健体的武艺,十分普通易学,街知巷闻,若顾公子能每日花上些时间,体格必定会好上许多。”
“我学。”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讨不讨厌习武,顾明轩咬咬牙道,“……我学。”
端木微微一笑,在顾明轩耳畔落下轻轻一吻,自相识以来,可说唯有这一吻是发自真心,但端木心中所吻的对象却并非是顾明轩。
他吻的是那件自己渴求了半生的东西——昆仑心法。
那日思夜寐的东西,如今,终于让他切身的抱在怀里。想到此处,端木情难自控,抬手捧着顾明轩的脸便压回枕头上吻了上去。
面对如此投怀送抱,顾明轩哪里还耐得住,他只觉得唇舌相交处的酥麻直直传向下腹,身体像被点了一把火似的,要将他焚烧殆尽,心里他自是千百个愿意的,只是他完全没有床笫之事的经验,亦不知如何迎合。
顾明轩平躺在床上,早已陷入痴迷,端木却只是坐在床边,离开顾明轩的嘴后,想起了正事,便伸手解开了顾明轩的腰带,他没有急着打开松散的衣襟,却抽出腰带来,低头吻了吻顾明轩的鼻尖。
“我想蒙住你的眼睛,可以吗?”
“……嗯。”顾明轩被吻的晕晕乎乎的,没太听明白端木的话,却完全不经过脑子的喃喃道,“嗯。”
直到眼睛真的被蒙了上,陷入黑暗的顾明轩才有些着急的抬手来扯,抬起的手却被端木温柔的拉开了。
“还要捆住你的手,可以吗?”
“为什么?”
由于已经被蒙住了眼,这一次顾明轩像个小孩一样的发问,随后便听见一声轻笑,伴随着轻柔的鼻息,端木魅惑的声音耳边响起:“别怕。”顾明轩被鼻息刺激得一个激灵,舒服的嗯哼了一声,便不再抗议了。
从床侧取出准备好的绳子,端木将顾明轩的双手牢牢的绑在了床头。
“好孩子。”做完这些,端木又在顾明轩脸颊落下奖励的吻,情蛊的作用下,还未经多少直接触碰,顾明轩已经被情ω欲完全侵袭,但当端木一吻过后再度直起身,脸上的神色又哪有分毫情ω欲。
房门无声的打开,琳琅带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迈了进来。琳琅虽脚步轻盈,顾明轩还是隐约听见了女子的脚步声,他忙抬起头,双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端木……有……有声音。”
“没有声音。”端木伸手顺着衣襟将没有腰带舒服的衣裳敞开,手法暧昧的在胸前凸起处描摹了一番,便立刻感到指尖的红果硬得有些刺手起来。端木又顺着胸膛往下,在对方最敏感的腰际摸了一把,顾明轩的喉咙深处立刻发出嗯嗯啊啊的破碎□,哪还有功夫听什么声音。
琳琅与女子已走到了床前,端木眼神示意之下,女人立刻褪去了外衫,爬上床去。琳琅不知从哪儿取出颗朱红色的小药丸,端木见状正要阻拦,琳琅已放进了顾明轩的嘴里,一抬下颌,强迫他吞了下去。
“别做多余的事。”
琳琅挨了骂,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笑得狡猾。
“嗯?”顾明轩不知吞下去什么,呛了一下咳了几声,费解的皱着眉,还以为端木在同他讲话。
这个蠢货……乱用什么药。是药三分毒,若是影响了胎儿怎么办。端木凝眉冲琳琅摆摆手,示意他出去,随后才转向里侧,柔声道:“没什么。”
“啊啊。”药性来的既快又强烈,顾明轩难忍得□出声,只觉得下身像被人浇了热水似的,肿痛不已,“端……端木。松开我。”
“别怕。”
说话间,伏在顾明轩腿间的女人已褪下他的裤子,下一刻便将那微微抬头的欲望含入口中。
“端木!”
琳琅讪讪的走出房间,方轻轻的合上门,便听见顾明轩的□忽然抬高,一声带着哭腔的端木喊得销魂入骨。
这傻小子,被蒙着眼,捆着手,还以为抱得了美人归,琳琅讪笑一声,虽然这本是他的主意,可此时他竟开始同情起顾明轩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顾明轩便跟着端木修习那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心法。顾明轩虽然学的缓慢,却十分情愿。他如此情愿,只是因为端木说这是西域人的武艺,通常不可外传,但如今两人关系已非寻常,便无谓外不外传了。而到了夜里,顾明轩便被故技重施的捆在床上,蒙上眼睛。
从未想过幸福会来得如此丰满,顾明轩乐不可支,每一天都对着端木傻笑,端木的脸布满了笔下的宣纸。
端木的双管齐下皆稳步进行,心情亦是愉悦的很,即便是白天,有时看着那顾明轩抱着书学心法笨笨的样子,也欢喜的不得了,上前抱在怀里亲个不停。
顾明轩白天已经被亲得脸红心跳,到了夜里,自然也完全不会怀疑什么。另一边,端木是发自真心的将顾明轩当做宝贝,上天的馈赠,事无巨细,只要是顾明轩要的,都会一一满足。顾明轩像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自小到大哪还有过这种被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感觉,更别提还有心仪之人作陪。甚至,同样是习武,在端木身边,就仿佛有了些天赋似的,长进的快了许多。
有时,顾明轩也会想起师弟,只是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名字,心口便开始发痛,不允许他再细想下去。而他偶尔想想凌珊,想想师父,甚至想想风月楼,却完全没有事。
一天晚上,他梦到了凌初。
梦到他穿着那件白衣黑边的衣裳,长发高束,还是往常的装扮,拎着一把剑,朝自己越走越近。当距离近到自己终于能看清对方的五官时,凌初的剑忽然直直朝自己的心口刺来。他大呼一声在剧痛中醒来,枕巾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还是泪,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也因为怕痛而不敢追寻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答案。那日练剑时的细小喜悦,已像狂风卷过的秋枝,片叶不剩。
同床而卧的端木立刻将他搂在怀里,细细的吻落满他湿润的脸:“怎么了?”
“我。”顾明轩急切的想把梦的内容告诉端木,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而沙哑,吞咽好久口水,才能继续道,“我梦到,我被师弟杀了。师弟的剑扎在我的心上,刺得我痛的要死。”
本还以为让顾明轩动情的是那日凌初身边的妙龄少女,原来却是凌初吗?端木心下了然,却未说什么,安抚的拍了拍顾明轩的背,却不知为何一贯平静的心中竟扬起几分莫名的嫉妒。
眼下,半月之期已快到了,端木却完全不满足。
这个人本该就是他的,承天剑派并不需要这个人,但他需要。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需要顾明轩,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揉碎,融进自己的血肉中。
第十六章
半月转瞬即逝,承天剑派如期的来了人,当端木将顾明轩带出前院,见到的人却是那日来的少女一人。
“大师兄!”
久违的凌珊上前几步,反复打量了顾明轩一番,见他气色很不错,才终于展开了笑颜,“太好了,你没事啦。”
顾明轩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想到平日里凶巴巴的凌珊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感动的很,但他立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问道:“对了……”
生怕胸口又突然发痛,顾明轩有些小心翼翼道:“师弟呢?”
“……大表哥同师父一道外出了。上月月底,不是同你说过吗?你给忘了?”
“啊。忘了。”顾明轩当时听的就没经心,这会儿才想起这茬,便捶了捶额头。
端木在不远处听见承天剑派掌门与凌初都不在,却是有些庆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半月时间并不能让没有武学底子的顾明轩体内的心法达到一个阶层,但如果顾明轩开始修习昆仑心法的事被承天剑派发觉,他绝对会被杀掉,毫不留情。
如果他死了,这半月来的教导岂不是白白浪费,他端木可没有几个十年可以等。
“虽然他们提前了行程,却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先别说这些了,师父出门前让我今天来接你,我们快回去吧。”凌珊说着,便勤快的接过了顾明轩手里的包裹,拉着他的袖子便往外带。
顾明轩被身不由己的带着往外走,最后一眼回头,见那修长的身影沉默着站在雅阁门外,只觉得才离开那人片刻,便已开始对他的思念。
回到山上后,凌珊便开始同他讲这半月来的事。
“本来大表哥与师父是想等接你回来才出门的,不过……之前师父书信一封请来的钟离神医,竟被人发现死在山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