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手:“他是聪明人,知道造反不成,就不会再冒险。”就算还想做什么,也不会在京都了。
“这次的科举真是失败。”逍遥王摇头,能用的人才没选上,反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那些书生们可都在叫嚣着要重新考呢。
皇帝却道:“不,还不算失败,这次也选出了不少的人才,所以我并不打算再考。”
“哦?”逍遥王不解,作弊的人才,有什么用?
皇帝笑了,眼神深邃。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才华并不是最主要的,人才,就是会办事的。
家世,圆滑,听话,何尝不是一种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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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夕阳斜斜的挂在山顶,晕红的光芒笼罩着大地。
一匹红色骏马奔驰在去杭州的官道上;马上的白衣男子神色焦灼;似乎在担忧什么的样子。只见他甩动缰绳,马儿飞快地奔驰;吹得他的头发几乎是横着飘了。
这个男子,就是告假来杭州修养的金九龄。
说是休假,却拼命赶路;金九龄的目的;自然不会单纯。
玉天宝最后的来信说自己在杭州银钩赌坊;决战已经开始。然后;信就断了。
以玉天宝的性格;如果不是到了危险的时刻;怎么会不写信报平安?除非他步步危机;不想给金九龄带来麻烦。但是,玉天宝没消息,金九龄还不急死了?科举案中,金九龄是冒险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逼迫闻人明采取行动,因为他必须要快,快速解决案子,然后来找玉天宝。
杭州城——
终于到了。
金九龄下马,牵着马走进去。
杭州是江南富庶之地,繁华自是不在话下。不过金九龄却没有心思打量,径自往前走。
“恩公,恩公……”清朗的声音喊着,并且啪嗒啪嗒的跑过来,拦住了金九龄的路,“恩公,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金九龄疑惑的扫了眼前的华服男子一眼:“我们似乎不认识。”
华服男子无奈的笑道:“恩公救的人太多了,可能忘记在下了吧。在下楚天阔,杭州人士,六年前恩公路经杭州,救了被山贼杀死全家的我。”
金九龄若有所思,半晌,笑道:“原来是楚公子,你现在过得好吗?”
楚天阔笑道:“好,当然好,我赚了很多钱,现在可是杭州有名的员外呢。恩公来杭州是来办案的吗?”
金九龄微微一笑:“不,只是游玩。”
楚天阔见金九龄满身风尘,连忙道:“恩公想游玩的话,不如住在舍下,由在下来好好招待恩公。”
金九龄摇头:“不必了。”
“恩公,难道你连个报恩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楚天阔失落极了。
金九龄沉吟片刻:“那就麻烦你了。”
楚天阔眉开眼笑:“太好了,恩公,请跟我来。”
金九龄颔首,跟着楚天阔往前走。
“恩公,你想去哪些地方玩?”楚天阔殷勤的问。
金九龄道:“杭州西湖是必须要去的,听说杭州还有一个销金窟,叫什么金钩赌坊?”
楚天阔笑道:“恩公哪里的道听途说?不是金钩赌坊,是银钩赌坊。说到这银钩赌坊,那真是……里面的美人,美酒,美食……都是
世上少有的。在那里,只要有钱,你能得到最美的享受。不过恩公,那里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那里不好?赌博的话,我的技巧还是不错的。”金九龄自信的说。
楚天阔摇头:“恩公,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那里不单单有技巧,还有很多老千,我怕恩公被人阴了。”
“呵,如果那么容易被他们阴到,我这个六扇门总捕还不如引退。”金九龄轻笑一声,带着满满的自信。
“如果恩公真的想去的话,晚上我带恩公去。”楚天阔毫不犹豫。
“那就多谢了。”金九龄微笑道。
楚天阔耳根发红:“不……不用谢,应该的。”
天福客栈。
“哎……”陆小凤躺在床上,叹气。
碰——
门被推开,两个捕快走进来。
“陆小凤,你昨天奸杀了西街的寡妇春花。”
“陆小凤,你昨晚偷了王员外的珍宝。”
“陆小凤,你昨天居然抢了小孩子的糖葫芦!”
鄙视,无比的鄙视。
两个捕快拔刀:“陆小凤,束手就擒吧!”
陆小凤苦笑:“这才一个晚上,我陆小凤居然就成了强奸犯,窃贼,强盗……”
“陆小凤,束手就擒吧。”两个捕快前后夹击。
陆小凤懒得和这些武功很次的捕快们动手,扫了窗口一眼,准备离开。
碰——
窗户飞了,门板飞了,两个老人走了进来。
陆小凤苦笑,他只能苦笑。
“两位找我又是什么是呢?”
紫衣老人说:“你杀了我们少主。”
朱衣老人说:“必须赔命。”
比较年轻的捕快受不了被人无视,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干涉官府的事情?”
紫衣老人扫了捕快一眼,手一挥——
陆小凤一闪,伸手夹住了紫衣老人的暗器,朗笑:“何必和两个捕快计较?”
年老的捕快一惊,拉着年轻捕快退后一步。
朱衣老人跺跺脚,地板哗啦啦的裂开了。
捕快们脸色一变,紫衣老人更是给出了最后一击,只见他伸手一挥,桌子四分五裂。
陆小凤笑道:“还不走?你们以为自己是六扇门吗?”
两个捕快惨白着脸,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两位,现在可以说一说你们的目的了吧?”陆小凤摊手。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将陆小凤的路堵死了。
“小杨,你没事吧?”
年纪比较大的捕快扶着年轻的捕快。
年轻的捕快腿都软了,喃喃道:“好可怕好可怕……”
“小杨!”年纪较大的捕快啪的甩了年轻捕快一巴掌,“你是个捕快,这模样像个什么样子。”
年轻捕快呜呜的哭了:“武叔,我好没用,好没用,我好怕,我怕死。”
武捕快无奈道:“别这样,我们遇见的是江湖一流高手,这种人很少的。”
杨捕快捶地:“可是我们是捕快,为什么不能抓犯人归案?”
武叔叹气:“没办法啊,高手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
“哪个高手,到底发生了什么案件?”低沉的声音问。
两个捕快仰头看着说话的人,这是个俊美的白衣男子,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华服男子,他们认识这是杭州有名的有钱人楚员外。
“你们说的江湖人是谁?犯了什么案子?”金九龄问。
“你是谁?居然敢过问官府的事?”武叔皱眉。
杨捕快扶着武叔站起来,低声道:“武叔,我们走吧。”
金九龄从怀里掏出令牌晃了晃:“六扇门金九龄。”
杨捕快眼神一亮:“金总捕?你……你怎么在这里?”
武叔也是满脸兴奋:“总捕,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陆小凤杀了一个叫玉天宝的富家公子,奸杀了一个寡妇还偷了王员外家的珍宝……”
一听到玉天宝死了,金九龄心口一跳,沉声问:“陆小凤在哪里?”
“在前面的客栈里。”杨捕快指着身后的客栈说。
金九龄刷的一下就消失,留下杨武二人敬仰的眼神,还有楚天阔迷恋的眼神。
金九龄感觉到高手的气息,顺着感觉窜了过去,就见两个老人从房里走出来。
偏身而过的瞬间,金九龄感觉到两人身上传来的杀气,然而不知为何他们却没有动手。金九龄脚步微微一顿,快步走进房间。
“你怎么来了?”陆小凤拍头,一脸的无奈,“我昨天才杀了人,你未卜先知?”
金九龄手一挥,地上的门碰的合上,随脚一踹,一根凳子拦住了将要倒下的门。金九龄双手环胸:“你杀了玉天宝?”
陆小凤轻笑:“金九龄,你明知,我是不可能杀掉你那位的。”
金九龄松了口气:“死的不是他就好。”
陆小凤嘴角一抽:“你可是六扇门总捕,死的是别人就行吗?”
金九龄并没有回答陆小凤,而是道:“你把整件事说一遍。”
陆小凤耸耸肩:“我接到了猴精的消息,所以来这里看看。
有朋友邀请我去银钩赌坊玩玩,我遇到了一个冰山美人,然后被陷害了。她蒙住了我的眼睛,带我到了一间屋子。等我揭开眼罩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有死人。然后那两个老家伙来了,他们是西方魔教的两大长老,孤松和枯竹,他们要我找到真凶。”
“陆小凤,整个江湖都知道你是风流少侠了。”
陆小凤无奈:“但我真的不是啊。”
“难怪司空会跑掉,你这样,永远也追不到人的。”
陆小凤舔着脸凑过去问道:“猴精跟你说了什么?”
金九龄耸肩:“对你的桃花运不满而已。”
陆小凤咕哝着:“如果他肯承认自己喜欢我,我才不会想办法刺激他。”
金九龄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先承认自己喜欢司空?”
陆小凤摸摸鼻子:“我们之间……先认的先输。”
金九龄毫不客气:“你活该。”爱人之间,还矜持着什么输赢,活该这两人这么耗着。
“喂喂,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陆小凤不满的说。
金九龄挑眉:“就算是假的,你也杀了一个玉天宝。”
陆小凤嘴角抽搐:“爱屋及乌也不是这样吧?谁知道那个玉天宝是怎么回事呢。”
金九龄撇嘴:“不管怎么说,刚听说的时候我也是担心了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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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切了一声:“你早就让猴精来帮忙了,你家那位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
“那个玉天宝的长相你看清了吗?”金九龄问。
“怎么?还担心?放心;那个绝对不是你家那位。”死的太简单了,如果那是那个变态的玉天宝;他把陆小凤三个字倒过来写。
金九龄高深莫测的道:“看来狩猎已经开始了,那个玉天宝已经出局。陆小凤,我们是朋友吧。”
陆小凤嘴角抽搐:“我很想说不是;可我们偏偏是。”陆小凤有时候会惆怅的想;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霉;无数的朋友给他找麻烦。
金九龄低声道:“玉天宝虽然是西方魔教少主;但谁知道是真是假?你也看到了;玉天宝不止一个。当然;他们应该改名了;只有个别人,才傻到光明正大的用这个名字。”比如刚死那位,铁定是太招摇了。
陆小凤漫不经心的说:“玉天宝这个名字太普遍了,这才是最安全的。”
金九龄微笑:“你要帮我们。”
“哎,谁叫我陆小凤损友就是多呢。说吧,怎么帮。”陆小凤耸耸肩。
金九龄道:“天宝和我说过,无论他是不是西方魔教少主,他都不想再和西方魔教扯上关系了。所以这一次,算是所有玉天宝中的大决战,他想在这一次中脱离身份,加入六扇门,和我一起。”
陆小凤沉吟片刻:“如你所说……玉天宝的身份真的有些疑问。一般的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做,但西方魔教玉罗刹不同,也许他真的会这么做。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培养玉天宝的能力?”如果金九龄家那位真的是西方魔教少主,那表示玉罗刹其实成功了,他成功的教导出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金九龄道:“也许你说的对,但天宝已经决定了。”玉天宝说,如果没有爱上一个人,他就不会想要安定下来,但他爱上了金九龄,他必须保重自己的生命,不能随随便便被玉罗刹玩掉。
“你们打算怎么做?”事关朋友的安危,陆小凤也正经起来。
“玉罗刹肯定知道天宝喜欢我,至于我的感情……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也许不知道。但天宝要真是继承人,他应该会想杀死我才对。”
“你有没有遇到危险?”
“目前没有……不过,也许有?”可能他解决了。
“金九龄,玉罗刹是个很可怕的人。你要和玉天宝在一起,必须经过玉罗刹那一关。”陆小凤严肃的说。
金九龄点头:“我知道,玉罗刹并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
“你知道就好,玉罗刹是我最不
愿意面对的敌人。”
金九龄哂笑:“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天宝曾经说过,玉罗刹并不介意他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陆小凤拍板。
金九龄道:“所以我和天宝都认为他的身份有问题。”
“那你们现在打算做什么?”
“玉天宝死了,金九龄必须伤心。而作为凶手的陆小凤,绝对不能放过。”金九龄瞅着陆小凤,似乎在想从哪里下刀。
陆小凤撇嘴:“你好歹也是六扇门总捕,这么明显的陷害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金九龄轻笑一声:“那么,我们等着陷害你的人上门吧。”话才落音,外面就有人喊道:“陆大侠吗?”
金九龄轻笑:“找你的。”
陆小凤整整衣裳,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窗外有人等着。
笑意盈盈的等着。
“陆大侠,这是想去哪里?”年轻的男子笑道。
陆小凤顿住脚步,苦笑:“方玉飞,我记得我没有得罪你。”
方玉飞笑道:“好像没有。”
“既然如此,为什么陷害我?”陆小凤摸摸鼻子。
方玉飞笑道:“我只是带朋友去银钩赌坊玩乐而已,朋友看上了美人,然后被勾引走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陆小凤苦笑:“你至少可以提醒我一下那个冰山美人有问题。”
“我记得我说过窥视她的男人都碰了一鼻子的灰。”方玉飞抱着臂膀。
陆小凤叹气:“我果然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陆小凤的,我很安慰。”方玉飞道。
陆小凤只有苦笑。
金九龄靠着窗子,淡淡的说:“虽然陆小凤是个混蛋,但他还是我的朋友。想带走金九龄的朋友,你们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方玉飞皱眉:“六扇门总捕金九龄?”
金九龄轻飘飘的落下来,站在陆小凤身边,说道:“是的。”
方玉飞打量着两人,低头想了想,最后仿佛是下了决定一般:“你们一起去吧,想必姐夫不会失望。”
“不知你姐夫是?”陆小凤问。
方玉飞自豪的笑了:“我姐夫,那可是了不起的人,他就是银钩赌坊的主人蓝胡子。”
“哦?”陆小凤和金九龄都惊诧了。陆小凤是对传闻中的银钩赌坊的主人好奇,而金九龄则是奇怪了。玉天宝不是说过……银钩赌坊是他的吗?
“两位请跟我来。”方玉飞摆手。
“恩公,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楚天阔
本来在客栈门口等待,结果发现金九龄跳了楼,于是匆匆冲过来。
金九龄道:“不必,我陪朋友去办事。”
“没关系,我可以陪着去的。”楚天阔似乎不懂金九龄的拒绝,笑着说。
金九龄道:“不用。”
楚天阔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尴尬的笑了笑:“这样……恩公,你想找人陪玩的时候记得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的。至于我家,你随便问一下楚天阔就能找到